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正值中秋,佟夕岩亲自下厨,做了很多月饼。这做月饼的习惯,自从来了这里就有了。刚到这里的时候,生活很不易,韩柏偶尔只能带些面粉回来,她们只是做些简单的小饼走个形式。后来有了韩府,这做月饼的技能,便培养起来了。
这不,佟夕岩手下的月饼和现代的月饼很像,不似他们大月的那么单调,便显得精巧吸引人地多。而且入口口味也不似这里的月饼,让众人饱了一次口福,就连千玉蓉都慕名而来,从佟家带了好些回去。
佟夕岩将月饼送到穆子瑜房中,看着睡在床上的穆子瑜,心疼地皱皱眉头。他最近基本没有精神,昏睡在床上许久了。偶尔出去与她散散步下下棋,便脸色难看起来。一定是哪里出了什么错。
她走上前,取了旁边干净的毛巾为他擦擦汗。只见穆子瑜微微睁开双眼,缓缓起身。
“阿岩,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午时了,大家都在客厅吃饭,今天是中秋。”
伸手揉揉还在隐隐作痛的额头,穆子瑜的神情有些恍惚:“中秋......”
“饿了吗?想吃些月饼吗?”
见她试探性地问自己,还微微有些脸红,穆子瑜转过头望了眼桌上,忍不住嘴角上扬:“阿岩你亲自做的吗?”
“嗯,就是不知道,和不和你口味.......”
“那自然是要吃的。”
只见他慢慢地下床,佟夕岩从旁边的衣架上拿下外套给他披上。穆子瑜在桌前坐了下来,伸手拿了一个月饼,端详许久,微启花瓣唇,咬了下去。
佟夕岩有些面露紧张地看着他,很在意他的看法。
“很好吃。”他细细品味之后,朝她温柔一笑,“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月饼。”
“真的?”佟夕岩高兴地坐下来,“你喜欢就好,那以后每年的中秋我都做给你吃如何?”
每年的中秋吗......眼神黯淡下来,穆子瑜点点头,“好。”
与此同时,瑞雪的中秋,穆乐婵却过得不是很好。她斜靠在躺椅上,看着跪在那里的小太监,厉声问:“什么叫不见了?”
“信差去了夏国以后就没有回来,有人说......”
“说什么?”
“有人说他去游山玩水了......”小太监瑟瑟发抖地跪在那里,不敢多说。
“游山玩水......”穆乐婵冷笑一声,猛地站起,“宫里养着你们这些狗奴还才有什么用?!”
“呃呃呃——”玉儿上前打着手语,叫她息怒。
深吸一口气,穆乐婵紧皱眉头:“玉儿,你当真将信给了那个信差?”
玉儿闻言,立马跪了下来,惊恐地点点头,拍拍自己的胸口让穆乐婵一定要相信自己,连忙磕了几个头。
“好了好了,量你也不敢。”穆乐婵不耐烦的叹了口气。
没有想到,穆乐安竟然不回大月,前些日子听说夏帝身子不行了,看来这下一任夏帝,不是夏谨弘就是夏谨炎了,按照穆乐安的性子一定会想方设法让她那个没用的夏谨弘坐上皇位的......
夏谨弘她确实没有见到过,但是这夏谨炎,她倒是见过,是个没什么用的皇子,但是才华还行。
穆乐安,给你机会你不要,那就让我再“帮”你一把吧。
对了......
“玉儿。”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你去太医院拿些药给明妃娘娘。”
玉儿点点头,退了出去。
自从穆莘死后,其他妃子死的死,离的离,陪葬的陪葬,只剩下明妃一人还在这宫中。穆子瑜被处死后,她的身体就越来越差。穆乐婵也不只是为何,可能是因为心里还有这对穆子瑜的一些情感吧,便开了药方让太医院的人配药,每七日让玉儿拿了送去。
也可能是兄弟之间残存的亲情,穆子卿并没有把明妃怎么样,明霞宫也留了下来,所有的仆人都还是原来的那些人,没有一个人变过,时不时还会去走走。
玉儿去太医院拿了药方,来到明霞宫。
正巧见到阿天在门口轻扫落叶,便走了过去。
“呃呃呃......”她将药方递给阿天,皱了皱眉。
阿天接过药方:“我家娘娘还没死,多谢皇后娘娘的关心。”
玉儿有些茫然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她也想清楚了他的想法,有些淡淡的苦涩蔓延心间。
她多少次想要告诉他真相,让他救三殿下,都不能够。三殿下的死,她也很难受,包括佟姐姐的死,她也很崩溃。每日服侍这那个冷血的女人,她何尝不是日日都想杀了她?可是她不能,她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时机。
现如今,那女人怀了孕,想要借着穆乐安来弄掉孩子,却又不得逞,一定会再找机会的。无论是谁,都有可能成为她下一个目标。
“呃呃呃。”玉儿摇摇头,指了指右眼。
“你说皇后娘娘?”阿天挑挑眉。虽然他现在对那个佟夕岩毫无好感,而且可以说满是憎恨,但是对这个玉儿,他倒是没那么讨厌。她每次来送药,眼中都是真实的关怀,而且她也是个可怜人,不仅毁了容貌,也不能说话。
玉儿摇头挥手,想要表示她不是佟夕岩。阿天见了,理解为,她在为佟夕岩辩护,便冷哼一声:“跟了这个主子,你也真可怜。”
说罢,他转过身想要走进去,过了一会儿,回过头;“今天是中秋,要进来喝杯茶吗?”
闻言,玉儿露出格外的欣喜,向四周张望,确定四下无人,便点点头,跟着走了进去。
这明霞宫已经不比昔日了,之前的富丽堂皇,如今全变成了荒凉。虽然还是那些宫女,但是却隐隐的弥漫着悲伤的气息。
走到阿天的房间里坐下,她仔细观察了一下这简约的小房间,和她在皓月宫住的很像。
“只是些粗茶罢了,没有凤仪宫的茶好。”阿天端过来一杯茶,坐了下来。
摇摇头表示没关系,玉儿喝了口,有些亲切的味道。因为以前在皓月宫中,佟姐姐也喜欢泡一些粗茶喝,说比起精细的茶,粗茶尝起来更有人生的味道。
当时的她还不明白,现在总算是懂得了。
“你跟着皇后娘娘多久了?”阿天有些好奇地问,因为他第一次见到她,是佟夕岩嫁到太子宫的当天,之前都没有见过她。说是没见过,但是总觉得眉眼之间有些说不出的熟悉。
玉儿想了想,伸出手指,比了个一。
“一年?”阿天有些奇怪,“那不就是差不多皇后娘红娘进宫几个月后嘛?”
玉儿点点头,想了想,做了决定一般起身,从櫉里找了个小碟子,往小碟子里倒了点水,写在桌上:“皓。”
“皓月宫?”阿天奇怪,“你怎么会是皓月宫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