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啊。”“什么‘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轩辕赫玉道:“当然是你脸上的那些高低起伏的大红斑啊。”凤九卿立刻怒了:“我说七王,咱们也有将近两年的时间没见了,你这张嘴,怎么还像以前那么招人恨?”“跑了那么久,让人担心了将近两年,本王这么对你,算是客气的了!要是没有本王专程配给你的神药,你就准备顶着这张丑脸过完下半辈子吧。”听到这话,凤九卿恍然大悟,她指着桌上剩下的小半碗药汤:“七王,你最好不要告诉我,这碗堪比黄连的中药汤,是出自你的配方。”轩辕赫玉笑得很是邪恶:“乖乖把药喝了。连着喝三天,保证药到病除。”“还要喝三天?”就在她陷入抓狂境界的时候,轩辕容锦道:“小七昨儿刚回京城,朕就把他叫来给你看病了,宫里的那些御医朕不相信,不过小七配出来的药绝对有效。”就在几个人闹在一起的时候,门外的小福子道:“皇上,贺大人求见。”凤九卿再次无语,她狠狠地瞪着轩辕容锦:“你答应过我,在我的脸没好利索前,不让别人看到我这副丑德行的。”“微臣不是来看热闹的,微臣是有正经事向皇上禀告的。”
随着贺明睿的突然出现,凤九卿已经懒得再遮掩自己脸上的大红斑了。
带着满面笑容踏进龙御宫的贺明睿,刚要撩袍行跪拜大礼,就被轩辕容锦拦了。“这里没有外人,明睿不必如此多礼。”轩辕容锦并不是一个死守礼法的皇帝,更何况贺明睿对他来说意义很不一般。他是黑阙王朝不可多得的人才,适当地亲民,绝对是笼络人心的最好办法。想当初,贺明睿原本不想入朝为官,是他苦苦相求,他才答应当丞相。这些年来,两个人虽然君臣相称,但关系早已胜过兄弟。这世上所有的人都可能背叛他,唯独贺明睿不会,因为他对权势并不看中,是真心想为天底下的老百姓做些实事。贺明睿也没和皇帝客气,手里捧着几本折子,进来就道:“哟,七王,多日不见,您面带沧桑,看来上山采药的时候可没少吃苦啊。”轩辕赫玉“哼”了一声说:“自然是比不得整日留在皇城被人侍候得妥妥当当的相爷舒坦。”
“七王这话说得可就不中听了,前阵子陛下假扮钦差去上都惩治恶徒,微臣可是身兼重职留守京城日夜监国。否则,七王这闲散王爷的差事怎么可能会做得这么快活?”
轩辕赫玉冷笑:“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贺明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日打着和皇兄谈国事的幌子来龙御宫溜达的真正目的。昨日里听说凤九卿过敏,脸上起了一堆大红斑,今日就跑来龙御宫见驾,我看你这是明摆着来看人笑话的。”
“七王可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君子?就你?”
“喂……你们两个在说人闲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稍微避讳一下。”凤九卿无语地以手遮脸:“我不过就是贪嘴偷吃过敏,至于一个个都挤到龙御宫来看热闹吗?”
贺明睿终于将好奇的目光移向凤九卿,仔细打量了好久,才强忍着笑意道:“你误会了,我真的是来找皇上谈论国事的。”
凤九卿白了他一眼,真想谈国事,哪里谈不了?非得来龙御宫谈,明摆着是专程来看她笑话的。
见她被众人欺负得差不多了,轩辕容锦轻轻咳了一声,端起桌上的药碗递到她面前:“不想继续让人看笑话,就快些把药喝了。”
她哭丧着脸小声道:“这药苦不堪言,喝了等于慢性自杀。”轩辕赫玉道:“你这是在怀疑本王的医术了?”
凤九卿没搭理他。
轩辕容锦小声在她耳边道:“乖乖喝药,有什么不满,等你脸上的红斑都退了,再报复回来也不晚。”
轩辕赫玉听了这话立刻瞪圆了眼睛,道:“皇兄,我是你亲弟弟吗?”轩辕容锦瞅了他一眼:“你要不是朕的亲弟弟,敢这么折腾九卿,朕早就把你拉出去砍几个来回了。”“你就可着劲地纵容她吧!”
