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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白狐(4)

县太爷要给白姑娘找婆家的消息传开了,媒婆们整天往知县府跑,府里陡然热闹了许多。关于“白姑娘”的传说,早已经葛府的下人们传言于外,听说长得如花似玉,能歌善舞,而又法力无边,谁不好奇?谁又不想贪图县太爷的一笔厚奁呢?更有些迷于“狐仙”之说的人,相信娶来可以驱灾除祸,于是,更加趋之若鹜了,一时间,葛府门垠皆穿。

弄玉忙着和媒婆接触,云鹏也忙着审核那些求婚者的资历和家世。而吟霜呢,议婚之说一起,她就不再像往常那样活泼善笑了,可能由于害羞,她开始把自己深深的关在屋中,轻易不出房门。而且,她逐渐的消瘦了,苍白了,也安静了。大家只当她是姑娘家不好意思,也都不太注意。只有云鹏,他常悄悄的研究着她,看不到她的巧笑嫣然,听不到她的嘤咛笑语,他觉得终日怅怅然若有所失。或者,她对自己的婚事觉得惶恐,这也难怪,两个漠不相识的人,要结为夫妇,谁知道性情是否相合?彼此能否相处?因此,云鹏对于这件婚事,就更加慎重了。

这天,弄玉走到云鹏的书房里来。

“知道城北的张家吗?”弄玉问:“就是外号叫作张百万的?”

“是的,他拥有好几个皮货庄,是专靠打猎起家的,养了上百家的猎户呢!”云鹏说:“怎么呢?”

“他也来为他儿子说媒了,他家老三,人还挺清秀的,也念过几年书,你觉得怎么样?”

“他家吗?”云鹏沉吟着,犹豫的说:“倒也还不错,只是,可惜不是个书香门第。”

“那么,刘秀才的儿子呢?”

“他吗,也还不错,虽是读书人家,却又太穷了。”

弄玉不自禁的微微一笑,悄悄的,她从睫毛下偷窥着云鹏。沉默片刻,她说:

“你一定要遣嫁吟霜吗?”

“怎么,不是已经在给她说婆家了吗?还有什么变化不成?”云鹏说,靠在椅中,不安的玩弄着桌上的一个镇尺。“女孩子家大了,总是要嫁人的。”

“只是,这婆家好像很难找呢!”弄玉微笑的说,带着点儿揶揄,“吴家二公子,家世又好,又是读书人,你说人家头大身子小,长相不对,刘家三少爷,条件也都合,你又说人家头小身子大。高家那位,长得漂亮,有钱有势,你说是续弦,不干。袁家小少爷,从没订过亲,你又说年岁太小了,只能做吟霜的弟弟。张家不是书香门第,刘家又太穷……我的爷,你到底要选个怎样的人家呢?只怕你这样选下去,选到吟霜头发白的时候,还选不出人来呢!”

云鹏皱了皱眉。

“难道吟霜抱怨了什么?”他说:“她等不及的想出嫁吗?”

“啊呀,云鹏,你可别冤枉人家吟霜,你要是真关心她啊,你就该看出她现在精神大不如前了!”

“怎么呢?”云鹏更加不安的问。

“她呀,我也不知道怎么,”弄玉又悄悄的看看云鹏。“只是,从春天起,她就神情恹恹的。我说,爷,你给人家选婆家,也该征求她本人的意思啊,别人到底不是咱们家的人呀!”

“这是你的工作,你该去问问她。或者,她自己心里有数,愿意去怎样的人家。”

“我也这样想,”弄玉抿着嘴角,轻轻一笑。“但是,她一个字也不肯说,我也没办法,你何不自己问问她呢?你到底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可能愿意告诉你。”

“什么救命恩人,我不过帮她葬了父亲,也算不得救命!”

“哈,我说的可不是这个。”弄玉掀起帘子,准备退出,又回眸一笑说:“你心里明白!”

弄玉走了,云鹏坐在那儿,呆呆的看着竹帘子发愣。忽然间,他听到一阵琴声,和着歌声,从花园中袅袅传来。他知道,这又是吟霜在抚琴而歌了。下意识的,他用手支住颚,开始静静的倾听。因为隔得远,歌词听不太清楚。他定定神,用心的去捉住那声浪,于是,他依稀听到了一些句子,却正是:

“香梦回,

才褪红鸳被,

重点檀唇胭脂腻,

匆匆挽个抛家髻。

这春愁怎替?

