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从天降，二流子拾到一大笔巨款。于是乎，他晕晕乎乎地做起了金钱美女梦——
飞来横财
一天傍晚，在上海沪西刚落成的新工房地区，贼头贼脑地走来一个邋里邋遢的乡下人，皱巴巴的脸上那双鼠眼，滴溜溜乱转。
这个人姓平叫二狗，是绍兴乡下平家村有名的二流子，现在到上海来拾垃圾混日子。说是拾垃圾，其实还是干他在乡下的老本行，不是顺手牵羊，就是偷鸡摸狗。
这时他的贼眼紧紧盯着墙脚下一捆手指粗的钢筋，一见四周无人，便像个幽灵似的蹿到墙边。他刚要伸手去捞钢筋，突然，“砰”的一声，平二狗顿时双眼直冒金星，额头火辣辣地痛，身体差一点扑倒在地上，他定神一看，原来祸从天降，这幢空关的十五层楼房上甩下一个黑沉沉的东西，不偏不斜落在他的额头上。
平二狗摸着头上凸起的一个大包，抬头骂道：“要死人了，哪个短命鬼乱甩东西，老子的头撞坏了要赔！”
他嘴巴上叫得震天响，心里小算盘在计算：这一下我平二狗要发点小财，什么医疗费、营养费、工休费、旅馆费，还要每天补助费。想到这里，不觉“嘿嘿”笑出声来。
不料他连叫几声，整幢楼房的窗都紧闭着，竟没人探头出来理睬。
平二狗傻眼了，摸着头上的肿包唉声叹气：“老子倒霉！”
话音刚落，突然他的三角眼射出了亮光，掉在他头上的不是垃圾，而是一只鼓鼓囊囊的崭新黑色牛津包。
他忙拾起来，拉开拉链一看，顿时惊得嘴巴也合不拢，包里竟是花花绿绿的人民币！他没敢细看，忙拉上拉链，迅速将黑色牛津包塞进随身带的放垃圾的蛇皮麻袋里。
就在平二狗要走时，第十层楼窗口里伸出一个头发乱蓬蓬的脑袋，尖声嚎叫：“老大爷，包是我们的，等一等。”
平二狗笑了：“得了，你知道我干啥的？我不要你赔医药费了，我就看中这个包。”说完，他脑袋一缩，脚底像抹了黄油，朝横七竖八的棚户房溜去。
平二狗七转八弯，不知换了几辆公交车，神出鬼没地来到沪东。他观察了四周，最后看中了个体经营的“咪咪旅馆”，觉得这里地段僻静，行人不多，现在安全是最重要的。平二狗缩了缩脖子，提着蛇皮袋贼头贼脑推门进了旅馆。
不料平二狗一进旅馆，却被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板娘当头一喝：“喂，这里不是垃圾桶，快走开！”
平二狗呆一呆，随即“咯咯”地笑了起来：“喂，老板娘，生意上门不做？我是住旅馆的。”
“好！二十五元一个单间，住吗？住就付钞票，没有钞票请快点走！”老板娘冷若冰霜，来个狮子大开口，想吓退这个拾垃圾的瘪三。
平二狗瞧着自己油光光、臭烘烘的身子，知道老板娘嫌他没钱，就亮开嗓门说：“二十五元一天的单间，小事一桩，我有胃口！”
他说着从蛇皮袋里掏出黑色牛津包，拉开拉链，摸出厚厚一叠人民币，抽出钞票朝台上一甩，接着又甩一句话：“先住5天！”
拾垃圾的出手不凡，老板娘大吃一惊，水汪汪的俏眼迅速一扫，眼角瞄进牛津包里。乖乖，真是人不可貌相！这只牛津包里钞票厚厚的一叠，起码也有几千元，这可是条大鱼，一定要让这条大鱼放点“血”出来。
做生意的人说变就变，她冷冷的粉脸上立刻泛起俏丽的笑容，音调也变得温柔体贴：“老板，店里供应酒菜，要吃什么喊一声，热水瓶等一会儿送上楼。”
艳福不浅
平二狗走进旅馆单间，一关上门，就迫不及待地拉开牛津包拉链，“哗啦啦”把里面的东西统统倒出来。
平二狗对包里的钢笔、打火机、镜子乱七八糟东西看也不看，只拣包里的钞票。钞票的确不少，他干了一辈子小偷生意，从来没有到手过这么多钱。今天他从沪西横穿半个大上海溜到沪东来，那个丢包的孙子就是乘飞机也追不到他。真是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我平二狗时来运转推不开，也该好好抖一抖了。
