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046400000012

第12章

曾沧海一口气抽完了一筒烟,拿起烟盘里的茶壶来,嘴对嘴汩汩地灌了几口,放下了茶壶,轻声说道:

“阿驹!我探得了一个重要消息,正想上公安局去报告。现在就派你去罢!你刚进了党,正要露露脸,办一件大事,挂一个头功!——哈,机会也真凑巧,今天是双喜临门了!”

听说是要他到公安分局去办什么事,曾家驹就楞住了。他瞪出一对圆眼睛,只顾呆呆地对着他父亲瞧。显然是他对于这件事十二分的不踊跃,并且也不知道怎样去和公安分局打交道。

“嗳,——还有几分上场怯!”

曾沧海又爱惜又责备似的说,接连摇了两次头;于是他突又转口问道:

“阿驹,你知道镇上的私烟灯共有多少?前街杂货店里的三姑娘做的哪几户客人?还有,卡子上一个月的私货漏进多少?”

曾家驹又是瞠目不能对答。他原也常逛私娼,例如前街的三姑娘之类;可是要问他某某私娼做的几户客人或是私烟灯有多少,漏税的私货有多少,那他是做梦也没想到。

曾沧海拍着大腿呵呵地笑了:

“怎么?到底年青人不知道随时随地留心。嗳,阿驹,你现在是党老爷了,地面上的情形一点不熟悉,你这党老爷怎么干得下去呀!你自己不去钻缝儿,难道等着人家来请么?——不过,你也不用发忧,还有你老子是‘识途老马’,慢慢地来指拨你罢!”

小曾的脸,现在红起来了,也许是听了老子的“庭训”,有点惭愧;但也许是一百块钱尚未到手,有点不耐烦。他堵起了嘴,总不作声。恰好那时候,他的老婆抱着小孩子进来了,满脸的不高兴,将小孩子放在一张椅子上,用一支臂膊扶着,转脸就对她的丈夫看,似乎有什么话要讲。

但是小孩子不让她开口,哇哇地哭起来了;同时一泡尿直淋,淌满了一椅子,又滴到地上。

曾家驹皱了眉头,脸上的横肉一条一条都起了棱,猛地一跳就从烟榻上坐起来,正想叱骂他的老婆,却瞥眼看见撒了一泡尿的小孩子的脚下有一本书,——正是他刚才带来的那一本,小孩子的两只脚正在书面乱踢乱踏。

“嘿!小畜生!”

曾家驹一声怒吼,纵步跳到孩子身边,粗暴地从孩子的脚下扯出那本书来看时,已经是又湿又破碎,不成样子了。孩子的身体一晃,几乎倒撞下椅子来,但是作怪地反倒停止了哭嚷,扑在母亲怀里,只把一张小嘴张得很大。

从儿子手里看明白了那本湿淋淋的书原来是《三民主义》的时候,曾沧海的脸色陡的变了。他跳起来跺着脚,看着儿子的脸,连声叫苦道:

“糟了!糟了!这就同前清时代的《圣谕广训》一样的东西,应该供在大厅里天然几上的香炉面前,才是正办,怎么让小孩子撒了尿呀!给外边人晓得了,你这脑袋还保得住么?该死,糟了!”

此时被吓噤了的孩子也哇的一声哭出来了。曾家驹原也不很了然于父亲的叫苦连天,但总之是觉得事情糟,而且很生气,一手揪住了老婆就打。孩子和母亲的哭声,小曾的叫骂,混成一片。曾沧海摇头叹气,只顾抽烟,随后想起还有大事须上公安分局去一趟,便在沸闹声中抖抖衣服走了。

街上照常热闹。这双桥镇,有将近十万的人口,两三家钱庄,当铺,银楼,还有吴荪甫独力经营的电力厂,米厂,油坊。这都是近来四五年内兴起来的。

曾沧海一面走,一面观看那新发达的市面,以及种种都市化的娱乐,便想到现在挣钱的法门比起他做“土皇帝”的当年来,真是不可同日而语了;如果这两三年的他,不走黑运,那么,在这繁华的局面下,怕不是早已捞进十万八千么?虽说现在已经有了卷土重来的希望,他仍然不免有点怅怅。他的脚步就慢起来了。到得太白楼酒馆的前面,因为人多,他简直站住了。

忽然人丛中有一位拉住了曾沧海,劈头问道:

“这个时候你上哪里去呀?”

