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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生风起浪南宫少

绰云宫,御风堂。

污衣乞丐面色苍白,意识混沌地斜倚着身子靠在身后的柱子上,冷声对着面前的凤羽警告道:“别过来。”

凤羽凝眉急切:“壮士,再不止血,你可就真的没命了。”

“我是乞丐!”

凤羽闻言义愤:“那又如何?!”

“你若救我,便是犯法。你不怕?”

“似你这般乞丐,既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凤羽声声坚定,洛无双会意,旋即快步上前,一把按住了那污衣乞丐的双肩。

“壮士,得罪了。”

那污衣乞丐原本将全部精力都放在凤羽身上,如今被洛无双死死钳住双肩,不由得转移了注意力。却不料待看清洛无双的容颜,顿时伸手一把抓住了洛无双的手腕:“你……你是无双?”

洛无双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凤羽敷药,忽然听到那乞丐呼唤自己的名字,登时一惊。

凤羽只顾着埋头敷药,处理伤情,丝毫没有觉察到身侧两人的怪异:“好了,休息几天,再吃上几服药,应该就……”

话未说完,忽然间只见洛无双掩面而泣,正要起身离去,却见那乞丐猛然间挺起腰,一把将那洛无双抱在怀里。

凤羽凝眉嗫嚅:“你们,认识?”

洛无双泪如雨下,却满脸悲哀地重重颔首。

“无双,对不起。”

一声深情呢喃响起,下一刻,洛无双的身体陡然被那污衣乞丐用力扳过,死死地搂进怀中。

两人相拥,泣不成声。

凤羽轻叹一声,缓缓转身,正要抬步走出御风堂,忽听洛无双泪声呢喃:“唐绶,你一去经年,无影无踪,为什么连个口信儿都不愿传给我?”

“唐绶?”

一声称呼响在耳侧,却如惊雷瞬间炸在头顶,使得刚刚转过身去的凤羽,猛然间回头。

他,是唐绶?

那个素来忠心耿耿,却在一夕之间,被父将昭告天下逐出凤府的赤义单刀冷面虎唐绶?

心中惊讶方生,只听御风堂的大门陡然间哐当一声,赫然打开。

“郎情妾意,真是羡煞旁人。”凌睿王挑眉一句揶揄响起,洛无双闻言顿时急急忙忙地推开唐绶。凌睿王冷哼一声,旋即剑眉一蹙,下一刻径直扬手,将藏在袖中的银针,朝着唐绶射去。

唐绶抱起洛无双,凌空飞转,轻而易举地躲过了那银针,下一刻,稳稳落在了凤羽身侧。

凤羽怒然上前:“出去。”

“夫人莫急,等为夫收拾完这两个居心叵测的东楚细作,立刻就走。”

洛无双闻言,顿时一脸焦急地张口辩驳:“不是的,蕊儿,他不是东楚的细作,他是……”

“我是。”话未说完,身侧的唐绶却陡然间一声大喝打断了洛无双的解释,“我就是东楚的细作,来啊,你们杀了我吧。”

洛无双惊魂未定,一把抓住唐绶的胳膊。唐绶不慌不忙地将她护在身后,义正词严地说道:“东楚细作在此,你们要杀要剐我别无怨言,只是此事,洛无双丝毫不知情,还请圣女娘娘明察,还无双姑娘一个清白。”

“哈,真是感人,死到临头,还要强撑着做什么护花使者。只可惜啊,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凤羽瞪他一眼:“阆邪轩,你有什么证据?”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阆邪轩搂着凤羽,伸手指向前方。

凤羽但见不远处窗棂上赫然插着一支纤细的银针。

“夫人深谙岐黄,不会连这赫赫有名的‘锁魂定魄针’也不认得吧?”

“锁魂定魄针乃流行东楚的巫术器具,可今日,本王却在那滋事恶犬的头颅中找到了这针。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乞丐体内定然是服了安魂摄魄散,如若不然,这恶犬定不会对他穷追不舍。”

凌睿王一手举着银针,一手却紧紧揽着凤羽的细腰,不疾不徐地一番推测:“乞丐,本王若是没猜错的话,想来这恶犬追逐于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凤羽垂眸沉思,心中自是一番揣测:据传,东楚巫术,能以锁魂定魄针摄人意识,灭人心智,遣人驱物为己所用,但凡被那锁魂定魄针迷了心智,便是垂死之躯,也会在顷刻间健壮如牛。但这些极具攻击性的迷心游魂,虽然可怕,但素来只对服了安魂摄魄散之人才会动杀念。

但不知,唐绶怎会服下安魂摄魄散?这巫药乃东楚国皇家御用之药,难道说,他真的与东楚有什么联系?

