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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枕黄粱

“燕姐,我终于给你报仇了!九泉之下,你也可以瞑目了。”办公室里,方灵收拾着梁燕的遗物,泪水涟涟。

是呀,案子破了,凶手抓到了,可是梁燕的生命却再也不可能复生。

梁燕的生命只能在这些纸张和字迹中寂寂深埋。

按照规定,这些遗物要归还给死者家属。可是梁燕的后事已经料理完很久,方灵真不愿意让这些物品去再去搅起梁燕父母的伤悲。

如果有可能,她真想把这些日记和习作保存下来。那是一个鲜活而美丽的生命曾经存在过的证明啊!她多么希望梁燕还能象在云海一样和自己抵足长谈,可是这一切只能成为再也不可能实现的梦。

方灵正沉浸在悲伤之中,公安专网电话响起。

“喂?你好!请问你找谁?”方灵拿起电话,擦擦眼泪,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道。

“请问方灵在吗?”

“我就是,你是?”

“方灵吗?我是丛琳呀。”

“丛琳?”方灵有些意外:“有什么事吗?”

“我今天在报纸上看到梁燕的案子破了,就想给你打个电话,想向你表示一下感谢。另外,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你说。”

“方灵的日记和手稿都在你那里吧?”

“对。”

“我想请你把它们给我。我毕业回去的时候,再捎给梁燕的家人。”

“哦。”方灵犹豫了一下:“这样,我请示一下领导吧。”

“拜托了!谢谢你。”丛琳三言两语就扣了电话。

方灵放下电话,不明白丛琳为什么会想要梁燕的日记。难道丛琳也在暗恋着梁燕?自己只知道马建军曾经追求过梁燕,可是他对梁燕的事情,怎么似乎一点都不关心呢?方灵脑中突然升起一个疑问:马建军,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马建军为了能留在省城实习,专程到辅导员家中坐了坐,还拎去了两条云烟。这段时间对马建军来说可是关健时期。和王小蕾的恋情进入了一个非常敏感的阶段,毕业在即,这段感情能否维持下去,前途如何,确实需要有一个比较明确的摊牌了。

建军已经能够感觉到王小蕾对自己的态度已经远没有当初那么热情了。这一年来王小蕾的演出任务越来越多。两人见面的机会经常被一些突然的演出冲走。本来这段感情就岌岌可危,如果实习期间再分开半年,只怕毕业即分手的结果也会在他身上上演。所以马建军才会想方设法留在省城实习,这一年多来付出的感情和金钱已经是他承受的极限,他可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

实习地点公布之后,马建军兴冲冲地跑到艺校找到王小蕾,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王小蕾听了冷冷一笑:“这是实习地点,又不是工作单位,用得上这么兴奋吗?”

马建军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一下凉了半截。

王小蕾见马建军情绪一落千丈,知道自己语失,攥住马建军的手柔声道:“你别生气,我是说要是毕业也能留在这里就好了。”马建军心神激荡,一把把王小蕾揽进怀里,脱口说道:“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留在省城,即使不当警察,我在这里打工也留下来!”

王小蕾轻轻推开马建军怀里:“唉,我可不想让你做这么大的牺牲。”

“怕什么?为了你,我就是当牛作马也心甘!”马建军柔情万千。

王小蕾感动地看了马建军一眼,又偎进他怀里。

“嘀嘀……”一阵急促的传呼声打破了两人间的温馨。

王小蕾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传呼机,瞥了一眼显示的号码,又匆匆装进兜里。

“咦,你什么时候买传呼机了?”马建军惊奇地问。

“今年过年买的,哦,是我爸给我的新年礼物。”王小蕾略显紧张地回答。

“这么漂亮的呼机,得不少钱吧?有没有一千块呀?”马建军问:“你也真是的,有了呼机也不告诉我号码?”马建军想起上次两人一起在传呼机的摊位前留连的情形。

“呵呵,这不是想等见面再告诉你嘛。”小蕾嬉笑着把号码告诉建军。

马建军把号码背了几遍,才想起下一个问题:“刚才是谁打你的传呼呀?你不用回电话吗?”