曾沧海回头一看,认得是土贩李四;在某一点上,他和这李四原是不拘形迹的密友,但此时在众目昭彰的大街上,这李四竟拉拉扯扯直呼曰“你”,简直好像已经和曾沧海平等了,这在常以“鼎鼎望族”自夸的曾沧海委实是太难堪了。但是又不便发作。跟着双桥镇的日渐都市化,这李四的潜势力也在一天一天膨胀。有“土”斯有“财”,便也有“实力”:老地头蛇的曾沧海岂有不知道?因此他虽然老大不高兴,却竭力忍住了,反倒点头招呼,微笑着回答:

“到公安局去有点公事。”

“不用去了,今天是去一件搁一件的了!”

李四很卖弄似的说,并且语气中还有几分自大的意味,好像他就是公安分局长。

“为什么?难道分局长换了人么?”

曾沧海实在忍不下去了,也用了几分讥讽的口吻冷冷地反问。可是话刚出口,他又后悔不该得罪这位神通广大的李四。

然而运气得很,李四并没觉到曾沧海的话中有核;他一把拉着曾沧海走到太白楼斜对面冷清些的地段,把嘴巴靠近曾沧海耳朵边,悄悄地说道:

“难道你没有听得风声么?”

“什么风声?”

“七里桥到了共匪,今晚上要抢镇!”

曾沧海心里一跳,脸色也变了:但他这吃惊,并不是因为听说七里桥有共军,而且要抢镇;他是在痛心他的独得之秘已经不成其为“秘”,因而他的或他儿子的“头功”是没有指望了。可是他毕竟是老手,心里一跳以后,也就立刻镇静起来,故意摇头,表示不相信。

“你不相信么?老实告诉你,这个消息,现在还没有几个人知道。我是从何营长的小公馆里得来的。营长的姨太太已经避到县里去了。还是雇的王麻子的船,千真万确!”

李四悄悄地又接着说,十分热心关切的样子。

现在曾沧海的脸色全然灰白了!他这才知道局势是意外地严重。在先他听得长工阿二说七里桥的乡下人传锣开会,还以为不过是赤手空拳的乡下人而已,此时才明白当真还有枪炮俱全的共军。他的恐惧就由被人夺了“头功”一转而为身家性命之危了。他急口问:

“共匪有多少枪呢?”

“听说有百来枝枪罢。”

曾沧海心下一松,想到他的邀功计划虽然已成画饼,可是危险也没有,他就笑了一笑,看着李四的鬼鬼祟祟的面孔,很坦然很大方地说:

“百来条枪么?怕什么!驻扎在这里的省防军就有一营!”

“一营!哼!三个月没关饷!”

“还有保卫团呢!”

“十个里倒有十一个是鸦片烟老枪!——劝你把细点,躲开一下罢,不是玩的!本来前两天风声就紧,只有你整天躲在烟榻上抱阿金,这才不知道。——也许没事。可是总得小心见机。不瞒你说,我已经吩咐我的手下人都上了子弹,今晚上不许睡觉。”

这么说着,李四就匆匆地走了。

曾沧海站着沉吟了一会儿,决不定怎么办。想到一动总得花钱,他就打算姑且冒险留着;想到万一当真出了事,性命危险,便也想学学何营长的姨太太。后来转念到“报功”总已不成,上公安局也没意思,便决定先回家再定办法。

家里却有人在那里等。曾沧海在苍茫的暮色中一见那人颔下有一撮小胡子,便知道是吴府总管费小胡子费晓生。

“好了,沧翁回来了。无事不敢相扰,就为的三先生从上海来了信,要我调度十万银子,限三天内解去,只好来和沧翁相商。”

费小胡子开门见山就提到了钱,曾沧海不禁呆了一下。费小胡子却又笑嘻嘻接着说:

“我已经查过账了。沧翁这里是一万二,都是过期的庄款。本来我不敢向沧翁开口,可是三先生的信里,口气十分严厉,我又凑不齐,只好请沧翁帮帮我的忙了,感谢不尽。”

曾沧海的脸色陡然放下来了。他本来就深恨这费小胡子。据他平日扬言,费小胡子替吴府当了几年总管,已经吃肥了。他又说费小胡子挑拨他们甥舅间的感情,所以他做老舅父的只能在外甥的钱庄上挂这么区区一万多银子的账。现在看见费小胡子竟掮着“三先生”的牌头来上门讨索,曾沧海觉得非惩他一下不可了,当下就冷冷地回答:

“晓生兄,你真是忠心。我一定要告诉荪甫另眼看待你!——说来真叫人不相信,我的老姊丈一到上海就去世了!我这里来了急电,要我去主持丧事。——今晚上打算就动身。一切我和荪老三面谈,竟不必你费心了!”

