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灵举着“应聘家教”的牌子在西城家教市场已经等了两个周未了。
根据高校集中地的不同,在省城的东城和西城各形成了一个较大的“家教市场”。梁燕是在东城市场失踪的,按正常的心理分析,犯罪分子短期内是不会继续在东城出现的,除非他确信别人已经遗忘了他。所以谢天宝把于力勇和方灵这组放在了西城,当然,他在东城也布置了“鱼饵”,只是相比之下,西城这组无疑要重要得多。
这是第三个周未,前两个周方灵“接洽”了很多来找家教的家长,也跟着几个有“白色轿车”的家长到家去过,但是显然这几天都是想真正请家教的,孩子都在家等着呢,两个周未,四组渔夫均一无所获。
于力勇和刘金在一辆民牌轿车里坐着,专注地巡视着方灵的周围,他们停车的地方离“家教市场”不到一百米,在一家美发店门前,旁边还停着几辆别的车子,使他们的车子显得毫不起眼。
车上的“收音机”被调到了一个特定的频道,里面传出有点嘈杂的,似乎是很多人在谈话的声音。有时候收音机里会传出一阵清晰的对话声,那是一百米外方灵和雇主在洽谈。于力勇和刘金就会竖起耳朵,一字一句地分辩着对方话的真实性,如果对方透露出自己有车,请方灵回家试教的时候,两人就会急速地发动车子跟上去,一直跟对方到家。然而好几次都是无功而返,怏怏而归。
“唉,这真他妈的成了‘愚人行动’,真是傻子才会这么守株待兔。”刘金向于力勇发着牢骚。
“别牢骚了,死马当活马医吧。”于力勇劝他,他自己也知道这行动有点撞大运的意思。
方灵在“家教市场”徘徊着。由于梁燕事件的影响,家教市场明显地冷清了许多,就是有在这里举牌应聘的,也都是找男同学作伴。时值四月,草长莺飞,公园里花红柳绿,一片明媚春光,方灵望着在公园甬路上散步的人群,眼前又浮现出两年前的野狼崮之旅。那时候,她们还是一群多么单纯和快乐的孩子呀。梁燕用小花编成的花环套在头上哈哈大笑的画面,梁燕在溪水边洗脸濯足长发飘拂的画面,梁燕变戏法一样从背包中向外掏出食物的画面,梁燕用尽全力和同学们一起向上拉丛琳的画面……那些记忆还是如此的鲜活,可是现在却早已物是人非香消玉殒……方灵愤愤地想:如果真的有上帝,她一定会跑到上帝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大声质问:“你为什么这么狠心?让一个这么聪慧善良的女孩子遭此厄运?为什么这世间会有这么多罪恶和悲伤?如果老天真的有眼,就请让我亲自抓住那个混蛋恶魔,我要把他大卸八块,以慰梁燕在天之灵!”
方灵陷入沉思之中不能自拔,不知不觉已泪流双颊。
“小妹妹,小妹妹!”一阵近在咫尺的呼唤把方灵拉回现实之中,只见面前站着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正笑眯眯地看着她,方灵慌忙擦了脸上泪水说:“大哥,你好。”
那男人很关切地问:“小妹妹,你是应聘家教的吗?为什么在这儿哭呀?遇到什么为难事了吗?”
方灵急忙抹掉眼泪,机灵地说:“我是大三的学生,我家里遇到了困难,要用一大笔钱,我又不会挣钱,只好来当家教。”
“哦,是这样。”中年男人同情的点点头,“唉,我这个人心肠软,最见不得女孩子流泪了,今天让我碰到了,我一定想办法帮你!这样吧,你帮我孩子补习,我给你双倍的工资怎么样?”
方灵连忙说:“谢谢大哥,你真是个好人,我一个小时收二十就行了,绝不多要您一块钱!”
“哎,客气啥呀!”中年男子很大方地说:“只要你能把孩子的功课教好,再多给一些我也愿意!你就自己应聘吗?”
“是,我怕同学笑话我,就自己来了。”方灵作出怯怯的样子试探道:“大哥,你想找个什么专业的家教呀?”
“什么都行,你教什么呢?”
“我教英语。”
“那就教英语!”中年人爽快地说。
方灵心里犯嘀咕了:“怎么还有这样的家长?一不挑科目,二不问水平,三不问价钱。”她留神打量着对面的男人,见他身体壮实,衣着光鲜,一副老板派头,但是一双眼睛细而略弯,似笑非笑,给人一种飘忽不定的感觉。
“大哥,你孩子上小学还是初中呀?英语成绩怎么样?”方灵作出一副很专业的样子。
“唉,上初一了,学习成绩一塌糊涂,真急死我这当爹的了。”中年男子有点灰心地说。
“您以前没给他请过家教吗?”