平二狗惬意地横卧床上，沾着口涎水在点钞票，粗短的手指点了几遍才点清，整整三千元整！除了三千元人民币外，还有不少印有外国字外国人肖像的花纸头，他拿在手里横看竖看看不懂，但他认得数字，这些花纸头加起来有五千元，心里猜想这可能是什么外国钞票，先藏起来再说。
平二狗刚把钞票藏好，只听见“咔嚓”一声，门锁打开了，一阵香气扑鼻而来，平二狗扭头一看，原来是老板娘。
老板娘扭着细腰轻轻推门而入，有意无意把房门又掩上了，笑吟吟地开口道：“老板一路辛苦，怎么只住5天，也不在上海多玩几天？”一边说着，一边一双媚眼含情地朝平二狗瞟去。
“做生意谈不上辛苦，只要住得舒服，我就多住几天。”
平二狗话一脱口，老板娘心中一阵暗喜，假装关心地说：“要讲舒服，就要女人服侍，怎么不和老婆一起出来？”
平二狗摇头晃脑叹声气：“嘿，我整天在外跑码头，哪里来的老婆？”
老板娘听了喜得单刀直入地说：“真可怜，一个男人没有女人最苦，老板想女人了吧？”
平二狗听了，正中自己下怀，有了钱不玩几个女人是“寿头”，便急忙接口道：“想！想！”
老板娘看他一副猴急贼腔，嫣然一笑：“拿两百元钱来，我做介绍人。”
平二狗眼睛也没眨，立刻从上衣袋里摸出一叠钞票，飞快地点了二十张拾元钞票塞在老板娘手里，急不可耐地说：“那就麻烦老板娘了，要挑个漂亮的小娘子。”
老板娘笑得更甜了，她一屁股坐在床沿上，一只纤纤嫩手朝他额上一点，嗲声嗲气地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看我这个人怎么样？”
平二狗惊呆了，不由得仔细打量起老板娘来，只见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媚光四射，尽管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特别是她的皮肤晶莹洁白，更是叫人想入非非。但是他这个癞蛤蟆不敢吃天鹅肉，便摇摇头说：“嘿嘿，老板娘说笑话，说笑话。”
老板娘却浪声炙人：“刚才是介绍费，如果要我这个人，再付三百元，不贵吧？”
平二狗恍然大悟，对方只认钞票不认人，癞蛤蟆可以吃天鹅肉，钞票算啥？反正拾来的也不花力气，他急忙又摸出三十张拾元钞票，老板娘把钞票藏好，就顺手关了电灯……
一眨眼，平二狗一住就住了七天。这七天对平二狗来说是活神仙的日子，但他袋里厚厚的人民币也没有了，他吃光用光还欠了老板娘五十元。
平二狗正在想办法要溜走时，老板娘却拿着账单进来了，她横了一眼平二狗，正色说：“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账是要结清的。”
平二狗见无法脱身，只得哭丧着脸说：“我实在是没有钞票了，能不能宽限几天？”
还没等平二狗把话讲完，老板娘杏眼圆睁，柳眉倒竖，嘴巴里“哼”了一声，说：“你不要耍滑头骗我，你包里肯定还有不少钞票，你想赖账，告诉你，老娘不是好欺侮的！”
平二狗被老板娘一顿臭骂，突然想起包里还有一叠外国花纸头，如果真是外国钞票，倒还可以换点钞票还债了。想到这里，他急忙从包里摸出两张外国花纸头，假充内行对老板娘讲：“你看见过吗？这是外国钞票。就是不知道这种外国钞票好派用场吗？”毕竟心里没有底，讲讲就露了底。
这些天来，老板娘一直日思夜想能再从平二狗身上榨点油水出来，听见还有外国钞票，忙接到手里一看，见是拾元票面的美金，心中一阵暗喜，好，这个垃圾朋友不识美国钞票，我就统统骗过来。于是她不露声色地点燃一根烟，随后轻飘飘地把外国钞票随手一甩，嘴里吐出一串烟圈，慢悠悠说：“好吧！看在我们相好的交情上，我替你试试看。晚上我带你到上海最大的商场去一次，请营业员看看这种外国钞票好用不好用。”
平二狗好似水中捞到一根救命稻草，像老母鸡啄米，拼命点头。
晚上，老板娘把前夫的一套蹩脚西装借给平二狗穿上，然后两个人像一对老夫少妻，走进一家大商场，来到金银首饰柜台。
