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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契约期满

于是墨绫便搀扶着老者向前方走去,可是墨绫发现虽然老人家腿受了伤,用不上力,但是扶着他一点也不会觉得负重,而且觉得自己似乎被拽着,走起路来越发轻快。

到了中午,两人就快走出树林了,但是天气热得使人发慌,老人突然拉着墨绫顿住,眼里闪过一道精锐之光。

墨绫不明所以地看着老头儿,老人家只是安抚的拍了拍墨绫的手臂,示意墨绫继续赶路。两人继续向前。出了树林,竟然有一条明澈的小溪,墨绫扶着老头儿欢快的走过去道:“爷爷,这里水好凉快,洗把脸吧。”

老头儿却突然一声不吭地晕倒,墨绫一回头见老者晕了,以为他中暑了,忙把他扶到阴凉的地方,用叶子给老人家盛了些水喂到他嘴里,又给他洗手洗脚,让他凉快些,忙活了好一会儿,老者才苏醒过来。

可是墨绫或许是蹲得太久,也或许是天太热,站起来的一瞬间,她觉得天旋地转,便直挺挺的跌下去,晕倒在地。

等她醒过来时,自己已经在一个房间里,之前自己遇到的老头衣衫褴褛地斜坐在椅子上,只是身边的多了一位穿着一袭白袍,仙髯飘飘的长者,墨绫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忙坐起来问道:“老爷爷,我们这是在哪里?”

“无量山,玄云观。”

“无量山?我们不是在树林边的吗?怎么会到了无量山上?”

怪老头神秘的笑笑,道:“小丫头,你究竟是何来历?在树林里,为何会有人跟踪你,要不是老朽腿脚快把他们甩了,你哟,就惨喽。而且你的手腕上有多处西楚蜜竹蜂的蛰伤,即使伤势被处理过,余毒也并未清楚殆尽,幸亏我师兄妙手回春。”

墨绫这才恍然大悟那日自己头痛胸闷,原来是因为余毒未清,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被蜂子蛰的地方还有些红,但是先前的红肿已经都消下去了,可是眼前这个老爷爷如何知道异域的东西呢,不禁好奇道:“爷爷,您知道这种奇怪的蜜蜂是来自西楚的吗?”

怪老头道:“这种蜜蜂是由巨毒的竹蜂和普通的蜜蜂交合孕育而成的,形似蜜蜂,但是毒性奇强,幸好我师兄莫求山人是解毒高手,将你体内的蜂毒都解除了。不过蜜竹蜂是西楚军营用来暗害敌军的秘密武器,你一个女孩子家如何招惹了它们这样的人?”

墨绫看了看怪老头,心想萍水相逢,他们既然愿意救自己,便不是歹毒之人,便道:“两位爷爷,我是一名孤儿,因身世飘零,沦落风尘,后青楼遭遇西楚的恶势力洗劫,我侥幸逃脱后,却因知道太多仍被追杀。”

怪老头道:“你所在之地是先前突然被封的醉烟楼?”

墨绫心想修道之人竟然知道青楼的名字,这老头也未免太不着调了,随即嬉笑道:“爷爷,这您都知道啊?”

怪老头知道自己语失,尴尬的看了一眼师兄,遮掩道:“我只是听说的,我可是老人家,我哪里去得那样地方。”

莫求山人没追究师弟的语失,只是满目精锐的端详着墨绫,良久才道:“看来你所在之地确实乃是非之地,不过孩子,你眉间似生有红痣,你为何遮掩掉?”

墨绫下意识的摸摸额头,自己最近只顾逃命,忽略了修补额头的痣,瞧着这莫求山人也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便索性将药粉擦掉,使桃花痣完全露出来,坦然道:“山人,晚辈无心隐瞒,只是有人提醒晚辈这痣会招来祸患,所以晚辈不得已处处遮掩,以避祸患。”

两个老者见了那枚鲜艳若血的桃花红痣,不禁面面相觑,怪老头心直口快最先开口道:“你这眉间痣可是天生的?”

“爷爷,这种东西自然不能是自己绣上去的,我只是不知道为何这一枚小小的红痣会招来祸患,因为我只知道我一生下来就被弃于青楼了。”墨绫本觉得眼前这两位老者非同寻常人物,想通过他们知道些关于自己的事,可是想起过往神情越发的黯然下来。

怪老头原本就是觉得自己与墨绫这丫头投缘的,现在看着墨绫黯然神伤的样子,自然心疼的紧,刚要将自己知道的传闻说出来,却被莫求山人开口打断,莫求山人道:“孩子,你这桃花痣生于眉心,如日中天,色泽纯正,桃花盛开之际,亦是暖春到来之际,现如今世道混乱,战事连连,百姓如生活在寒冬之中,你携桃花降世,便是要给这些饱受饥寒的百姓带来暖春的。”

墨绫虽不知莫求山人为何会有如此说法,自己又何德何能可以肩负如此重要的使命?但是山人气质不俗,想必是世外高人,应该不会信口开河。不过她还是看了眼怪老头,欲向他求解,怪老头见师兄向来严谨,必定有他的用意,便咽下嘴边的话,符合道:“对啊,老夫也是觉得你这丫头并非池中常物,否则老夫也不会救你。”