唐绶冷然不语。凤羽兀自凝眉,片刻之后,径直抬眸定定望向那蓬头垢面的乞丐:“恳请壮士脱下上衣。”

洛无双不明所以,凝眉看向凤羽:“蕊儿,你难道真的怀疑我们?”

凤羽不语,径自对着那唐绶道:“但凡服下安魂摄魄散,胸背之上必然漾出黑莲印记,我只是想亲自替他摆脱嫌疑。”

唐绶略一沉吟,冷冷道:“不用看了,我说过,我就是东楚的细作。你们杀了我吧。”

“我不信。”洛无双泪眸圆睁,大喝一声,“我不相信,唐绶,你脱,你快脱了给蕊儿看!”

一边说着,一边甚是激动地拉扯他的衣服。

凌睿王看在眼里,不觉发出一声冷笑,下一刻,越发搂紧凤羽的腰,煞有介事地感慨道:“这女人一旦疯狂,真是比男人还可怕。”

“闭上你的狗嘴。”

“我这狗嘴里能吐出象牙,夫人信吗?”

凤羽回眸瞪他一眼:“无耻。”

“有齿,不信你看。”

凌睿王恬不知耻地龇起牙朝着凤羽压面而来,凤羽心中恼怒,伸手就要给他一耳光,却不料刚一扬手,便被凌睿王紧紧抓住。

下一刻,双唇交接,凤羽只觉得唇齿间飞速被人狠狠磋磨了一番,不待她回过神,凌睿王早已撤身退步,径直换位到了唐绶的身侧。

“夫人,你可要看清楚了。”

言罢,猛然伸掌,径直朝着洛无双拍去。唐绶见状,大喊一声小心,顾不得多想,转身紧紧将洛无双护在怀中。凌睿王见状,扬唇一笑,刹那间飞身上前,一把扯下了那乞丐的上衣。

凤羽正怒然咬着朱唇,却见那衣衫飞扬的刹那,唐绶整个身背,一览无遗地暴露在众人面前。

鞭鞭血痕,新旧交错地布满他的身背,整个强健的身背上,好似被人生生扣上了一张血网,望之满眼皆是惨不忍睹的凄惨悲凉。

只是,在那入目悲怆的血网正中,赫然浮现出一朵妖娆诡异的墨色夜莲,触目惊心地昭彰着体内安魂摄魄散的嚣张。

“怎么会这样?”洛无双已然惊呆,满心的剧痛让她一时间连哭都哭不出来。

凤羽踉跄退步,心中惊骇不亚于洛无双:“果然如此。”

倒是凌睿王,在见得唐绶那满身伤痕的一刹那,星眸之中,疑惑再生。

心乱如麻的凤羽,每走一步,心头的疼痛,都让她头皮发麻,周身颤抖。

“我再问你一遍,你当真是东楚的细作?”

唐绶悲叹一声,缓缓抬眸,再次望向凤羽明亮的眼眸。

“不然,你以为我是谁?”

凤羽闻声咬牙,怒然拔出匕首。洛无双一见那寒光闪闪的匕首,登时踉跄上前,一下挡在了唐绶面前。

“蕊儿,求你,别杀他,求你,他不是,他不是。”

“无双,我不值得你如此。”

“你住嘴。”洛无双激动颤声,唐绶瞬间惊呆,洛无双顷刻间泪流满面,“我才刚刚见到你,我不想这么快再次失去你。要死,我们死在一起。”

言罢,猛然转身,对着凤羽悲声道:“蕊儿,对不起,洛无双要食言了,你杀了我吧。我……我也是东楚的细作,你把我们一起杀了吧。”

“阿……嚏……”一个响亮的喷嚏响在耳侧,凤羽怒目看向凌睿王。

“夫人息怒,为夫这就滚。只是在滚之前,为夫还得给夫人赔个不是,这乞丐虽说体内有安魂摄魄散不假,可瞧他这满身上下的旧痕未愈,新伤又起的,怎么看都不像是……算了,我看我还是有多远滚多远,以免耽误了圣女娘娘的正事!”

