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整理书橱,看到著名诗人王小妮的《人鸟低飞》。王小妮是东北吉林大学中文系的毕业生,在大学时代,因为诗歌已经是国内不可多得的女诗人了,记得许行老师还曾经以她为例,鼓励我写作。《人鸟低飞》是95年出版的,我得到这本书是在98年。说起来,我和王小妮所住的深圳,只有一、两个小时的车程,但我们素不相识。我当时十分渴望看到这本书,一来是喜欢萧红的作品;二来喜欢小妮的诗歌,想知道作为诗人的小妮写传记是怎样的。找遍城市的书店也没有买到。还是先生说,既然小妮在深圳,不如写信向她讨要一本。我就写了信去,不敢直接说要,就拿许行老师说事,想起来,一向侃快的我,这件事做得不漂亮。谁知小妮真的就寄给我了这本书,我十分感动。
《人鸟低飞》写的是东北女作家萧红的流离的生平。小妮说,决不写一本干巴巴的由史料堆砌的传。她做到了。她同样有着一颗悲悯的心,为一切悲惨和不幸动心。
悲剧,才是精神的顶峰。小妮这样说。
萧红曾说,女性的天空是低的,羽翼是稀薄的,而身边的累赘又是笨重的!不错,我要飞,但同时我觉得我会掉下来。
作为女性,萧红的悲苦是常人难以承受的。第一次“逃亡”,和表哥到北京求学,差点中煤气死掉;第二次,是被男人扔在旅馆,因为欠费,差一点被卖到*院,是萧军救下她。可是她终究没能逃出爱情的伤害,没能逃出寂寞的啃啮。最后她孤独地死在香港。诗人戴望舒用诗歌为她的寂寞作解:走六小时寂寞的长途,到你头边放一束红山茶,我等待着,长夜漫漫,你却卧听海涛闲话。
萧红的爱人萧军是行武出身,以萧红的敏感细腻,受伤是自不待言的。我曾经听过萧军的讲课,对此萧军没有讲什么。其实感情是十分个人的事情,只不过他们的感情处于民族危难的关头,就有些政治色彩了。另一个爱人是红学研究专家端木蕻良。他是个知识分子,他出现的时候萧萧的关系已经有了缝隙。人就是这样,或许,萧红看够了萧军的粗声大气,而端木是一个与萧军完全不同的人,一个男人,这就麻烦了。他们有很多的不同,但有一点却惊人的相似:对于她的写作,要么是轻视,要么是不屑。
一个多情又多才的女人,这样的爱人才是致命的。
我就十分理解了小妮给这本书起的名字《人鸟低飞》。
她的羽翼都折了,萧红是落翅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