最后莫求师傅答应墨绫可以在山上休养,但是由于无量山从来不收女弟子,所以在她年满之后必须下山。

不久,墨绫的身子便完全康复,无量山风景宜人,空气日日如洗,墨绫在如此静谧之地,自然也心旷神怡,耳清目明。

莫求虽不得常见,莫空老头却每日无聊,总寻墨绫相伴,莫空总是有意无意从藏书阁盗些书来给墨绫读,来换取墨绫做的小菜点心。

墨绫知道莫空师父拿的都是玄云观的秘籍,自然认真习读,遇到不解的,便用新式的点心哄莫空,求他点拨,莫空不懂时就会找莫求点拨,久而久之,墨绫在两位大师的引导下,墨绫对礼乐书数巫医道都颇为通晓。

墨绫没想到世间万物,有如此多的学问,知道的越多,越是喜欢学了,渐渐地面对书籍时,已经如饥似渴,废寝忘食。尤其是巫术,神奇玄妙,奇奥无穷,墨绫也一直研究烟雨娘留下的毒笈,她一直记着,毒物不仅可以害人,最重要的是可以保护善良的人。

莫空虽然知道墨绫天性极佳,以她的天资如此学三年,定会学有所成,不过他总觉的师兄的安排不合理,如此乱世,一个文弱的小姑娘,再有本领,遇到蛮横之徒也无抵御之力,他该传授她些防身的御敌的本领才行。

莫空担心师兄阻拦,便想着偷偷的暗示墨绫,暗自传授她武功。这一日墨绫正在房中测试棘白藤的毒性时,莫空如同往常一样冒失的闯进来,墨绫惊了一跳,慌慌张张地将碗里的毒液都泼了出去,险些毁了之前刚提炼出来的化白软骨膏,幸好莫空反应快,飞身窜起将盛着化白软骨膏的器皿抢先拿起来,然后端着器皿嘻嘻哈哈地看着墨绫道:“哎呦,老朽差点闯了祸,把丫头的心血给毁了,还好老朽功夫好,哈哈哈哈……”

墨绫见是有惊无险,也不忍心责备莫空,只是哄他道:“爷爷功夫最好了,墨绫都知道,墨绫中午给爷爷做好吃的,您啊,现在还是出去吧,不要给墨绫添乱了,万一沾染了什么毒物,墨绫学艺不精治不好你就麻烦了。“莫空见墨绫急着推自己出去,有些不乐意,道:“老朽是不中用,笨手笨脚添麻烦,可是我来找你可是为你这丫头好,你瞧瞧你这小身子骨,下山之后,万一遇见个歹徒,一推你就倒了,我能放心吗?我可是来偷偷传授你武艺的,你想不想学啊?”

墨绫一直以来最感兴趣的就是轻功了,可是一直以来莫求爷爷说过自己是不能成为观中弟子的,便道:“爷爷的好意墨绫知道了,可是莫求师父说过观中不能收女弟子的,墨绫即使想学也不能让爷爷为难。”

莫空捋着着胡须,开怀大笑起来:“你这丫头,说话总能说到老夫心坎里,你这么懂事,爷爷把你可看得和孙女一样,我在这道观里逍遥自在,师兄知道我脾性,其实对我也只是少有约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我教你功夫虽然不及师兄,但是我只是爷爷传授孙女武艺,又不是师徒,所以你也不是弟子,我更未违背门规,爷爷是不是很聪明啊?”

墨绫自然知道莫空不同莫求那么严守规矩,向来自由散漫,见莫空是真心传授,便欣然接受了,道:“谢谢爷爷处处为墨绫想,可是墨绫读书还算有些天分,论起练武真得差很多,这么短的时间,墨绫担心爷爷教起来会很失望的。”

莫空一听为了难,道:“你是在告诉我你笨吗?哎呀呀,真是看不出来,原来你是个笨丫头,那你觉得你能学什么啊?”

“墨绫想学轻功,遇到敌人,走为上计,跑得快是最好的,至于其它的,墨绫真的就不知道了。”

“轻功?恩,有道理,跑得快,让他们追不上,可是你要是遇到轻功更好的被追上了呢?打你还不会打,该用什么防身呢?用毒物伤人,你一个不忍心还要回头给敌人解药,总是麻烦,我见你平日善于抚琴,手腕也算是灵活,不如我教你使暗器如何?而且这暗器使法是我自创的,因为师兄说暗器不够光明正大,不让我传授给徒弟们,今日我传授给你,正好弥补它后继无人的缺憾,也省得辜负我往日的心血了。”莫空想起自己的独门绝技要发扬光大,便心中窃喜,乐得合不拢嘴,甚是好笑。

墨绫看着这个虽然怪异但是慈祥地老头,感激之情难以言状,只道:“谢谢爷爷的苦心栽培,墨绫一定认真学习,不辜负爷爷厚望。”

玄云观建观百年,始祖崇敬自然,总以为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于是莫空在要求墨绫学习轻功心法时,总叮嘱她要以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从而使力量衍衍生息,源源不断地激发出来,继而与步法招式浑然天成,达到与风,与云,与雨,与万物化一的境界,当人身与万物达一,那么轻功身法便能快而轻,无形无影,让人神不知鬼不觉。

墨绫参悟地灵性是极高的,几个月下来,可以身轻如燕,迅比疾风,在山中树林见自由穿行的日子怕是她一生最为闲适的时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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