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假意将嘴唇移开，说道：“五皇子，你何必这么心急，从前我和你说的，你可是忘记了？我还是希望以你的谋士自居的。”
牧褚的呼吸慢慢地变得急促了起来，他的手已经抵住了蒋语瑶的脖子，将自己的头凑到了蒋语瑶的眼前，说道：“可是在沈佳音回沈府的那一天晚上，我们也发生了夫妻之间该做的事情，那个时候你怎么不想着要做我的谋士呢？”
蒋语瑶的心被狠狠地击中了，那一天，原本是她想要借着酒劲，和牧褚共度春宵，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一天牧褚是烂醉如泥的，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么想着，蒋语瑶就强装镇定地说道：“五皇子，你是不是记错了，我并没有啊。”
“你不要再跟我逞强了，我太知道你的心思，我也太明白你的叛逆，其实你从一开始就是喜欢我的，对么？只是你在用这种独特的方式让我记住你，对吧？”
蒋语瑶一时之间无言以对，她的头慢慢地垂下去，静静地呢喃道：“牧褚，有的时候我觉得你很奇怪，我明明可以跟你无限接近，可是有时候你却对我敬而远之。”
“不是，这不过是我对人的方式，对越美丽的人，我越心疼的人，我就越是不敢接近，那些想要试图走进我的人，你看到了他们有什么结局了么？”
牧褚慢慢地抬起了蒋语瑶的手，蒋语瑶微微地闭上了眼睛，这些和牧褚走的太近的人，都已经被她一一杀死了。
“好，我知道了，要和你好，首先是要与你保持一点距离，是么？”
蒋语瑶说着，眼神中早已迷离。
“真聪明，你要比外头那些莺莺燕燕的人聪明多了，这也是我欣赏你的原因。”
说着，牧褚已经缓缓地站起身来，他要来牵了蒋语瑶的手，可是还是被蒋语瑶躲闪过了：“五皇子，我今天来了月信，不方便。”
蒋语瑶的笑容稍微地怔在了唇齿之间，他停顿了片刻，才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真是想不到，还有我牧褚得不到的春宵，算了算了，你也是不想的，那我今天晚上还是在你这里过夜吧。”
蒋语瑶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五皇子，我这里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留住你的，你为什么不去找了别人？”
牧褚的心思了然，他知道，今天的这个局面，是太后和蒋语瑶串通好的，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再和以前一样，被人当做傻子一般地戏耍，这么想着，他就笑道：“好了，你好歹也是从太后那里培养出来的人，怎么遇到什么事情都是这么不自信的样子？你也不怕我生气？”
蒋语瑶顿时红了脸：“都什么岁数的人了，怎么你说起话来还是小孩子的性格呢？”
“我的好语瑶，我都在这里和你说了这么久的话了，现在也差不多是三更天了，你真的不打算伺候我睡觉么？”
这么说着，牧褚已经打了个哈欠。
蒋语瑶才说道：“好好好，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可不就是了么？”
时光在指缝之间滴滴答答地走，蒋语瑶觉得自己这个晚上是入了王府以来最快活的一天。
“大小姐，您已经盯着蒋语瑶房间的方向看了很久了，再这么下去，眼睛都是要熬坏的了。”
看到沈佳音一动不动地看着蒋语瑶房间的地方，萱宜的话语中都是带着哭腔的，今天，沈佳音本来是等着牧褚来自己这里，却想不到，他火急火燎地去找了蒋语瑶。
“你说，蒋语瑶今天做这么多，是不是只是想着能让牧褚上了自己的床？”
沈佳音呆呆地说道，她的眼神中看起来是没有任何的表情的，但是内心里早就是翻山倒海的疼痛了。
“大小姐，其实蒋语瑶的这个做法也是情有可原的，您可以想一想，这王府中的女人谁不是如狼似虎的，您上一次和五皇子这么一个争吵，您倒是痛快了，那后面的姑娘们自然是前仆后继了。”
萱宜这么说着，马上停住了嘴巴，她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沈佳音，只见她面色铁青。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这么做就是自作自受是么？”
沈佳音冷漠地说道。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提醒小姐，千万不要掉以轻心，这王府中，多的是看不见的陷阱。”
萱宜的言语中带着无奈，沈佳音听了，只是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什么是男女之间的情爱，我只知道，什么是权力制衡，这世界上哪里就有长情的皇子，蒋语瑶可以有一时的痛快，但是她终究是得不到牧褚的。”
萱宜有些奇怪地说道：“大小姐，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肯定？我有能肯定，牧褚的心思是绝对不会在我的身上的，你看着吧，到了明天，最晚到了后天，牧褚肯定是会来与我解释的，只是这样一点都不走心的东西，你觉得我能听得进去么？”
这么说着，她的眉眼之间已经以后了细碎的光影了。
“那大小姐，既然这些道理你都是懂得的，是不是也应该早点休息了，明天，您还要到沈太妃那里去请安呢。”
