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楚丞相的质问二夫人不由一愣，楚清霁打她打的那般用力不可能不留痕迹呀，这是怎么回事？
楚丞相看到二夫人愣神，以为二夫人面对自己的质问哑口无言，心中愈发厌恶起二夫人来。
“见过相爷，见过二夫人，见过四小姐。”取回账本的管家，一进院子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楚丞相一脸怒容，二夫人和四小姐都是衣服被打的样子跌坐在地上，只是四小姐浑身发抖的瑟缩着。二夫人却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像个疯婆子似的大哭。
“你干什么去了？我不是让你跟着四小姐吗？”看到管家这时候才来，楚丞相气不打一处来。
“回相爷的话，老奴是跟着四小姐一起来的，只是刚刚四小姐说是要跟二夫人请教账目，而账目还在三夫人那里，便吩咐老奴去取来。”管家捧着厚厚的一大摞账簿小心翼翼的说着。
“怎么去了这么久？”楚丞相拧眉道。
“回相爷，老奴从三夫人那拿了账本出来，偶遇了四夫人。四夫人说要看看账本，老奴说这张本是四小姐急着要看的，四夫人不依，非要看，老奴没有办法，故而耽搁了时辰。”管家赶忙躬身答道。
“无知妇人。”楚丞相闻言不满道，这四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当年要不是自己初入朝堂，同僚又盛情难却，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将一个青楼妓子留在府里。
前几年他不予理会，近年来这女人倒是越来越目无纲纪，无法无天了，嫡女的东西也是她一个妾室能拦的吗？况且这账目也是她能随随便便看的吗？楚丞相心中对四夫人的所作所为深感鄙夷。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账本拿给四小姐。”楚丞相看着管家不耐烦的说。
“是。”管家赶紧捧着账本走向楚清霁。
“霁儿有什么问题就问吧。”看着二夫人毫无形象的嚎哭，楚丞相烦不胜烦，不欲再听二夫人的辩解之词。
“是。”楚清霁被秋儿扶着站起来，从管家手里的账本里拿出一本走到二夫人跟前。“二娘，清霁多有得罪，还请二娘勿要责怪。”
“楚清霁！”二夫人瞪着楚清霁目眦欲裂，恨不得喷出火来。
二夫人身边的碧婷早被震怒中楚丞相吓傻了，缩在二夫人身边，连头都不敢抬，生怕被楚丞相迁怒。
二夫人的解释楚丞相都不听，她就更不敢多说了，这会看到楚清霁走过来，碧婷以为楚清霁要找她算账了，愈发缩在二夫人身后。
看着碧婷瑟瑟发抖的样子，楚清霁心中冷笑，欺辱怕硬的奴才。这时候知道害怕了，当初趾高气昂的指使她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怕？楚清霁感到左肩的炙热感从楚丞相到来之后就一直没停过。
“二娘，清霁昨日核对账目时发现有多处账目是对不上的，还望二娘不吝赐教。”楚清霁也不再多说，翻开账本说道。“清霁已将所有有问题的条目重新整理抄录，根据统计得出，相府近四个月来有一万多两银子下落不明，二娘经手的银两更是缺失了近七千两之多，还请二娘告知清霁其中的缘由。”
此言一出，院中的人都不由睁大了眼睛，如此巨大数额的账目问题，楚清霁竟能从厚厚了一摞账本中找出来，还统计完全。
若是属实，那二夫人便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贪墨可是大罪，祈天律法之中对贪墨之人，惩处可是十分严厉，更何况还是在祈天的丞相府里。
“秋儿，将我统计出的账目交由二娘过目。”楚清霁回身吩咐道。
“是。”秋儿赶紧上前，将带来的账本呈上。
不等二夫人伸手，楚丞相上前一把扯过秋儿手中的账本翻开，上面事无巨细的写着四个月来丞相府中出处不明的开支数额，翻了几页之后，楚丞相的渐渐黑了下来。
这些账目条款都是从账本中摘录下来的，原账本的页数标注清晰明了，如此看来就都是真的了。快速的翻看了一遍，楚丞相面色铁青的抬起头看着地上的二夫人。
二夫人在丞相府多年从未见过这样的楚丞相，东窗事发的慌乱和对楚丞相的恐惧，使得二夫人心慌意乱，楚丞相的眼神更是使二夫人如同被扼住了喉咙一般，浑身冰冷。
“贱妇！你当我丞相府是你的钱庄不成？”楚丞相咬牙挤出这句话后，再次上前拖着二夫人狠打。真是岂有此理，他把相府交给她打理，她却这般羞辱他。
如今府中尊卑不分，理法不明，庶母不尊，庶女嚣张，刁奴欺主，残害嫡女，如今又查出如此巨额的贪墨之事。
这要是传出去，他明日就会成为满朝文武甚至整个瑞陵城的笑柄，让他堂堂宰相还如何统领百官？“本相今日就杀了你！”楚丞相怒吼道。
“相爷饶命，妾身知错了。”二夫人彻底被吓傻了，听到楚丞相的怒吼更是吓破了胆，大哭着求饶。