“我不认识这个号码,兴许是谁打错了吧!”王小蕾想了想又说:“我的呼机才买不几天,没告诉几个朋友,这么晚了,明天再说吧。”

马建军有点半信半疑,他知道王小蕾的家庭状况,一个普通的工薪家庭,月工资只有几百元,还要负担艺院的高昂学费,可能花几个月的工资给孩子买这么贵的礼物吗?但是他忍住没有再问下去。

几天没有见面,王小蕾似乎又妩媚了一些,月光之下更显得楚楚动人。马建军把王小蕾拥进怀里,两个渐渐吻在一起,呼吸也随着粗重起来。

“呀,你的手好凉……”王小蕾含混着叫唤了一声,又被马建军淹没了……

下午马建军回到所里,内勤田小路招呼他:“小马,刚才有人打电话找你,我说你出去了,他给你留了个电话号码,说是让你回来后打过去。”

“是谁呢?”马建军疑惑地接过纸条,按着上面的号码拨了回去,接通了。

“你好,我是马建军,请问刚才谁找我?”

“哦,建军是你呀!我是郑力伟,没听出来吗?”电话里传来辅导员郑力伟的声音。

“唉呀,是辅导员呀!”马建军高兴地喊了起来“请问找我有什么事?”

“建军,我跟你说个事,你先别张扬,最近我听到个消息,这次咱们省城市局要建立一个专门的防暴特警队伍,由于这是我省成立的第一支专业的特警队伍,省厅非常重视,强调要选拔高素质的人才,并且特别提出要在今年的毕业生中挑选优秀学员。按照省厅下发的标准,我觉得你的身体素质和其它方面都挺合适,所以给你也报了名,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一定会成功,先告诉你一声,给你提个醒,这段实习期间可别捅什么漏子。这个机会,可全在你自己把握了!”

“哎,是!是!我明白!谢谢辅导员,谢谢!谢谢!”马建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喜讯震得有些找不着北,只好连声称谢。

扣了电话,马建军兴奋地立刻就给王小蕾打了传呼,等了一会儿没回电话,老王又在门口招呼:“小马,出警啦!”建军只好匆匆出去。

下了班,建军又呼了王小蕾两次,终于王小蕾回电话了。

“喂,小蕾,你今晚有空吗?我想和你见个面,有件事想跟你说说。”马建军强压着心中的兴奋说。

“今晚不行呀,”电话那头传来王小蕾慵懒的声音:“今晚上我们有个演出,都安排好了的,不能辞的,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上说吗?”

“就一会儿,见个面就行了,我想当面告诉你!”建军急切地说。

“那……我们6点见吧,我今天想吃春卷。”王小蕾回答。

“好,我们6点在春意楼见面,不见不散!”马建军高兴地扣了电话。

马建军回宿舍换了便服,把胡子刮了刮,梳洗打扮一番吹着口哨乐颠颠地往外走,正好被迎面进来的老王撞了个满怀。

“哎哟,小马,你这是急匆匆地上哪去?也不看着点?”老王捂着胸脯边揉边说。

“呵呵,不好意思,老王,我得去见女朋友去!”建军解释着。

老马看了看表,对建军说:“刚才接到通知,今晚全体在所里待命,可能要有个什么行动,你看……”老马为难地摇摇头:“算了,你是实习的学生,又不是正式民警,我跟领导替你请个假得了,好了,你去吧,别让女朋友等急了。”

马建军犹豫了,他向外走了两步,又想起辅导员下午在电话最后说的话,咬了咬牙,扭头又回来了:“算了,我不去了。”

派出所会议室里,大会议桌内外两圈坐满了干警,所长王宏民在会议桌的一端正襟危坐。

“同志们,下面传达分局指示,接群众举报,我辖区内的销金谷夜总会卖淫嫖娼,聚众淫乱现象严重,特命我们今晚配合分局治安大队,对该夜总会开展一次专门的突击清查,所有的民警全部关闭手机和传呼,只许开对讲机,使用内部3号频道,由治安大队许大队统一指挥,谁要是走漏了消息,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许大队,你讲两句。”

许大队坐在所长旁边,貌似悠闲地看了看表,接着说:“同志们,这次突击清查,是市局安排的紧急任务,由于举报信直接寄到了市委,所以局领导对这次行动非常重视,因此希望在坐各位能以大局为重,以事业为重,好好表现!”谁都听得出来这句话里面的旁敲侧击。

“销金谷夜总会共有三层计三十六个房间,我所干警加上我带来的治安大队干警共计七十八人,每两人控制一个房间,剩余人员分两组,一组控制前门,一组控制后窗,重点搜查卖淫嫖娼及违禁物品,嫌疑人员一律带到大厅集中,分车带回审查!”许大队有条不紊地安排着。

“出发!”随着许大队一声令下,民警们蜂拥而出,冲上各自的警车,浩浩荡荡地向销金谷夜总会直扑过去。

销金谷夜总会灯红酒绿,歌舞升平。随着一辆辆警车在门前嘎嘎地停下,大批警察拥了进来。大堂领班见势不妙拿起电话刚欲拨号,被许大队一把按住:“对不起,我们今晚开展集中清查,请你们配合我们的行动!”