“请过,哦,不,没请过……”中年人急忙改口:“以前总觉得孩子还小,不着急,让他多玩玩,没想到一眨眼就上初中了,再不抓紧,只怕孩子真成废物了。”
“是呀。”方灵附合着,“孩子不能太放任自流了,还是早点拘束着好,对了,大哥您贵姓?”
“我免贵姓牛,你就叫我牛大哥吧,小妹妹你怎么称呼?”中年人很客气。
“我叫丁灵。”
“哦,小丁呀,要不到我家给孩子讲讲课试试?”中年人认准了方灵。
“好的,不过我只有‘十一路’……”方灵微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双腿。
“没关系,我开车拉你去,上完课我给你送回学校。”中年人想得很周到。
方灵闻言心中一动,她不动声色地说:“呵呵,牛哥一看就是个大老板,好,咱们这就走吧!”她故意提高了音量,好让一百米外的于力勇听到。
中年人领着方灵到停车场,径直走向一辆白色捷达,方灵留心一下,车牌是外地牌,她的心跳不由地加快起来,眼前的一切,使她强烈地感觉到猎物靠近的气息。
她不能确定于力勇他们是否跟了上来,一边上车一边对“牛大哥”说,“牛大哥,你喜欢白色的车呀?唉,这里面真漂亮,比夏利气派多了,大哥,你这车是什么车呀?捷达?哪个捷达?德国的?大众?啧啧,这得好几万吧?十几万?天呀,我什么时候能挣出一辆车呀?”
白色捷达出了停车场,白车沿大街疾驶,后面于力勇驾着桑塔纳保持一定距离紧紧跟着,过了几个路口,捷达车拐进了一个小区,小区大门有电动升降梯,驾捷达车的男子和保安打了个招呼,保安把升降杆抬起放行。一进门升降杆又落了下来。
于力勇的桑塔纳来到门口被拦下,“先生,请问您有事吗?”保安问“我进去看个朋友。”于力勇回答。保安过来打个敬礼:“对不起,先生,不是本小区的车辆不得私自进入,本访者需要有小区内业主的通知。请问您的朋友住在几号楼几号房?”
于力勇语塞,前面的捷达车尾灯亮了一下拐过一个楼角不见了,于力勇急了,嗖地掏出工作证来:“我们是警察,快点放我们进去,要是耽误了正事你可负不起责任!”保安拿过警察证,仔细看了看,还给于力勇,“对不起,这是我们的规定,不能不执行。”说着把杆抬了起来,于力勇二话没说驾车冲了进去。保安冲着车尾凌空踢一脚,使劲往地上啐了一口:“呸!警察了不起呀?!”
就在门口耽误这一会儿功夫,他们就和方灵失去了联系,收音机里只能放出一些微弱的声音,方灵的声音居然奇怪的消失了。
于力勇已经看清了这辆白色捷达车是外地牌照,于力勇紧张地驾着车跟踪目标,刘金打开车台:“指挥中心,愚人1号呼叫,请查询冀E47533车牌详情。”过了一会,车台响了:“愚人一号,查询结果,冀E47533号牌为河北X县一辆丰田面包车,该车已于前年5月报废。”于力勇和刘金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是个套牌车!于力勇和刘金敏感地意识到这个捷达车极有可能就是把梁燕拉走的那一辆,难怪查遍了所有登记在册的白色轿车却一无所获。
于力勇驾着车子在小区里没头苍蝇一样乱转,这个小区着实不小,大略一数,有三十多幢楼盘。方灵身上戴的窃听器理论上在500米内部有效,但那是在没有任何遮挡的前提下,现在一进小区,楼房林立,全是钢筋混凝土结构,信号就变得极其微弱。
“愚人一号呼叫愚人部落,我们现在正在碧竹苑小区,失去目标!失去目标!”于力勇气急败坏地呼叫着,额头的汗水涔涔地往外冒,他的面前闪现出谢天宝布置任务时的警告:“我告诉你于力勇,方灵要是出一点差错,我把你脑袋拧下来!”当时自己可是拍着胸脯打了保票的,现如今居然和方灵断了联系,要是方灵有个三长两短……于力勇一想到方灵正和一个极可能就是碎尸恶魔的家伙呆在一起,心跳得血管都快炸了。他发疯般在各个楼间转来转去寻找捷达车的身影,但是它居然象水汽一样蒸发了……
这小区肯定不止一个出口,难道它从另外的出口穿出去了不成?
刘金也紧张地够呛,好在他还冷静一些,见遍寻不着,对于力勇说:“勇哥,那车怕是进车库了吧。”
于力勇恍然大悟,脑子里突然闪过刚才捷达车在小区门口和保安打招呼的情景,他急忙调倒车调头,把车飞一样开到大门口。他把车子嘎地停在保安旁边:“告诉我,刚才在我前面进去的那辆白色捷达的车主住在几楼几号?”
