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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丹心浴血奠社稷

“圣女娘娘驾到。”

一声急切的通传,彻底打破祥瑞阁中这一幕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惊心。

抬眸相对的一刹那,凤羽满心惊诧:“原来,丹阳夫人就是琳嫣姐姐。”

那年,日日踏足风尘的凤羽,令不明所以的父将彻底失望。于是乎,打着缔结秦晋之缘的幌子,虔诚地请来了端庄淑雅、美名远扬的将门闺秀,护国右将的千金独女上官琳嫣到家中做客。

凤羽心中明了父将的良苦用心,无非是担心她常入风尘,坏了德行,特意请了这“温良恭谦,德兰慧心”的榜样来刻意熏陶提点自己。

殊不知,这素来静默的将门独女,却真真是一位腹有乾坤的大智若愚之人。一番相处下来,凤羽已然将这个与众不同的她当作了知己。

凤羽清楚地记得,那个溪边浣纱、明媚如水的阳光女子,眸子里满是笑意和温柔。可眼前,容颜未改的她,却满目仇怨,赫然透露着满心难以愈合的伤痛,让已然换了容颜的凤羽,再不敢轻易相认。

“好,来得真是时候。”上官琳嫣阴狠地冷笑一声,旋即冷声对着凤凰说道,“我上官琳嫣说话算话。她既然来了,你自可保命而去。”

凤凰一把握紧上官琳嫣的手:“姐姐,你就杀了我吧,我纵是死,也不会让你伤了圣女娘娘。”

凤羽沉吟片刻,凝眉抬眸:“丹阳夫人,你放了凰贵妃,我来做你的人质,如何?”

“圣女娘娘,万万不可。”凤凰正要继续演绎她的忠义,凤羽心生厌恶,朗声打断她的话,对着满堂众人道:“今日祥瑞阁得见诸位金贵,想来定是有缘。既是有缘人,又何必刀剑相向。任是伤了哪一位不赀之躯,想来都是逆天之举。你们若是信得过我圣女,劳烦诸位移驾阁外,我必定竭尽全力,护各位金贵周全。”

“圣女妹妹,您……”凤凰还要说什么,凤羽挑眉道:“怎么,凰贵妃信不过我?”

凤凰心中暗自得意,面容上却刻意装出一副无可奈何:“既如此,姐姐我只好唯命是从。只是,妹妹万万当心。”

上官琳嫣冷眸寒光,挟持着凤凰缓步上前,待得凤羽近身,她眸中一紧,一把推开了凤凰,猛地将染血的匕首,抵在了凤羽的颈间。

一见此状,早已暗中筹谋的西戎武侍,不待那南川侍卫行动,一下将凤凰主仆围了起来。

“凰贵妃,得罪了。今日你能不能活命,全要看圣女娘娘能不能救出郡主。”

南川侍卫正要上前,忽听上官琳嫣怒喝道:“统统退下,不然我现在就杀了她们。”

“不可。”凤凰惊声,“我们这就退下,你切莫伤了圣女。”

言罢,对着南川侍卫威声命令道:“还愣着干什么,统统退下。”

众人不得已应声而退,西戎武侍虽心有不甘,但顾虑到珂玉郡主的安危,思量再三,狠狠咬牙,挟持着凤凰主仆缓缓退下。

房门砰然而闭,上官琳嫣冷笑一声,缓缓踱步至凤羽面前:“你这番胆魄,我倒是佩服得紧。”

凤羽黛眉紧蹙,见四下无人,一把握住她的手,压低声音道:“琳儿姐姐,你怎么会在这宫里?又怎么会成了丹阳夫人?”

上官琳嫣眸中生出丛丛疑惑,手中匕首一紧,再次逼近凤羽:“你是谁?”

“高山流水,伯牙子期。琳儿姐姐,你当真记不得吗?”