凤羽得他此番提醒,心头顿时一喜,手中匕首猛然垂下,旋即惊声对唐绶说道:“据我所知,东楚皇族若要给人服下安魂摄魄散,必然会对此人极尽所能地恩宠呵护,一丝一发不容损伤,如此那安魂摄魄散才能发挥极致。可你,新伤旧痕遍布周身,想来你定是在伤重至极的情况下,被逼服下那安魂摄魄散,所以,你不是东楚的细作,而是受制于东楚的可怜人。”

洛无双闻言,又是一番挥泪如雨,径直扑进唐绶的怀里,泣不成声。

唐绶凝眉悲叹,一边抱紧洛无双,一边缓缓抬眸,意味深长地对着凤羽又是一番上下打量,旋即无可奈何地沉声道:“不瞒圣女娘娘,我便是前些时日里,胁迫凰贵妃天牢脱身的凤府旧人,名唤唐绶。”

暗夜无风,星隐灵光。帝都天华,藏凤宫。

“娘娘深谋远虑,当真令人佩服。”

身后,不远处的云无暇垂眸静立,颔首而赞:“那唐绶,果然去了绰云宫。”

凤凰薄唇弯成一把弦月刀:“如此看来,她此番自请出宫,当真是另有所图。”

云无暇暗自凝眉,须臾,上前一步,惊声而问:“莫非,她也是冲着那凤氏族谱而来?”

凤凰面容之上顷刻间浮现片片阴狠:“不管她意欲何为,此人终究不会是你我的盟友。”

云无暇顺目垂眸:“娘娘的意思,是即刻取了她的性命?”

“不急。”凤凰扬手摇头,“若她真的是为了那凤氏族谱而来,我们倒当真是多了一个帮手,如此岂不甚好?你只管把绰云宫给我监视好了,等时机一到,我们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坐享渔人之利。”

云无暇微微颔首,片刻之后,再次凝眉:“那,唐绶……”

凤凰闻言,冷笑一声:“他还不能死,我倒要看看,这圣女究竟和凤府有什么斩不断理还乱的瓜葛。”

绰云宫,静夜无声。

御风堂内却是一片明亮,几盏明灯对窗,耀亮满室的欣喜。

束发净面的唐绶,此刻正在洛无双的细心帮助下,忍痛换上一身洁雅干净的外衫。

洛无双背对着凤羽,此刻正心痛含泪地为唐绶收拾着换下来的衣衫和染血的药纱,却忽然间听得头顶上方陡然传来凤羽一声吩咐:“双儿,他伤得不轻,怕是还要劳你亲自去一趟杏林苑,再拿些药到这御风堂。”

洛无双惊声回眸:“蕊儿,你不会还在怀疑……”

“双儿,你想多了。”

洛无双会意,旋即含泪垂首:“好,蕊儿,我这就去。”

待洛无双走远,凤羽顿时凝眉回首,云淡风轻地问道:“你说,你是凤府的人?”

唐绶垂眸一笑:“凤麟老将军对我有知遇之恩,乃我唐绶此生贵人。”

“可现下,凤门将府,已是过眼云烟。但凡明白些道理的人,都会在这风声鹤唳的关头,明哲保身,你却如此这般堂而皇之地承认自己是凤府的余孽,难道,你就不怕我一朝举报,夺了你的性命?”

唐绶闻言,愈发笑得开朗:“你若要害我,今日又何苦救我?”

“那是因为我以为你只是乞丐。”

“你对娼丐时妖,尚存善念,又怎会对我妄生杀意。”

“你就这么信任我?”

“无双看得上的主子,即使想坏,怕是也坏不到哪里去。”

凤羽近身垂首,猛然拔出匕首,架在他的脖颈上:“那日里,你胁迫贵妃娘娘出逃,这是死罪。”

唐绶波澜不惊,含笑无语。

凤羽手上用力,口中又是一番发狠试探:“你可知那凰贵妃待我如姐妹,难道你就不怕,今日里我为她报仇雪恨?又或者,你本来便是那贵妃娘娘的人,天牢劫持,不过是你们联手演给外人的一场戏?”

唐绶闻声,缓缓转首,一时间满面悲愤,却在刹那间静默不言。

“怎么?你到底是怕了?”

