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过几天雷公来找你们，你们是不是就一块回天庭了？”菁羽问。
“对啊！”衣绿羽说，她好像想到了些什么，回头问柳凡云：“这位仙友，记得我们在人间刚刚见面的时候你跟我说，你是奉了王母娘娘之命，下界将凤凰山一代的狐妖通通剿灭，我看现在呀，你的身体比你嘴诚实多了。”
“现在看出来啦？”柳凡云笑着问。
“那你不是为了下界除妖是为了什么？到底是寻了怎么样的借口王母娘娘才允许你下凡的？”衣绿羽好奇地问他。
“当初我真的是跟王母娘娘说我是要来下界除妖的，王母娘娘其实早就知道，雷公这次下凡来找狐妖，为的就是能把自己的容貌恢复，但是恢复雷公的容貌一定要取到两样东西，所以我就跟王母娘娘说，雷公也算是天界辈分很老的神了，失了可惜，也会影响臣心，所以为了防止雷公一错再错，我就请求王母娘娘准许我下界，一旦狐妖魅惑雷公，我便将其斩尽杀绝。”柳凡云说道。
“诶？那狐妖需要的那颗心和灵魂，不是得靠杀生才能寻到吗？狐妖真的杀了生，你不管啊？”菁羽好奇地问柳凡云。
“当年狐妖附在苏妲己身上，杀了纣王帝辛的时候，已经取到了那颗心，至于那个灵魂，狐王丹姬可能准备为了雷公牺牲自己，反正我们都已经算到狐王丹姬寿命将至，明天就是她的天劫，要经受九道雷劈，一般妖精历劫都是雷公在负责，狐王丹姬为了雷公已经等了太久了，她为了活着等到雷震子来找她，所以耗费修为延长寿命保持在我们眼中的青春貌美，其实那幅虚幻泡影下，是她早已满头银发的脸，定是熬不过天劫连，等她死后定时要回到地狱受刑，然后轮回转世直到将纣王帝辛的那颗心还回去，所以我想，她一定早做好了准备，用纣王帝辛的心和自己的魂魄解开河神的诅咒，不入轮回，永远和雷公在一起。”柳凡云说。
“哇塞，怎么听着，命运确实是由自己支配一般？欠了别人的心不用还，不想入轮回也可以？命运好像真的是掌握在自己手里一样。”菁羽将信将疑道。
“哪你说那么好呀！你想想，雷公他是神？丹姬她是妖，还一个白白被利用和牺牲的纣王，丹姬曾经犯下的错，害死的那些无辜的黎民百姓，让纣王的名声遗臭万年，她就真的不需要去偿还吗？虽说她为雷公牺牲到这个地步是心甘情愿，但只要雷公接受了，就等于雷公默认了在丹姬一步步走错的过程中他也在推波助澜，只要他最后接受了，那么雷公恢复容貌之后，雷公的命运还要交由上天处置，上天要他下地狱，他就得下地狱，上天要他代替丹姬偿还曾经犯下的错他就的偿还，只是说报应，都由雷公承担了。”衣绿羽说，眼睛里的笑意也渐渐变得有些沉重。
“啊？那这样的话，雷公……他……他恢复容貌，却要付出更大的代价，要是真的入轮回，他的容貌也白恢复了呀！雷公肯定不会接受的！”菁羽说。
“如果是你，你不会接受，对吗？”衣绿羽问菁羽。
“对呀，这代价太大了！而且根本没有什么用啊，雷公不就是为了恢复容貌而来吗？这下好了，容貌没恢复几天，就要回天界领罪，然后下地狱入轮回，对了，他以后还会重列仙班吗？”菁羽好奇地问。
“这就不知道了。”衣绿羽微微一哂说道。
“对了，你们不是神仙吗？那你们现在是不是早就已经料到了？雷公的结局？”菁羽好奇地问。
衣绿羽回头看柳凡云，两人相视一笑，微微颔首。
“雷公还真的接受了？他是不是傻呀！这普通人都能想明白的问题，为什么他……”菁羽突然觉得神仙都傻，世人憎恨妖怪，觉得妖怪贪~婪狡诈，世人又都崇拜神仙，觉得神仙法力无边，正义凛然。现在看来，神仙根本就不算什么嘛！又笨又蠢，而且在她还没有接触到神仙之前，她以为神仙是多么的高贵超然，现在看看身边的衣绿羽和柳凡云，不过是有一副很好的皮囊罢了，那个衣绿羽的心愿居然是平淡生活，世界和平，作为神仙不是都应该志向高远的吗？应该想着除魔卫道将天下的妖怪都斩尽杀绝，她身上一点杀气都没有，也就是比起自己法力高强了些，看来她也难成大器。而那个柳凡云呢，居然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感觉他们俩不过就是给天庭跑腿的而已。
“凡云，如果是你，你会接受吗？”衣绿羽回头轻轻地问他。
“嗯，如果是我，我想我会的。”柳凡云认真想了想，微笑着对衣绿羽说，语声轻柔。
衣绿羽笑了。
旁边的菁羽觉得更惊讶，她说：“不会吧，你们神仙都怎么了？”
衣绿羽只是笑笑，柳凡云也是笑而不语。
菁羽突然觉得不想跟他们俩呆一块儿了，原来是觉得柳凡云法力高强，而且当时她就在他们手里，要是不做出听话乖巧的样子，很可能小命难保，不过看来他们俩对自己都没有什么杀心，现在菁羽也觉得自己可以来去自如很安全了，并且她这次出门最大的收获就是，神仙也没什么了不起，智商方面连妖精都不如，她已经不想跟他们俩带一块了。
