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5982500000008

第8章 岁除(1)

除夕这一天,寒流突然袭到了台北市,才近黄昏,天色已经沉暗下来,各家的灯火,都提早亮了起来,好像在把这一刻残剩的岁月加紧催走,预备去迎接另一个新年似的。

长春路底的信义东村里,那些军眷宿舍的矮房屋,一家家的烟囱都冒起了炊烟;锅铲声、油爆声,夹着一阵阵断续的人语喧笑,一直洋溢到街上来。除夕夜已渐渐进入高潮——吃团圆饭——的时分了。

信义东村五号刘营长家里的灯火这晚烧得分外光明。原来刘家厅堂里的窗台上,正点着一双尺把高,有小儿臂粗的红蜡烛,火焰子冒得熊熊的,把那间简陋的客厅,照亮了许多。

“赖大哥,你老远跑来我们这里过个年,偏偏还要花大钱——又是酒,又是鸡,还有那对大蜡烛,亏你怎么扛来的。”

刘营长太太端着一只烧得炭火爆跳的铜火锅进到厅堂来,一面对坐在圆饭桌上首的一位男客笑着说道。刘太太是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妇人,穿了一身黑缎子起紫团花的新旗袍,胸前系着一块蓝布裙,头上梳了一个油光的发髻,脸上没有施脂粉,可是却描了一双细挑的眉毛。她的一口四川话,一个个字滚出来,好像不黏牙齿似的。

“不瞒你弟妹说,”那位姓赖的男客拍了一下大腿说道,“这对蜡烛确实费了我一番手脚呢,台南车站今天简直挤得抢命。幸亏我个子高,把那对蜡烛举在头上,才没给人碰砸了。一年难得上来看你们一次,这个年三十夜定规要和你们守个岁。回头熬通宵,点起蜡烛来,也添几分喜气。”说着他便呵呵地笑了起来。他那一头寸把长的短发,已经花到了顶盖,可是却像钢刷一般,根根倒竖;黧黑的面皮上,密密麻麻,尽是苍斑,笑起来时,一脸的皱纹水波似的一圈压着一圈。他的骨架特大,坐着也比旁人高出一个头来,一双巨掌,手指节节瘤瘤,十枝树根子似的。他身上穿了一套磨得见了线路的藏青哔叽中山装,里面一件草绿毛线衣,袖口露了出来,已经脱了线,口子岔开了。他说话时嗓门异常粗大,带着浓浊的川腔。

“大哥,你的话正合了我们韵华的意思。她连牌搭子都和你找好了。”

刘营长接口道。刘营长还穿着一身军服,瘦长个子,一双削腮,古铜色的面皮绷得紧紧的,被烈日海风磨得发了亮。他的鬓脚子也起了花。说话时和那个姓赖的客人一模一样,也是一口的四川乡音。

“我知道赖大哥好这两张,才特地把这一对留了下来。”

刘营长太太把那只火锅搁在饭桌中央,指着坐在桌上两个青年男女说道。

“骊珠表妹和俞欣也是难得。骊珠下午还在陆总医院值班呢。俞欣也是今天才从凤山赶来的,大概两个人早就约好夜晚出去谈心了,给我硬押了下来,等下子陪赖大哥一起‘逛花园’。”

“‘逛花园’——我赖鸣升最在行!”赖鸣升叫道,“不到天亮,今夜谁也不准下桌子。骊珠姑娘,你要和这位俞老弟谈情说爱,你们在牌桌上只管谈,就当我们不在面前好了。”

骊珠红着脸笑了起来,俞欣也稍显局促地赔笑着。骊珠是个娇小的女孩子,鲜红的圆脸上一双精光滴溜的黑眼睛,看上去才不过十六七,可是她已经在陆总当了两年护士了。俞欣坐在她身旁,腰杆子挺得直直的。他穿了一套刚浆洗过,熨得棱角毕挺的浅泥色美式军礼服,领上别了一副擦得金亮的官校学生领章,系着一条黑领带,十分年轻的脸上,修剃得整整齐齐,显得容光焕发,刚理过的头发,一根根吹得服服帖帖地压在头上。