凤羽冷声嘲讽,唐绶却暗暗摇头。

“不是怕,而是后悔。”

唐绶一脸悲怆地抬眸,定定望着凤羽:“我后悔,当初为何不一刀结果了那蛇蝎毒妇,好替将军报仇雪恨。”

凤羽闻声惊心,不由得踉跄一步。

唐绶缓缓起身,目不转睛地盯着凤羽,一字一句道:“她确曾待你如亲人,可却是别有用心。那日我若知是她心肠歹毒到害你如斯,祸殃全府,我便是死,也会替你和将军血刃仇敌。”

凤羽惊眸退步:“你……你说什么?”

唐绶颠簸上前:“羽儿,你还不愿与我相认吗?”

一时间,凤羽心头翻江倒海般升腾起种种伤感,眼泪在瞬间溢满了眼眶。

“你……你怎么知道?”

唐绶握住凤羽颤抖的双手,轻轻含笑道:“这些天,我看得清楚,你还是那样,喜欢用左手开方行笔,虽然有时你刻意更换成右手,意图掩饰多年养成的习性,可一旦你专心医诊病患,便会不由自主地捻指虚画,用食指指尖轻画拇指指腹。羽儿,你别忘了,你这般跟着我学样思量,当初可是没少受我的奚落。”

“我……”

匕首当啷落地,凤羽不知不觉间垂泪涟涟。

唐绶一声长叹:“只是我万万没想到,我出府不过几年,往日里那个总爱学人作样的淘小子跟屁虫,却摇身一变,成了一位真真正正的红妆美颜。”

“唐大哥……”

凤羽泪如雨下,万千心绪顷刻间缠绕成结,堵在心头。

“羽儿,是唐大哥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凤羽哽咽摇头,那夜里突如其来的腥风血雨,顷刻间涌上了心头,一时间又是一阵锥心刻骨的痛。

“只是羽儿,你的容颜……”

凤羽强忍着悲痛,恨声吐出几个字:“凤凰,凌睿王,这一切都要拜他们所赐。”

唐绶悲声长叹:“凤凰如此忘恩负义,早知如此,我便是死,也要取了她的性命。唉。”

凤羽凝眉摇头:“唐大哥,我原来也以为一切只不过是她忌妒我的飞黄腾达,所以才妄动杀心。可自从我改头换面,回到南川,我才发现,父将的死,将府灭门,远远没有我想象中简单。”

唐绶不明所以:“羽儿的意思,是说这其中还有别的阴谋?”

凤羽轻轻颔首,面上却是满布疑云:“直觉告诉我,这其中定然另有蹊跷,可时至今日,我也没有找到充足的证据来验证这一揣测。”

唐绶闻言,兀自思量,须臾一脸惊诧地抬眸:“难道说,是跟那东西有关?”

“什么东西?”凤羽惊声而问,“唐大哥,可是知道些什么?”

唐绶想了一会儿,旋即兀自摇头:“不可能,应该不是。”

凤羽听得稀里糊涂,一时间有些茫无头绪:“唐大哥,你到底在说什么?”

唐绶长叹一声,环视四下,旋即上前一步,将御风堂的大门紧紧关上。

“事到如今,唐大哥也不瞒你。当初我离开凤府,其实不过是我与将军合力演的一场苦肉计罢了。将军将一件机密之事交与我暗中办理,为了掩人耳目,不得已才上演了一场‘将军大怒辞逆仆’的戏。而今我回到帝都,正是为了当年和将军的经年之约,只是,万万没想到,我人还未到帝都,将军便已魂散朝堂。”

“我满心愤怒地日夜兼程,可刚到帝都不久,便被震元帝以将门余孽之名关进了天牢。虽是用尽酷刑,却始终留我一命,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多亏那日凤凰因罪监押在天牢,又得逢天机相助,我这才得以脱逃。至于‘安魂摄魄散’,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凤羽凝眉,左思右想,旋即快步近身,压低声音道:“唐大哥,我且问你,父将交与你的机密要事,可是与凤氏族谱有关?”

唐绶一惊,双眸之中满是震撼:“羽儿,你都知道了?”

凤羽心中急切:“唐大哥,这族谱,难道真的就是外界传言中的凤府世代流传的惊世之宝?”

唐绶一脸肃穆地缓步而行,口中没有直接回答凤羽急切的询问,而是肃声道:“羽儿,你可知道,那暴君对我用尽酷刑,想要从我口中打探寻获的,究竟是什么?”

