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凉希身子一僵，真的站着不敢动了，抬起盈眸看着他，脚步没有动分毫。
睫毛扇了扇，用不解的目光看着他。
而聿斯然，就此无视了女孩的存在。
低头看着自己的文件，没有言语。
顾凉希拧眉，这是干嘛？
怎么有点被罚站的感觉呢？
直到几分钟过去，女孩努嘴哼道：
“三哥，我还要站多久？”
这么一直站着，会很累的，尤其是，生怕他突然抬眼，发现自己有小动作，就惨了。
没人回应。
“三哥……”
末了，那个男人终于抬了眼。
顾凉希立刻勾起明媚的笑，等着他开口。
不想——
“昨晚为什么没来，嗯？”
“……”
昨晚？
顾凉希语塞，这算是，现在来算账么？
所以刚才是小小的惩罚？
“我……我这次没考好，在家里……嗯，认真反思呢。”
声音轻细，这话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更何况是他。
“反思的结果呢。”
“……就，就下次好好考啊。”
却见男人冷笑一声，还真是连说谎都不会的笨女孩。
“三哥，我需要做什么吗？”
顾惜染都去做事了，她没有要做的事情么？
“过来。”
“哦。”
她挪了两步，靠近了他身边。
女孩此时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应该是第一次在他办公室里这么靠近的。
还是因为……
她说了谎
其实她昨晚，真的好想去见他。
听到父亲说可以来恒仕实践时，她兴奋的一整晚都没睡。
可是，她不能告诉三哥那些事情。
忍一忍吧，没多久，她嫁给了三哥，就不会再承受那些了。
“你每天的工作，就是在这里，完成一套数学题。”
“哈？”
数学题！她没听错吧，不是来实践的么，怎么……
小脸立刻悲哀起来，那可怜兮兮的语气中带着恳求：
“能不能不做？”
她学科里最差的就是数学，他一直都知道。
而这厮深谙的眸子已然在告诉她——不能。
顾凉希还不甘心，哼道：
“可我是来完成学校的实践的啊！”
“哦？”
男人低沉的嗓音透着危险，那狭长的眸子睨着她说谎而涨红的小脸。
顾凉希一下子就尴尬了。
这学校的暑期实践，本来就是聿斯然诓人的，彼此都心知肚明，根本没有那种事要做。
“好吧。可我在这里，不会打扰你么？”
平日里在聿家就算了，可现在是上班时间，还是在总裁办公室呢。
“不会问我。”
顾凉希：“……”
最后只好乖乖拿着试题在一边的桌子上，乖乖做起来。
顾凉希想到，难道未来整个暑期，都要每天面对这些数字么？
天呐，怎么这么悲哀。
但又看看一侧的男人，心中还是偷乐。
安静的上午就这么过去了，顾凉希做题的时候还会分心。
想着顾惜染被带去做什么事情了？
要是等会儿有人进来找聿斯然签文件之类的，看到她这样，会不会嘲笑啊？
“顾凉希，专心点。”
“……哦。”
奇怪，这厮又没看她，怎么知道她不专心呢？
眨眼又一个小时过去——
“三哥，这些题好难哦。”
都是她平日里最不会的，遇到就没分的题。
佯作接受不了，摇头：
“这些题，不是我这个水平的。不如明天，我带自己的题……”
她的话还没说完，聿斯然冷不丁的一句话，浇灭了她刚燃起的希望：
“我找的题，比你的准。”
顾凉希满脸黑线，啧啧，这厮怎么就知道自己平日里怎么错题的？
比她准么。
好吧，她承认他比她自己还了解她。
……
顾惜染整理了一上午的常务，只觉很累。
不知道顾凉希那丫头现在在做什么？
该死的，原以为来了这里，会与聿斯然有更多的接触。
不想，连见一面都很困难。
终于，平淡而枯燥的第一天实践结束了。
顾惜染真真切切的是来做苦力的，而顾凉希……
嗯，全程动脑，不时还发出呜咽的声音——
“真的好难！”
……
晚上回了顾家，才进顾家门，顾惜染就拉住了女孩的手。
顾凉希不解的看了她一眼。
“顾凉希，你今天在恒仕做了什么？”
顾凉希想翻一白眼告诉她，做题！
可话到嘴边，改口道：
“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啊。”
顾惜染有些不信的蹙眉，所以，顾凉希也没有和那个男人多余接触的机会？
想到这里，她才勾起满意的笑。
晚餐的时候，顾启天问起了白天的情况。