保安见他满头大汗,故意慢条斯理地说:“刚才那个白车?,那是牛老板,好象是住45号楼吧?不对,是47号,唉呀,到底是哪栋楼来着?”然后皱着眉做努力回忆状。
于力勇气急败坏,从车里跳出来一把攥住保安的衣领:“快说,到底是哪栋楼!”保安见他两目狰狞,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急忙说:“应该是45号吧,具体几单元几号我也说不清,这小区二千多户人家我哪个个记得住?”
刘金插话了,“你们物业不是有登记吗,赶快给我查!”
保安如梦初醒,急忙跑到门卫室拨通物业处电话:“喂,赵会计吗?我是门卫小张,你帮我看看45号楼的牛老板是几单元,几号?哦,好的。”放下话筒对于力勇说,“在查呢,得等一会儿。”
于力勇焦急地搓着手,象热锅上的蚂蚁,他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小区这么多人,你怎么认得他是牛老板?”
“嗨,这个牛老板是个单身汉,据说是个做装璜材料生意的,前些日子我和另一同事夜班巡逻半夜两点走到45号楼下的时候,听到停车位上有声音,我们就悄悄地摸过去,看见一个人影正趴在一辆车上不知在干什么,我们俩以为是个偷车贼,扑上去一下把他按住了,没想到他说他是楼上的住户,姓牛,那车是他自己的,说着还把驾照和车钥匙拿给我们看。我问他深更半夜不睡觉下来捣鼓车干嘛,他说在擦车呢,你说这人古怪不古怪,深更半夜的不睡觉下来擦车?所以我就把他记住了。”
“他没有车库吗?”
“那时候还没有,好象上个月买了个车库。”
于力勇点点头:“那是多长时间以前的事儿?”
保安想了想:“大概快两个月了吧。”
于力勇刚想说什么,电话铃响了,保安接了电话:“喂,哦,三单元401室,好的,记住。”于力勇和刘金转身就上车,正准备挂档,又探出头来对保安说:“我们有几辆车一会儿就到,你领他们到45号楼!”保安答声是,于力勇的车已经箭一般窜了出去。
于力勇把车开到45号楼前缓缓前行,收音机里果然又出现了方灵清脆的声音,于力勇和刘金长喘一口气,心说谢天谢地!阿弥陀佛,上帝保佑!可是他们接着又傻了眼——三单元楼梯口的楼宇防盗门正紧紧地关闭着!
“牛大哥,你的孩子怎么还不回来呀?再不回来,我就先告辞吧。”401室里,坐在沙发上方灵对“牛哥”说。进门已经快十分钟了,也不知道于力勇他们跟上来没有,方灵有些隐隐的害怕。
“呵呵,小妹妹,事到如今,咱们打开窗户说亮话吧,我没有什么孩子。我呢,就想借找家教的名义交几个朋友,你感到意外吧?嗨,不用紧张,我不会伤害你的,我跟你说,你大哥我有的是钱,只要你答应和我做朋友,我保你吃香喝辣,有房有车,你的困难我包你解决!怎么么样?”
“大哥,你真会开玩笑,我只是想做家教,可不想做别的,要是你真的可怜我,就让我走吧。”方灵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惊恐。
“呵呵,傻妹妹,你以为我能轻易地放你去吗?”“牛大哥”狞笑着靠过来。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喊人了。”方灵瑟缩着,站起来,又摇摇欲倒,只好换挣扎着靠在墙上。
“嘿嘿,小妹妹,实话告诉你,你刚才喝的饮料里已经被我下了麻醉药!你能坚持到现在已经算不易了,你还是乖乖地躺下吧,让哥哥我好好亲亲你……”“牛大哥”瞪着红红的眼睛一步步向方灵逼近着……
“你这个混蛋!”方灵一边艰难地后退着,一边提高难度了音量:“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哎呀,小妹妹,死到临头还敢吓唬我?!”“牛大哥”显然被方灵的威胁逗乐了:“你现在站都站不住,还能拿我怎么样?来呀,我倒想试试看你怎么个不客气?”说着恶虎扑食一般扑了上来。不料此时方灵一改刚才的萎靡,一声大喝,右腿飞起一脚,直中“牛哥”裆部,趁对方疼弯了腰的功夫,随即又来了一个漂亮的“下劈”,右脚跟画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正中“牛哥”后脑,这两下干净利落,当场把“牛哥”放倒在地。
“梁燕,我给你报仇了!”方灵心里默念着,拳脚齐下,雨点般向“牛哥”身上招呼。等于力勇等人登着消防梯破窗而入的时候,“牛哥”已经是满脸开花缩成一团。
于力勇上前使劲抱住发疯般的方灵:“好了好了,方灵,住手!”方灵剧烈地喘息着,浑身发抖,在于力勇的安抚下才渐渐稳定下来。刘金过去打开了防盗门,谢天宝等人拿着枪呼啦子冲了进来,见到屋里的场面都禁不住一愣。谢天宝一摆手,几个警察冲上去,七手八脚把“牛大哥”铐了起来。
谢天宝过去用脚尖踢了踢:“你叫什么名字?”