凤羽急急摇头,唐绶悠悠转身,一字一句道:“策鬼招神书。”

凤羽满腹疑惑:“这是什么书?跟凤氏族谱又有什么关系?”

“策鬼招神书,是上古时期流传至今的不败兵书。相传大禹治水,得九天神女相助,于会稽山钦赐三宝:开山斧,避水剑,以及一本可以策鬼招神安定天下的神书。到坤弗时期,女帝倾毕生心血,完善神书,得以留存!”

“神女授书,这……这不只是一个传说吗?”

“这不只是传说,羽儿,策鬼招神书确实存在,而且确实与凤府有着极深的渊源。”

凤羽惊眸思量:“族谱,便是兵书?”

唐绶颔首:“不知从何时起,天下生起一番传言,得兵书者得天下。我想,凤府真正的灭门之灾,恐怕早就在震元帝的酝酿之中。”

凤羽惊步踉跄,跌坐在案子旁的玉凳上:“如此说来,凤凰的阴谋代嫁,污蔑上书,只不过是让震元帝得到一个名正言顺血洗凤府的借口?”

唐绶凝眉颔首,一声悲叹:“只可惜,唐绶无能,未曾寻得那失落的族谱。”

凤羽闻声,心头又是一惊:“族谱丢了?”

唐绶缓缓摇头:“族谱的下落,怕是只有将军夫人一人知晓。”

“娘亲?”凤羽再次惊骇起身。

唐绶悲声长叹,旋即幽幽坐在凤羽身侧:“当年,凤将对夫人一见钟情,为表慕爱意,便以族谱为聘,将夫人迎娶进府。自此后,族谱便一直由夫人代为保管,直到夫人生下小姐,因难产出血,不治身亡。临死前,却含泪对着凤将忏悔,说自己不小心弄丢了族谱,请凤将鞭尸焚灰,以偿其罪。只是凤将对夫人爱已入骨,心中虽是怀疑夫人将族谱藏匿,但最终也舍不得对夫人用刑,待将夫人风光大葬后,便封锁了族谱下落无踪的消息。”

“直到几年前,凤将不知从何处听得传言,说关外北辽出现了传说中的神女书,是以才与我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只可惜,此去北辽,唐绶非但一无所获,辜负了凤将的期望,还错失了与凤将的最后一面。”

凤羽听得真切,眼泪刹那间簌簌而下。

“如此说来,娘亲定然也知晓那族谱中暗藏玄机?”

唐绶凝眉颔首:“既是聘礼,夫人理该知晓。但依我看来,夫人便是知晓也不会生半分歹念,只因她向来体弱多病,素来不喜这些杀伐,所以平日里心慈柔善,最爱礼佛祈天。想来也正是她的这番柔善清雅,才打动了凤将,是以才宁愿受尽家规酷刑,也要将夫人娶府过门。所以,她没有理由刻意将那兵书藏匿。”

“礼佛祈天?”凤羽悲声呢喃着唐绶的话,下一刻陡然惊眸,急忙从怀中拿出那一本《金刚经》。

“唐大哥,你看。”

唐绶凝眉接过那《金刚经》,待看清那页页黄纸,一时间惊诧:“这是夫人生前最爱读的经书,怎么会在这里?”

凤羽来不及解释,径直拿出袖中的薄纱:“唐大哥,你再看这个。”

唐绶将那薄纱铺展,待见得那纱上画像,登时一脸不解。

“羽儿,这不就是你现下的容貌?!”

凤羽垂眸不语,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金刚经》思量。

“纱上画像,的的确确是我现在的这副容颜,但这纱,却是从多年前的经书中来!”

唐绶不可置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凤羽百思不解,一阵头痛,旋即垂首掩面,悲声而叹:“我也不知道。唐大哥,你看,父将和娘亲,好似是用生命给羽儿留下了一道谜语,任我怎么揣测,却终究看不出半分端倪,我能做的,好像只有悲伤。唐大哥,我……”

话未说完,洛无双恰在此时推门而入,耳听得凤羽口中一声“唐大哥”,洛无双霎时有些惊愣。

“蕊儿,你……你不再怀疑他了,是不是?”

凤羽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滴,转身含笑,幽幽道:“是啊,双儿,我与唐绶言语投机,相见恨晚,是以方才已然认了唐绶做义兄,你不会介意吧?”