“我也要守夜。”刘营长十岁大的儿子刘英也在桌上插嘴道。

“你吃完饭就乖乖地给我滚到床上去。还要守夜呢!”刘太太对刘英喝道。

“赖伯伯答应十二点钟带我到街上去放爆仗的。”刘英望着赖鸣升焦急地抗辩道。

“好小子!”赖鸣升伸出他那个巨掌在刘英剃得青亮的头皮上拍了一巴掌笑道:

“你赖伯伯最会放爆仗。等下子放给你看:电光炮抓在手里爆!”

“弟妹,”赖鸣升转向刘太太说道,“你莫小看了这个娃儿,将来恐怕还是个将才呢!”

“将才?”刘太太冷嗤了一下,“这个世界能保住不饿饭就算本事,我才不稀罕他做官呢。”

“将来你想干什么,小子?”赖鸣升询问刘英道。

“陆军总司令!”刘英把面一扬,严肃地答道。

桌子上的人都大笑了起来,连刘太太也撑不住笑了,赖鸣升笑得一脸皱纹,一把将刘英拖到怀里。

“好大的口气!小子要得。你赖伯伯像你那么大,心眼比你还要高呢。”

刘太太又进去端出了几盆火锅菜来:一盆毛肚、一盆腰花、两盆羊肉片子,还有五六碟加了红油的各色四川泡菜。刘太太特地把一碟送酒的油炸花生米搁在赖鸣升面前,便开始替各人斟酒。

“这几瓶金门高粱也是赖大哥拿来的。”刘太太向大家宣布道,“大哥带两瓶来意思一下就算了,竟买了一打!我们这里哪有这么些酒桶子?”

“我也没有特别去买,”赖鸣升指着茶几上那几瓶金门高粱说道,“是我从前一个老部下——在金门当排副,回到台南,带去送给我的。亏他还记得我这个老长官,我倒把他忘掉了。”

“大哥,你也是我的老长官,我先敬你一杯。”刘营长站了起来,端着一杯满满的高粱酒,走到赖鸣升跟前,双手举起酒杯向赖鸣升敬酒。

“老弟台,”赖鸣升霍然立起,把刘营长按到椅子上,粗着嗓门说道,“这杯酒大哥是要和你喝的。但是要看怎么喝法。论到我们哥儿俩的情分,大哥今晚受你十杯也不为过。要是你老弟台把大哥拿来上供,还当老长官一般来敬酒,大哥一滴也不能喝!一来你大哥已经退了下来了。二来你老弟正在做官。一个营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手下也有好几百人。你大哥呢,现在不过是荣民医院厨房里的买办。这种人军队里叫什么?伙夫头!”

赖鸣升说着先自哈哈大笑起来,刘英也跟着他笑得发出了尖叫声。赖鸣升又在刘英青亮的头皮上拍了一巴掌说道:

“你笑什么,小子?你莫错看了伙夫头。你赖伯伯从前就是当伙夫头当起官来的呢!所以我说,老弟,你堂堂一个营长,赶着个伙夫头叫老长官,人家听着也不像。”

刘营长被赖鸣升按在椅子上,一直摇手抗辩。刘太太自己却端了一杯酒走到赖鸣升跟前笑道:

“大哥的话说差了,莫说你们哥儿原是患难弟兄,你赖大哥当官的时候,他还不晓得在哪里呢。”

“我吗?大哥在四川当连长,我正是大哥连里的勤务兵呢。”刘营长赶忙补充道。

“所以说呀!大哥还不肯认是老长官吗?别说他该敬大哥酒,我也来敬大哥这个老长官一杯。”

刘太太说着先自干了半杯酒,桌上的人个个都立了起来,一起赶着赖鸣升叫“老长官”,要敬他的酒。赖鸣升胡乱推让了一阵,笑着一仰头也就把一杯金门高粱饮尽了,然后坐下来,咂咂嘴,涮了一撮毛肚过酒。于是刘太太又开始替众人添酒了。