马建军紧随着老王直扑二楼一个房间,把门一开,只见屋里灯光昏暗,音乐震天,四五个男女蜷缩在沙发上搂搂抱抱,一个破锣嗓子正在声嘶力竭地唱着:“你爱我吧……你爱我吧……”见老王和建军两个警察进屋,歌声嘎然而止,茫然地望着二人。

老王打开大灯,示意那个拿着麦克风的男人把音响关了,等屋里静下来,老王掏出证件挥了挥:“警察治安清查,请出示身份证。”

那个拿着麦克风的大背头看样子喝了不少,瞪着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老王和马建军,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操,哪来的孙子来打扰你大爷唱歌?警察?警察算个吊!看你们那一身绿衣裳戴个绿帽子,天生一付倒霉样!”那身边一个女孩子急忙拉扯他的袖子,悄悄躲进大背头的背后。

马建军怒火中烧,刚欲上前,被老王一把拉住,老王把证件装回口袋,冷冷地说:“对不起,我们在执行公务,请你们配合我们工作,要是你们再出言不逊,我可要告你防碍公务侮辱警务人员!”

大背头耿了耿脖子,没敢再言声,气呼呼地坐回沙发上,搂住身边陪歌的女子,那女子轻轻地把他的胳膊推开,低着头一言不发。

“请出示身份证。”马建军走上前去,挨个儿审视着,几个男女掏兜的掏兜,翻包的翻包,大背头虽然嘴里还嘟嘟嚷嚷的,但也听话地把身份证掏出来。

马建军拿过身份证看了看,反手装进口袋。

“哎,你干嘛?你装我身份证干什么?”大背头有点急了。

“你给我坐好!”马建军喝斥着:“等会儿再修理你!”大背头斜着眼睛恶狠狠地瞅了马建军两眼,气呼呼地坐了回去。

马建军不理大背头,过去向坐在他身边的女孩子说道:“喂,请把身份证拿出来。”

那个女孩子一直深埋着头,满头长发遮住了大半个面庞,由于穿着暴露的吊带衫,能看出来她的肩膀在瑟瑟发抖。

“喂,说你呢!请出示身份证!”马建军向那个女孩子命令道。

那个女孩子胆怯地抬起头来,声音颤抖着开口道:“建军,是我。”

马建军大吃一惊,再凝神一看,眼前这个披头散发浓妆艳抹的女孩子,居然就是自己的女朋友王小蕾!

马建军如同五雷轰顶:“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说今晚有演出吗?”

王小蕾缩肩低头,默不作声。

“这,这就是你的演出?”马建军只觉得胸中一团烈火升腾而起,他实在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他无论如何想象不到王小蕾居然会在夜总会里当坐台小姐!巨大的被欺骗的感觉和屈辱感直冲脑门。他分明记得刚进房间的时候大背头把她搂在怀里的画面,禁不住扬起手来向王小蕾脸上挥去。王小蕾呀的一声,低头闪躲,马建军硬生生收住手臂,象一头发怒的公牛剧烈地喘息着。他眼睛扫过那个倚坐在沙发上的大背头,那个醉醺醺的显然还没有意识到眼前的危险,居然大着舌头笑嘻嘻地说着风凉话:“哎哟,原来警察先生认识这位小姐呀!好呀好呀,看来是同道中人,来,咱们一起唱一首……”话没说完,只听“砰”的一声,大背头只觉得眼前一个黑影闪过,一个坚硬的铁锤般的东西砸在了自己脸上,顿时眼前金星四溅,失去了知觉。

马建军一拳打碎了大背头的鼻梁骨。

要不是老王死命地拖住马建军,估计这个大背头不死也得脱层皮,房间里的其他几个男女尖叫着冲出了房间,连王小蕾也吓得夺路而逃。

“警察打人啦!警察打人啦!”那几个跑出房间的家伙在走廊里边跑边喊,顿时整个销金谷夜总会炸锅一般沸腾起来了。

马建军拎着一瓶二锅头呆呆地站在过街天桥上。夜幕深沉,灯火璀璨,天桥下的车流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一派繁华的都市景象。