上官琳嫣满脸惊诧狐疑,径直将面前的女子一番细细打量。

“你是凤……”

上官琳嫣不可置信地正要呼出凤羽的名字,但见香纱帐中的珂玉郡主,陡然间嘤咛一声,渐渐有了意识。

上官琳嫣再顾不得心中惊疑,径直转身瞪目,恶狠狠地说道:“珂玉,你的死期到了。”

言罢,飞袖扬起匕首,用尽全身气力,狠狠地朝着珂玉插去。

“不要。”凤羽惊呼一声,登时上前,不由分说地抬手扣住了她的手腕。掌指方一扣上她的寸关,凤羽心中又是一阵惊悸。

“不管你是谁,若是挡我复仇之路,我定杀不赦。”

上官琳嫣歇斯底里发出一声怒吼,随后拼尽全力,一把将凤羽甩开。

凤羽踉跄退步之际,上官琳嫣已然横眉立目,一刀而下。

孰料,床榻之上的珂玉虽未完全清醒,却本能地挪身躲过。

“好你个上官琳嫣,竟然敢趁着本郡主昏迷,行刺本郡主。”珂玉周身无力,却依旧是一番不甘下风的疾言厉色,“看来,你是急着想去黄泉之下,与你那父将团圆了。”

上官琳嫣听得此言,登时怒不可遏,一把扬起匕首,刀刀狠辣地朝珂玉砍去。

凤羽见她怒发冲冠,急忙飞步上前,一把握住了上官琳嫣的匕首。

下一刻,寒光染血,凤羽只觉掌心一阵剧痛,紧接着汩汩殷红顺着那利刃簌簌而下。

“你……撒手!”上官琳嫣惊怒不已,拼命想要拽出那匕首。凤羽任由那一把利刃游刃掌心,忍痛疾声道:“便是不为你自己,也该为你那腹中的孩儿谋条生路。”

上官琳嫣一瞬间泪眼蒙眬,身子不由自主地踉跄一步。凤羽正要上前,忽觉身后咣当一声巨响,凤羽心惊,急忙转身将上官琳嫣护在身后。却不料她方一转身,只觉眼前一晃,一个身影在顷刻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步蹿至珂玉的帐中。

“不好。”凤羽正要高声疾呼,却见那身影已然扶着珂玉快步走了出来。

凤羽定睛一看,才发现方才蹿入珂玉帐中的不是别人,却正是那日夜里意欲行刺自己的蓬头垢面的那一位刺客。

凤羽看不清她的面容,但见她紧紧搀扶着身虚体弱的珂玉,警惕地朝着门口退身而去,心中登时明了,她不是要杀珂玉,而是要趁机救出这西戎郡主。

“哼,想杀我,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珂玉郡主冷声一言,一脚踹开了房门,紧接着怒喝一声:“来人,把这些犯上作乱的奸人贼子,统统杀掉。”

凤羽暗叫一声不好,急忙俯身而下,一把将匕首塞进上官琳嫣的手里。

“琳儿姐姐,你可还信得过羽儿?”

上官琳嫣泪眸相向,痛心颔首。

“好。”凤羽莞尔一笑,下一刻却不由分说,一把拉住她的手,径直逼迫她把匕首抵在了自己的颈间。

“别过来。谁再上前一步,我立刻让她陪葬。”

上官琳嫣冷冷的口气中,透着坚决。原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必死之心来刺杀珂玉以报父仇,却不料凤羽一言,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也在瞬间激起了她求生的心。

珂玉冷笑一声,威声吩咐道:“西戎武侍都给我听好了,本郡主要杀的是这个丧心病狂的上官琳嫣,你们都给本郡主看清楚了,若是敢伤圣女娘娘分毫,我定斩不饶。但若是圣女娘娘被别的什么人给弄伤,本郡主也只好感叹这苍天无眼了。”

言罢,又是一阵冷笑,旋即阴狠地说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

“慢着。”凤羽见西戎侍卫一拥而上,急忙朗声一语,众人闻言,登时齐齐顿足。

“珂玉郡主,看来今天我是注定躲不过这一劫了。也罢,听天由命,是生是死,全由老天做主吧。只是,禅宫苑里的太后娘娘那里,还得劳烦郡主亲自替我走一趟,也不枉太后娘娘对我的垂青。”

