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微停了片刻，然后说道：“福音真是惯会嘲笑别人，我确实不是什么好的出身，但是有一技之长，所以能得五皇子青睐，所以长歌，你也可以的。”
蒋语瑶还是将话题的重点放在了沈佳妍的身上，沈佳音没有留情面，只是笑着说道：“既然如此，大概牧褚看上你的原因是因为你有利用价值吧。
“你？”
蒋语瑶恼羞成怒地看着面前这个怡然自得的女人，她的心里头充满了许多的愤怒和怨恨，可是这所有的一切，都不能轻而易举地展示出来了。
这么想着，蒋语瑶就勉强笑道：“王妃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佳妍看着沈佳音这么风华正茂的样子，想到了她当初消遣自己的时候，难道不也是仗着自己是王妃就胡来么。
脑海中浮现过了自己从前长伴青灯古佛的日日夜夜中，所有的烦扰和不甘心。
她稍微思索了片刻，说道：“王妃这话也是差了，五皇子这样风流倜傥的人，真能被他看上，并非是寻常女子，其实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倒是王妃您仗着自己的出身得了不少的便宜呢。”
萱宜看到如今连一个不知好歹的姑娘都能够和沈佳音对着来了，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这位绣娘说话也不要太不知好歹，在王妃的面前，有您什么事啊，是我们王妃对您客气，才给了您入座的机会，否则，您还不是要站着的。”
沈佳妍看着萱宜这个小丫头片子，如今也变成这么能说会道的一个人了，她的眉宇之间微微地皱起，然后才说道：“我不过是想要说道说道王妃显赫的母家，并无其他的意思，这位姑姑，可不要误会。”
蒋语瑶笑道：“决明长歌，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了，现在沈家已经被满门抄斩，王妃也不算是个有母家的人了，你这么说，岂不是在提起她的伤心事么。”
沈佳音不动声色地看着面前的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她的手指头敲击在桌子上，而后说道：“看来你是太在乎我的母家了，所以才会说出这么自以为了解我的话来。”
蒋语瑶笑道：“我倒是不敢说有偶多了解您，只是觉得您现在心情肯定是难受的很，就想着应该住了别人不懂事的嘴。”
那个叫做决明长歌的女子听了，忙说道：“是我不对，是我不对，若不是我的不懂事，也不会让王妃伤心了。”
沈佳音笑道；“这没有什么，很正常，只是我要奉劝你一下，你在府里头，要知道什么是沉默是金，若是自以为地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就想着往上爬的话，到最后只会让自己一败涂地。”
蒋语瑶倒是无所谓，沈佳音这样的话说的多了，她反而是不以为意。
今天来这里找沈佳音，一来是为了带着决明长歌打击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第二呢，是为了来看一看，沈佳音究竟是不是按照周豆蔻说的，每天都会进食定量的青梅。
现在两件事情都已经完成了，她可以走了。
“姐姐说的是，这一点，我自然会好好地劝一劝这个不是很懂事的妹妹。”
蒋语瑶说着，已经缓缓地起身，然后稍稍地打了一个哈欠，说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长歌，你还要到五皇子那边去请安呢。”
沈佳音的心里头慢慢地泛起了涟漪，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牧褚这个时候是应该来这里看望自己的，她稍微地收敛了神色，然后说道：“怎么，妹妹还要去牧褚那里么。”
蒋语瑶笑道：“这是自然，这几天长歌都会到五皇子那个地方去的，而且这五皇子也很喜欢她，所以我们都得去。”
蒋语瑶这么说着，眼角已经是慢慢地落在沈佳音的身上了，在深不见底的阴暗中，沈佳音倒是可以看到一些光亮，这就是这些个总是想着办法往上攀爬的人的希望吧。
“既然如此，那也很好。”
沈佳音说着，慢慢地站起身来，背过身去。
蒋语瑶和沈佳妍不过是匆匆地行了一个礼，就是去了。
等到出了大门之后，沈佳妍笑着凑上前去，说道：“侧王妃，看来这沈佳音的心态也不是很好，许多时候都是在逞强。”
“他厉害的地方多着呢，你要想，一个真正感情用事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在王府里头活了这么久，最怕的不是明面上的阻碍，而是一些人背地里的使绊子。”
这么说着，蒋语瑶慢慢地转过脸来，说道：“等一下你自己一个人去牧褚那里就是了，记得，什么事情都不要矫枉过正，在牧褚的面前，切不可急功近利。”