“是。老太爷故世的消息,我们那里也接了电报,却不知道原来是请沧翁去主持丧事。”

费小胡子笑着说,不提到钱了;可是他那淡淡的微笑中却含着一些猜透了曾沧海心曲似的意义。他站起来正要告辞,突然被曾沧海阻止:

“不忙。再坐坐罢,还有几句话呢!——嗳,荪老三要解十万银子去,想来是应急用;现在你调到了多少呢?你报个账给我听听。”

“不过半数。五万块!”

费小胡子复又坐下,仍旧笑嘻嘻地说,可是那语调中就有对于曾沧海的盘问很不痛快的气味。这费小胡子也是老狐狸,很知道吴荪甫早就不满意这位老舅父。不过到底是吴荪甫的嫡亲舅父,在礼貌上费小胡子是不敢怠慢的;现在看见曾沧海居然又进一步,颇有“太上主人”自居的神气,费小胡子就觉得这位老舅父未免太不识相了。

然而曾沧海的“不识相”尚有更甚于此:

“还只有五万!想来你没有解出去罢?拿来!今晚上我带了去!”

费小胡子的眉毛一跳,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摸着颔下的小胡子瞅着曾沧海的瘦脸儿。

曾沧海却坚决地又接下去说:

“马上去拿来交给我。一切有我负责任!——你知道么?七里桥到了共匪,今晚上要抢镇,这五万银子决不能放在镇上过夜的。荪老三的事就和我自己的事一样,我不能袖手旁观。”

“哦——那个,今天一早就有这风声,我已经打电报给三先生请示办法。万一今晚上有什么风吹草动,这五万银子,我自有安排。这是我份内应尽的职务,怎么敢劳动沧翁呢!”

“万一出了事,你担的下这个责任?”

“担的下!沧翁的美意,心领谢谢!”

费小胡子毅然回答,又站起身来想走。但他的眼珠一转,忽又坐下,转看着曾沧海那张又恨恨又沮丧的脸孔问道:

“沧翁从哪里得的消息,知道今晚上一定要出事呢?”

“何营长亲口告诉我的。他也是刚得了密报,而且——好像何营长也有点心慌。你知道王麻子的大船到县里是载的什么人?”

“是何营长的姨太太到县里回拜县长夫人。——哦,原来如此!然而沧翁恐怕还没知道就在今天两点钟的时候,何营长向商会担保镇上的治安他负完全责任。不过,他说,‘弟兄们已经三个月没关饷,总得点缀点缀,好叫他们起劲’;他向商会筹借三万块钱——”

“商会答应了么?”

“自然答应。已经送去了。——呀,天黑下来了,还有要事……沧翁什么时候动身?也许不能够赶到埠头上恭送了,恕罪,恕罪!”

说着,费小胡子一揖到地,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曾沧海假意送到大厅的滴水檐前,就回转来大生气。他咬紧了牙关只是哼,在那座空廓落落的大厅上转圈子。过去的三小时内,他使了多少心计,不料全盘落空了。尤其是这最后的五万元不能到手,他把费小胡子简直恨同杀父之仇!

他垂头寻思报复的计策,脚下就穿过了一条长廊,走到花厅阶前了。里面的烟榻上一灯如豆,那一粒淡黄色的火焰不住地在跳。他冒冒失失地闯进去,忽然一阵响动,那烟榻上跳起两个人影来,在烟灯的昏光下,他看得很清楚,一个是他的宝贝儿子家驹,另一个便是阿金。

“畜生!”

曾沧海猛叫一声,便觉得眼前昏黑,腿发软,心里却像火烧。他本能地扶住了一张椅子,便软瘫在椅子里了。他的几茎稀胡子簌簌地抖动。

到他再能够看清楚眼前的物象时,阿金已经不见了,只有曾家驹蹲在烟榻上像一匹雄狗,眼睛灼灼地望着他的老子。

儿子的逆伦,阿金的无耻,费小胡子的可恶,又是七里桥共军的威胁:同时在曾沧海的脑子里翻滚,正不知道怎样咆哮发威才好。最后还是醋劲占了优势。

同类推荐
  • 泰戈尔精品集·散文卷

    泰戈尔精品集·散文卷

    本书收录了泰戈尔的抒情散文《竹笛》《朝夕》《脚下的路》,哲理散文《新雨》《岁末》《人生旅途》,杂文《钱币的屈辱》《无所畏惧》以及部分演讲稿、政论文、书信、日记等作品。泰戈尔的散文的创作题材丰富、文体多样,许多篇目给人以美的享受和思想的启迪,从中我们可以感受到这位伟大作家的政治观点、文学思想以及生活日常。
  • 改变人生的一杯水

