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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稼穑:母亲,你用草的词汇向我诠释家的含义(4)

我聆听着,在懵懂的年纪,隐藏在一扇破旧的门板之后,聆听秋色。我听见奔忙的蚂蚁加快步伐,把家的城堡筑打得又隐秘又坚实。我听见麻雀在屋檐下庆祝风调雨顺,一首首琐碎的歌子也不觉得吵人,唱哑了嗓子。它们说,一定要沿着一道金色的光束去寻找收成,大地上,田野上,每一粒谷物都拜神所赐,它们充满感恩。我听见马在夜色中咀嚼老去的光阴,在蜿蜒的阡陌上,是它们一次又一次运送厩肥,驮运种子,耕耘泥土。其实,一匹时间的快马怎么会在意这些呢,在闪电的奔跑中,把种子抛洒,汗水抛洒,热情抛洒,只为后来的瘦骨嶙峋?老年的父亲像极了一匹又老又瘦的马,他再也不能奔跑,再也不能从田野的这头像一阵风那样,风驰电掣般奔向田野的另一个方向。在田野上,在饱满的谷物中,像他那样的一匹老马只能一次次站在田埂上,欣赏这无边的金黄与暮色。这是他们创造的天地,这是他们亲手修筑的伊甸园,是他们自己打碎青春的瓷器,磨去青岩的棱角换来的简陋家园——即使终将荒芜,像上帝手中把玩的一件无用之器,收之无用,丢之可惜。

乳香在弥漫,从谷物中散发的乳香极尽生命本能的诱惑,让村庄为之亢奋,颤抖。镰刀在跳跃,紫色的光芒像一把出土的青铜宝剑,锋芒是有关肉体与时间博弈的记载与抒情。在这片无垠的土地上,我们的父辈用骨头拼争,用血肉书写诗行。那黄昏的霞彩为证,那一片一片殷红的血色,即是凯旋的王的封印,死死地烙印在每个人的额头、脊背与肩膀。一群走不出土地的人们,他们的命运只能在泥土里歌哭拼争,只能在贫瘠的长铺大炕上摸爬滚打,繁衍子孙,发泄激情。充满母性气息的谷物,你的眼神望穿秋水,在等待谁的身影?像妖姬一样在风中扭动腰肢的谷物,你们是不是王的嫔妃,而今莅临下界,诱惑凡间俗世的灵魂?像火焰一样在田野上跳跃的谷物,你们从一粒种子开始,分裂,激变,诡异地拓展疆土,想要虏获谁憨厚的灵魂?

我在田野上奔跑,谷物的浪潮席卷而来,思想濒临湮灭的境地。我抚弄一茎枯草,它的生死枯荣同样由泥土掌管。它在诉说,诉说对谷物仰望的瞬间有种脱俗的感觉。草说,在广袤的土地之上,看见每一粒谷物犹如神灵,它们且歌且舞,它们且行且笑,它们且素朴且疯癫,它们且卑微且崇高,它们且忧伤且坦荡,它们且泪水且疯狂。

奔跑的谷物,沿着秋天的阡陌回家,十月怀胎的阵痛,终于分娩出一轮如血的夕阳。我抚摸过祖父的手掌,谷物般饱满莹润的金黄色手茧,有着一样的坚硬。我看见空荡荡的田野便会想起祖母或母亲干瘪的乳房,是不是过去了这个秋天,谷物的奶水还会充盈,像小河里的流水,源源不断,从大地的深处泉涌升溢,让土地上的祖母和母亲再一次走向青春年华。没有人回答,空荡荡的田野就是答案,奔跑回家的谷物就是证明。

谷物挂在房梁上,谷物挂在屋檐下,谷物爬满了土屋的旧山墙。谷物金黄了村庄,金黄了村人的美梦。像生命一样珍藏那些金黄的谷物吧,我在四处弥漫的乳香里轻轻回望,大地一片沉静。

老屋在唱一首空荡荡的歌

我只是用手轻轻一推,那扇门就开了。

时间空空荡荡,在时间的上游总有一些人,总有一些时间在等待着我,等我归来,风尘仆仆,像从前的他们那样满脸沧桑。

我不说话,也不想说,穿过一条时间的隧道,谁知道哪些东西已经改变,哪些事物一直还保持着记忆原初的状态,就那么平平静静、落落大方,迎候我的归来。

父亲还是原来的样子,只不过脸上少了几分忧伤。我肯定,在父亲走后的很多年月,我曾经一个人沿着漫漫的长夜无数次归来,就像我现在贸然决定返回从前的院落一样。父亲在老屋里静坐,穿堂风夹着草木的清冽,绕过父亲笨拙的臂弯。好像一个人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老去,就是像自己的亲人那样,陪伴了儿女多年,他知道他要走了,神态平静得就像一面湖水,一片田野,荡不起微澜,也发生不了任何奇迹。父亲领着我,像当年他的父亲领着他那样——领着年少时的他,走出家门。在乡村,凡是土地都被作为能萌生希望和未来的土壤。河滩上茂盛的树木在迎风梳理散乱的发丝,父亲把早年在树上涂抹的红色油漆指给我看,说虽然油漆会剥落,但心底的记号永远不会褪色。一棵紫槐树,一人多高的地方还是直的,到了上面就长出一个陡峭的弯度。父亲有父亲的解释,可能是哪一年一直吹一个方向的风,紫槐树抬不起头来,只能委屈地生长;风住了,骨骼弯曲的形状再也拗不过来。长吧,也许再长大一些,就可以做一副牛轭,做一对自然弯曲的车辕,做几把有着弯曲靠背的椅子。人不可能逆着那些看不见的事物生长,就像一棵树,尽管不想在风中低头,但为了生存不得不咽下所有的委屈和泪水。