沈佳妍的心里头休息若狂，这么多天了，蒋语瑶终于答应让自己单独去见牧褚，可是在表面上，她还是要装出淡定的样子来：“侧王妃若是没有在身边这周全，奴婢生怕自己没有办法拿捏好尺度。
“这有什么的，我想要跟你说的是，以后的路你只可以自己去走了，我可以将你送进来，但是是生是死，是你自己的造化。”
沈佳妍的心里莫名地叹息了一口，是啊，所有的一切都是看自己的造化了，这一点，其实从沈家的人全部死掉之后，沈佳妍就是更加彻骨铭心地明白。
“是，谢谢的侧王妃的教导。”
沈佳妍说着，慢慢地走了去。
她的眉眼之间都是带着笑的。
而在圆方斋中，牧褚在掌心握住的两个小金球，颜色灿烂，思源在一旁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道：“五皇子，等一下决明长歌就要来了，不过刚才派回来的线报中，说这次她是一个人来的。
牧褚且听着，冷笑道：“蒋语瑶有哪一次所用的不是这样的把戏，她就是希望有人可以对她感恩戴德，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
思源说道：“那既然如此，五皇子是打算推脱她呢，还是什么。”
牧褚笑道：“我担心这个做什么，她若是来，我正好也可以见一见她，也算是打听底细，这个女人肯定不简单。”
牧褚说话之间，外头已经传来了决明长歌低沉的声音：“五皇子，您在么。”
牧褚跟思源微微地颔了颔首，说道：“让她进来。”
思源忙是去了。
一会儿，穿着靓丽衣裙的决明长歌走进门来，牧褚笑着说道：“怎么，蒋语瑶没来？”
决明长歌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刚才姐姐说，她的身体有些不舒服，没有办法到五皇子的跟前来侍奉了，就让我来。”
“姐姐？我倒是不知道，现在府里头的人可以随便叫王妃姐姐了。”
决明长歌如五雷轰一般，她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铁青了，思索了片刻，她忙说道：“是我不懂事，还请五皇子责罚。”
牧褚微微地眯起了眼睛，因为这个人的身上有沈家的重大线索，若是让她就这么出去了，被太子的人抓住，也是一个死字。
不如就让她在家里头，自己可以监视她，还可以趁机让她与府里头的其他人形成制衡。
“我怎么舍得责罚你呢，你要知道，我是最不会对美人下手的。”
牧褚的眼神中是柔情似水，决明长歌稍微呆住了片刻，说道：“五皇子，您这么说，倒是让我有些手足无措了。”
“好了，你起来，我要和你说正事。”
这么说着，牧褚已经和思源使了个眼色，思源忙将茶水和果盘摆上来，决明长歌亦步亦趋地走到了作为旁边，她抬眼看着牧褚，说道：“五皇子是不是还是对沈家的事情放心不下。”
牧褚说道：“正是。”
决明长歌记牢了蒋语瑶的话，只要是与沈家有关系的事情，哪怕是说的不够，也不可以说满。
牧褚这个人最是心思缜密，只要有一点对不上的地方，他就会刨根究底，这样一来，自己的处境就会更困难了。
“其实五皇子不用太担心，据我所知，这沈大人从一开始就将绝密的信息封锁在秘密地方，除非是他自己，别人不可能探看到任何有关的材料。”
决明长歌装作自然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出来，牧褚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决明长歌，许久才问道：“既然是秘密地方，你怎么知道有这个地方存在的？”
决明长歌笑道：“因为沈佳凝和我的关系很好，她十分信任我，所以很多事情，她憋不住了的情况下，是会和我说的。”
牧褚稍微停顿了片刻：“沈佳凝？就是沈佳音的表姐？”
决明长歌点头说道：“是。”
有沉默在两人之间慢慢地流转开来了，牧褚沉吟了片刻，说道：“那看来，这沈家里头还真是卧虎藏龙啊，连沈佳音身边最相信的姐姐，都沦为了姓沈的老头的人。”
牧褚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念想，沈佳音后来处决起沈家人的事情来这么干脆果断，是不是也因为了她知道沈佳凝的事情呢？
“你说的这个叫做沈佳凝的人，是不是从小和沈佳音朝夕相处的那一个？”
牧褚沉沉地问道。
“没有错，沈佳凝的父亲是个商人，所以她在沈家里头的地位并不算是高，但是这个女的很厉害，她从一开始就抱着沈佳音这一棵大树，所以一直到了现在，沈佳音的心里头说不定还惦念着她这个如同母亲一般的姐姐呢。”
沈佳妍这么说着，眼神已经毫无保留地看了一眼牧褚，现在沈佳妍的心里头最在意的事情，还是牧褚对沈佳音的痴情到达了什么程度，如果是自己可能挑拨离间的程度，她就算是铤而走险也没有什么关系。
“那按照你的意思，当初沈佳音申请进入天牢去看望自己的父亲，说不定也不过是一个缓兵之计，她真正在意的事情，是如何通过沈佳凝来完成自己最后的遗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