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终于明白了她的身世。
和母亲一起生活的继父,见到出落得漂亮的雾子,垂涎三尺,最后对她动手动脚。雾子事出无奈逃出家门,现在的酒吧能为她提供住宿。
“到了夏天去北海道看看,如何?”
秋叶发现自己问得不得当,改了个话题。
在祇园的酒吧待了将近一个小时,两人走了出来。
如果自己一个人,或者和男性朋友一起来,可能还要喝几杯。今夜和雾子在一起,再喝下去,那宝贵的光阴将付之东流。
车快到旅馆时雾子问道:
“还从边门进去吗?”
“不,这回我和你一起进去。”
边门过了10点已经关了,再说雾子现在这身打扮,总服务台的小姐也不会见怪的。
从给雾子买衣服那一刻起,秋叶就决心和她一起堂堂正正地从正门进去。
过了11点,总服务台闲散多了,只有一个人值班。
秋叶径直走到吧台前,报了房间号码。
总服务台小姐“哎哟”一声,朝秋叶身后的雾子看了一眼。
“好,马上去准备。”
“不用了,就这样吧。”
所谓准备,就是给雾子准备枕头和浴衣,都这么晚了,秋叶不愿意再去麻烦侍应生。
秋叶接过钥匙,和雾子一起上了电梯。
这时,秋叶已无所顾忌了。
进了房间,打开灯,正面的窗户敞开着。
室内灯火通明,窗外仍一片漆黑,走近一看,鸭川和东山的轮廓分明,左边黑沉沉的山脉,星星点点的灯火,那是比睿山山顶。
秋叶关上窗户,对站在一旁的雾子轻声说道:
“这才是我们俩的世界。”
秋叶温存地将雾子搂在怀里,雾子顺从地把脸凑过来。
先接吻,少顷,秋叶转动舌头,雾子的嘴唇像花蕾那样微微张开。
秋叶得到鼓励将舌头渐渐深入,一瞬间,雾子不知所措,干脆张开嘴,接受舌头的侵入。
这样的热吻,雾子以前从未经历过。
今夜是和雾子来京都旅游的初夜,此刻只剩下两人,不用着慌。
秋叶退出舌头,脱掉西服。
“你洗澡吗?”
“先生,您呢?”
“我不慌,你先洗吧。”
雾子点了点头,走近浴室门口的藤制的衣物筐,一件一件地脱掉了衣服,闪进了浴室。
房间里只剩下秋叶自己,安静极了,秋叶点燃了一支香烟。
认识雾子才一个多月,没想到发展到两人出来旅游。
人生无常,男女之间的关系也是如此,在认识雾子以前,心想往后不会接近年轻的女子了。
他和田部史子交往时,见到上了年纪的男人被年轻女人弄得神魂颠倒时,心想这样的男人多么愚蠢啊!此刻,自己也成了愚蠢的男人。
本来,秋叶并不只追求女人的年轻,有的女人即使年轻,但没有品位,动作粗鲁,他也没有胃口。他要的是女人的形体美,更重要的是有清爽感。
当然,雾子并不完全具备这些条件,单就品位和气质来说,富裕家庭的女子更好些。
但有的女人总是表现自己的富裕家庭出身,这样的女人也够烦人的。
他从年轻时代起,见过不少女人,乍一看,气质和品位都还可以,但却非常任性,离了婚的妻子就属于这种类型。
从这一点看,雾子还不过是未经打磨的毛石。只要好好打磨,她也可能成为熠熠生辉的金刚石。
发现这样一块毛石,秋叶感到满足。
一墙之隔的浴室发出稀里哗啦的水声,传到秋叶的耳朵里。
雾子此刻浸泡在浴池里,还是在淋浴?想到这儿,秋叶忽然兴奋起来。
他再也坐不住了,朝浴室走去。他叉着胳臂唉声叹气。
最初,他想和她一起洗,但想到这样的要求似乎有点下流,他装模作样,故作绅士。
如果提出来和雾子一起洗,她会答应吗?
或许雾子会干脆地答应。
一起吃饭喝酒时,她规规矩矩,非常懂礼貌,不像是个轻浮的女孩子。秋叶觉得很新鲜,很有魅力。
“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敲敲门试试。”
“不行!”