此言一出,洛无双和唐绶齐齐惊诧。

凤羽佯作嗔怒:“怎么,你们不愿意?”

洛无双喜不自禁地又是一番垂泪:“蕊儿,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我知道,你这么做都是为了保住他的性命,我……”

凤羽含笑拉过她的手,径直塞进唐绶的手中:“若真要谢我,便替我好好照顾唐大哥,等他痊愈,我就替你张罗婚嫁一事,如何?”

“我……谁说我要嫁他。”洛无双心口不一地羞红了脸,双眸之中却满是难掩的激动和期盼。

“哦,你不愿嫁?那好吧,唐大哥,不好意思,双儿既然不愿,我们总不能勉强不是?改日里妹妹我再替哥哥寻一门好亲事便是。”

“蕊儿……”洛无双激动凝眉,又羞又窘。凤羽看得真切,径直刮上她的鼻子,旋即附耳垂首,又是一番女儿家的奚落。

唐绶怔在一旁,面容之上却顷刻间浮现出难以言明的忧郁,但见那洛无双几次有意无意地投来满含深情的眸光,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还是咽了下去,只好凝眉垂首,暗暗沉默了下来。

凤羽和洛无双见状,不解地上前。

“唐大哥,你怎么了?莫非你也不愿意?”

唐绶眸光闪烁,努力挤出一抹假笑,瞬间转移了话题:“奇怪,怎么没看见那纨绔睿王?”

话音刚落,忽见一名睿王府的侍卫慌张地跑了进来,见到凤羽,单膝跪地,焦急道:“求娘娘救我家王爷一命。”

凤羽凝眉冷声:“他在哪儿?”

“回娘娘,我家王爷,他……他旧病复发,现下被困在了京郊的无为山庄。”

“无为山庄?”唐绶闻声愤然,“看来,这凌睿王当真是心狠手辣,定要斩草除根,才肯罢休。”

那侍卫闻言义愤:“王爷才不是去杀那些丧家之犬,王爷是为了替娘娘募集草药,才一时疏忽,中了歹人的奸计。”

凤羽和洛无双听得糊里糊涂,不由得凝眉相顾。

无为山庄的庄主,乃富甲南川的医药巨贾。只是这富可敌国的隐士,素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说来也算是神秘莫测。据说前朝的成元帝几次三番召见他,都被他以种种缘由拒绝,是以那成元帝至死也没见到那庄主的真颜。

震元帝登基后,无为山庄曾以朝贺之名,遣人送了巨额金银填充国库,却依然不愿朝堂面圣。眼下南川大震,国库空虚,前日里又听闻那凌睿王大言不惭,在朝堂之上捐了半数家产充公,凤羽心中早就开始担心他还有没有银子来筹谋义诊。如今,听得他被困无为山庄,一时间不免浮想联翩。

唐绶见凤羽凝眉,悄然上前在她耳边一番呢喃。

“前些日子,凌睿王率兵抄家,不少前朝旧臣一夜之间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如今外界传言,那些无家可归的辞官政要和他们的家人,如今都被那神秘的无为庄主,暗夜相邀,以做客的名义,保护了起来。”

凤羽闻言,登时恍然,但见那侍卫一脸焦灼,不觉冷笑一声,幽幽道:“他若真的做了不齿之事,也用不着来求我,公堂之上自有论断。”

侍卫闻言,噌的一下起身:“亏得王爷为了你那杏林苑不惜得罪无为庄主,如今王爷涉险,你这平日里打着慈悲为怀幌子的女人竟是这般冷酷无情。当真是王爷看走了眼,哼,不用你救,我们王爷的命,我等便是拼死,也要把他救出来!”

“好啊,只是你既有这般血性,何必来绰云宫?”

“你以为我愿意来求你。哼,若不是那无为山庄的人传出话来,说非要你这女人亲自前去,不然就断了天华城所有的医药供应,我家王爷才不会让步,我也不会在王爷危难之时,还回你这狗屁绰云宫来。你当我稀罕这地方!”

言罢转身,正要快步而去,却听凤羽喝道:“站住。”

那侍卫顿足,一身倔强。

凤羽凝眉上前:“你方才说,是那无为山庄的人非要见我?”