曾几何时,自己一直向往着在这个城市扎下根,曾几何时,这个愿望几乎一度看到了实现的曙光,可是现在,一切希望都已烟消云散,那曾经闪现的短暂的幸福犹如昙花一现,被自己一拳头打得粉碎。

“……建军,这个特警队的名额我把你报上去了,这段实习期间,你可千万别捅什么漏子……”恍惚中,辅导员的声音似乎又回响在身边。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已没有任何意义。

马建军痛苦地握紧了护栏,闭上眼睛,脑海中无数画面拥挤而混乱的不断闪现。梁燕,王小蕾,这两个截然相反的女孩子,居然会同样以悲剧的方式离开自己的生活。

“嘿嘿,女人……”马建军冷冷地哼出这几个字,他仰起脖,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手中的白酒,一阵冷风吹来,醉眼迷离之中,眼前的灯光,广告牌,建筑物都天眩地转地转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马建军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景物渐渐清晰,那是熟悉的派出所宿舍。

“小马,你醒啦?”耳边又响起了老王那熟悉的声音,马建军循声望去,老王那张笑眯眯的老脸出现在身边。

“老王。”马建军欠了欠身想坐起来,可是脑袋里象针扎一样的疼。

“行了小马,你好好躺着吧!好家伙,生生地喝了一瓶二锅头,你小子是想演贵妃醉酒呀?”老王故作轻松地开着玩笑:“要不是巡逻的弟兄接到群众报告把你给接回来,你小子现在只怕还在天桥上睡着哪!”

马建军尴尬地一笑,痛苦地闭上眼睛。

“感觉怎么样呀?能起来吃点饭不?我给你买了些早点,现在都快凉了,要是想吃就起来吃点,空着肚子喝酒会把胃烧坏的,你现在还年轻,等到了我这岁数就知道厉害了!”老王一如既往地罗嗦着,一边把早点端过来。

马建军皱了皱眉,胃里还是火烧火燎的,一点胃口也没有。他摇摇头推辞着:“谢谢你老王,我不想吃。”

老王也不勉强:“好吧,什么时候想吃了再起来吃吧,那边有开水,嫌凉的话用开水热一热,我还要去执勤呢,就不能多陪你了。你好好休息啊,事情都过去了,就别胡思乱想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大丈夫何患无妻嘛!你这年纪轻轻的,先把事业搞好,这恋爱的事嘛,不急,不急!”

边说边站起身来,戴上大盖帽,整了整着装,对马建军说:“好啦,我先走了,你也早点起来,赶明儿还得和我一起值班呢!”说完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房门关上了,宿舍里又变得静悄悄的。

马建军愣愣地盯着上铺的床板,不知不觉,两颗冰凉的泪珠从耳畔滴落下来。马建军抬起胳膊用衣袖狠狠地擦了擦眼泪,然后一骨碌爬起来,他捧起老王买的早点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在心里默默发誓:“我马建军这一辈子,再也不会掉一滴泪!”

学校的处理决定已经下来了,由于派出所的力保,并且垫付了大背头的医药费和所谓的“安抚费”,大背头这边的事情总算压下来了。马建军的辅导员也帮了不少忙,马建军终于没有被学校开除,只得了一个最严厉的“记大过”处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海洲市城南分局在电视和报纸上播放了半个多月的辩认广告,又发放了数千张照片,终于取得了应有的效果。这天李卫国他们还在车上晃悠,“滴滴……”,传呼响了。李卫国拿起一看,传呼是用大队电话打的,只有十个字“白骨案尸源确定,速回队!”李卫国一个急掉头,差点把老陈和萧阳甩到后备箱去,然后在老陈的咒骂声中风驰电擎地向局里驶去。

分局刑警队会议室,大队长赵文龙端坐在会议桌的一端,安静地抽烟。外出的侦查员们陆续赶回,看看人差不多齐了,赵文龙把烟掐灭,清了清嗓子说道:“三十分钟以前,白骨女尸源被确定。死者叫程业华,女,1972年生,城郊贵县人,独身。昨天,死者的母亲拿着照片来辩认,认出那件裙子就是她女儿程业华所穿,昨天晚上,市局技术处加班对死者及其母亲(现在可以肯定是她母亲)DNA进行比对,刚刚确定了两者的直系血缘关系。下面再简单介绍一下程业华的个人情况。程业华1993年中专毕业,毕业后来我市打工,先后换了几个工作单位,去年6月8日,其和母亲通过最后一次电话后就杳无意讯,其家人在看到报纸上的辩认启事之后才找到我们这里来。经过和死者父亲的交谈,我们可以证实死者没有独自一人走远路和爬山的习惯,并且联系现场情况,我们分析她和熟人一起前往现场的可能性最大。鉴于程业华的工作经历比较复杂,先后交往过的人也比较多,我们决定集中力量把她生前的社会关系查清查透,力争找出能约她去青螺山的那个人!”

