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虞妃也是月千央藏在心底的一个女人吧。
“你只要说出,你不曾向哑奴问过什么即可。”月千央话锋一转,便转回了如何救哑奴出来的问题上。
哑奴安安静静地在虞殿里呆着,安分守己,这是随了哑奴自己的心愿,他只能用最大的努力,去完成她的心愿,毕竟,她是虞妃生前待如亲姐妹的大宫女。
“太后宫殿怎么走?”
琅歌朝身后红桃低问,救出哑奴,她便回去。
“最后一次了,月千央。”
“恩。”
琅歌以最快的速度在红桃的带领下来到太后的坤月宫,一路上人稀少,倒是谁也没遇见,月千央没跟来,他说,他在凤仪殿等她回去,做最后的道别。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觐见!”一个年龄有些的老宫女恭敬地上前,桂嬷嬷不在了,如今,她便是太后身边唯一值得信任的宫女了。
“让她进来!哀家倒要看看,她怎么要回哑奴那个贱婢!”慕太后的手狠狠拍在黄金凤椅上,指套上珠玉宝石在微光下,发着夺人的光芒。
竟敢将她的奶娘压住,关进内阁,那她倒要看看,这新皇后怎么将哑奴救出!
哼!
当琅歌第一次走进慕太后的坤月宫时,里面正发生一幕残忍的景象,哭喊求饶声不断,却只有呜呜咽咽的声音,没有任何说话的声响。
声音里,是哑着的依依呀呀,苍凉里,带着绝望的气息。
听着这样的声音,琅歌的心揪在了一起,微凉。
皇宫,一向便是最墨黑的地方,皇宫,不仅是埋葬女人青春的地方,还是吞噬鲜活生命的地域。
所以,很久前,宁卿问他,关于那个位置的问题。
不管是当时回答,还是现在,还是心底最深处的答案,她都不希望,宁卿去碰触那个位置,她只希望,在宁卿的一生里,有她相伴,共度一生,安安稳稳,没有过多血腥。
虽然,她知道,像宁卿那样的身份,像她这样的身份,那些他们永远不想碰击的东西,总是相伴他们身边。
深呼吸一口气,真的,很希望找到曼仑村啊,那个传说中很无忧的地方,那个她娘亲一手建立的地方。
有她,有他,有寰儿,有吱吱。
手轻轻扶在坤月宫门框上,并未直接踏进去。
身后的红桃听着里面的动静,心里也担心不已,虞妃娘娘在世之时,对奴才们好得很,哑奴也曾经,不哑,小丫头机灵的很,话也多得很,如今听着这一声声无声的痛喊,让一起经历过的红桃心里难受。
“皇后娘娘……”忍不住便出声。
“恩。”琅歌整了整被里面的动静扰乱的心绪,抬起脚,往里走去。
慕太后的眼线,看到皇后娘娘进来,手下下手更是狠,那一声声的宫刑的声音,太后宫里的人,却各个面无表情,仿若,这是习以为常一般。
“儿臣参见母后,母后吉祥。”琅歌做了一个辽月皇宫的宫礼,将一国之母的风范安静地展露。
“起来吧。”慕太后端起茶,眼神慵懒地扫了一眼琅歌,保养得当的容颜上,是肆意,就好像,地上那些事,根本没有发生一样。
纵然琅歌这样一个内心淡漠的人,看到眼前的场景,也忍不住替眼前的小宫女感到疼。
五指连心,金针扎刺,该是多么的疼。
定了定心,琅歌站在哑奴身后一些,依旧画了浓妆的脸,看去艳丽雍容华贵不已,她即使是温软地笑着,也看着像是威仪的笑,带着一国之后的平和。
“母后,这奴才是犯了何嘴?令母后如此大怒?”
其实,琅歌心里不断腹诽,丫丫的,在这里,明知故问的话,却还是要说出来。
“一个小小奴才而已,竟敢冒犯哀家,欺瞒哀家!后宫规矩何在?”慕太后斜倚着身子,抿了一口香茗,威严的声音里,是不容置疑。
哑奴抬头看着这只见过一次的女子,原来竟是皇上新娶的皇后娘娘,顿时有些惶恐,咬着下唇,大大的清秀的眼里,有些婆娑的泪珠。
紧咬着下唇,忍受又一波的扎刺。
“这奴才期满了母后什么?母后就说与儿臣听听,儿臣便也给母后寻寻礼。”琅歌又朝前走了一步,神色陈恳地看着慕太后。
心里,却忍不住暗骂一句,老妖婆!
可不是,这把年纪了,还保养地如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
琅歌若是现在重新见了沧兰洛皇后,估计会收回暗骂慕太后的话,因为,和洛皇后比起来,慕太后的程度,根本算不得什么。
慕太后瞥了她一眼。
新上马的皇后,竟然也敢与她叫板?这辽月后宫的规矩,是应该整一整了。
她似笑非笑地直起身子,笑道。
“还不是这奴才,向哀家欺瞒了皇后你的去向,还说只是一个小宫女,我辽月皇朝的皇后娘娘怎么会是一个小宫女呢?”
她话里意有所指,琅歌自然是听出了慕太后话里的意思,她的意思,便是,辽月尊贵的皇后娘娘,竟然在大婚的那个傍晚,不好好在凤仪殿里呆着,竟然逃出去,让别人好找。
那么,慕太后,也是知道,凤仪殿里的前几天的那位,是有人假扮的。
“母后,看来你是误会了,儿臣那天与皇上开了个玩笑,看皇上能不能在大婚之夜找到儿臣,便,便化装成小宫女了。”说到这,琅歌表情还有些羞涩地低下,其中那些深层含义,便让她自己去体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