“怎么,俞老弟,你没有干杯呀?”刘太太正要替俞欣斟酒的当儿,赖鸣升忽然瞧见那个年轻的军校学生,酒杯里还剩了半杯高粱,他好像给冒犯了似的,立刻指着俞欣喝道。俞欣赶忙立了起来,满脸窘困地辩说道:

“老前辈,我实在不大会喝酒——”

“什么话!”赖鸣升打断了俞欣的话,“太太小姐们还罢了。军人喝酒,杯子里还能剩东西吗?俞老弟,我像你那点年纪的时候,三花、茅台——直用水碗子装!头一晚醉得倒下马来,第二天照样冲锋陷阵。不能喝酒,还能当军人吗?干掉,干掉。”

俞欣只得端起杯子将剩酒喝尽,年轻的脸上,一下子便红到了眼盖。赖鸣升连忙又把刘太太手里的酒瓶一把夺了过去,直往俞欣的杯子里筛酒,俞欣讪笑道,却不敢搭腔。

骊珠坐在旁边,望着赖鸣升赔笑道:

“赖大哥,他真的不会喝,前些日子喝了点清酒,便发得一身的风疹子。”

“骊珠姑娘,你莫心疼。几杯高粱,一个小伙子哪里就灌坏了?老实说,今晚看见你们两个年轻人,郎才女貌,心里实在爱不过,定规要和你们喝个双杯。”

赖鸣升替自己也斟上了两杯高粱,擎在手中,走到俞欣和骊珠眼前,慌得骊珠也赶忙立起身来。

“俞老弟,我赖鸣升倚老卖老,和你说句老实话。军人天职当然是尽忠报国,可是婚姻大事也不可耽误了。你看看你们刘营长这一对,是不是教人眼红?”

“罢呀,赖大哥,”刘太太隔着桌子笑着叫道,“你逗逗那两个娃儿算了,还要拿我们两个老东西开胃!”

“你的福气也不小,俞老弟。我们骊珠姑娘这种人才,你打起灯笼在台北怕也找不出第二个呢。所以说你要向你们刘营长看齐,日后好好地疼太太。若是你欺负了骊珠姑娘,我头一个要和你算账。”

骊珠早羞得满面通红,低下头去。赖鸣升却举起了两杯酒,向俞欣和骊珠祝了一个福,连着两杯灌下去。

“试着些呀,大哥,这是金门高粱呢!”刘太太隔着桌子叫道。赖鸣升却三步两跨地走到了刘太太身后,挥动着一双长臂,布满了苍斑的脸上,已经着了殷色,他把头凑近到刘太太耳根下说道:

“弟妹,我们老弟得到你这么一位太太,是他前世修来的。你大哥虽然打了一辈子光棍,夫妻间的事情看得太多。你们这一对不容易,弟妹,不容易。”

刘太太笑得俯倒在桌子上,然后又转过身来对赖鸣升说道:

“大哥,你请我一次客,我保管给你弄个嫂子来。我们街口卖香烟的那个老板娘,好个模样,想找老板,大哥要不要?”

“弟妹,你这番好意我心领了,”赖鸣升朝了刘太太双手一拱,嗄着喉咙说道:

“这份福,等我下辈子再来享。不瞒你弟妹说:就是去年我动了这么一下凡心,才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去年退下来,我不是拿了三万多退役金吗?那笔钱给有钱的人看来呢,不值一个屁。可是我一辈子手里还没捏过那点钞票呢。本来是想搞点小本生意的,哪晓得有个同乡跑来拉线,说是花莲那边有个山地女人,寡婆子,要找男人。我去一看,原来是个二十大几的小女子,头脸也还干净。她娘家开口便是两万五,少一个都不行。一下子我便把那点退役金奉送了出去,外带金戒指、金镯头,把那个女人从头到脚装饰起来。哪里晓得山地野女人屁良心也没得。过门三天,逃得鬼影子不见半个。走的时候,还把老子的东西拐得精光,连一床破棉被她也有本事牵得走。”

