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抱得有些透不过气,抵着他的胸口,妘璃轻轻推了推。双臂微微把她放松,她抬起头来看他,只见他目中水色一沉,低头含住她的双唇。
妘璃没有拒绝,小心翼翼回应他的温柔。起先,他只是留恋浅尝,可是这似乎已经不够了,温热的舌头灵活地撬开她的贝齿,与她的轻轻相触。妘璃紧张地身子一颤,脸颊火烫飞红,全身也随之发热。宽大的手掌轻轻抚摸她的细腰,掌心的温度比她还要高。妘璃踹不过气来,红着脸想要躲开,却被他顺势一压,抵在软软的床榻上。
她看着上方的他,他眸中有她,只有她。她想起新婚之夜,那一次……她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这一次对她来说,无疑与初次相同。她紧张地直冒汗,看着他脱去上衣露出坚实的胸膛,她羞得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任他摆布……
春宵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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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落定,这日,妘璃想起在锦文殿见到的林氏夫妇。锦妃已经被打入冷宫,也不知他们……安全出宫了没有。妘璃放心不下,于是派人在都城内试着找一找,没想到还真有了消息。林氏看到妘璃,毫不忌讳府中规矩乐呵呵跑过来,在妘璃身边转了两圈细细打量一番,称赞道:“咱们家妘璃本来就是美人,现下这么一打扮,真是倾国倾城!”
妘璃抿抿笑,请两人在大厅入座,让侍女上好茶小点。既然找到他们,她打算力所能及,让他们回乡后过得好些。
林氏坐下来,笑眯眯开口:“妘璃,你看……我们对你不薄,文玉对你更是好上加好,你跟我说说,我们都来了好几天的,还是没见着他的人,文玉到底在哪里?”
林氏急着问林文玉的下落,妘璃脸色一沉,支支吾吾:“他……他……”那日锦妃告诉她,林文玉已经死了,可是仅凭这一言,她也不敢胡乱断定,可是林文玉失踪那么久,他在哪里,情况如何,她也不知道。
屋外进来一个人,陈景佑的眼睛好了之后,就照常上朝了。他刚刚回来,在门外听到两人说话。他进来,告诉说:“我知道他在哪,我带你们去。”
妘璃不明望着他,可他似乎并非说谎的摸样。而他既然知道林文玉的下落却始终没有告知于她……妘璃心头打鼓,不敢再想下去。
堂堂南郡王居然知道自己儿子的下落,林氏夫妇高兴不已,跟着陈景佑出了大门。府外备了两辆马车,林氏夫妇一辆,陈景佑和妘璃一辆。林氏夫妇从来没做过马车,红光满面的钻到车厢里,等着去见林文玉。
一路上,妘璃不言不语,不是她不想知道,而是……不敢。
马车驶出城门来到郊外,妘璃的心七上八下。马车停在一片树林前面,陈景佑说需要步行进去。那片树林不算广阔,中间有一条小路,大约就是为了给赶路人遮阴的。面对这片林子,林氏夫妇满脸疑惑,本以为是要去豪华大宅,没想到却来了郊外。
妘璃手心捏着一把汗,那树林里头看不见一座房子。慌神中,温暖的大手将她指尖轻轻握住,她回头看向他,他目光平静,一瞬间却给她无比安心。不管是什么结局,她都要坦然面对。
几人缓缓走入林中,大约过了一刻,前面出现一块空地,隐隐约约有一个土堆,还有一块长长方方的立石。呼吸猛地一窒,妘璃顿下脚步,直直盯着那块石头。那不是普通的石头,上面刻着几个字,那是墓碑啊!
林氏夫妇往前一叹,也看到前面有个坟墓,林氏眉头一紧,跑上前瞧。她虽不识得几个字,但那三个字她怎么可能不知。“这……这是什么意思!这里面葬的是……是谁啊!”她脸色发白,明知故问,腿脚有点发软,踉踉跄跄退了两步。
林父将她扶着,盯着那个墓碑,突然勃然大怒,对妘璃喊:“你不是说他出去办事,不是当上大官了吗!他怎么就死了,你给我说清楚!”
陈景佑站在妘璃身前:“林文玉是自尽,发现他的时候已经淹死在井里了。”
林氏伤心欲绝,她几乎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林文玉身上,她让林文玉从小念书,不管自家多么穷苦,但也要供足读书的开销。林文玉的死,对她来说,可谓是天大打击。她大喊大哭:“文玉!我的儿啊!你要我们两个老的怎么办啊!文玉最孝顺了,怎么可能抛下我们就走,一定是有人逼死他的!一定是被逼的!”她冲上来,指着妘璃的鼻子大骂,“你之前骗我们,就是害怕我们跟你追求文玉之死,你做了亏心事,所以害怕被人知道!就是你害死他的!你这个害人精!”
边上的郡王府侍卫持剑挡开二人,怒目:“住手!郡王和郡王妃面前竟敢如此放肆!”
陈景佑:“如果林文玉真的是我们害死的,我还有必要带你们来这儿吗?”他从解下一袋银子,“林文玉曾帮助照顾郡王妃,这些银两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资助你们的,从此以后好好生活。”
侍卫接过钱袋,塞在林氏手里。林氏握着这袋沉甸甸的银子,跟林父相视一对,不知是想通了还是害怕得罪陈景佑,也不哭不闹平静下来。陈景佑即刻命令身边得侍卫:“你带他们回乡,一路上需保证他们的安全。快去快回。”
“是!”侍卫得令,林氏夫妇将钱袋收好,回头在林文玉的坟前抹了两把眼泪,跟着侍卫离开。
妘璃压在心口上的气终于松了松。她来到林文玉坟前,酸涩的眼睛再也控制不住,滚下泪来。林文玉对她的照顾,她始终记在心里,可却一直没能好好回报。她以为,他们可以向别的亲人那般走到老去,她以为,机会还有很多,她以为他只是失踪了罢了。可却没想到,他已经葬在这里,永远也见不到了。相依了十几年的人,就这样突然离开,一句话也没有留,心里某处也跟着变空了。
陈景佑站在她身边,低声说:“我带他们来这儿,是为了给一个交代。与其等待一个毫无结果的假象,不如将真相放在他们眼前。”
妘璃悲痛说:“当锦妃告诉我,文玉哥哥已死的消息时,我还不敢相信,现在看到他就在这里,我……我过了这么久,才来看他。”
陈景佑说:“林文玉的确是我在井中发现的,但他不是自杀。当时,我怕你太伤心,所以没敢告诉你。”
妘璃惊起,颤声问:“你说他不是自杀,那……是谁?”
陈景佑皱着眉,提及此事便是一万个疑问,至今都没有结果:“我刚才说是自杀,无非是不想让你养父母太过伤心,不想让他们参合进来。那时候,我找到林文玉,他死在一个干井之中,身上有锐器伤痕,再者他没有理由去自杀。”
妘璃思索片刻:“这件事鲜有人知,锦妃却知道他死了,大概就是锦妃下的手。文玉哥哥曾在锦文殿办事,也许是知道锦妃的一些事情,所以才被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