杀害程业华的第一重点嫌疑人很快就浮出了水面。据程的母亲回忆,女儿程业华以前曾经谈过一个叫王涛的男朋友,后来虽然分了手,但是程业华一直对王涛念念不忘,甚至连王涛结了婚,她还盼望着王涛能够回心转意。

“能不能是王涛为了摆脱程业华的纠缠而杀人抛尸呢?我看这种可能性极大!”

赵文龙捻灭手里的香烟对李卫国说:“老李,王涛这条线就交给你们组了,一定要摸透摸细,千万不能出纰漏!”

“是!”李卫国郑重地点点头。

“要知道谁是约程业华去青螺山的人,咱得先找到程业华的通讯记录,这个程业华有什么通讯工具没有?”李卫国边开车边问老陈。

“我问过她母亲了,程业华一直租房居住,没有固定电话,但她有个传呼号码是168——54377。”老陈回答。

“走!去传呼台!”李卫国加大油门朝传呼台驶去。

幸好传呼台的通讯记录数据库非常庞大,记录时间可以长达三年。从传呼台调出了一年前程业华的呼叫记录,里面有个电话号码连续出现过多次,最后一次呼叫也是这个号码,再一查这个固定电话号码果然就是王涛家的。

“有戏!”李卫国和老陈相视而笑,萧阳在旁边也如释重负。

王涛很快就被传唤到分局刑警队的审讯室。小伙子眉清目秀,确实是对女人很有吸引力的那种。

李卫国,老陈,萧阳三人在审讯室台后一字排开,王涛在对面的椅子上略显紧张地坐着。李卫国负责主审,老董做着讯问记录,而萧阳则在笔记本上记录着讯问技巧和心得体会。

“王涛,你认识程业华吧?”李卫国单刀直入地问道。

王涛迟疑了一下,回答:“认识,我以前和她谈过恋爱。”

“哦,为什么分手了?”

“不合适呗!她家是郊区的,又没有固定工作,我家里不同意。”王涛故作轻松地说。

“分手以后,你们还有联系吗?”

“没有了,后来我又找了个对象,很快就结婚了,我们两口子感情很好,我还去联系她干嘛?”王涛显然在撒谎。

李卫国干脆就揭穿他:“王涛,这是什么地方你应该清楚,我们是干什么的你也应该知道,你觉得自己的谎话能过得了关吗?”

王涛低头沉默不语。

李卫国把传呼台打印的呼叫记录抛在桌上:“王涛,你可以看一下,这是程业华的传呼记录,这些电话号码,是你们家的电话吧?”

王涛脸色开始变白,他瞟了两眼打印记录,犹豫地点点头,随即又恢复了正常,说道:“好,即然你们知道了,我也跟你们说实话吧,不错,我结婚以后确实还和程业华保持着联系,但都是她来找我的,有一次她还直接找到我家和我老婆吵了一架,我觉得这事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就找了她几次,希望能和她说清楚,做个彻底了断。可是那天我和她约好了去咖啡馆见面,却一直没有见到她,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我就回家了。以后也再也没有见到她。”

“是吗?那你为什么对她的失约没感到好奇呢?你没打听打听她到哪去了,为什么没来?”李卫国继续问着。

“看你说的,我躲她还躲不及呢?她不来不正合我意吗?我还能去自寻烦恼?当时我还想,会不会是在路上遇到车祸啥的了?”王涛一脸无辜地回答。

李卫国沉默了,王涛的话倒也能自圆其说,虽然他不相信,但是一时却找不到突破口,讯问刚一开始就陷入僵局。

“王涛,你不要再诡辩,谎言终究是谎言,最终总会被戳穿!但是你的态度好坏可要影响到对你罪行的惩罚力度,坦白丛宽抗拒从严,这基本的政策我不用向你多罗嗦了吧?”李卫国点起一支烟,吸了一口接着说:“给你十分钟考虑时间!希望你能修正你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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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