已经克制到现在,不要为了一点细节,破坏了自己的形象。
这或许是秋叶的软弱处,这是知识分子的弱点。
假如自己是个直来直去的无赖,大声嚷嚷,跟我一块儿洗澡,或许女人会老老实实地顺从他。对自己喜欢的女人,不必哀求,反复地说“我喜欢你。”“快跟我上床!”或许她会服服帖帖任你摆布。
这样做法也许太下流,厚颜无耻地暴露男人的欲望,女人立刻领会你的意图,显得十分脆弱。
与此比较,知识分子总是装模作样,自以为是,反而会使女人无所适从。
好女人往往被无赖俘虏,其原因在于她厌倦知识分子的装模作样。
然而并不是所有女人都听从无赖汉的摆布,那要看男人如何巧妙地笼络女人,不要让女人感到厌倦。
想到这儿,他发现自己如此狼狈地站在浴室门前,不禁愕然。
为了一件小小的事儿,和女人一起洗个澡,自己竟然如此犹豫不决,也太没劲了,叫别人知道了,该多么丢脸。
浴室里又响起哗啦哗啦的水声,似乎在追赶秋叶,他急忙回到窗口的椅子前,在衣橱前站住。
椅子上是秋叶脱下的衣服,他本想用衣架挂进去,但衣橱里是雾子的衣服。
他不愿意在她洗澡时去打开衣橱,衣服挂不挂无伤大体。
秋叶无所事事地朝浴室方向瞅了一眼,打开衣橱门。里边狭长的空间,齐目高的铁棍子上挂着许多衣架。左边是雾子刚才穿的套装,上衣和裙子分别挂起来。底下放着雾子背来的大布袋,今晚刚买的手提包、高跟鞋。
这些都是吃饭前慌慌张张买来的,但雾子非常珍惜地放在衣橱里。那布袋口没有关好,秋叶打开一看,原来是京都导游手册和照相机。
“原来如此……”
秋叶关上衣橱门,点了点头。
看来,雾子很重视这次京都之行,预先买了导游手册,还带了照相机,她的举动打动了秋叶。
秋叶把落地灯拧小一点,换上浴衣,从冰箱里拿出小瓶的威士忌。
他并不特别想喝,可是一个人坐着无所事事,怪难受的,或许雾子洗完澡也会喝一点。
他用纯净水兑上威士忌,微微尝了一口,这时雾子从浴室出来了。雾子穿一身淡蓝色的连衣裙,或许是一件睡衣。
“喝一点,如何?”
“不……”
雾子捋了捋头发,在秋叶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过来吧!”
秋叶放下酒杯,等待雾子过来一把抱住她。
雾子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残留着香波的余味。
秋叶轻轻地抚摸她湿漉漉的头发,吻了一下,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累了吧?”
雾子不作回答,把额角凑过来。
“已经12点钟了……”
秋叶松开胳臂,站在床跟前,掀开被单。
上次秋叶抱着雾子一起倒在床上,此刻已没有必要如此粗鲁了。
“来吧……”
秋叶倒在床上,张开双臂,雾子掀开被单,钻了进来。
旅馆里的床铺非常整洁,雾子唯恐把它弄乱,小心翼翼地伸开腿和秋叶的腿交叉在一起。
“真舒服……”
秋叶感叹道。他接触到她柔软的身子,这是他的真实感受。
“我喜欢你。”
说着,秋叶伸手去解她睡衣的纽扣,这时,电话铃突然响了。
秋叶松开胳臂,朝电话机瞟了一眼。
这时候,谁会打电话来?
今日他住在旅馆里,只有自己家里和史子知道。
难道又是史子打来的?
真是她打来的话,不用去理她,可是雾子担忧地朝这边看。
不理睬,反而会被怀疑。
“丁零……”电话又响了三次,秋叶欠起上半身,拿起听筒。
“喂,喂……”
听筒里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不出所料,你果然住下了,是我呀!”
快嘴快舌,尖声尖气,是能村。不知他在哪儿喝酒,后面还有音乐声。
“我给你家打电话来着,说你在京都,果然如此,今天不回来吗?”
“当然咯,这时候还能回去吗?”
秋叶一只手拿着听筒,一只手伸到雾子的肩膀下。
“怎么?已经睡了吗?”
“没有……”
“和女人在一起吧?”
“咋能呢?”
秋叶赶紧把听筒紧贴着耳朵,屋子里很静,他怕声音传到雾子耳朵里。
秋叶把搂住雾子的手抽出来,换一只手拿听筒。
“你猜猜,现在我和谁在一块儿?”
“谁?”
“和‘魔吞’的女老板在一起,在‘拉彭’酒吧。”
拉彭酒吧在赤坂,秋叶也去过多次。
“你想瞒我也瞒不过去,正搂着里美,是不是?”
这话来得太突然,他把听筒紧紧贴在耳朵上。
“你让里美请了假,陪你去京都,是不是?”
“……”
“喂,老实坦白吧,又一起吃酱鲐鱼了吧?”
12点多了,能村醉得相当可以了。
“女老板就在身旁,让她接电话……”
“行了,行了……”秋叶的脚尖触摸着雾子柔软的肌肤低声说道,“已经这么晚了,我回去后再找你玩。”
“还早呢。”
“好吧,我挂了。”
“别把年轻的女孩子调教坏了。”
秋叶听着能村醉醺醺的嘟囔,挂断了电话。
“是能村来的电话。”
“……”
“他和‘魔吞’的女老板一块儿喝着酒哩。”
刚来了劲,被莫名其妙的电话打断了,秋叶扫兴极了。雾子用被单捂住脸,什么话也不说。
“今天你和我一起来京都,跟女老板说了?”
“没有,我只说去京都。”
“能村怀疑我和你在一起。”
“……”
“女老板知道了,不碍事吧?”秋叶担心地问道。
雾子不以为然,反问道:
“她知道又怎么啦?”