珂玉闻言,登时双眉紧蹙,面容之上,惊疑丛生。

“是啊,今日奴婢去谪仙楼求见圣女娘娘,确曾见到全公公正要带着圣女娘娘去拜见太后娘娘,那全公公还说,太后娘娘懿旨,今日一定要见到圣女娘娘。”

云无暇垂眸颔首,不动声色地自墙角冒出一句话。

凤凰暗眸之中闪过一丝愠怒,那珂玉郡主也在一瞬间握掌成拳,满面愤恨。

上官琳嫣看得真切,登时冷笑一声:“禅宫苑这一趟,我上官琳嫣就替二位金贵,送圣女娘娘一程。”

西戎侍卫凝眉相望,珂玉咬牙切齿:“退下。”

“不劳相送。”上官琳嫣冷笑一声,旋即挟持着凤羽疾步退身而去。

明月楼中,清水成湖,碧波荡漾。

碧波湖上,一条九曲回旋的吟风长廊兀自蜿蜒。

吟风长廊上,上官琳嫣与凤羽步步惊心地退步而立,待得那一众侍卫得命顿足,再不逼近,凤羽登时长出了一口气。

“琳儿姐姐,谪仙楼就在附近,你若脱身,定要前去。”

凤羽侧首低语,上官琳嫣双眸之中满是感动:“羽儿,我……”话未说完,眼角的余光却陡然间看见祥瑞阁高高的楼廊上,一支银箭破空,径直朝着凤羽的前胸射来。

“小心!”

上官琳嫣惊呼一声,下一刻径直翻身上前,一把挡在了凤羽身前。

银芒破空,撕裂满院的清秋。

凤羽尚未回过神,上官琳嫣已然痛呼一声,径直僵愣在自己面前。

“琳儿……”凤羽惊愣疾呼,下一刻,面前的上官琳嫣泪眸含笑,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颓然而倒。

“你……撑住……我马上带你去谪仙楼……”凤羽躬身颤声,正要抱起上官琳嫣,忽然间瞥见祥瑞阁的楼廊上,那蓬头垢面的西戎疯女,手持强弩,再次朝着自己射来一道寒光。

来不及多想,凤羽奋力抱起奄奄一息的上官琳嫣纵身一跃,径直穿廊飞身,向着那碧波湖中跳去。

秋风瑟瑟,凤羽只觉得那无情秋风拂面而过的瞬间,自己心痛如刀割,而就在这一刹那,她只听见怀中的上官琳嫣,拼尽此生的最后一丝气力,在她的耳边泣血呢喃:“羽儿……珍重……我们来世……再见……”

殷红没水,渲染满湖的血腥。凤羽心中的惊骇疑惑,在那湖水狠狠拍向自己的瞬间,掀波起浪,一如周身四下飞溅而起的巨大水浪,顷刻间不由分说地淹没了她的身心。

一瞬间,天地无声。凤羽眼睁睁地看着上官琳嫣的身子在那看似平静的湖水中,独自飘摇地缓缓坠落。无情的秋水,一圈圈漾开她胸前的血红,狠狠地绽成一片片缥缈的泣血红枫,凤羽的脑海里,顷刻间浮现那难以忘怀的片片往昔……

“羽儿,你看这兔儿当真可怜,劳烦你纡尊降贵,好好替它瞧一瞧可好?”