    改变人生的一杯水

    《改变人生的一杯水》精心选辑了作者近年来创作的故事精品,书中的故事,多为励志故事、真情故事、传闻逸事等。这些故事,情节生动,引人人胜,让大家在轻松阅读的同时,感受到读故事的快乐,并能从中体悟故事作品中人物乐观、向上的情感。这是一本励志、有趣的故事书籍,十分适合青少年朋友阅读。
  • 半亩方塘我自闲:那些叩击心灵的经典哲理

    半亩方塘我自闲:那些叩击心灵的经典哲理

    本书选取了诸多较有影响力的经典哲理美文,其内容涉及人生的方方面面,它们有的睿智凝练,让心灵为之震撼;有的灵气十足,宛如一线罅隙中奔涌而出的清泉,悄然渗入心田。为了方便您的阅读,编者还在每篇文章的结尾处附注了“哲语沉思”,引导您去品味其哲思与意蕴。相信每一篇美文都会叩击您的心灵,让您在阅读之余收获那久违的感动与激励,从此不再寂寞与孤独,从而怀着淡定从容的心态去找寻那迷失已久的精神家园。
  • 把日子摆上地摊

    把日子摆上地摊

    与“大款”相交则锱铢必较;与“小官”相交则自爱自尊;与百姓相交则有利他人。皮二,一卖菜老农,一古板又正直的劳动者,亦可称大丈夫!
  • 陈昂诗选(下)

    陈昂诗选(下)

    全书共收录陈昂现代诗歌375首,非现代诗歌38首,陈昂谈诗11章。该书是21世纪慢抒情诗歌中的典范之作,更是“诗歌王子陈昂”献给新诗百年的重要贺礼。
热门推荐
  • 佛说金色迦那钵底陀罗尼经

    佛说金色迦那钵底陀罗尼经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医入白蛇

    医入白蛇

    刘作舟一个大好中医毕业生,却因为一场意外的医疗纠纷,被人捅死,穿越到了一个奇异的时代,许宣?不是许仙么?什么我还有一个弟弟叫许仙?老天爷,这是搞什么鬼?这是完全不按照剧情发展的的白蛇传啊,不过,白素贞不喜欢我?没有关系,许宣的梦想,是在这个不同的古代,开馆诊病当神医!
  • 御神战天诀

    御神战天诀

    少年楚洛,偶然觉醒前世记忆,以废物之躯修炼逆天功法《御神战天诀》,一代妖孽逆天崛起,诸天万界的强者,舞动风云,楚洛纵横万界,成就诸天最强神王。
  • 阴影仲裁

    阴影仲裁

    行于光暗之间,此身为妹而成。一个点歪科技树的的神奇世界。怎么样才能养家糊口?在线等,比较急。他们两人,究竟能走到哪个地步,且与我一同观看。PS:不种马,非NC爽文,不圣母。欢迎收藏。
  • 刀剑乱舞之我的本丸好特别

    刀剑乱舞之我的本丸好特别

    关于种花家的一只兔子经历了穿越、穿越后再次穿越到了刀剑乱舞的世界,也许?可是,为什么她的本丸有点特别呢?在此声明本人是新婶一枚,本文里但凡写到的刀剑都是我有的,我没有的刀剑绝对不会写出来,我还有很多刀剑男士没有捞到,本文涉及暗黑本丸所以里面的人设可能和你们认为的不太一样,也许你们会觉得他们崩掉了,可这就是我想写的刀剑男士,本文集小白圣母狗血于一身,,接受不了的请不要观看,我不会接受你们任何的所谓科普,不要用游戏来审视我的文接受不了的千万不要看。我的小说交流群:14775946
  • 驯化