秋虫声声,鸣乱夜空。

凌睿王斜身倚在一块大青石上,面色虽苍白,神情却甚是惬意,此刻正悠闲地望着面前草地上的两只斗气的蛐蛐,眸光之中满是轻松。

“王爷,我看我们还是杀出去吧,圣女娘娘……她看样子是不会来了?”

一名侍卫按捺不住心头的忧虑,躬身上前,一番劝诫。

话音刚落,凌睿王顿时轻轻凝眉,一阵猛咳之后,吐出一口鲜血。

“王爷。”

众人惊声上前,凌睿王却一把将沾满鲜血的帕子,随手甩在夜风里,旋即悄然伸出食指,附在了自己的唇上。

“嘘,都小声点儿,本王马上就要赢了。”

众人闻声不解,齐齐抬眸顺着凌睿王的手指瞧去,待见那两只蛐蛐此刻正发狠斗作一团,不觉又好气又好笑地摇头叹气。

“都说了,让你们小声点儿,看看,本王马上就要赢了,你们若是再敢出声惊扰,让本王输给了王妃,本王要了你们的脑袋。”

凌睿王指着那一只黑蛐蛐,怒声道:“看吧,又让王妃赢了一回。”

身下四侧的草丛中,五行迷踪阵若隐若现,悄无声息地排布在凌睿王和他身侧侍卫的四下。

迷踪阵之外,青石对岸,一条飞瀑,顺流直下,衬着朦胧月色,宛如一条银帛自青山崖际飘然而下。

银瀑上方,淡淡缥缈的水雾之中,一座灯火辉煌的琉璃宫所赫然在目。

踏风疾行的凤羽,待见得那无为山庄飘摇若仙,矗立在对岸,一时间脑海里径直跳出洱云岛的神秘安详,是以一时间顿足,思绪不由自主地蔓延。

方走几步,忽觉四下突然间寂静下来,似是在一瞬间所有的秋虫如列兵般得令静默,一片死寂。

凤羽本能地止步,旋即警惕地环眸四下,细细打量。

待见那青黄的草丛中,若隐若现四散着些许石块。凤羽再一斟酌,不由得大吃一惊。

“迷踪阵?”

惊声方歇,但见先前行走在前方的那义愤的侍卫,陡然间没了踪影。凤羽环眸而顾,不过须臾,但见四下的草丛仿佛顷刻间有了生命,陡然间将她环绕,突兀神秘地飞游脚下。

“看来,这无为山庄当真是藏龙卧虎。”凤羽心中暗自感慨,这五行迷踪阵,她只在一些怪力乱神的书中看到过,原本以为不过是一方传说,没承想今日却在此处身临其境。

闭目合眸,凤羽只觉得自己似是顷刻间到了一处密林深处。四下苍天林木遍布,脚下却兀自蔓延出一条金光闪闪的小路。

凤羽循着那蜿蜒曲折的小路快步前行,不过须臾,只听耳侧陡然间响起轰隆的水声,脚下的小路也在顷刻间无影无踪,凤羽猛地睁开了眼,只见此刻自己已然到了悬崖边缘。

一条天堑横亘眼前,银帛飞瀑激荡起轰隆的水声,无为山庄的琉璃宫所在月华下愈发显得瑰丽奇特。

“怎么样,我就说嘛,本王一定输不了。”有个虚弱之中却依旧张狂的兴奋之声响在身后。凤羽回身凝眸,但见一棵苍天古槐之下,凌睿王半倚身躯,满目兴奋地冲着自己笑道,“爱妃当真与本王伉俪情深,竟然不顾自己安危,夜闯迷踪阵,当真令本王感动。”

凌睿王嘿嘿一笑,下一刻欺身上前,一把抓住凤羽的手。凤羽正要奋力挣脱凌睿王的纠缠,忽听崖岸的山庄中陡然传来一声清朗:“可是圣女娘娘尊驾亲临?”