这里有个獐头鼠目的青年营业员，不是别人，而是老板娘的表弟。老板娘晓得平二狗这种乡下人的脾气狡猾多疑，唯恐上当受骗，故意今天串个戏，连档表演，叫他死心塌地上当受骗。
老板娘装作认真的样子挑选项链，随后亲热地对平二狗说：“我喜欢这一根。”说完飞个媚眼，使个眼色。
平二狗心领神会，立刻小心翼翼摸出一张外国钞票。
青年营业员接过钞票，装模作样用手弹弹后，面色阴沉地说：“喂，开玩笑要看清地方，这种算什么钞票？不好用！”说完还轻蔑地瞄了平二狗一眼，骂一声：“神经病！”
平二狗吓得脖子一缩，赶紧把钞票塞进西装内插口袋。
老板娘微皱双眉，说：“误会了，我先生是香港来的，拿错钞票了。”说着，急匆匆拉着平二狗离开了商场。
平二狗垂头丧气地回到旅馆，人瘫在床上，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心里越想越懊恼：当初拾到那只包，不如早点回到乡下，够自己过一年神仙日子，现在倒好，才过了一个星期，还欠人家账。现在账还不清，人也走不脱，看样子要被老板娘送到派出所吃官司了。
平二狗正在唉声叹气时，老板娘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走进平二狗的房间，细心细气地说：“急什么？身体要紧，今天上午我的话重了点，我们是老交情了，难道没有钞票真的赶你滚蛋？趁热吃，这是菜肉馄饨，蛮鲜的。”
平二狗一听，不相信是真的，眨巴着小眼睛，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探试着：“老板娘，你待我真好，我求你放我一条生路，让我回到乡下去，欠你的钞票一定马上还你。”
他话音刚落，老板娘“嘿嘿”一笑说：“平老板，这点小事还放在心上？”说完，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朝平二狗瞟去，“你没有用的外国钞票有多少？”
平二狗一听老板娘真的放过了他，现在问他花纸头，便马上从枕头底下摸出黑色小包，取出一叠外国钞票，全部递给老板娘，讨好地说：“你欢喜就拿去。”
老板娘接过这一叠美钞，心激动得“怦怦”直跳，但她拼命克制自己，轻描淡写地用手指戳戳平二狗的额头说：“哼，假情假义，这种钞票没有用就送给我。如果是可以派用场，肯定一毛不拔！”
说到这里，老板娘突然神情严肃，“平老板，我们相好一场，情义是要讲的，这种外国钞票不好用的，放在你身上等于废纸，还容易闯祸，还是由我处理吧！我知道钞票也用光了，现在我借给你一千元，将来你生意赚了就还我，蚀了也就算了，你看好不好？”
平二狗一听，老板娘不但放了他，而且用一千元换这一点没用的废纸，不禁心花怒放。真是财运来了推也推不开，三千元刚用光，又凭空来了一千元，这个老板娘憨到家了。我生意不会做，钞票也不会还，现在三十六计溜为上，免得夜长梦多，一旦这个喜怒无常的老板娘反悔，不但一千元泡汤，还要送我进派出所。
想到这里，平二狗脖子一缩，装成顺从的模样，连声说：“好，好，我听侬的话，现在我去买火车票回绍兴乡下去。”
平二狗转身要走，老板娘又叫住了他，平二狗以为她要变卦，吓得心“怦怦”乱跳，呆呆地看着老板娘。
老板娘微微一笑，悄悄地关照平二狗：“到了乡下，不要乱讲，这些钞票任何人也不要提起，私藏外国钞票是有罪的。对了，这套西装你就穿回去算了，以后看到它，好歹也还能想得起我来。”
平二狗听了舒口气，像个被释放的劳改犯，急匆匆离开了咪咪旅馆。
上当受骗
第二天，平二狗穿着西装，背着背包，满面春风回到村里，他逢人就笑，就递烟。村里人见他离乡时穿的一身破烂，时隔半年，摇身一变，成个阔佬，好不羡慕。
晚上，平二狗刚放下碗筷，就把村里爱热闹的男子汉拉到村中央一棵大树下讲新闻。