听着顾惜染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自己今天实践以及“学习”到的东西，顾凉希都看傻了。
这女的，怎么这么会说啊。
完全就是把度娘上的官方语句都给背下来了嘛。
“看来惜染表现的不错……凉希，你呢？没有闯祸吧。”
“嗯？没……没有啊。”
顾凉希咬着筷子，迎上顾惜染冷傲的目光，像是在轻蔑她一般。
童馨见状，笑得温和：
“凉希啊，你要是有什么不会的，就问你姐。你姐她一向聪明，学什么都快。”
顾凉希不说话，这次是安安静静低着头吃饭了。
接下里的几天里，周而复始的“工作”让顾凉希都脑晕了。
午后，在他的办公桌上。
做着题目的女孩，头越来越低。
越来越低。
直到——
那笔落在桌子上的声音，有些清脆。
聿斯然斜眼，睨着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女孩。
眉目微挑，薄唇之间扬起一抹无奈的笑意。
看了眼她刚才做的题目。
嗯，一共才做了五题，三题全错，另外两题……计算错误。
却是女孩有些疲倦，小口微张，舔了舔唇，像在想着什么好吃的。
他轻笑出声，纤长的手指拨开她遮挡住的黑发，露出那睡颜。
秘书进来的时候刚想出声，就会意到聿总那抹冷然的神色。
随即看了眼睡着的女孩，明白了什么，轻手轻脚的上前，把文件放在桌上，就安静离开了办公室。
这样安静的午后，的确是久违了。
……
顾惜染冲了咖啡，看到秘书从总裁办公室里出来，就笑道：
“sue姐，我冲了咖啡，给聿总送去吧。”
却是满心的期盼被sue的一句话，给彻底浇灭——
“现在别去打扰聿总，顾小姐需要安静。”
在听到前半句时，顾惜染以为是那个男人在忙。
可后半句，让她有片刻的不解，而后是怔然。
顾小姐？
很明显，说的不是她。
而是顾凉希！
所以，顾凉希在他的办公室里？
需要安静，这是什么意思？
她佯作不解，挤出抹笑问道：
“sue姐，我妹妹她在里面么？”
“是啊，昨天也是。聿总好像……让顾小姐做题呢。”
末了，sue捂嘴笑着说道：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聿总像个家教老师一般，顾小姐可怕他了。”
听上去八卦的话，在顾惜染听来，没有丝毫的兴趣。
反而——
手捏紧，死死咬牙。
顾凉希，亏我还以为你跟我在恒仕是一样的平等。
不想，我在外面做常务，你在里面与他朝夕相处。
你果然有自己的手段，是我低估你了！
……
睡醒的女孩，揉了揉眼。
满足的叹口气，就对上了男人深邃的眸子。
心一颤，额……
“我……睡了很久么？”
眼珠子瞄了眼时间，还好才一个小时。
“哎哟，手酸了！”
长时间压着，都有些发麻了。
男人却还她一个活该的眼神，染着鄙夷。
“你很喜欢睡着讲梦话？”
梦话。
顾凉希转了转眼珠子，有么？
随即反应过来什么，有些心虚问道：
“我刚才……说了吗？”
“嗯，说了。”
“说了什么？！”
不是吧，她该不会是睡着后，骂人了吧？
骂了那对母女？不都说现实不能做的事，都会在梦里做么。
不过她刚才也没做梦啊。
聿斯然睨了眼女孩心虚的模样，淡笑：
“没注意听。”
男人这么说着，可唇角的笑意却很邪肆，明明就是听到了。
顾凉希撇撇嘴，虽然，没做梦。
可刚才好像感觉，有什么碰了她的唇。
是幻觉还是错觉啊？
摸了摸自己绯红的唇瓣，神色迷离。
而聿斯然，重瞳眯了眯，眸色深了几分。
就在刚才，睡着的女孩呢喃着一遍又一遍三哥时。
那绯红的唇瓣像是染了什么蛊惑一般。
他俯首，还是没有抵挡住那诱惑。
一吻清浅，落在那甜美之上。
当然，她不会知道这些的。
……
而后的整个假期，她以为会这么一直快乐下去。
哪怕让她天天面对苦逼的数学题，她也认了。
可没有想到的是，那件事情发生了。
顾惜染落水。
说是她推的。
顾启天，第一次动手打了她。
之前在如何的不忍，还是动了手。
至于她和三哥，是怎么开始疏远的。
就是顾惜染落水的第二天，三哥的生日。
她迟到了，不对……是，让他失望了。
从那之后的两个月，他没再来见过她。
而她，开学后也忙着补考上次没去的期末考。
而后，就认识了乔语然。
再后来的事情——
往事一幕幕像是时光隧道一般穿梭在她脑海。
酒吧的事情，让她怕了他，也就此开始逃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