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鸣并不惊讶，事实上他和赵泓钰之前就早就准备，如果只是拿捏住卫婉兮一人的话，其实根本就不可能打击到楚慕真，这次来四皇子府，与其来说，是过来审问的，未尝没有给楚慕真几分面子的意思，其实暗中，两人还是想着能够从他们的话语中能够听出一些端倪来的。
尤其，此刻楚慕真直接捧出了调查的卫婉兮身世的册子出来，可见身份是早就已经做好的，怕是眼下他们再怀疑也找不出任何错处来。
果然，大开册子，楚慕真随意翻看了一下，直接递给了赵泓钰。
他现在能力不强，正如卫如蔓所言，有些事就该交给懂的人来处理，赵泓钰这么些年来一直都是给父皇办事的，擅长办案子，这些事应该难不倒他。
让他失望的是，赵泓钰仔细看完了册子，对他摇了摇头。
“看起来果真是有人诬陷了如烟姑娘了。”楚慕鸣笑了笑，转头看向楚慕真，“既然是四哥已经做了调查的，想必这位如烟姑娘应该是家世清白了，只是四哥还需好好看管好这位如烟姑娘，毕竟最近京都之中启明奸细猖狂，若是一不小心中伤了如烟姑娘，可就不太妙了。”
楚慕真眼中微微不解，这，这就完了？
亏他之前还做了好几手准备，还以为肯定能够用得上呢，还特意喊了几个侧妃来，没想到居然这般简单。
赵泓钰这时候开口了。
“四殿下，其实今日我与九皇子来，主要是为了桃花巷那启明奸细的事情。”
楚慕真心中就是一动。
哼，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楚慕真也不惧，故作疑惑的问：“什么桃花巷？”
赵泓钰板着个脸：“根据七皇子提供的线索，我们在桃花巷一处院子中发现了启明奸细，不过可惜的是那女人已经死了，不过据这桃花巷周围的邻居所言，这院子中常出入的男人不一， 四殿下想必也是清楚桃花巷是个什么样的所在的，这太不寻常了，而且有邻居反应，不止一次看到四殿下去了桃花巷。”
“这，这都是谁在造谣？”楚慕真勃然大怒，“我可是堂堂的四皇子，喜欢什么女人难道不能光明正大的带回来，还得偷藏着不成？”
说完，还略带警惕的看了一眼廖侧妃和许侧妃，意思很明显。这可是男人都知道的事情，你们查案子归查案子，可不要连累他家宅不宁啊。
不过很显然楚慕真弄错对象了，不说赵泓钰和楚慕鸣还未成婚，两人甚至都是洁身自好之人，平日里接触的都是高风亮节之辈，知道桃花巷那个地方都觉得那些人极为不妥，哪里能明白楚慕真的意思？
一根筋的楚慕鸣皱眉：“四哥，这件事你还是仔细解释比较稳妥，你也知道，父皇虽然不信你勾结启明，可若是叫人拿住了把柄，父皇也是难办的。”
楚慕真那个气啊，瞧着赵泓钰也点点头，这下是真的没脾气了。
“我说你们……”楚慕真刚想说，旋即看了一眼大厅中的几个女人，转头问楚慕鸣，“小九，既然如烟姑娘的嫌疑已经洗脱了，他们是不是可以退下了？”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几个侧妃先后起身，妮娜公主原本还想着偷听的，被楚慕真一瞪眼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离去。
眼见着只剩下男人了，楚慕真这才道：“小九啊，不是四哥说你，你也老大不小了，到现在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可不成啊。”
这话说的，不说楚慕鸣了，就连赵泓钰也是一阵面红耳赤。
楚慕真继续道：“俗话说的好，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哪个男人不在外头养个外室的呀？你们怎么当着她们的面说出来呢，这父皇之前可是因为你四哥这内院的事情而发火呢，这若是让父皇知道了，岂不是又要被骂了？”
这番话楚慕真说的极为顺溜，情真意切的，如果真有一个同道中人在此，肯定是能够感同身受的。
可是落在楚慕鸣和赵泓钰的耳中，却不是这回事了。
“四哥，你的这个意思，难道是在桃花巷中也养着外室？”潜意识中楚慕鸣自然是不信的。四哥往日里最爱惜的就是自己的羽毛，怎么可能落下这种污点？
便是赵泓钰也是不信的，还对他微微摇头。
两人的表情落在楚慕真眼中，他也不生气，摆摆手：“罢了罢了，我现在说你们也是不信的，不过你们可以去看看桃花巷的38号，仔细问问。”
这之后，楚慕真就没等两人回过神来，直接赶人了：“好了，你们问也问了，赶紧去查案子吧，小九，四哥知道你是第一次查案子，好多地方估计话不懂呢，高阳王殿下这些年一直帮着父皇做事，怕是有许多经验，刚好可以带带你，哎，你果真是长大了啊。”