“我已经离家好几天了，刚才我父王的手下也派人来找我，那我回去了，谢谢你们救了我，跟你们在一起的这几天我开心的，能认识你们真好。”菁羽从树上站起来，说道。
衣绿羽和柳凡云抬头看着她，只是微笑，脖子都仰算了。
“嗯，快回家吧，别让你父王担心了。”衣绿羽接她的话说。
“好，那就后会有期。”菁羽说。
菁羽从树上跳下来，来往的行人突然看到身边多出了一个姑娘，都吓得频频侧目，而菁羽要走时想起了什么，回头对树上对衣绿羽说：“如果我又离家出走了，你可以带我去天界吗？”
衣绿羽一听，她一个小小的笛妖，根本就进不了南天门，很有可能当即就会在南站门口，被打得灰飞烟灭，本来衣绿羽也没有想过要真的带他回天界，欧阳府中莫名其妙出现一只法力不高的笛妖，还被顺道困在欧阳若馨的房间里，如果不是他们的出现，最后也是雷公来处置的，如果她真的跟自己顺利过了南天门，日后神魔两界打起来，指不定魔界会说仙界藏了他们一个同类鞭打虐~待不肯放还。所以对于菁羽这样还没定性的小姑娘，衣绿羽的心中一直是有分寸的。
看着菁羽离开了，柳凡云心里也像松了一口气，好像少了一盏耀眼的灯放在两人身边，空气都变得好呼吸了。
“转眼就到正午了，凡人也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不如我们找家好的饭馆，去好好搓一顿，怎么样？”柳凡云问。
“好啊！对了，你的银两都是哪来的？”衣绿羽一听他的提议，立即兴致高涨，眼睛亮亮地问他。
“哦，凡间有很多埋着宝藏的地方，每次从人间回天界之前，我都会去那儿抓上一把，带走一些，以备下次下凡使用，要是我去那些贪官污吏的宝库中取钱的话，可能还会连累他人，所以就去那种没有人找到的藏宝的地方拿钱喽。”柳凡云说。
“哈哈哈哈，可以呀！这次任务结束，回天之前你也带我去那个埋着宝藏地方看看呗！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人间埋着宝藏的地方是什么样呢！”衣绿羽笑着说。
“好啊~当然可以。”柳凡云点头说道。
这是在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一阵乐声，琵琶古筝长笛短箫，声音从远到近，越来越清晰，最后丝丝入耳，在一片春光明媚的天下，中午人都饥肠辘辘的时分，突然有这么几声悦耳动听的音乐传来，让人感到自己腹中的饥饿感更浓烈了，那些曲乐声里，听不出颜色，听不出味道，听不出感觉，你说它如水声叮咚，本就在这河上，还缺水的声音吗？你说它如清风拂面，这正午的风里，正夹杂着街边小摊上刚刚出锅的小菜合着油饼的香气，那音乐声显然多余。
柳凡云和衣绿羽回头这一看，只当是看了个热闹，那座画舫好大好大，大的似乎可以容纳下二百多人，样式看着也典雅气派，周围垂挂着玫红色的绸缎，身上穿着清一色和画舫的木质一个颜色衣服的下人撑着船，或许就是人家哪个大富商包下了一座画舫，正在游玩吧。
正当他们准备跳下树去找吃饭的地方的时候，身后那座画舫上传来了女子的歌声，声音清透干净，低低的分外空灵，一点都不像一个歌姬该有的声音，因为一般歌姬的声音首先要甜美，然后音调要高，音色还有尖，这三者融合在一起之后，还要表现出一种柔，这差不多就是一个优秀歌姬该具备的基础素质了，刚才传来一声，听着就像一个新来的，唱歌时那种气势还有所唱出的词，明明就是主角。
衣绿羽好奇地回头问柳凡云：“你觉得那边画舫上唱歌的女子像歌妓吗？”
柳凡云心里也正这么想，他又低头仔细听着琢磨琢磨，说：“一般女子如果是这种声音条件的话，她跟歌妓的身份太不搭了，可是这唱词这感觉，确实是那座画舫上的主角。”
衣绿羽说：“要不我们过去看看吧。”
柳凡云一听惊奇的笑了，问她：“看样子，那座画舫像是被人承包了。”
衣绿羽望着那座画舫有点先过去又不能过去地望着，说：“我下凡的次数不是很多，以前几乎不跟凡人打照面儿，对人间事也是不了解，那你说咱要是不方便过去就别去了。”
柳凡云回头一看，她的样子明明是想去的，现在就像个孩子一样，微微撅着嘴不高兴，但是懂事又不肯表现，又不肯撒，又不肯说，她“扑哧”一声低头笑了，对衣绿羽说道：“那咱们过去看看吧，不过要先隐身哦。”
衣绿羽一听他同意，惊喜地回头对他激动地点头，因为她对人间太不了解，如果没有柳凡云带着她，她是不敢轻举妄动的，而且他们经常总能想到一块儿去，和柳凡云在一起衣绿羽觉得自己总能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轻松。
然后一白一绿两个仙影，便从树上飞下来，一同飞过河面，蜻蜓点水一般，向着画舫径直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