“羽儿,你且安心替这丐儿瞧病,姐姐我自有妙计,去引开那穷追不舍的官兵……”

“羽儿,你端的没了正行,竟敢开起我的玩笑了,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呵呵……好好好……我说……要嫁便嫁一介凡夫,听山看水,观海赏月,这便是我此生的最大追求……总之,你这样的权贵豪门,我定是看不上眼……呵呵呵……”

“羽儿,你且看那红枫染血,是怎样一番悲壮。若是有一日,我也似这红枫一般,在最壮美的时刻,于秋风之中香消玉殒,你可要记得,切莫悲伤,因为这样的结局,于我而言,再美好不过……”

一波碧水之中,凤羽无声地垂泪,心中汹涌澎湃的痛让她一时间再没气力去纠缠身侧的流水。身躯缓缓下沉,思绪渐渐混乱,一时间琳嫣的音容笑貌、嬉笑怒骂,一股脑儿地缠绕在心头,不由分说淹没她渐渐涣散的意识。

花蒸沉香醉金睨,玉烛无语画清幽。

一夜安然,再睁眼,已是晨光微曦。

“蕊儿,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洛无双兴奋不已,转瞬却是一番凝眉,“你可还好?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好端端的怎么会溺水?”

凤羽想起了那香消玉殒的上官琳嫣,心头不觉又是一阵刺痛。

洛无双见她脸色肃穆,旋即含笑转了话题:“好了,蕊儿,不管发生什么事,自己的身子还是最重要的。只要你安然,便是天大的事,我双儿也不挂怀。”

凤羽莞尔一笑,任她拖着自己的手,悄然起身。

“双儿,可是你点了熏香?”

“双儿不擅弄香,昨夜还是头一次碰触这玩物。”双儿一打开那花窗,一股清凉的晨风登时不疾不徐地幽幽吹来,满室的清香顷刻间随风弥散。

“见你这般欢喜,我心里总算安稳了。这熏香乃……”双儿正要解释,忽听得门外陡然响起一阵脆声通报:“圣女娘娘,东楚璃洛太子求见。”

凤羽闻言,登时一怔。

璃洛太子?他怎么也还在天华城?

见凤羽黛眉微蹙,洛无双登时上前,悄声道:“蕊儿,昨个儿便是这璃洛太子将你送回来的,这熏香也是他叮嘱我务必在日落时分点起,说是这东楚的凝神香,定能在一夜之间,凝神安魂以保安然。”

凤羽心中疑惑不减,微微颔首,朗声吩咐道:“请璃洛太子到翔鸾堂。”

轻纱扶风,缓步前行,凤羽的脚步尚未跨进那翔鸾堂,耳边却陡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箫声。

楼廊之上,凤羽顿足凝眉,细细听去。

婉转缠绵的箫声随风入耳,如云飞雪的悠扬,让人闻之,不由自主地含宫咀徵,兀自沉醉。

身侧的双儿却陡然间大发感叹:“想我双儿自命通晓音律,今日得闻此音,才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如此天籁之音,真真应了那句‘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一曲而终,凤羽含笑抬步飘然进了翔鸾堂。

但见一袭青雅孑然立在窗边,此刻正手持长箫,背负双手,若有所思地望着翔鸾堂外的一树梧桐。秋风动,落叶飞旋,散落一地斑驳。

凤羽望着那侧身立在梧桐落叶下的如玉清雅,不知怎的,心头兀自冒出一句“一刹芳华,碎玉散香乱天涯”。

“璃洛见过圣女娘娘。”璃洛正要躬身施礼,凤羽急忙伸手虚扶:“太子无须多礼。如此这般,蕊儿当真承受不起。”

璃洛俊目含笑,微微起身。凤羽凝眸细细端详,但见他仪表堂堂,颜如舜华。此刻,虽周身上下素无金玉,但依然难掩那眉宇周身由内而外散发的不凡气宇。

“得见圣女娘娘,体愈安康,璃洛甚感荣幸,还请圣女娘娘,切莫怪罪璃洛今日的唐突拜访。”

凤羽轻笑一声:“承蒙太子不弃,昨日出手相救,蕊儿感激不尽!”

