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妹还是托人提了这事,杜自元家里自然是欢天喜地。细妹不愿别人看不起女儿,她要热热闹闹地把女儿嫁出去。经过相亲、见面礼、定亲聘礼、过路、三媒六证、求娶、送日子等一系列繁文缛节后,竹花被杜家迎进了门。
洞房花烛夜,当闹洞房的人离去时,竹花的心仿佛一下被欢腾的人群掏去了一样。她怔怔地望着红蜡烛,那流着的红烛油,淌在桌子上,滴在地上,像血似的,正如她心里流着的泪。她曾梦想着把这一天献给她最爱的人,让她的爱情如蜜般甜。
想到这儿,她的脸上飞来一片红云,露出一丝笑容。想得正出神,杜自元走了过来。
“你笑……笑,就更好看。”木讷的自元红着脸在看着她,也许是喝了点酒的原因,眼睛也有些发红。
她被这话吓了一跳,定神一看,见自元那张瘦削的脸上两只小眼睛在看着自己。她倒没有被看得不好意思,她不太喜欢这张脸,只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又让她产生了同情心。
杜自元怯怯地说:“竹花,你这样好看,嫁给我,是委屈了你。我一定要做个疼你的好男人,一定要听你的话。”
她被一句“我要听你的话”逗乐了,她扑哧一声地笑了,轻轻地。那是苦笑,那是自我调侃。认命吧,她在心里这么说。女性的柔情,也许是母爱在心里泛起,她在心里告诫自己:自己既已嫁给了他,就不能亏待了他。
杜自元意乱情迷地吹灭了蜡烛,迫不及待地把她拥上床,拥抱着她,吻着她。她的心也怦怦地跳着,只是几秒钟的恐惧,后竟麻木地等待着那一刻。可是,他亲着亲着,突然瘫倒在她的旁边,悄无声息。她听见他的鼾声,愈来愈重,而她的心愈来愈沉。夜寂静得连掉根针都听得见。窗外以往总能听得不知名的虫鸣、鸟叫,可今天一点声音都没有。无声的泪水在脸上蔓延着,她放任地由着它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