那新词且寄!”

这不正是自己邂逅吟霜那天所念的元曲吗?云鹏有些儿心神恍惚了。端起茶杯,他啜饮了一口,无情无绪的站起身来,他走到靠花园的窗边,挑起帘子,他想仔细的听一听。可是,那琴声叮叮咚咚的持续了一阵之后,却戛然而止了。云鹏低低叹息,一阵落寞的感觉,对他慢慢的包围了过来。

晚上,云鹏坐在书房中,正在看着书,喜儿在一边服侍着。忽然,门帘一掀,吟霜盈盈然的站在房门口,对云鹏深深一福说:

“夫人叫我来,她说爷有话要交代。”

哦,这个弄玉!这种关于婚事的话,她们女人家彼此谈起来不是简单得多,偏要他来谈。但是,也罢,既然来了,不妨问个清楚。他点点头,摒退了喜儿,对吟霜说:

“你关好门,过来坐下吧,我们谈谈。”

吟霜关上了门,走过来,顺从的在云鹏脚边的一张矮凳上坐下了。她似乎已预知谈话的内容,因此,垂着眼睑,低俯着头,她不敢仰视云鹏。

“听说你最近不大舒服,”云鹏说,仔细的打量她,是的,那面颊是消瘦了,那腰身也苗条了,却更有份楚楚可怜的动人韵致了。

“哦,没有什么,我很好,爷。”她轻声回答。

“你知道,我们在给你作媒呢!”云鹏开门见山的说,紧紧的注视着吟霜。

吟霜微微的震动了一下,一句话也不说,头俯得更低了,脸色也更苍白了。

“你不必害羞,吟霜。”云鹏困难的说:“你知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做人必然的过程。”

吟霜依然不语。

“我帮你选了好几家的王孙公子,”云鹏继续说:“可是,我很迟疑,不知道到底哪一家最好。事情关系你的终身,所以,也不能不问问你自己的意见。”

吟霜还是不说话。

“吟霜,你听到吗?”

吟霜受惊的抬起眼睛来,对云鹏匆匆一瞥,那大眼睛里,竟闪耀着泪光,满脸的凄惶和无助。

“听到了,爷。”她低声说。

“那么,你希望嫁一个怎样的人呢?现在,有张家来求亲,北城张百万家,知道吗?”

吟霜咬了咬嘴唇。

“怎么不说话呢?”云鹏蹙眉问。

“但凭爷作主。”吟霜终于逼出了一句话来,喉咙是哽塞的。“自从葬父以后,我已经卖身给爷了,爷要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奴才不敢说话。”

云鹏怔怔的看着吟霜,她神色哀怨,语音凄楚,那眉目之间,一片哀愁和委屈。怎么,她不满意吗?她不愿嫁张家吗?她也嫌他们不是书香门第吗?

“那么,或者你会喜欢刘秀才家?”

“随爷作主。”吟霜仍然是那句话,但,眼泪却溢出了眼眶,沿着面颊滚落下去了。她悄悄的举起袖子,拭了拭泪。云鹏望着她,依然是白衣白裳,腰间系着一根白缎的腰带,说不出的雅致与飘逸,他不自禁的看呆了。吟霜轻轻的站起身来,垂着头,她幽幽的说:“请爷允许我告退了!”

“等一下,吟霜。”云鹏本能的喊。

吟霜又站住了,垂手而立。

“今天下午,我听到你在唱歌。”他说,顿了一下,又说:“我很多天没听到你唱歌了。”

“爷?”吟霜询问的看了他一眼。

云鹏从墙上摘下一把琴来。

“愿意唱一曲给我听吗?”他问,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恻然的情绪,等她嫁后,再想听她唱曲,就难如登天了。

“现在吗?”吟霜问。

“是的,现在。”

吟霜顺从的接过了琴,在一张凳子上坐下了,把琴平放在膝上,她轻抚了几个音,抬起眼睛,她看着云鹏。

“爷要听什么?”

“随便你唱什么。”

吟霜侧着头,深思了一会几,再掉头看向云鹏时,她的眼光是奇异的。拨动了弦,她的眼睛依然亮晶晶的盯着云鹏,开始轻声的唱了起来:

“双眉暗锁,

心事谁知我?