“爹爹，”楚清霁上前拉住楚丞相，“爹爹息怒，此事不容张扬，丞相府中若是传出如此之事，不仅于爹爹官誉有损，还会有损我丞相府的门风，况且如今凌云盛会在即，瑞陵城中五国人员鱼龙混杂，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恐怕还会于对我祈天国不益。”这么轻易就死了，太便宜她了，楚清霁微眯了一下眼。
楚清霁轻柔的嗓音，使得楚丞相渐渐找回了理智，眼下相府不能再出事了，几日前发生的事已被外人知晓，若是在传出这样的事，那就更是雪上加霜了。
“霁儿说得对。”楚丞相忿忿的扔下二夫人，“暂且饶你一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管家，”楚丞相回头叫道。
“老奴在。”愣在一边的管家，被楚丞相一叫迅速回过神来。
“二夫人私德不修，目无法纪，尊卑不分，残害嫡女，心思狠毒，罪不容恕。即日起退去华服迁至西苑玷院思过，着人看管，任何人不得求情、不得探视。二夫人院中一切财物全部收归库房。”楚丞相狠声道。
闻言众人皆惊，二夫人顿时瘫倒在地上。玷院，专职关押有罪姬妾的地方。玷字，寓意有了污点，一旦进去便用无出头之日。想不到相爷会这般狠心，礼法面前，竟完全不顾及丝毫情面。
“还不快去！”楚丞相冲着吓傻了的管家吼道。
“是是是。老奴马上去办。”管家一个激灵，慌忙跑了出去找奴才来办。
“相爷！相爷你不能如此对待妾身啊！”二夫人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扯着楚丞相的衣角哭求道，“相爷，妾身知错了，求你饶妾身一回，妾身再也不敢了。”二夫人苦苦哀求着，“相爷，你想想宁儿，求你念在妾身生养相府长女的面子上，不要送妾身去玷院，宁儿尚未婚配，她此时不能没有妾身啊！”
“你还敢跟我提宁儿，你看看你都把她教导成什么样子了？尊卑不分，残害嫡妹，嚣张跋扈，身处祠堂还满口污秽之言。她还有没有一点相府小姐的样子？”提到楚清宁楚丞相更是失望透顶。“即日起大小姐去三夫人膝下接受教导。”楚丞相再次下令道。
“不要啊！相爷，求求你不要啊！妾身知错了！”闻言二夫人愈加大哭起来，她平时于三夫人没少交恶，宁儿去了三夫人那里，还指不定被怎么欺侮呢。
“拉下去。”楚丞相不想再与之多说，冷冷的命令闻讯而来的奴才将二夫人拖了出去。
“相爷，相爷，妾身知错了……”二夫人被拖了出去，留下满院子吓傻了的丫鬟奴才。
看到这里楚清霁左肩上的炙热之感瞬间强烈，与上次一样突然而至的疼痛也随之而来，楚清霁扶着左肩，紧紧地抿着唇。
墙檐出，一道青影悄无声息的飘了出去……
“哈哈哈……果然聪明。”庭院中宁沉烨听了弦朗的汇报，顿时开怀大笑。
没错，从二夫人的院中一闪而过的那道青影就是近日刚被弦青替换回来的弦朗。
这几天公子派他去楚四小姐的院子暗中保护，要说这四小姐还真是奇怪，头几天不声不响的闭门读书，一出手就是一记重拳，使人毫无回手之力。
今天要不是亲眼所见，他很难将传言身子羸弱，性子怯懦的人，于所见到的浑身凌厉之气不亚于公子的人联系起来。
“公子，既然如今得了闲，不如去四小姐那里恭贺一番可好？”弦朗上前笑道。
他可不像弦青那个没脑子的，这么简单的事都看不明白。当日听了弦青的抱怨，弦朗就明白了，公子很明显是看上那个四小姐了。
再加上这几日的观察，这四小姐果然是与众不同，心思巧妙，聪慧异常，又长得倾国倾城，一身淡定从容，温婉优雅，自信随和的清华尊贵之气更是引人注目。
再看公子这几日竟亲自去查行踪诡秘的狄族之事，他又似乎听见四小姐几日前也提起过狄族，弦朗心想公子之所以不辞辛劳八成也跟四小姐有关。
又看着听了他的汇报之后笑得完全看不出平日一身煞气的公子，弦朗几乎可以断定这四小姐以后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必定是他们黎雪国的学士夫人。
弦青个愣头青不仅对四小姐出言不逊，还怀疑公子的用心，对公子那样的问话还看不出个不知所以然，这不是明摆着找虐吗？难怪公子要把他派出去。一想到弦青要苦逼的在荒山上蹲上半个月，弦朗心中一阵暗爽。
“你说得对，本公子现在就去沐浴更衣。”听了弦朗的话，宁沉烨当即就坐不住了。
这几天去查狄族之事也略有了些眉目，再加上他这几天似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似乎到哪都能看见楚清霁的脸在他眼前乱晃。如今终于回来了，当然要去弄个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公子。”眼看宁沉烨要走了，弦朗赶紧叫道。
“还有什么事？”宁沉烨回头问道。
“没事，属下只是有一点建议罢了，不知当不当讲。”弦朗犹豫了一下说道。
“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宁沉烨有些不耐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