话音刚落,但见月光之下,飞瀑之中,一条“白缎”飘摇飞出。

凌睿王虽是气力渐虚,但见那“白缎”飞来,却挺身上前,一把将那“白缎”握在掌心。

凤羽凝眸相望,这才发现,凌睿王牵住的白锻,原来是一段上好的银镶白玉铸就的软梯。

“圣女若不嫌弃,还请山庄一叙。若得圣女金尊大驾,本庄定然将圣女所需药材,倾数奉送,分文不取。”

凤羽略一思量,正要循礼相和,忽觉腰间一紧,下一刻,凌睿王发狠决绝之声响在耳侧。

“药,本王是取定了,尔等不给也得给。至于这无为山庄,哼,本王倒要看看,它究竟是什么龙潭虎穴。”

言罢,单手握住那白玉软梯,不由分说抱起凤羽,飞身而起。

金黄的琉璃瓦,在朦胧月华的映衬下,隐隐透着神秘的暖光。

重檐青瓦之下,两扇雍容华贵的朱红色大门,在凌睿王和凤羽点足而落的瞬间,悄无声息地缓缓而开。凤羽凝眸抬头,但见大门正上方,一块金丝楠木匾额上,赫然刻着四个遒劲有力的大字:无为山庄。

“圣女娘娘,请。”

夜凉如水,一阵风吹来,凤羽只觉得一股浓烈的药香味儿扑面而来。

凤羽深吸了一口气,环眸相望,但见偌大的庭院之中,盏盏明灯井然有序地挂在舍宇屋檐之下,在月华灯火的照耀下,满院的壮阔赫然呈现在眼前。

绕过栩栩如生的飞凤翔鸾迎门玉石屏风,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雕栏玉砌的凌水弯月桥。

踏上石桥,只听得耳际水流叮咚,桥下清流潺潺的碧水中,几尾红鲤饶有兴致地嬉戏着水中弯月,别有一番韵味。

驻足石桥,居高而望,但见假山林立,廊舍如画,处处透着静雅和清幽。

过桥穿廊,闻花嗅香,不知不觉之中,两人已来到一处正堂外。那正堂巍峨凛然,四角飞翘犹如振翅欲飞的苍鹰。两名侍女早已提着灯笼,含笑立在门旁,见得二人到来,立即上前躬身施礼,齐声欢迎道:“恭迎圣女。”

凌睿王闻言,冷笑一声揶揄道:“如此恭迎?倒真是别开生面!”

话音刚落,只见那正堂的大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紧接着,一阵骨碌碌的车轮声由远及近从正堂内传来。

“南宫少有失远迎,还请圣女娘娘莫怪。”

原本漆黑的正堂内,顷刻间烛火通明。凤羽凝眉上前,只见一名白衣少年端坐在一辆轮椅上,缓缓驱车向门口走来。

“你是庄主?”

凤羽有些不可置信地惊声而问,那少年微微一笑,缓缓抬眸:“怎么,圣女娘娘莫非觉得,似我南宫少这般身躯残破之人,称不上这座庄园?”

凤羽自觉失态,顿觉尴尬:“庄主说笑。”

凌睿王凝眉狎戏:“真想不到,素来神秘莫测的无为庄庄主,竟然是个废人。”

南宫少微微一笑:“在南宫少看来,这身躯残破,要远远好过利令智昏。”

凤羽听他揶揄凌睿王,故意附和道:“庄主所言极是。”

“看来我与圣女娘娘言语投机,甚是有缘,如今长夜漫漫,南宫孤夜无眠,但不知圣女娘娘可否赏脸,与南宫秋夜同饮,秉烛夜话?”

凤羽含笑:“能得南宫庄主垂青,蕊儿甚感荣幸。”

“‘蕊儿’,这个名字起得好,一如圣女娘娘的满心慈悲,‘蕊儿’一名,闻之顿觉暗香徐徐,令人自醉。”

“南宫庄主谬赞。”

两人相互称赞一番,只听得身侧的凌睿王甚是郁闷,旋即一把拉住凤羽,怒然道:“爱妃,本王命在旦夕,你却还有心情跟这废人调情,当真是伤透了为夫的心。”

凤羽白他一眼:“南宫庄主这无为山庄,满院飘着奇珍异草的药香,阆邪轩你一身臭骨,想死在这里,就是我答应,怕是南宫庄主也不会答应。”

南宫少含笑:“圣女娘娘果然非同凡响,光是凭着这满院的药香,便能揣测出我这庄内所藏,南宫佩服佩服。”

“不敢当!”

凌睿王听得两人又是一番相互吹捧,愈发不悦:“南宫瘸子,你若再敢调戏本王的爱妃,信不信我拆了你这狗屁山庄。”

南宫少略一瞬目:“也好,反正南宫少将死之人,有个陪葬的,自不嫌多。”

此言一出,凤羽和凌睿王登时齐齐惊愕,愣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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