旧恨而今较可,

新愁去后如何?”

云鹏迎视着她的目光,听了这几句,已陡觉心里一动,不自禁的紧紧盯着好。一层红晕浮上了好的面颊,她目光如酒,双颊如酡,换了一个调子,她又唱:

知否?知否?我为何不卷珠帘,懒得拈针挑绣?

知否?知否?我有几千斛闷怀?几百种烦忧?

知否?知否?多少恨才下心头,却上眉头!

知否?知否?看它春色年年,我的芳心依旧!

知否?知否?一片心事难出口,谁怜我镇日消瘦?

知否?知否?恨个人心意如铁,我终身休配鸾俦!

知否?知否?身如飘萍难寄,心事尽付东流!

休休,似这般不解风情,辜负我一番琴奏!”

一阵急促的繁弦之后,琴声停了。吟霜倏然的站起身来,把琴放在椅上,她转过身子,用背对着云鹏,不住的用袖子擦着眼泪,她的双肩耸动,喉中哽噎。用手拉着帘子,她颤声说:

“奴才告退了!”

云鹏的心脏猛然的跳动着,他的呼吸急促,他的头脑昏眩,向前急急的跨了一大步,他忘形的把手压在吟霜的肩上,沙嗄的喊了一声:

“吟霜!”

吟霜猛的回过身子来,她脸上泪痕狼藉,双眸却在泪水的浸润下,显得特别的明亮,特别的深幽,她毫不畏羞的直视着他,一层热烈的光彩笼罩在她那清丽的脸庞上,使她看来无比的美丽,无比的动人。

“爷!”她热烈的低喊,忽然身子一矮,就跪倒在他的脚前,仰着头,她瞪视着他,语音清晰的说:“自从踏进葛府的大门,我从没有离去的打算,如今,既然不堪驱使,必要遣嫁,我还不如一死!”

云鹏心动神驰,狂喜中杂着心酸,怜惜中杂着欢乐,那份乍惊乍喜,似悲似乐的情绪把他给击倒了。他俯视着她,不由自主的揽住了她的头,喃喃的说:

“你真愿意这样?你知道你美好得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白梅,你知道我多怕糟蹋了你?你知道忍痛提婚,我需要多大的定力?啊,吟霜,你真愿意?你真愿意?”

吟霜仍然仰视着他,她那光明如星的眸子坦白的对着他,似乎在狂喊着:愿意!愿意!愿意!

于是,云鹏不再挣扎,不再困惑,不再痛苦,不再自欺,他把她拉了起来,轻轻的揽在怀里,他的面颊轻触着她鬓边的发丝,和她那垂在耳际的小珠饰。他低档的叹息了。

“吟霜,”他低唤,点了点头,慨然的说:“薄命怜卿甘作妾!”

“薄命吗?”吟霜低语,声音轻柔如梦。“我属于薄命的时期已经过去了。以后该是幸福而欢乐的,还有什么事能比生活在爷和夫人身边更快乐的呢?”

云鹏不语,他满心都充溢着欢愉和惊喜之情,以至于无语可说了。

窗外,那一直在窥视着的弄玉悄悄的走开了,带着满脸的喜气,她迫不及待的去整理出那些该退回去的庚帖。一面,兴高采烈的计划着新房的设计和布置了。白狐,一只报恩的白孤,她该为云鹏生个儿子的,不是吗?

真的,第二年的夏天,吟霜生了一个男孩子。

还有比这件事更大的喜悦吗?知县府中,整日整夜鞭炮不断,老百姓们,齐聚在县衙门门口舞狮舞龙。弄玉吩咐扎起一个戏台子,唱了好几个通宵的戏。葛府中上上下下,全穿上了最华丽的衣服,戴上喜花,人人都是笑吟吟的。老家人葛升,更津津乐道于述说白狐报恩的故事了。这真是天大的喜事,尤其云鹏已经三十几岁了,这才是第一个儿子!吟霜的地位更加重要了,弄玉命令下人们,谁也不许称吟霜“姨娘”,而要称“二夫人”。私下里,她宁可废礼,逼着吟霜和她姐妹相呼。她宠她,爱她,怜惜她,更胜过一个亲姐姐。而吟霜呢?丝毫没有恃宠而骄,她更加谦和,更加有礼,更加温柔,难怪人人都要称扬她,喜欢她,而尊重她了!