同类推荐
  • 幸福像花儿一样

    幸福像花儿一样

    本书绕着某军区文工团舞蹈队里一位令人瞩目的女演员杜娟的情感命运展开。她在收到了两封求爱信,同时面对两个男人,三个人,两份爱情,一段曲折的别离情在深秋里种下了它的种子,再现了绿色军营里的悲欢离合,质朴感人。本书已拍摄成同名电视剧,由孙俪等主演。那一年秋天,文艺兵杜鹃同时收到了两封求爱信,一封来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白扬,另一封来自少年沉稳的文化部干事林斌。同时面对两个男人,美丽的杜鹃犹如站在了自己人生的十字路口上,每一条路都诱人,每一条路也都莫测。现实没有给入犹豫的机会,杜鹃选择了两条路同时走。然而人是不能同时走两条路的,错误的开始将导致怎样的结局?等待着她的,将是那一年深秋里的苍凉。
  • 汉冶萍三部曲之红顶尴尬红顶尴尬

    汉冶萍三部曲之红顶尴尬红顶尴尬

    《汉冶萍三部曲之红顶尴尬》所述故事起于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止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的1918年。主要描写了盛宣怀接手汉阳铁厂后,又在大冶石灰窑(今黄石)设立新的大冶铁厂,之后成立汉冶萍煤铁厂矿总公司的故事。日本财团在与西方资本的较量中获胜,从金融上彻底控制了汉冶萍,汉冶萍从此与日本捆绑在了一起,与之形成了千丝万缕的联系。辛亥革命爆发后,逃往日本的盛宣怀遥控汉厂,汉冶萍在动荡政局中艰难发展。1916年盛宣怀逝世,盛恩颐接手汉冶萍。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钢铁需求量猛增,西方列强忙于战事,汉冶萍抓住机遇快速发展,创造了辉煌的历史。
  • 死亡天使

    死亡天使

    大雨滂沱,山间的梅镇漆黑一片,夜如同一块海绵,将梅镇的光亮和生气全都吸收殆尽。偶有闪电,雨幕中的梅镇便被映照得如同一座虚幻的模型。黑暗中突然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一条飞奔的黑影暴露在闪亮的雨中,他跌跌撞撞地一头栽进电话亭。摘下电话听筒,金属的电话机按键亮起幽幽的绿光,照亮了黑影惊恐的脸。他慌乱地从上衣袋里掏出几枚硬币,颤抖着塞进了电话机投币孔,喘息着按下一串电话号码,还不时地回头向身后紧张地张望。电话的等待铃只响了两下,电话那边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 剑网尘丝

    剑网尘丝

    本书讲述了卫天元、楚天舒、上官飞凤等人的感情和经历。“中州大侠”徐中岳的续弦婚礼大典,婚礼即将拜堂之际,不料,令人闻风丧胆的飞天神龙独闯婚宴,要和徐中岳进行三年前欠下的一场决斗,并由武林中德高望重的翦大先生再次作比赛的公证人。飞天神龙的武功实远胜于徐中岳,三场比试下来,徐中岳身受重伤。出乎意料的是,婚宴新娘姜雪君要求参与决斗,卫天元神色黯然,回剑自伤,被她师妹齐漱玉救出。
  • 行刑人(希区柯克最悬疑的故事集)

    行刑人(希区柯克最悬疑的故事集)

    本书辑录了希区柯克悬疑小说近三十部。希区柯克的故事,你永远猜不到最后的结局,无论你如何细心,读到最后都会感到无比意外和吃惊。这些作品悬念迭出,情节惊险曲折,引人人胜,让读者的心时刻都在悬着。对于喜欢悬疑的读者而言,无疑能使自己的好奇心从中得到最大限度的满足,获得最精彩的阅读享受,值得再三捧读。
热门推荐
  • 我有一棵菩提树