这村里有个不成文的习惯，谁从外地回来，一定要到这里讲一讲。现在大家最关心的是，他是怎么发财的？他发了多少？
平二狗摸摸脑袋，咳嗽一声，故意卖关子吊胃口，说：“只怕我讲出来你们不相信！”
平二狗越是这样，大家越是不放他。
于是，他晃头晃脑地瞎编起来：“那天，我在上海有名的红房子西菜馆吃高级西菜，这时有个华侨老头走了进来，坐在我旁边，看着我说：‘你认识杨树浦路吗？’我说认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给我，足足有这么厚，让我给他女儿送件东西，我把东西送到他女儿手里。”说到这里，他眨眨小眼睛，“嘿，这个漂亮的小娘子看中我了，硬把我留下来，陪我吃酒，还伴她睡觉。我在上海大鱼大肉吃腻了，我想回来，可是我想，一夜夫妻百日恩，总要送样东西留作纪念。钱么是她爸爸送给我的，可是到了上海最大的商场去买首饰，却坏事了，不好用，是一堆废纸，气得我差点昏过去。还是这个娘子有情义，不但安慰我，还送我一千块钱。”
平二狗真真假假吹到这里，突然，从人群里冒出一句话：“吹牛不犯法，骗死人又不赔命，你再吹吹吧！”
平二狗气得差一点跳起来，他一面解开西装纽扣，一面说：“你们有没有鼻子？闻一闻，衣裳上有没有女人香味？”
这时他看见西装里侧小口袋里露出一张外国钞票，这是买项链时说钞票不好用放进去的，这时他像看见救星一样摸出来献宝，得意地说：“看看，这就是华侨老头送给我的钞票，我吹牛的话，天打五雷轰。”
他一个叫平七的堂弟伸手接过来一看，不禁脱口而出：“这是顶值钱的美金，怎么不好用？”
平七前一时期到温州贩卖服装，看见过这种外国钞票，所以摆出一副老资格的样子说，“你真是憨大，这种外国钞票拿到银行里去兑换，一块好兑好几块人民币哪，你被人家斩得家里也不认识了。”
平二狗闻听此言，犹如五雷轰顶，眼前金星乱舞，差一点昏倒。
平七一把将平二狗拖出人群，悄悄问他：“这种外国钞票有多少？”
平二狗扳着颤抖的手指在计算：“大约五千元左右。”
平七冷笑：“按照黑市价，这笔外国钞票可调三万五千元人民币，这个娘子心太黑，给你一千元，独吞三万四千元，心太黑了！”
平二狗如梦初醒，跌跌撞撞回到家里，拎起一只背包就走。
平七急急拖住平二狗：“二狗，你到什么地方去？”
“我乘火车到上海去寻这个贱货女人算账。”
“哼，凭你一个人到上海就可以算账？”
平二狗无可奈何，长叹一声，瘫坐在地上。
平七拍拍他的肩说：“老兄，我们是兄弟，一笔写不出两个‘平’字，我叫两个小兄弟跟你一起走，我们四个对一个，一定要把这笔钞票讨回来。”
平二狗感到平七说得有理，一边点头一边说：“钞票讨回来，我请客。”
平七摇摇头：“啥人要你请客！钞票讨回来，我们对半分。”
平二狗哭丧着脸，心想：还没去上海，先被斩了一刀。但是不去上海，连一分钱也没有！他咬咬牙同意了，于是一行四人连夜乘车到上海。
南柯一梦
平二狗和平七带了两个彪形大汉，下了火车直奔咪咪旅馆。
平七猛地推开大门，气势汹汹冲了进去，店里柜台旁边没有人，平二狗仗着人多势众，扯着嗓门冲着楼上叫了起来：“老板娘，快下来，我有急事。”
不一会儿，只听见“噔噔噔”老板娘急步下楼来了。
老板娘一见他们，不仅不惊慌，反而一脸笑容，还露出惊喜的神色对平二狗说：“喔，平老板离开两天又来了，欢迎，欢迎，是不是要上楼住单间啊？”
平二狗看见老板娘脸带媚笑，刚才气势汹汹的狠劲霎地就松了，他结结巴巴地喊着：“我是来算账的。”
老板娘一听，立刻变了脸，哼了一声，说：“算账，好啊！我也要找你算账，因为你没有留地址，现在你先还我借给你的一千元，再讲话。”
平二狗一听傻眼了，那一千元他早花了差不多了。
就在他愣神的片刻，身后的平七从口袋里掏出一叠人民币往桌上一扔，冷笑着说：“我是平老板的兄弟，今天是他的代理人。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老板娘是明白人，你看私了还是公了！”