“娘娘无须介怀。昨日里,听闻凰贵妃被那丹阳夫人挟持,我身为人兄,心中自然挂怀,是以刚刚从禅宫苑中辞别太后娘娘,便急忙赶去了明月楼。不承想,刚一入祥瑞阁,便见圣女娘娘失足落水。是以才冒昧出手,只是事出突然,璃洛只想着救下娘娘,若是有失礼冒犯之处,还请娘娘切莫怪罪。”

寥寥数语方歇,凤羽已然听出几分端倪,登时不动声色地含笑道:“惊动了太子,蕊儿惶恐。想来昨日里,若非太子与凰贵妃,明里暗里地舍身周旋,蕊儿怕是早已进了那阎罗殿。”

原本想着,此言一出,璃洛定然会对凤凰一番褒扬,不承想,话音刚落,那璃洛太子却陡然凝眉,轻叹一声:“不敢欺瞒娘娘,昨日之事,原本便是璃珮的不是,若非她向那丹阳夫人透露珂玉郡主受伤昏迷之事,想来那丹阳夫人也不会借机生事,这才无端连累了圣女娘娘。娘娘能不顾自身安危,保家妹安然,真正应该道谢的是我才对。”

凤羽不着痕迹地笑言道:“太子言重。适才也曾听侍女言及,凰贵妃与那丹阳夫人素来交好,想来凰贵妃定是没有料到,自己的无心之言竟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若真是要怪,怕是也要怪到那丹阳夫人头上,想来她平素里,深藏不露,如今东窗事发,这才现了她穷凶极恶的本质。只是我心中不解,但不知这丹阳夫人为何一心要向那珂玉郡主寻仇?”

璃洛略一颔首,须臾,凝眉缓缓道:“这个中恩怨,璃洛也知之不详,只是听闻那丹阳夫人与那西戎郡主有莫大的家仇。想来定是因此,那丹阳夫人才会有昨日的丧心病狂之举。只是可惜,她一朝芳华,就此零落。听闻圣上惊怒之下,已然以‘谋害圣女,颠覆南川’的罪名,将丹阳夫人五马分尸,以儆效尤。想来,日后再没人敢作乱犯上,冒犯圣女娘娘了。”

凤羽心头一阵剧痛,却不得不强忍着悲愤,瞬目含笑:“圣上赏罚分明,乃南川苍生的荣幸。”

璃洛微微颔首:“娘娘言之有理。今日璃洛前来,本是想探望娘娘是否贵体康愈,不承想一句投机,便啰唆了这么久。叨扰娘娘,还请勿怪。”

“哪里的话,太子能纡尊降贵,莅临谪仙楼,乃蕊儿的荣幸。”

“娘娘客气了。既然娘娘身体已无大碍,璃洛也就放心了。只是这日后,还要劳烦娘娘多多关照家妹。”

“凰贵妃心慈仁善,该是蕊儿期盼贵妃照拂才是。不敢耽搁太子,恭送太子。”

两厢施礼之后,璃洛负手持箫,正要款步而去,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旋即止步,自袖中摸出一方香囊,转身悠悠呈递给凤羽。

“此乃我东楚的凝神含香丸,娘娘若不嫌弃,敬请收下。”

“既如此,我且收下。只是蕊儿来得匆忙,一时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礼物来回赠太子,这该如何是好?”

洛无双应声上前,接过那香囊。

“娘娘收了这香囊,便是送了璃洛最好的礼物。”

“太子抬爱,蕊儿感激不尽。恭送太子。”

阳光渐暖,洒落满地的炫目。璃洛的青衫在一瞬间炫目生光,待他沐光而去,渐行渐远,凤羽手握香囊,暗自揣摩,一双黛眉在顷刻间凝滞成链。

“双儿,你觉得这璃洛太子,如何?”