“我没事儿,你呢?”
“我不在乎。”
“可是……”
“对这种事,她可不管。”
秋叶点了点头。
可不是吗?店里的女孩子和客人出去旅行,女老板都要一一问清楚,那她的生意怎么做?即使知道了,她也不会吱声的。
不过,雾子明明白白地告诉女老板去京都,秋叶感到意外。他原以为雾子一定另外找个理由,家里有点事啦,去母亲那里啦……可是雾子不耍小聪明。
这样看来,即使听到能村来了电话,雾子也不会着慌的。
雾子早把电话的事儿忘了,转过身来面对着秋叶。
她的姿态仿佛在说,快点搂住我吧,别说这些没有用的话了。
秋叶这才醒悟过来,重新搂住雾子。
雾子的睡衣是棉织品,浆得有点发硬,可是纽扣一下子就解开了。
这是第二次上床,雾子几乎没有反抗。
房间里只亮着窗户边的落地灯,那柔和的光线斜射到床上。
雾子避开这灯光,转过脸去,闭上了眼睛。敞开的胸口暴露在灯光下。
秋叶欠起身,俯视着雾子的表情。她那一头柔软的黑发盖住了她的脸,几乎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窥见她那小小的耳朵。
她的脸转向一边,胸口向上,露出雪白的脖子,秋叶最喜欢看年轻女人的脖子。秋叶爱跳古特巴舞,牵着女人的手,转过来转过去,即所谓“反回转”。女人伸着脖子,太有魅力了,他看得着迷。当然,这时女人的上半身和裙子也跟着转,那双漂亮的脚也一览无遗。
女人的脖颈美在于头部小,脖颈细,一转身才突出美。秋叶之所以热衷于古特巴舞,目的为了欣赏女人美丽的脖颈。
秋叶不太喜欢女人丰满的胸部,只有绷得紧紧的胸部才能打动他的心。
秋叶知道雾子的胸部不太发达,但也并不小,不是那种丰满型的,但形状好看,富有弹性。
雾子比较瘦削,肩也不宽,整个身体很匀称,从胸部至腰部线条分明,给人以一种圆润的感觉。
秋叶用舌头去舐雾子的乳房,右手从她腋下伸向腰部。他轻手轻脚地触摸她的肌肤,手指头由上而下,再由下而上移动,等待雾子兴奋起来。
看来,雾子不是一个感觉灵敏的女人。
秋叶问她:“可以吗?”雾子轻轻地回答:“再来一会儿。”回答很干脆。
有感觉装作没感觉,有经验的男人立刻能觉察出来,至少像秋叶那样的老手,一看便知。
雾子不太敏感,秋叶并不有所不满,这说明雾子尚未成熟,反而讨他喜欢。
不太敏感证明她没有接受过男人的爱抚,她脑子里没有别的男人的影子。
秋叶反复地抚摸她,忽然想起要霸占她的继父。
继父三年前和雾子的母亲同居的,那时雾子才二十岁。
继父见了妙龄少女,动了邪念也不为怪,如果秋叶是继父也会产生同样欲望。
这也不是她继父的过错,也不能说雾子不谨慎,健康的男女都有这样自然的本能。
然而,雾子的情况稍有不同,因为有过这样不愉快的经历,她对男人产生了失望,以后对“性”也有了偏见。
雾子最最不幸的是在幼年时期失去了生父。
死了父亲,母亲一手把她养育成人。母亲只能与另一个男人和她共同支撑这个家。和生父年龄相仿的继父对雾子垂涎三尺,差一点把她奸污了。
雾子起先肯定会奋力反抗,继父见硬来不能得手,反过来哀求她,还是不能得逞。
让雾子从缺乏性感觉的少女,变成具有性感的丰满的女人,这是秋叶所要着力去完成的工作。
这需要耐性,对男人来说,这是无上快乐的事儿。幸运的是,现在她已开化,秋叶有信心将她变成人人怜爱的“青鸟[3]”。
秋叶本来就不缺乏性的感觉。
有的女人断定自己什么感觉也没有,或说我对男人一点不感兴趣。
这种女人过去没有接触过男人,即使接触了,因为偶然因素没有被开发出来。偶然的因素包括最初的体验不痛快,或遇到了粗暴的对待,就像雾子遇到她继父的强暴,留下不幸的记忆。
如果没有遭遇这样的不幸,得到温柔的对待,受到男人的怜爱,她那缺乏性感觉的毛病自然而然就好了。
女人没有生来就缺乏性感觉的。根据过去的经验,秋叶确信无疑。如果没有这种信念,那么他对雾子也不会燃起欲望。
幸好雾子不是缺乏性的感觉,而是对性有所恐惧。
其证据是,只要温存地抱住她,她非常顺从、听话。对待这样的女人,要有耐性,反复地爱抚她是最好的方法。
此刻,秋叶轻轻地吻她的乳头,右手抚摸她的背脊,偶尔把乳头含在嘴里,伸手去摸她的腰部。
雾子痒酥酥地扭动身体,微微张开嘴唇。痒酥酥的感觉是快感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