那家伙乜斜着眼瞅瞅谢天宝,“呸”地吐了一口血唾沫,“老子叫牛伟!”
“你他妈是谁老子?”刘金骂着上去朝牛伟腿上猛踢一脚。
牛伟咧着嘴,嘴角挂出一缕血丝:“嘿嘿,你这一脚比刚才那小姑娘差远了……”
刘金气得又要抬腿踢他,被谢天宝拦住。“带回去。”谢天宝冷静地说。
几个人过去,把牛伟提起来,押着往外走。走到方灵面前牛伟突然站住,满脸血渍尤为可怖,冲方灵做个鬼脸:“小妹妹,干得真漂亮!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哈哈哈……”仰天大笑着被刘金几个人推出了门。
对牛伟家的搜索进行得很彻底,从床头柜里不但发现了梁燕随身佩戴的玉坠儿和她的学生证,还发现了去年失踪的两个女大学生的学生证,这两个证件上都有死者照片,照片上的梁燕笑得温柔灿烂。估计牛伟每天睡前都要翻看两人的照片,就象一个战胜者在翻看自己的勋章。
在牛伟卫生间的一些隐蔽部位检出了人血,经化验DNA与梁燕一致。
在储物间里搜出一个木工工具箱,里面刀、锯、斧、凿齐全,显然经过冲洗,但是依然在一些工具上检出了梁燕的血迹。在牛伟的电视柜里搜出了上百盘淫秽盘录像带,其中大多是虐待一类。
牛伟现年41岁,离异多年,他原来的妻子的离婚理由就是“长期饱受虐待”和“非人折磨”。年青时做过木工,给人装修,后来做起了装璜材料生意,很快就发了笔小财,但是发财之后却不思进取,天天吃喝玩乐。也许知道自己被抓住就是死路一条,所以牛伟也交待得很彻底,毫不隐瞒地坦白了所有罪行。据他交待,在杀害并肢解了梁燕之后,当夜他用几个编织袋把尸块放到后备箱里拉到了小清河边,把尸块扔进河里,回来之后他发现车上粘了些血水,正在打扫的时候被保安看见了,把他吓了一跳,所以赶快买了个车库。再经过深入审讯,他交待是年后才在这个小区买房子,之前住在城东区,去年那个大学生被他杀害后埋在了东郊的一个野坟场。
“有的人有了钱之后就去赌博,吃喝,有的人去买车买房,有的人去嫖妓包二奶,我什么都不好,就爱看那些东西。我最中意那些清纯可爱的女学生,一想到她们在我手里乖乖地任我摆弄,我就激动的发抖,一想到她们那绝望和哀求的眼神我就兴奋地发狂。”牛伟在审讯陶醉地说:“当我把她们玩够了,才把她们一段段锯碎,就象扔掉一副被打破的扑克,然后在很长的时间内,我会常常回味起那美好的感觉和快乐的时光……我这人很挑剔的,达不到我标准的我绝不将就,这么多年让我心动的并且搞到手的也只有三个人,没想到最后一个居然是你们的钓饵,唉,事不过三,古话一点不错呀……”审讯室里,牛伟卖弄的供述着。
谢天宝打断他:“你不知道我们正在调查这起案子吗?为什么你时隔一个月你又作案?”
“唉,这就叫鬼迷心窍吧,其实那天我没打算作案来着,我是想到家教市场看看风向,因为事情都过去一个月了,我估计你们查案的也该放松了,就去试探试探。说实话,我这人对那些庸脂俗粉一点不感兴趣,就喜欢那种文质彬彬的学生气十足的女孩子,总想着和她们接触,如果时间隔得稍长,我就会心痒难熬。那天也该是我倒霉,我开车在西城家教市场路过,就看到一个小姑娘简直太符合我的理想了,鬼使神差地我就停了车,过去想仔细看看她,只见她当时泪流满面,那个成语怎说来着,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呀,我当时就神魂颠倒,心想说什么也要把她弄到手,所以才……哪想到,这个小姑娘的文静柔弱全是装出来的,打起人来居然心狠手辣,专朝人要害的地方招呼,操!真他妈莫毒妇人心!”牛伟还在愤愤不平:“不过,我始终搞不明白,她明明把那瓶下了迷药的饮料给喝了呀,怎么象没事一样呢?”
于力勇偷偷笑了,这个问题他也问过方灵,方灵红着脸没理他,后来还是别的女警告诉她,当时方灵把饮料都顺着脖子倒到内衣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