这阴阳怪气的一阵感慨之后，楚慕真就不见人影了，留下楚慕鸣和赵泓钰两人面面相觑。
“你这四哥还真是……”搜刮了整个脑子之后，赵泓钰这才冒出四个字，“欲盖弥彰。”
可不是吗？
楚慕鸣叹息一声，感慨着：“可恰恰是这种半真半假，才真正叫人难以分辨的清楚究竟那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看起来咱们还是得去桃花巷一趟了。”
这地方赵泓钰已经去了好几趟，不过一向洁身自好的他都是派的属下去敲那些院门的，可是这回，不得已之下还是得接触那些女人了。
赵泓钰心中极为不乐意，想着不知道回头是不是要被蔓儿嫌弃呢，心中越发不是滋味起来。
然而面上，他还得一副尽忠职守的样子：“嗯，我们这就去。”
且说他们离开之后，四皇子府内却并不太平。
先是几个女人，在离开话大厅之后，廖侧妃和许侧妃直接远离了卫婉兮，许侧妃甚至还捂着口鼻：“哟，这哪里来的味儿啊，这么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如烟姑娘是从那五谷轮回之所出来呢，还真是叫人难以置信啊。”
“就是。知道自己臭的话，还望我们身边挤，安的是什么心啊？”这是后来赶上的妮娜公主，她也是一脸嫌弃，“喂，如烟是吧？究竟是不是你把我姐姐弄走了？你这个贱女人，别以现在有殿下为你撑腰就能高枕无忧了，哼，迟早有一日，我要让你好看。”
“让谁好看啊？”黑暗中做出楚慕真的身影来，原本还想着奚落一下卫婉兮的许侧妃和廖侧妃连忙对视一眼，两人都心知这位爷疼爱着这如烟姑娘呢，妮娜公主还上赶着去找霉头，待会儿可有她好瞧的。
自然是看起笑话来了。
卫婉兮面色冷凝，对着三人行了一礼，这才缓缓道：“请恕如烟无礼了，只是如烟这身子脏臭的，怕污了几位娘娘的眼，还是先行告退了。”说完这些，不等几人回话，卫婉兮径自带着璃儿先走了。
廖侧妃和许侧妃气的鼻子都歪了，倒是妮娜公主反倒是笑了。
她略微揶揄的看着楚慕真：“哟，殿下，这便是您一直宠着的如烟姑娘啊？这下我总算是领会了你们大大楚的礼仪了，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呢。”
这话让楚慕真一阵尴尬，然而他深知眼下不是跟妮娜公主计较的时机，冷声道了一句：“这也晚了都回去休息吧，赶紧散了。”忙不迭的朝卫婉兮那头追去。
妮娜公主捂着嘴，瞧着眼前两个侧妃青白的脸色，打趣着：“看起来啊，咱们四皇子府上不久之后说不定会多一个妹妹了。”顿了一下，她又故作惊讶道，“不过看殿下这般疼爱如烟姑娘，说不定她改日还真的能骑到咱们头上呢，啊呀，那才好看呢。哈哈哈……”
“姐姐，你看她……”许侧妃气急，忙求助的看向廖侧妃，却见她已经看向后方，那是如烟住的地方，许侧妃心中就是一惊，“姐姐，难道你也以为她说的是真的？”
廖侧妃收回视线，难得看向许侧妃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怜悯，多了一分意兴阑珊。
“走吧，以后她的事情咱们还是少来管的好，省的被殿下怪罪。”那话语中说不出的失落，听得许侧妃就是一惊。
桃花巷深处，楚慕鸣和赵泓钰站在院门外，侍卫上前拍打了一下大门，许久才从里头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谁啊？”
天亮了，有人密谋了一夜，有人劳累了一宿，卫如蔓挣扎着从床榻上爬起的时候，这才想起，今日便是下考场的日子。
去了静思阁，果然瞧见大哥卫景荣正跪在老夫人跟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又听着老夫人一阵掏心的话，这才起身。
“祖母原本是想着给你送一套笔墨的，但到底是晚了一些，估摸着你还是之前的用的顺手，这边作罢，等荣儿下了考场，祖母再给你寻摸一套好的。”
这样大的日子，几户牵动了卫府上下，卫如蔓瞧着连一向不爱出现的几个姨娘也来了，目光微微闪了闪，也顺势说了几句好话，毕竟时辰早，送卫景荣出去的时候，卫如蔓瞧着祖母偷偷抹着泪，心中很是无奈。
这不过就是去考场而已，又不是生死离别，她总寻摸着最近祖母是不是太容易伤春悲秋了？总感觉老人家身子虚了不少，人也老了许多。
“蔓儿啊，你大哥荣儿也是个好的，以后若是能提携，你可要上点心啊。”
回去的时候老夫人拍了拍卫如蔓的手，劝着道：“哎，祖母如今算是看出来了，咱们卫府最有出息的便是你了，只可惜了，你是女儿身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