但是,这一次生产却严重的损伤了吟霜的健康,她显得非常消瘦而苍白。满月的时候,她虽然也挣扎着下了床,提起精神,应付一连几天的酒宴。可是,不到半个月,她就又睡倒了。云鹏十分焦急,延医诊治,都说血气亏损,要好好调理休养。但,尽管参汤燕窝的调治,吟霜仍然日益憔悴。

云鹏得子的喜悦,远没有为吟霜生病的焦虑来得大。坐在吟霜的床前,他握着她那瘦削的手,担忧的望着她,恳挚的说:

“吟霜,你一定要快些好起来,看不到你活活泼泼的在屋子里转,我什么事都做不下去。”

吟霜微笑着,由于瘦了许多,那笑容在唇边就显得有些可怜兮兮的。

“爷,您别老是挂着我,”她委婉的说:“你何不出去走走。”

“等你好了,我带着你和你姐姐,一起出去玩玩。”

“只怕……”吟霜低叹了一声,把头转向里面。“我是没有这个福气了,爷。”

云鹏一把握紧了她的手,眼睛紧紧的盯着她。他心里早就有个不祥的预感,只是在吟霜说穿之前,他根本就不允许这预感存在。如今,他被刺痛了,紧张了,也心惊肉跳了!

“吟霜,”他喊着:“不许这样想!你还那样年轻,你还要跟我共度一大段的岁月,你决不许离开我!吟霜,”冷汗在他额头沁了出来,他仆向她:“再也不许说,你知道吗?吟霜,你必须好好的活着!为了我,吟霜,你不是什么都为了我吗?你必须为我好好的活着!因为,没有你,我的生活就再也没有意义了!”

“哦,爷。”吟霜低呼着,眼里蕴满了泪,她用手轻轻地抚摸云鹏的手,劝慰的说:“你不该说这话的,爷。您是个男人,我不过是个闺阁女子,失去了我,还有更好的,何况,有姐姐陪着你……”

这话简直像在诀别了,云鹏五内俱伤,心惊胆战,一把捂住了吟霜的嘴,他嚷着说:

“别再说了!吟霜,你知道你在我心里的地位!你一定要放宽心思,好好调养自己,我不能失去你。”他紧攥住她。“呵,吟霜,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吟霜凝视着她,泪珠沿颊滚落,但是,她在微笑着,在她唇边,浮现着一个好美丽好幸福的笑容。

“哦,爷。”她说:“我想一个流离失所的卖唱女子,能得到爷这样推心置腹的恩宠,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我是死而无憾了。”

“不许提死字,吟霜!”云鹏含着泪喊,忽然又热烈的俯向她。“吟霜,记得那年你曾救了冬儿一命,你既然能救冬儿,你当然也可以救自己,那么,救救你自己吧!吟霜!为了我,救救你自己吧!”

吟霜含泪看着云鹏。

“你真那么怕我死?”她幽幽的问。

“吟霜!”他把她的手拉到他的胸前,紧压在他的心脏上。她可以感觉他的心在怎样狂野的跳动着。她又叹息了,轻声的,她像许诺般的说:

“爷,你放心,我不会死的。”

“真的吗?吟霜?”

“真的。”

她对他微笑。他看着她,于是,忽然间,他觉得她那许诺是真会实现的,她不会死!他似乎放下了一重重担,她不会死。

可是,到了夏末秋初的时候,吟霜更是瘦骨支离了,她已无法下床,也懒于饮食了。弄玉完全不顾妻妾的名分,整日守在吟霜的房里,和云鹏一样,她也求她“救救你自己”。但,吟霜显然无法救她自己,她一天一天的步向死亡,云鹏也一天一天的丧魂失魄。

这天,弄玉整天都在吟霜房里,她们似乎谈了许多知心的话。到晚上,弄玉含泪来到云鹏面前。

“吟霜请你去,云鹏,她有话要告诉你!”

云鹏心里一紧,敏感到事情不妙,他抓住了弄玉。

“她不好了吗?”

“不,现在还不要紧。云鹏,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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