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月出兵后一天,夏国发生了暴动,是夏谨炎组织的引起的一场有预谋的暴动。
此时夏谨炎正和夏语晴赶往施将军府上,与施将军会合,共同反抗。
皇城内的军队现在军权各分二人,所以如今还不便动手。佟夕岩此时站在夏谨炎宫中的楼台上,看着这大夏江山。她手边的天剑亮着光,夏帝的寝殿中,传来一抹声音。随着这个声音的响起,皇宫中的钟敲响了。
夏帝崩,整个皇宫此时此刻,似乎笼罩着一层迷雾,远方的天空,有些阴云。
她转过身,离开楼台,她需要去与夏谨炎他们会面,但不是现在。
来到穆乐安的住所,她迟疑了一阵,还是走了进去。
在宫女的带领下,她找到了正坐在院子中喝茶的穆乐安,显然她的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佟夕岩,你坐。”她朝她笑了笑,屏退了下人,有些掩不住的高兴,“你可知夏帝崩前,在诏书上,写了谁的名字?”
“夏谨弘。”佟夕岩淡定地坐下,看着她,“在你献身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
“你倒是清楚得很。”穆乐安点点头,“夏谨弘,便是名正言顺,而夏谨炎,则是反叛的贼子。”
“你错了。”佟夕岩垂下眼帘,摇摇头,“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
穆乐安收起笑容,怔怔地看着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佟夕岩,你后不后悔当初,轻信了穆乐婵。”
“你后不后悔当初轻信了郑沁钗?”
她抬起头望着她,咬了咬下嘴唇,眼神有些悲伤:“后悔死了。”
“我不后悔。”佟夕岩释然一笑,“今天的我,成长了很多,这些成长,还要归功于她。只不过,我也不会让他好过。穆乐安,我们两个的不同,就在于,我成长了,而你却没有。你依然轻信夏谨弘,如果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够了。”穆乐安深吸一口气,朝她笑了笑,“你走吧,我不会抓你,但是,只有这一次。下一次遇见,就不是今日这个情景了。”
静静看着她,佟夕岩摇了摇头,缓缓起身。
此时已经到达清溪的穆子瑜和霍羽,正在客栈中小歇。
“明念大师身上伤势很重,”霍羽从房间走出来,对在外等候的穆子瑜道,“幸好我带的药够。”
“肯定是在牢中受了不少的刑罚。”穆子瑜皱皱眉头,“如果仅仅是因为明念大师本来是国师的人,也是大皇兄的人,穆子卿就这么做的话,实在是有违常理。”
“他要我跟你说对不起,要我跟佟小子说对不起。”霍羽叹了口气,“你可知为何?”
穆子瑜摇摇头:“不知。”
“他原本是穆子卿安排在国师身边的棋子,后来,他背叛了穆子卿。韩府一事,是他将手书上交给了穆子卿,才导致那年的悲剧。”
穆子瑜转过头,不再看霍羽,只是觉得,这些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这日傍晚,夏谨炎起兵,施将军身为亲信,在临渊城内内外呼应,半个时辰内便攻破城门,夏谨弘的军队在皇城内与夏谨炎势均力敌,两军交战,人民惶恐,街上多有谩骂夏谨炎之声。此前皇宫中已经传来消息,夏帝遗诏让位夏谨弘,不容置疑。如今夏谨炎这一出,在众人心里便是反叛,大逆不道也。
可是谁也没想到,第二日,夏谨弘便独自带着亲信逃跑了。这个原因,直到几日后,才传到准备从清溪出发的穆子瑜二人耳中。
那便是:民心所向。
至于为什么人民忽然全部拥戴夏谨炎,传闻有多种说法,都神乎其神,没什么可信度。穆子瑜最相信的一个说法,便是夏谨炎有神赐天剑,是九天仙女选择的人选,比起逝去的夏帝遗诏,这在夏国人民心中,更有威信。
说到了天剑,那还能有谁,定是佟夕岩帮助了他。
想到这里,穆子瑜心中的感情有些复杂。他既高兴欣慰,又有些难过。
由于明念大师伤势未愈,霍羽此时正驾着马车,对车内的穆子瑜道:“我们马上前往今朝醉。”
穆子瑜点点头,看了眼身边熟睡的明念,若有所思。
将近九日,穆子瑜等人才到达今朝醉,此时佟夕岩已经平安回来,并且开始为今朝醉制定新的经营方案。刚经历过攻城,临渊目前经济恢复,新帝登基,正是用钱之时,应该改变一下今朝醉的各种酒品价格已经受众。
穆子瑜来的时候,正巧见到佟夕岩女扮男装站在大门口吩咐着赵管事什么,她一抬头,便看到了穆子瑜。
“子瑜。”高兴地走过来,她一下子扑进他的怀中,“你平安就好。”
穆子瑜伸手摸摸她的头,温柔地看着她:“傻瓜,我答应你平安回来的。”
“大街上的,两个大男人就别卿卿我我了,看着多别扭?”霍羽翻了翻白眼,扶着明念下车,“赶紧安顿一下人。”
“赵管事。”松开穆子瑜,佟夕岩有些害羞地笑笑,“快安排一间比较清幽的雅阁。”
“是。”
霍羽和明念跟着赵管事进去了,佟夕岩拉着穆子瑜:“你来。”
进入今朝醉,直上三楼,来到一个安静的房间,佟夕岩朝他一笑:“大家都在这。”
穆子瑜摘下外袍连着的帽子,看着坐在那里的人微笑。
“我当是谁让夕岩这么开心,”夏谨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子瑜,别来无恙。”
夏语晴看见来人,也愉快地招招手:“听说你们去救明念大师了?”