    驯化

    被誉为与《人类简史》《枪炮、病菌与钢铁》比肩的人类史著作;打通人类学、考古学、历史学、基因研究等多领域;罕见的全能型天才专家艾丽丝·罗伯茨为你讲述人类及其盟友间彼此纠缠的史诗故事。4万年前,人类尚以狩猎采集为生。某个格外漫长而寒冷的冬天,原来搜寻动物残骸为食的狼群,受饥饿驱使,靠近了人类的营地。到了夏天,狼群开始参与到狩猎行动中。猎人们发现,狼群提高了捕猎的成功率,人们挨饿的时候减少了。于是人类与狼群,渐渐形成了联盟。过了几代人的时间,那些友好的狼已经开始对人摇尾巴了。它们已经变成了狗。人类不断驯化新的物种为己所用。
  • 愤怒的鸽子(中国好小说)

    愤怒的鸽子(中国好小说)

    这篇小说想像奇特。以灰颈与大翅是一雌一雄两只鸽子,是夫妻。他们相爱又相互猜忌,相互渴望又相互折磨,相互拥有又相互折磨,背叛、猜忌、轻浮、浪荡、自私、无耻、怀疑、愤怒,肮脏、无知……种种情绪与心理轮翻上演。为了报复对方,双方各自选择出轨,大翅有了红腿,灰颈风骚卖弄,这一切都消磨不了他们既爱又恨的心理折磨,最终在一场歇斯底里的争吵之后,灰颈自杀,大翅远走高飞,循逃了人世。
  • 病王医妃

    病王医妃

    一对一无虐宠文,男女主身心干净。女主淡然智慧型,男主腹黑温柔型。————————————-——他是天下第一神医断言活不过二十一岁的病弱祁王,楚遇。她是“软弱貌丑”被人设计远嫁和亲的失宠嫡女,江蓠。当他遇上她?世人笑言——病王丑妃,绝配!然而没人知道:帷帽之下,少女容颜如玉,一双素手妙手回春,冠绝医术只为与子偕老!病弱之下,男子风华绝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倾尽天下只为换她一笑!人间何幸与君知,这个世间我最感谢的事,就是上天让我遇见了你,从此一生一世,岁月静好。————————————————1,嫁人之前:“姑娘,听说那祁王面戴鬼面具,貌如修罗,因为上次露面吓得皇上的宠妃得了失心疯,已经七年没人见过他长得什么样了!”“姑娘,听说那祁王无能至极,这么多年被其他皇子欺负的闭门不出,便是一个下人都能轻易嘲讽他!”“姑娘,听说那祁王因为身患重病,身上全是恶臭,便是他家的丫环见了都要绕道走!”“姑娘,您怎么这么命苦啊!怎么就嫁了这样一个人啊!”嫁人之后:“姑娘,这,这是祁王?天啊,比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美男还要好看得多!”“姑娘,好像因为前日衡国的太子多看了您一下,殿下,殿下就率兵将他们的大军给,灭了。”“姑娘,那些丫头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老是在殿下的云外居徘徊,不知道殿下不喜欢女的近身么?”“姑娘,殿下说,这山河太轻,这凤冠太重,他能给你的,只有这一具身心。”2,“敢问王爷,小女为何不能离去?”“因为本王得了病,只有爱妃你可医。”“还有什么病?”“病名相思,唯爱可医。”3,——头磕长阶觐见佛门,将有浮世尺素写下你们累世的缘分。无需佛。——若无佛,百世流离,被风吹,被雨淋,被刀剑刻镂,五官不受,任人践踏。流离是欢,风吹是喜,雨淋刀刻亦长乐。五官若不入她,要之何用?奈何桥上万人碾过,只她一人跫音足以。——何苦?她若以色见我,以音闻我,以身近我,以心爱我,嗔我,怨我,是愿行邪道,不见如来。
  • 联盟之英雄纪元

    联盟之英雄纪元

    战争拉开了序幕…英雄纪元两百年时,无数魔物从次元裂缝中钻出,联盟危危可及,无数城市被攻陷。一位浪人放下自己手中的笛子,拔出腰间长剑,吟着“死亡如风,常伴吾身”,一日之内踏遍全球,斩杀数千万魔物,随后消散于风中;………………一道身影藏匿于黑色的斗篷之中,层层薄纱中,隐隐约约透露出,一身黑曜石般的紧身鳞甲,手臂上的腕刀闪烁着锋利的刀芒。他望着眼前无边无际的异变兽狂潮,张开背后遮天的巨翅,一往无前地朝着前方杀去!一名异界来客,在这个联盟的世界里,能掀起怎样的狂涌?纪元之路,英雄至上!(本书慢热)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