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乔念轻声的叫着，可是母亲的情绪越来越接近崩溃。
“在客人面前这样真的有些丢脸呢。”母亲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而后，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扭头，很认真的对乔念说。
“如果爸爸妈妈离婚了，你跟谁？”
很熟悉的话，不是小说里很小的时候父母亲要离婚的时候问孩子的吗？那时候年幼无知，选择随便。
她宁愿母亲是在那个时候问她，至少她还不太清楚，可是现在她已经高一了，再让她做出选择，真的很困难。
“你爸爸原来说两个都给我，可是我根本照顾不过来，他父亲那边的意思是要乔喻……”
母亲把这话说出来的时候真的很难过，女孩总是要嫁出去的，他们是这么说的，不管他父母表现的如何包容如何谅解，可是，还是更喜欢乔喻一点。
“那以后，我是不是要和乔喻分开啊？”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明知故问了，她转头，看着乔喻的表情，不用脑子想，也知道。
“或许。”母亲没多说什么。
她看着前面的红绿灯快要转灯的时候，扭头看着路旁商店，偶然看见某一处似乎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很熟悉。
“爸爸？”她叫出声，那时候她的手已经完完全全靠在车窗了，“快停车！”她拼命的敲击着那个车窗，等待车在路边找好位置的时候，她慌忙跑下去。
车还没停稳，跑下去的时候脚扭了一下，很清脆的嘎吱声，可是她没多说什么，只是爬起来继续往前跑。
“她到底看见了什么？”乔喻有些担心，和陈涵叮嘱了几声自己也跑下去了。
“爸爸？”跑到的时候他喘着粗气，对着面前这个穿着昂贵大衣的叫着陌生的词汇。
“乔念，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还弄成这样，你是一个女……”他皱了皱眉，帮她拍了拍外套。
“我很想你啊爸爸。”她没有忍住就抱住了他，“对不起，要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她哽咽着，没有任何时候有现在这么令人心碎，父亲站在复印店门前，刚拿出来一份打印好的离婚协议。
乔念紧紧抱着父亲了一会儿，就慢慢放开了，脚现在才觉得疼起来，她顺着他的手臂看见他手里拿着的文件，她拿起来，打开那个牛皮纸的袋子。
父亲还想阻止，可是她却已经看见了上面四个大字“离婚协议”。
“爸爸？”她吃惊的叫着，那时候乔喻刚赶到，扶住了腿软的乔念，同时，他也看见了那个文件袋。
他的神情有些为难，准备拿过那个文件袋，却被她紧紧揣在手里了。
“爸爸……”她拿着那张单薄的纸，顺着乔喻的膝盖，慢慢往下。
她跪倒在了地上，刚才被摔得那个地方有一次经过了摩擦。
“别离婚，别和妈妈离婚。”她央求道。
“你和你妈妈真的很想。”父亲突然说，她现在的模样，真的和她母亲当初跪在地上求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妈妈她，很爱你啊。”她哭到昏厥，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倒在了乔喻怀里。
乔喻把她换了个方向背起来，那张纸已经被她撕碎了，很脆弱的，也像他们的爱情，真的很脆弱。
“父亲。”他突然叫了乔宇一声，“你真的觉得，你有这个资格当我们爸爸吗？这么多年，明明除了金钱，你什么感情都没有啊？”
“父亲这个词，你对得起吗？”
纸片被风吹到飞起来了吹到了他的大衣上，上面有刚才粘上的灰尘，一齐拍掉。
“你们，还有你们母亲，本来就不应该存在！我本来，本来可以和喜欢的女生在一起，可是你母亲偏偏就是到了我家来，你爷爷他又是特别喜欢，我和这样一个不爱的人生活二十几年，你觉得我受得了吗？我才比你大几岁？才几岁啊乔喻。”他大力嘶吼着。
“你不知道的，母亲从初中追到现在，即使这几年养育我们，她根本就没花你的半分钱，即使是很穷困了，不得已的情况下，才挪用一点，到时候补上，她从来都不欠你的。”乔喻看着背上的乔念，她最近已经哭了很多遍了，脸色都变得很憔悴。
父亲沉默了，他没有理由再回话了。
“你知道吗？你们如果离婚，奶奶是要把我给你的，那乔念，乔念怎么办你想过我吗。”
旧社会的人都输重男轻女很极端的，他的奶奶也不例外。
“所以你以为呢？母亲可以养活她多久？”他说完，就准备走了，“其实我一直觉得，你不值得让我叫父亲。”
他轻笑，带着苦涩。
车上。
她们已经安静许久了，陈涵偷偷出声：“阿姨，您不下车吗？”
“下什么车啊？”她反而笑了，“下车让他更讨厌我吗。他们也很久没看见爸爸了，让他们去吧。”
“那……阿姨。”她小心翼翼的问道，“您不是，也很久没见到了吗。”
她忽然一愣，可是凝固的神态到最后还是微微笑了：“嗯是啊，见到又能怎样，挽救不了什么的，把他管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他肯定也不好受吧，让他走，走远点我就不会太伤心了。”
最终还是自欺欺人吧。
陈涵点了点头，手指互相扣着：“阿姨……我是第一次很认真的对一个讲我自己的理解啊……我早恋的，和阿姨一样，我和他在一起了，他爱我我爱他，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即使这样，我们还是没有做到那种白头偕老。”
或许这就是爱情，处处矛盾。
“妈！”突然乔喻的声音响起来了，他们母亲给他们开了门。
乔念还是再睡着，应该是情绪过激加上劳累过度，才造成现在这种情况吧
“乔宇，他怎么样。”
乔喻紧紧握住陈涵的手，陈涵可以感觉到他手心满满的汗水。
“他不太好。”
滑落，他的头就底下去了，无论如何，母亲是第一位。
母亲，对不起，我骗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