嘴里虽然不满地叫着,可对轩辕赫玉来说,阔别近两年的凤九卿突然回了宫,他还是打心底开心的。
一群人有说有笑闹腾了好久,曾经逝去的那些美好记忆也都被几个人翻了出来。一时之间,整个龙御宫充满了欢声笑语。候在外面的小福子不禁感慨,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皇上这么开心。看来,有凤姑娘在的地方,气氛果然不一样。
众人在一起用过午膳之后,贺明睿终于将话题扯了回来。“皇上,臣这次进宫的确是有要紧事与皇上相商的。”
“噢?发生了何事?你但说无妨。”贺明睿也没避讳旁人,如实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自从上次有人打着想要给废太子平反的旗号出来闹事之后,最近又出现了一群人大肆煽动百姓,说当今皇帝的皇位是弑兄杀父得来的,根本不值得老百姓拥护。”
“这个团伙打着反皇派的幌子,一方面用所谓正义的一面来煽动各地老百姓;另一方面,又希望众人齐心协力声讨皇帝,让皇上给天下百姓一个合理的说法。”
“说法?什么说法?”最先沉不住气的轩辕赫玉冷笑一声,“自从皇兄当上皇帝之后,一连串为天下百姓造了多少福泽?减税赋,赦天下,增加百姓的土地使用权,无形之中,给老百姓创造了一笔惊人的财富。现在那些刁民居然还敢打着反皇派的旗号出来造反,他们一个个的都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凤九卿也不禁皱起眉头,陷入了一阵沉思之中。轩辕容锦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环视了众人一眼:“依朕来看,有人在暗中煽动着这团火苗的真正目的,不一定是真的想为废太子平反。”
“臣也是这么以为。”贺明睿接口,“废太子在任期间,并没有为老百姓创下什么实惠,而且他的舅舅还是当年黑阙王朝人人得以诛之的大贪官曹志诚。这样的太子,就算真的上了位,相信也不会在皇位上折腾多久。可现在这群来历不明的人物突然打着给太子平反的旗号,目的一定不简单。”说着,他突然看向凤九卿,笑道:“你的心思向来最为聪慧,不如猜猜这反皇派的幕后操纵者究竟是何人。”凤九卿道:“范围太广,无从猜测!”“噢,你所说的这个范围都包括哪些?”
“虽然太子不得民心,可曾经暗中追随他的臣子并不在少数。而且他母族的势力十分庞大,就算曹志诚被查实八十七条罪状判凌迟处死,相信仍有一群被打压的臣子为此十分不服。”
说到这里,凤九卿不禁拧起眉头。梦里的她只活到二十岁,对于二十岁以后的事情该怎么发展完全没有任何概念,所以轩辕容锦的皇位是否能坐得安稳,如今已经成了未知数。直到贺明睿与轩辕赫玉相继离开,凤九卿仍旧没有从这个疑团中回过神。“好了,九卿,有些事,既然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似乎看出她眼底的纠结,轩辕容锦说:“不管暗中搞鬼的那个人是谁,在他气候未成的时候,我都会想办法将其摧毁。”“不对,我总觉得事情并非这么简单,这股势力来得太过突然,如果没有一定的影响力,是不可能造成这么大轰动的。”“噢?此话怎讲?”
凤九卿蹙眉道:“太子当年的追随者不少,可太子去世之后,那些跟随他的党羽都被连根拔除了。如今已经改朝换代这么久,那些人就算想再掀起风浪,也要计算一下后果到底是不是他们所能承担得起的,可是这个人……”她揉了揉下巴,“之所以会做出这种事,好像根本不计后果,这种行为,倒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谁?”凤九卿看了他一眼,有心想说是骆逍遥,但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
不可能,当年她看着骆逍遥死在皇陵的大红棺材里,以轩辕容锦的行事作风,他根本不可能给骆逍遥留任何活路。
既然不可能是骆逍遥,那么能如此不计后果来煽动老百姓造反的,又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