老板娘收起一千元，脸上又堆满了笑：“一切好商量，平老板的账，我们会算清，你们几位先吃点饭。”
说到这里她向楼上喊了一声，叫一个伙计陪平七三个人去外面餐厅吃饭。
平七得意地悄悄对平二狗说：“怎么样？我没白来吧？现在社会吃软怕硬，不给点厉害看看，是不会拿到钞票的，你要狠一点。”
这时，老板娘对平七说：“朋友，你们吃了饭再来谈，平老板留下来先谈，分别几天，怪让人想的。平老板，你想不想我？”
平二狗得意地对平七瞄了一眼，便跟着老板娘大摇大摆地朝楼上的单间走去。
老板娘把平二狗领进房间，嗲声嗲气地娇嗔着说：“平老板，我送你一千元，你还有面孔上门再算账？”
平二狗眨了眨小眼睛：“老板娘，你的心也太狠了，上次送你的外国钞票是美金，你斩得我太凶了。”
老板娘叹口气说：“你讲我骗你、斩你，你良心有吗？你和我一道到商场去买首饰，营业员讲清楚不能派用场，谁晓得是美金？这次你回乡，又没有地址，我也真想你，假如有地址，我一定会到乡下找你的。”
平二狗听后，心里安定了，心想：这个娘子蛮讲交情，只要肯把美金还我，我又有钞票了。
想到这里钞票仿佛已在袋里，他闻着老板娘身上的阵阵香气，不由得伸出了手去搂老板娘。
老板娘柳腰轻闪，平二狗扑个空。
他急了：“你怕啥？我用美金付给你。”
老板娘说：“慢！先讲个条件。”
“啥个条件？”
老板娘拿出一张白纸，写上几句：美金五千元是我委托咪咪旅馆调换，一切责任由我全部承担，恐口说无凭，特立此据。
平二狗看了心里开心啊：写张条子，那就更硬了，看来我狠一狠，老板娘反而见我怕，处处要拍我马屁。
他刚签好名字，老板娘对平二狗说：“现在我去拿美金来还你，你等我，另外我再拿两瓶酒，拿几盆菜来。”
“好，你快一点。”平二狗神魂颠倒做着美梦。
片刻之后，房门推开了，平二狗躲在门外，想来个突然袭击，拦腰抱住这个娘子，可以享乐一番，不料平二狗扑上去，突然感到不对，抱牢的不是软软香香的女人，而是一个和他一样的男人，他揉揉眼睛一看，吓得灵魂出窍，来人根本不是老板娘，是个穿白色警服的民警。
怎么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老板娘变成了民警呢？
原来几天前，老板娘把美金骗到手后急不可待，便让表弟到华侨商店门口去高价出售，在非法交易中被民警抓获。经鉴定，这五千元美元是假的，于是表弟被拘留审查，交代美元的来路，老板娘得悉后，急得要发疯，偷鸡不着蚀把米，正苦于找不到这个拾垃圾的瘪三，想不到他自己送上门来，于是她把平二狗他们稳住后立即到派出所报案，喊来了民警。
民警问呆在一边的平二狗：“这五千美元是你的？”
平二狗晓得大事不妙，吓得连连摇头：“我不晓得，我不晓得。”
这时老板娘讲话了：“民警同志，这是他立下的字据，赖是赖不掉的。”
平二狗没法赖了，只得一五一十交代了经过。说完，一个劲地朝地朝民警作揖说：“饶了我，美元我不要了，美元我不要了。”
这时平七三个人饭后回旅馆，平七听到平二狗在楼上连声喊：“美金不要了！”认为平二狗吃了亏，立刻马脸拉长，喊一声：“打！”跟在身后的两个大汉闻声动手，八仙桌子翻身，热水瓶摔碎，随后三个人急步冲上楼，想再弄点颜色给老板娘尝尝，不料冲到半楼，一个威严的民警站在他们面前，他们吓得脚底发软，“噔噔噔”滚下了楼梯。
老板娘见民警押着平二狗四个人走出店门，狠狠地说：“民警同志，他们无法无天，你一定要严办，为我出口恶气。”
民警转过头，严肃地说：“你搞卖淫活动，触犯刑法，一起到公安局去。”
老板娘惊呆了，垂头丧气像只瘟鸡。
平二狗长叹一声：“天有报应，天有报应！”
（孙炳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