穆子瑜点点头,和佟夕岩坐了下来。
周柏菱起身笑笑:“霍羽去了?”
“在后面的雅阁。”
待周柏菱走后,佟夕岩笑看穆子瑜:“因为一些事情,子瑜,我已经把忘掉的都回忆起来了。”
穆子瑜有些震惊地点点头:“那......”
“你放心,我现在很好。”佟夕岩朝他灿烂一笑,“我知道要怎么做。”
夏谨炎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们,伸手举杯:“来,我们敬一杯。”
闻言,另外三人举起酒杯,正如在瑞雪之时,他们喝酒畅饮,但是身份,却都不一样了。
夏谨炎放下酒杯,眼底闪过一丝愧疚:“我有一件事,需要向你们二人坦白。”
“夏帝如今,还有什么事需要向我们两个小平民坦白的?”开着玩笑,佟夕岩勾起嘴角,“到是我们今后,可能需要你的帮忙了。”
“做了这件事,帮你们什么,都是应该的。”夏谨炎叹了口气,“其实,当初,是我给你喝下了药,想让你忘掉一切的。”
此话一出,夏语晴和佟夕岩均愣住了,唯有穆子瑜勾起了嘴角:“你这么做是对的。”
佟夕岩点点头:“无妨。”
“哎呀,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记起来了。”夏谨炎开玩笑地捏捏下巴,“看来是药量放得不够多啊。”
“胡说什么呢。”夏语晴翻了个白眼,“佟姐姐,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佟夕岩看了眼穆子瑜,穆子瑜道:“待明念恢复了,我们就去找一个遗落了的东西。”
“明念大师......”听到这个名字夏语晴脸红了红。
夏谨炎见状,不免调侃:“去照顾人家啊。”
“皇兄,你再调侃我,我要生气的!”夏语晴撅撅嘴,瞪着他。
“那......”忽然想起什么,佟夕岩看向夏谨炎,“夏谨弘逃了,穆乐安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那个坏女人,”夏语晴摇摇头,“听皇兄的,皇兄说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夏谨炎看出佟夕岩的不忍,便道:“打入冷宫吧。”
好歹留了一条命,这么想着佟夕岩便也点点头算了。
“大月已经出兵,”穆子瑜接道,“你们准备怎么办?”
“他们要战,我们便战,”夏谨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只不过,我们不是一方作战,而是要联合绯城、青冥寨一起。”
“子瑜。”佟夕岩看向他,“这也许......”是个好机会.......
穆子瑜点点头,正要说话,却听夏谨炎道:“这场战役,一定旷日持久,几个月之内打不完。”
他微笑地看着穆子瑜:“足够你们去寻找了。”
知道他言语中的意思,穆子瑜举起酒杯:“多谢。”
“不用谢。”
不,这声谢,以后,可能会说很多次了。穆子瑜一饮而尽,却饮不尽心中的苦涩。
看出他有些不对劲,佟夕岩皱了皱眉,难道他又病发了?
“子瑜?”她拉了拉他的衣袖。
“没什么。”他朝她笑笑。
阿岩,你们其实,更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