萱宜看着沈佳音这言不由衷的样子，心里头还惦念着这一次他们两个人从皇宫中回来之后，王府中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
“怎么，我怎么看你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有什么事情，你是不是对我有所隐瞒了？”
沈佳音皱着眉头，她最不喜欢看到别人欺骗自己，如果有一天她发现被自己最贴身的侍婢都蒙在鼓里，她会气炸的。
“大小姐，这府里头说，您想着怀孕的时间是在从娘家回来之后，大家都在议论着其中的道理呢。”
萱宜这么说着，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沈佳音的反应。
沈佳音冷冷地说道：“怎么，现在府里头议论的范围已经这么宽了么，连我这个堂堂的正王妃要怀孕，如今都要经过他们的同意了，是么？”
沈佳音的手沉沉地砸在了桌子上，这是沈佳音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人言可畏，她的眼神冰冷，终于还是露出微笑：“好了，我知道了，这些人，到时候你一个个的给我拎出来，迟早有一天，我要给他们好好地上一课。”
萱宜忙宽慰道：“大小姐，和这种人生气原本就是不值得的事情，我们还是早一点歇息吧，您觉得呢。”
沈佳音这才稍微地缓和了神色，她一点一点地朝着自己的卧室踱步而去，每一步都好像是在走入阴暗无比的地狱中一样。
自己明明是可以无限接近光明的。
可是不知为什么，蒋语瑶好像是可以感知一切一样，只是轻巧的三言两语，让沈佳音重新被打回原形。
过两天就是牧褚与太子针锋相对的时候，真是不知道，到时候面对自己的，到底是怎么样子的命运。
沈佳音头疼欲裂，她决定先不想这么多了。
而在养心殿中，龙涎香的味道缭绕在房间里头，让人心旷神怡。
皇上正在案桌上批阅奏折，郁贵人小心翼翼地研磨，眼神中透露出了当然的笑意来。
“爱妃，这些天都让你在这里伺候着朕，真是让你辛苦了，朕看你最近的妆面是更加精致了，怎么，是女为悦己者容么。”
说着，皇上已经牵过了郁贵人的手，郁贵人原本想要下意识地躲藏一下，可是还是没有躲过，就由着皇上将她的牵到了面前。
“皇上这话可是要折煞臣妾了，自古以来，臣妾侍奉君主皇上是最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还有皇上反而些许侍妾的道理呢？”
说着，郁贵人就勉强地牵扯起了笑容来，那把袖珍的小刀就藏在自己的袖子中，如果一个不小心，可能还会掉下来，郁贵人知道现在自己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在刀尖上舔血，但是她完全没有退路。
“朕看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最近遇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还是说，身子不爽快了？”
皇上细细地看着郁贵人，心里头百感交集，相比起宫里头那些资格高的老人，皇上还更喜欢郁贵人这种天真活泼浪漫的，所以只要看到她有什么异常，都会分外关注一点。
“怎么会呢，臣妾日日夜夜有皇上您的福泽庇佑，自然是好到不行了，怎么可能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只是臣妾这个时候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个人，他在面对铜墙铁壁的时候，想的，可不是皇上您从前的好呢？”
皇上有些怔住，他问道：“什么人？”
郁贵人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挂了在自己脖颈之上的珍珠项链，自己终究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皇后娘娘嘱咐的事情，她能做一点就是一点吧。
“是太子殿下，皇上，太子殿下说不定也是被小人迷惑了，无论如何，也不应该被皇上这么遗弃了，这马上就是中秋节，皇上难道真的忍心要将太子殿下关在禁室中么？”
郁贵人的言辞恳切，且一边说着，一边还抹着眼泪，皇上倒是心生不快：“你从前都是不管这些事情的，也因为这样，朕才会对你更加喜欢一些，怎么现在你也有心情管这闲事了，可不是有人来找过你了？”
郁贵人连忙摇着头辩解道：“当然没有，臣妾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这后宫之中的姐姐们谁不是根基重的，能看得上我么，我这么说，全是发自肺腑之言。”
郁贵人信誓旦旦地说道。
皇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朕何尝不心疼这个不孝子，只是如今事情还未有结果，朕不能不顾全大局。”
郁贵人试探性地看了一眼皇上，脑海里突然闪现了沈佳凝和她说过的一句话。
她说，这一次的任务除了要刺杀皇上之外，还务必要让皇上下令放出太子，所以郁贵人现在做的这些事情，不但是为了还人情，还是为了自己的最终使命。
“皇上，可怜天下父母心，您心疼太子殿下，其实太子殿下何尝不心疼您呢？”
“此话怎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