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看是燕月，都鄙夷的咂咂嘴。
燕月人长的真的是实实在在的不好看…说她丑若无盐，都在侮辱人家无盐那么聪明好计量的姑娘。
相府里面有条规矩，所有签的是活契的丫鬟，等年满二十二岁，并无大过的就许了她们赎身嫁人。
即便是如此，二十二岁的老姑娘怕也是不好找到好人家。更别提燕月，此等相貌再怎样恐怕也找不到良人。
所以燕月就得靠别的谋出路，可别说，燕月虽然相貌不扬，但是心眼儿可是活分的很，全身上下有的是心眼儿，可都不是什么好心眼儿。燕月看着杜氏是这内宅里唯一的主子，又是堂堂丞相的正室夫人，当然是要比其他人更加狗腿的巴结着杜氏，想着杜氏平时能照应一二，就算将来嫁不出去，留在这内宅里，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燕月心眼儿足，嘴又甜，会来事儿，很快就取得了杜氏的认可，一路从粗使丫鬟升到了雍香阁的二等丫鬟。
其实杜氏提拔燕月也是出于私心，杜氏需要一个心眼儿活分的帮自己在这内宅里立足，因为杜氏不知道如今仕途如日中天的老爷会不会在什么时候纳几房小妾进门。但是当初府里的下人大部分都是千绯亲自挑选的，踏实本分的人，没有几个心眼儿活分的，偶尔有几个可以利用的，相貌又好，留在自己身边万一哪天被老爷一眼看上，可就麻烦了。正巧这时候燕月出现了，所以，正因为燕月长得貌丑，才更得杜氏器重。
其实相貌不出众甚至是丑陋，还不至于受到相府里下人们的鄙视与不屑。相府里的下人都被千绯刚回府时整理过一遍，大部分都是老实善良的，不会故意挑唆别人，也不会在别人背后传闲话。大家同是下人，都在一个府里伺候，只要是心地不坏的，丑陋的面容更会引起大家的同情，只是燕月实在过分，和杜氏两个人狼狈为奸，做下不少伤天害理的勾当，才引得众人提及燕月就如此愤怒。
燕月出来行礼，杜氏忙偷偷的打量花仲天。
“你叫燕月？”
“回老爷，奴婢燕月。”
“抬起头来”
“是，老爷”燕月照吩咐抬起头来。
杜氏看到花仲天见到燕月面容之后，果然轻轻一皱眉，面上有些不悦，不知应该是开心还是担心。
开心的是，自己的老爷绝不会看上一个这样的丫头，担心的是，今天的事注定是要败露了，不知道老爷会怎样处置燕月。
“我问你，你是否是这曦华阁的奴婢？什么时候过来伺候二小姐的？原来是在哪里伺候的？”
“回老爷，奴婢确实是曦华阁伺候二小姐的二等丫头。从二小姐回府后就一直在曦华阁伺候。奴婢原来是伺候夫人的。”燕月如实回答，语气平稳，可见并未撒谎。
“今晚之事，你看到了什么，又是如何向夫人禀告的，现在当着大家的面再原原本本的说一遍。”
“是，老爷”燕月跪在地上，低头悄悄看了一眼杜氏，“今晚轮到奴婢在廊下守夜，奴婢打点好自己手上的工作，就去廊下准备守夜。但是走进廊下，却听见小姐房内传出一声惊呼，奴婢心想这屋子里住的是二小姐，可不是出了什么事吧？就推开窗户查看，当时奴婢看见两个人影在小姐的床上，因为当时纱帐是放下来的，奴婢看的并不真切，只是依稀能看出来是两个男人，奴婢还听见了纱帐里男人的声音。当时奴婢吓坏了，就想着找夫人来救二小姐，给二小姐做主，就急急忙忙的跑到了雍香阁，向夫人禀告了奴婢所见，然后就跟着夫人来找老爷了。”燕月说完，就又是一磕头，“求老爷给二小姐做主，二小姐不能平白受了委屈。”
千骄看着燕月诚诚恳恳、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二小姐的做作样子，实在是无比恶心。
“小姐”半莳弯下腰来，在千骄耳边轻叫了一声。
千骄扭脸悄悄地问：“半莳，你以前也在别的大宅子里伺候过，这种事儿你应该见过不少了吧。”
“是”半莳从杜氏背后冷瞥了一眼杜氏。
“那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奴婢知道分寸”半莳点点头，拍了拍千骄的手，安慰千骄。
“半莳，你出来。”
果然，花仲天问过了燕月，就来问半莳了。
“奴婢半莳见过老爷。”半莳从千骄身后走到燕月旁边，花仲天的面前，也跪下。
“半莳，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又是二小姐的贴身丫鬟，一定是和二小姐寸步不离的。今晚你在哪里，做什么？照实回答，有半句谎言，决不宽恕。”
半莳抬头，半莳从花仲天的眼神中知道，花仲天希望半莳能够一语中的，保护千骄的声誉。
“奴婢今晚就在小姐房内，从未看到过任何男人。小姐说她累了，明天就是及笄礼，想早些睡了，才会提早就寝。”半莳也跪下，端端正正的磕了一个头，不卑不亢。
“你胡说！”半莳话音刚落，燕月直接就跳出来反击。
半莳淡淡的看了一眼燕月，“半莳曾经是在宗祠司职的丫鬟，每日的工作便是擦拭牌位上的尘土，这些年来深受神明与宗祖的恩泽，头上三尺有神明，奴婢是断不会说谎的，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杜氏起来想要帮燕月圆谎，但是半莳一句话就堵死了杜氏的后路。
半莳连宗祖神明都搬出来了，若是杜氏反驳，就是在往宗祠里祖宗牌位上泼粪，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杜氏身为媳妇，可是不敢开口的。
燕月看杜氏不帮自己，顿时就慌了神儿，小脸儿一下子就白了。
其实这件事根本不用兴师动众的审问，单单一个下人，上下嘴皮子一碰，说出来的话怎么可能轻易被主家相信，剩下的跟风看热闹的又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下人的一句话而八卦自己的主子，这以后还要不要好好活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