洛无双凝眉思量,缓步上前。

“心机不输才情,谋虑尽在胸腹,若因缘际会,今朝愚贤,想必定然又是一位虎变天子。”

“东楚……”凤羽缓缓将手中的香囊举起,正要细细端详,忽听身后陡然响起一声不屑的狂妄:“这般不堪俗物,可别浊了圣女娘娘的眼。”

翔鸾堂,雕云塑雾的金玉案旁,凌睿王飞跨琉璃凳,斜倚金玉案,此刻正一手抱着一尊白玉无瑕的玉石观音,一手却高高地将那盛满凝神丸的香囊煞有介事地高高举起,一脸鄙夷地虚张声势:“本王平生最厌恶这东楚的俗物,但今日为了娘娘,本王姑且就忍一忍,亲自替娘娘处理了。”

凤羽一见他的肆意狂妄,登时怒意冉冉:“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圣女娘娘此言差矣。”阆邪轩故作姿态地拉长声音,全然不顾凤羽的怒目相视,不紧不慢地端坐在那琉璃凳上,“欢不欢迎本王都得来,如若不然,岂不是拂了圣上的旨意。”

说完,一本正经地指了指那玉石观音像。

“我那皇侄圣上,金口玉言,钦赐圣女娘娘观音一尊,还请圣女娘娘笑纳。”

凤羽将一脸惊慌的双儿护在身后,旋即冷声一笑:“菩萨我自当躬身奉迎,至于你,有多远滚多远,免得亵渎神佛。”

“娘娘这么不待见我,但不知我哪里得罪了娘娘,还请娘娘不吝赐教,本王心甘情愿为了娘娘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凤羽扫他一眼:“免了,畜生就是畜生。”

“娘娘谬赞,本王深感荣幸。”凌睿王面不改色地起身踱步,凤羽只觉得身后的洛无双又是一阵不由自主的寒战。

“圣女娘娘洁雅如莲,想来我这畜生也不便在这谪仙楼久留,娘娘放心,我这就滚。”

“不送。”

方步缓踱的凌睿王一脸坏笑,悄然停在了凤羽身侧。

“不过,既然娘娘眼里揉不得沙子,想来这身边定然也是留不得半点污浊。既如此,本王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今日就替娘娘肃清浊秽,免得日后无端扰了娘娘的清修。”

凤羽闻言心中一惊,正要转身护住洛无双,但见那凌睿王顷刻间移身换步,仅在刹那间已然死死掐住了洛无双的脖颈。

“住手。”凤羽大惊失色,“凌睿王,你胆敢在谪仙楼行凶,你就不怕我告诉圣上?”

“哼,杀个妓子,还用不着惊动皇上。”

凌睿王眸含戏谑,凤羽却惊得一身冷汗:“你……你若是敢杀她,就永远别想得到解药。”

“既然提到这事儿,本王也不妨给娘娘交个底儿。昨儿个本王确曾请了宫中的御医会诊,想来娘娘当真没有欺骗本王,本王体内的毒,真真切切是因那海上花而生。只不过,海上花的毒,迄今为止,世上尚无一人能解,看来,娘娘当初不是为了救本王,而是只想借本王之手,平步青云以入深宫。如今娘娘心愿得逞,便想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卿蕊夫人,本王说得没错吧?”

“卿蕊夫人?”凤羽尚未开口,凌睿王掌下的洛无双登时惊讶得瞪大了双眼。

“夫人步步为谋,也算是个聪明人。想必定然知道,我凌睿王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如今既然要死了,更没什么好怕的了。这洛无双虽然卑贱,好歹也算是本王为我那短命的单威老弟带下去的礼物。如此想来,便是死,也值了。”

“住手。”凤羽看得心惊肉跳,“你放了她,我这就给你解药。”

“哦?本王没听错吧?”凌睿王剑眉一挑,“夫人可要想好了,适才她听得真切,夫人的底细,她已然知晓,难道就不怕她……”

“用不着挑拨离间。阆邪轩,你若还想着苟延残喘,立刻放了双儿。”

“双儿?这名字叫得可真是亲切。”凌睿王满是嘲讽的眸光扫了一眼掌下的洛无双。凤羽愈发焦急,径直摸出一枚精巧的翠玉紫金葫,对着那凌睿王横眉怒声道:“还不放手?”

