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
看着沈念驱车离去,卢瀼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眼睛随意一撇,就见一辆红色的卡宴停在门旁,位置有一些偏,难怪她之前没有看见,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辆卡宴是全球限量版,住在这样的小地方的人只怕不吃不喝攒一辈子的钱也买不起这辆车的一组车轮。
正在卢瀼猜着这辆车是何方神圣的,转过身,她突然就发现了那个神圣——顾北辰,他就直挺挺的站在她家的门口,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进到了她家的院子。
顾北辰眼里的卢瀼没有多大的变化,甚至以一周之前的她看起来还要好,顾北辰将拳头攥紧,这样的认知让他相当的不舒服,凭什么,凭什么他过得这样苦,而她却如此惬意,可以这样从容地置身事外。
他在她所有的举动里只过滤出了两个字,那就是——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的离开他,迫不及待的跟他划清界限,迫不及待的使用任何手段从他身边逃离。
出院那天,他是有意让记者将医院为得水泄不通的,她想要看她尴尬,想要看她无所遁形的样子,可是结局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沈念竟然插了手,她一面找人封了医院后门的两条街,一面又给自己做足了买面子让正门吵翻了天。
当知道卢瀼轻松脱身的时候,顾北辰将手中的汝窑瓷杯捏得粉碎,细锐的碎茬刺破了皮肉,可是他却感觉不到疼,他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冰冷的笑意从嘴角泻出,就连凌寒都被这样的自己吓了一跳。
说到底,他还是不甘心,所以,时隔一天之后他出现在了这里,他要亲眼看看,没有他顾北辰的日子里她卢瀼过得有多自在。
结果,她还真是不负他所望,他过得还真是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的恬静生活,如果不是有着惊人的自制力,顾北辰现在真想上前抓着卢瀼的肩使劲的晃,问问她,她到底安的是什么心,难道她的存在就是为了要让他显得更可悲?
天空有些暗,卢瀼仍是站在侧恭敬的那棵树上,只是树枝枯萎了,再没了七八月份的翠色,卢瀼身上穿着一件冰蓝色的袄,下身是一条洗的有些发白的牛仔裤,一双白色的运动鞋,过肩的长发全都向后梳着,露出皎洁饱满的额头来。
仔细看去她好像是瘦了些,之前被他好不容易养出的那点肉全都被消耗了,此刻看上去又有些要形销骨立的趋势。
这样看着,不知为何顾北辰的心里有了些微末的平衡感,原来这些天她过得也不是很好,再这么一想他几乎都要笑出来了。
她难过,他就开心,这是顾北辰此时与卢瀼之间相处的模式,感觉有点变态,但起码可以让的他的心里舒服些。
卢瀼看着像根桩子出在哪里的顾北辰,就很有叹气的冲动,她知道顾北辰能来就绝不会只是这么简单的看一眼就走,可是她卢瀼没有想要复杂的跟他纠缠下去。
于是,她准备很淡定的从他身边走过,在走到快要偶与他擦肩而过的距离时,卢瀼还很未雨绸缪的准备往旁边多一步,免得某人发疯一把将她和抓住。
可是啊可是,这个世界有一句话叫做计划没有变化快,这个世界还有一句话叫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当卢瀼与顾北辰相遇时所有的计划都会成为变化,从来芸芸众生的卢瀼总会变成着芸芸众生中的万里挑一。
自从卢瀼再次与顾北辰相遇之后,关于这一点,她已经认识得很透彻了。
顾北辰似乎找就看除了卢瀼的那点小心,一把将她拉住,就在顾北辰把她蜡烛的那一刻卢瀼开始了无限不循环怨念。
无数个如果从他的脑海里蹦出来,如果她再快一步,那么,她是不是就真的可以做到擦肩而过了。
如果她当初做得再坚决一点,忤逆了奶奶的意思,那么她是不是就可以避免和他的此生的无限纠结……
可是啊可是,如果这个玩意儿就和人们口中的后悔药一样,没有地方买,同样地,也没有那棵树可以接的出来的。
在被顾北辰抓到的一瞬间,卢瀼只是头皮麻了一下下,紧接着就淡定了,她毕竟也是经历过好几次万一的人,天雷顶过狗血撒过,再次面对这些她脸上已经可以做到面瘫般的淡定了,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境界,想要cos也是需要功力的。
卢瀼没有去试图挣脱,原因很简单,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顾北辰的俩手指就跟俩铁钳子似的,攥着她的手臂死紧死紧的。
卢瀼突然感觉分外无奈,她就想了,为毛自己预见的都是这号人,做事不干不脆的,而且还都是男人。
越想越无力,卢瀼抬起头来看着顾北辰,忽然觉得逃避不是办法,既然话一次说不开,那么她就秉承着诲人不倦的优良传统再跟他说一次。
直到坐进车里卢瀼才回过神来,顾北辰走的那条路她很熟悉,是通向珺园的,卢瀼看着着顾北辰冷若冰霜的脸不知是怎么了心里的那股火突然就蹿了上来。
“停车。”
顾北辰好像没听见般,反而将车开得更加飞快。
“我叫你停车。”见顾北辰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卢瀼突然上前去抢方向盘,车子龙走蛇形的路线变得扭曲了起来,“我叫你停车你听没听见,顾北辰我叫你停车!”卢瀼发疯的喊。
顾北辰被她的举动气得青筋直跳,可是他又不敢撒手。
“你要是再不停车我就从车上跳下去。”卢瀼一边说一边就要去开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