    我有一棵菩提树

    秘境降临,天地异变,秩序混乱。谁能力挽狂澜?菩提古树传承,照亮三尺人间,铸造勇者的传说。
  • 穿过爱情的漫长旅程:萧红传

    穿过爱情的漫长旅程:萧红传

    离乱的时代,演绎着一曲人世悲歌;火热的青春,谱写着一段爱情传奇。——它的主人公,名叫萧红。作为“民国四大才女”之一,萧红有着惊采绝艳的才华,也有着坎坷流离的爱情,无论是她的文还是她的情,都是值得后人一再品味、一再忆及的传奇。
  • 青山隐

    青山隐

    九叔出院后,一下子苍老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一天到晚笑呵呵了。売子他们去看他,也是干坐着,坐累了,各回各家。有一天,売子说,九叔,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公开拍卖时只有朱四儿一人竞标吗?九叔不言。売子说,九叔,你不想知道我也要告诉你,朱四儿那天带着好多手下来,凡来竞标的,要么塞点钱打发走,要么横眉瞪眼撵人家。本来,也没几个人来竞标,都知道朱四儿要买,谁敢来虎口夺食?九叔不言。売子说,九叔,你知道打伤你的是什么人吗?九叔不言。売子说,九叔,怪我们窝囊。九叔不言。
  • 现实主义的美学思考

    现实主义的美学思考

    本书第一编是“现实主义原则的特点”。在“现实主义创作原则”一章中,著者认为,作为创作方法的现实主义,是从许多非常相近的文艺创作经验中抽取出来的对于艺术与现实关系的基本实践原则,这就是客观真实地再现现实。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强制收徒系统

    强制收徒系统

    历史到底是什么?如果历史不能改变,那为什么会有穿越?如果历史可以改变,那么为什么拼劲一切的努力最后镜花水月?张角怎么死的,郭嘉为什么英年早逝,孙策为何性情大变,孙权的上位真的是天意所归?关羽为何会首级复活,曹操的头风病是真的不治之症还是只是有心人对曹操之死的一种掩饰?南蛮的一把火诸葛亮大损阴德,五丈原镶星,诸葛亮到底是为了自己,还是在拼死保护他嘴中头生反骨的魏延?五胡乱华前的三国,到底是历史的选择,还是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在悄无声息操纵一切?有可能你眼中的历史,只是别人手中的一幅画卷,装在口袋里,根据心情,更改一切轨迹……
  • 周先生家的宝贝丫头

    周先生家的宝贝丫头

    周先生有个小可爱,每天都让他头疼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高冷夫君种出个小娘子

    高冷夫君种出个小娘子

    男主因缘巧合遇见一朵长在高山上的昙花,日日作伴竟然爱上了昙花。而昙花每天花开只一瞬,但因贪恋一直陪伴自己的那个人,便每每等那个人来了之后盛开,如此竟不自知的便踏进了红尘。两人本应该没有交集的,可当那一天,小昙花被种在男主的花盆里时,两人的缘分便已然悄悄拉起。本是无缘的两人,只因男主的爱惜,扯出了因与果。只是,上千万年的那天她们虽没有相见,但却抵不住缘分将两人在几千万年后的今天拉在了一起,只是,那上赶着想把人家姑娘困在身边的某人,怎么突然高冷了,可怜了某女还得倒贴。女主,昙花旖旎,见之着迷,取名为昙旎。男主,殷殷垂念,记之千年,恪守自律,只为花开,取名为殷恪。本文男主高冷闷骚,女主精灵搞怪,总体走轻喜剧风,中间略有小悲,小悲怡情嘛。(1V1,作者绝对亲妈。)
  • 安之若故

    安之若故

    一切的一切都从安然被舍友翘掉男友开始。安然:我的目标是找个高富帅气死那对狗男女。林故楠:那你觉得我怎么样?安然:林叔叔,您别逗了。我……开玩笑的……林故楠:可我是认真的。--情节虚构,请勿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