“夫人,我若是你,定不会为了这一身卑贱,乱了全盘的棋局。”

言罢,猛然收掌,洛无双踉跄倒地的瞬间,凌睿王已然将凤羽掷出的紫金葫稳稳接住。

“本王姑且信夫人一回。但同时也好心提点夫人一句,想来夫人去而复返,再入深宫,定是有所图谋。但不管夫人所为何来,意欲何为,只要夫人不在我凌睿王头上动土,日后夫人即便是将这皇宫搅个天翻地覆,本王也定然秉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自不与夫人为难。但夫人若冥顽不灵,再敢跟本王玩什么心眼儿,就莫要怪本王心狠手辣了。”

凤羽疾步上前扶起气若游丝的洛无双,见她唇角殷红汩汩,一时间不由得痛心。

凌睿王冷笑一声,随即猛然仰头,将那紫金葫中的药丸一吞而入,随即肆意拂袖,一把将那紫金葫丢掷在地,正欲扬长而去,忽听身后陡然传来凤羽的冷喝:“阆邪轩,一瓶紫金葫,救不了你的命。”

凌睿王怒然转身,双掌紧握成拳。

凤羽冷笑凛然,款步上前。

“相反,若仅服此一葫,海上花毒不减反增,你,会死得更快。”

凌睿王怒目相向,登时运力伸掌:“既如此,那就有劳夫人陪着本王一同下地狱吧。”

凤羽疾步退身,躲过他的魔爪,高声道:“一葫成毒,九葫化劫。凌睿王,你若敢用命和这上天赌一赌,他日毒消痊愈,或未可知。”

凌睿王冷然收掌,暗眸之中顷刻间生出丝丝惊疑。

“看来夫人当真是有备而来,想来这南川皇宫,不日定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凤羽冷笑转眸:“你,敢不敢赌?”

凌睿王拂袖朗声:“你若坦诚,本王自然敢赌。”

“好,一言为定。”

凤羽眸中闪过丝丝快意的坚定:“海上花毒,并非无解,只是这解毒的疗法,甚是怪异,若稍有不慎,便会功亏一篑。一如那运棋布子,正可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哦?”凌睿王冷笑揶揄,“如此说来,莫不是真真要本王经历‘九死一生’才能保命?”

“你怕了?!”

“笑话,我阆邪轩何曾怕过什么。只是不知,这等催命般的解毒之法,待得何时,本王才能痊愈?”

凤羽云淡风轻:“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三年五载。若是中途任何一次毒发时,陡生变故,任是华佗再世,怕是也无济于事。”

凌睿王沉眸又是一番思量,须臾抬眸含笑:“如此说来,从现在开始,本王便要随时听候夫人的差遣了?”

凤羽冷笑一声,自不言语,只是眸光悠悠径直将那端庄高雅的玉石观音像一番打量,心思电转之际,已然开始了另一番别有用心的策划……

晨阳初起,秋风渐寒。

禅宫苑里,檀香袅袅,梵声幽幽。

一身华服的凤凰,此刻正悄然垂首,静然而跪。

“凰贵妃,连夜求见本宫,究竟所为何事?”

待得端坐紫檀椅,景太后不紧不慢地端起手边的温茶,漫不经心地问道。

“臣妾罪大恶极,求太后娘娘赐死。”

凤凰哀声一语,登时惊诧了满堂的仆婢。

“臣妾欠修口德,不经意间激怒了丹阳夫人,引祸后宫,自知罪孽深重,请太后娘娘责罚!”

“讲完了?”

垂首叩地的凤凰,似是完全没有料到太后娘娘竟是这般回应,一时间心中惊悸,却也只能继续演绎着贤良:“臣妾该死,臣妾自知不该叨扰太后,但想来太后娘娘乃后宫之主,臣妾想着,便是死,也该向太后娘娘禀明此事,如若不然,臣妾虽死不能瞑目。”

景太后呷了一口茶,手中的佛珠依然不疾不徐地滑过指腹,只是口中的言语一出,登时惊骇了整个禅宫苑。

“准奏。赐死。”

“太后娘娘,不可。”一声清冷赫然响在禅宫苑。景太后冷眸怒视,但见一直静默叩首,跪拜在凤凰身后的云无暇,此时已然直起身,满脸焦急地冲着景太后急切地说道,“太后娘娘息怒,千万不要杀我家主子……”

景太后手中念珠一顿,略一瞬目之际,再次发出一声威严:“凰贵妃治下无方,罪加一等,即刻拉出禅宫苑,杖毙。”

“慢着。”此言一出,云无暇愈发激动,怒声道,“太后娘娘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斩杀我家主子,莫不是早有预谋,想要包庇那西戎的细作?”

“放肆。”适才还想着替那凤凰主仆求情的多罗嬷嬷,听到云无暇口中的这番言辞,不由得怒形于色,“太后娘娘面前,竟敢口出狂言……”

话未说完,忽听景太后朗声冷言道:“让她说!”

云无暇闻言,面不改色地屈膝而跪,朗声道:“太后娘娘,恕奴婢斗胆,其实您老人家心知肚明,怕是已然知晓,丹阳夫人早就与那西戎暗中勾结,串通一气,实乃一丘之貉。”

“丹阳夫人是否叛变南川,倒戈西戎,不是你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小宫女信口雌黄便能定性。”

景太后正襟危坐,双眸之中布满凛然之威。

“你这般信誓旦旦,想必定然是有几分证据,那就不妨给哀家说来听听。但如若只是危言耸听,无中生有妖言惑众,哀家定斩不饶。”

“云儿,你住口!”凤凰怒然转身,径直对着云无暇训斥道,“丹阳夫人已然辞世,便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也该让它随风散去,你切莫……”

“娘娘,事已至此,你还要为她隐瞒吗?便是你心慈柔善,想要保她芳名,可如今眼下这般,娘娘已然是自身难保的过江泥菩萨。云儿没有娘娘的心胸,也不懂什么大道理,云儿只知道,天理昭昭,善恶有报,是以今天哪怕是要了云儿这条小命,我也要为娘娘您申冤雪耻。”

言罢,陡然扭身,郑重其事地对着泪流满面的凤凰,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响头。

“云儿,你……”凤凰欲语还休,几度哽咽。

景太后冷眸轻扫,不屑地威声命令道:“云无暇,你究竟有何凭证,胆敢这般明目张胆地跟哀家叫嚣?”

“丹阳夫人通敌叛国,有书信为证,请太后娘娘过目。”

景太后凝眉接过多罗嬷嬷呈递上来的书信,待看清那书信上的内容,不由得大惊失色。

凤凰含泪的双眸中不经意地闪过一丝得意,但片刻之后,却又是一声无奈的责备:“云儿,你为何骗我?这封信,你不是早就烧了吗?”

“娘娘,云儿自小混迹江湖,早就见惯了这人心不古,是以那日,云儿焚烧的只不过是几页风花雪月的诗词,而不是这封昭示着丹阳夫人勾结西戎,通敌叛国的如山铁证。云儿不图其他,只为以防不测,也好保娘娘周全。”

凤凰主仆一唱一和之间,景太后已然一脸肃穆地幽幽起身,多罗嬷嬷早已会意太后的示意,顷刻间屏退了左右。凤凰见景太后这般谨慎,心中愈发得意,嘴上却又是一番虚嘴掠舌:“太后娘娘恕罪,云儿虽触犯宫规,但终究是为了我这个不肖的主子,是以臣妾愿意替云儿受罚,只求太后娘娘,切莫为难云儿。”

景太后任由凤凰主仆精心演绎着主慈婢忠,双眸之中却不经意地浮现层层杀意。

“凰贵妃,本宫问你,此信从何而来?”

凤凰垂泪叩首:“不敢欺瞒太后,此信乃臣妾进宫之日,无意间在上官琳嫣客居宫中的寝宫处发现的。”

“若果真如此,为何时至今日,你才将这信函呈递于哀家?莫不是凰贵妃私下里另有他谋,还是说,凰贵妃费尽心思地在哀家面前这般演绎,不过是为了公报私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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