父亲的偏瘫在来临之前毫无征兆,出门做工给人挑起一面土墙,喝了半斤地瓜干烧酒,颠簸着脚步回家,半夜去院子里小解,倒在麦草垛旁。母亲眼睛里冒着火,无名之火。母亲清楚父亲在家中的地位——就像一根顶梁柱,顶天的柱子塌了,可活着的人还得咬紧牙关活着。有时父亲会一边歉疚地看着母亲拉着风箱,一边歪着嘴和母亲说话,我倒下的那天不该管我。夜里刮着风,天上飘着雪,母亲一巴掌拍醒大的,照顾好我们小的,随即将父亲背在肩上,风雪连天,将父亲送到了乡卫生所。

没有人用脚步丈量过从家到医院有多少步,也没有人能够代替母亲留点喘息的时间,父亲像是死了过去,躺在卫生院凌乱不堪的病房里。也许是累了,也许这是父亲的一个小小的诡计,在生下我们兄妹几个之后觉得大事不妙,不能负担起如此沉重的担子,他很想就此离开,趁着月黑风高,趁着天上的雪羽毛般铺落大地。想挽留的只有母亲,一个女人尽管没有多少能力去改变世界,但她的世界肯定是父亲在支撑。

我花了很长时间去观察一棵树,就像在面对一个风雨沧桑的老人。父亲走后的许多年,我经常去看望那棵紫槐树。很多树都被人刨了,很多树已经变成了老去的物件,变成火焰,变成空气中游离的尘埃,很难再找到当初的繁茂与葱绿。紫槐树的红色油漆,偶尔还能在皴裂的树皮上看见指甲盖大的那么一点。当年,就是父亲指着这棵树对我说,记住,这是我们的财产。我们有过什么财产?一座在风雨中飘摇的老屋还总是漏雨——我做过很多次梦,屋漏偏逢连夜雨,风越刮越猛,雨越下越大,房子里滴滴答答到处都在漏雨。三姐找来一切可以盛水的器皿,我和三哥爬上被暴雨冲蚀的土墙,扯开一张破烂的塑料布,风呼呼地往里面直灌,人在墙上像一片暴风雨中的树叶,随时都有凋零的危险。我们焦急地喊着,尽管只能通过看对方的口型揣摩其中的含义。可雨不会停,被子湿了,床铺湿了,粮食散落在水里,每个人的身上都能拧出一缸水来,而梦永远不会结束。

由此我能理解穷人这两个字的真实含义,但绝不装作很在乎的样子去施舍给对方钱财或衣物。那种鄙视的高度像一堵墙,那种施舍的眼神像一块冰,那种心底的鄙夷是厌恶更是抛弃。生活在众生平等的世界上,我有理由欢喜或哀伤,我也和大多数人一样相信明天太阳会照常升起。那棵树,作为一个旧年的坐标被保留了下来,就像当年的父亲沉睡三天三夜之后终于从梦魇中醒来。醒来的父亲变得很是健忘,当年认识的几个字不再认识了,当年熟悉的人已经很难有再多的对话。但是,生活的轨迹也由此简单了许多,父亲往往会赶着几只羊艰难地爬上一面斜坡,阳光暖暖地照着,一群羊把父亲围绕在中间,仿佛性格原本木讷的父亲也变成了一只羊,彼此凝视着对方,放牧着对方。

有几次,买树的小贩走过老河滩,远远看见那唯一的一棵紫槐树,想谈成一笔生意。母亲不说拒绝,张开手臂环抱着那棵苍老的紫槐树,就像面对当年的父亲。当然,小贩的不解与执著从未撼动过母亲的心意,她要一直守着这棵树老去,要守着一个从火焰中逃脱并再次身陷疾病囹圄的人——父亲。

十几年的时间就这样一闪而过,父亲瘫痪的右手、右臂始终没有变回从前的灵活。父亲更多的时间是独守着那座老屋,穿堂风带走春天的花落,迎来谷物秋天金黄的色泽。父亲就坐在一只烟筐子前面,笨拙地卷烟,心事重重或者悠闲地抽烟。也许父亲丢失了很多爱好,看一两页古书,听一两段莲花落,或者走在集市上看一个身段曼妙的女子渐渐淡出视野。他残缺的记忆已经装不下更多,所有生活的重量都在那个风雪之夜被完全湮没。他所面对的只能是云淡风轻,只能是独守一座老屋,日渐沧桑与老去。

我打开的那扇门,不会因时间的流逝而悄然关闭,只要拥有一把亲情的钥匙,就能再次开启,看见那些泛黄的册页。老了的父亲更像一只在等待油尽灯枯的马灯,在生命的旷野上游荡了太久,终要返回空旷的暗夜深处。父亲唯一的一次远行,就是用一架吱呀作响的木牛车推着半口袋粮食跑去外省,磨破了嘴皮硬赖在一个老石匠家里不走,才换回一眼沉重的石臼。父亲知道无论再长再短的行走,唯一的抛物线只能是这个家,唯一的轴心只能是母亲。有了这眼石臼,蔬菜和粮食就会在月光下舂捣成平常的一粥一饭,喂养他的众多子女。

父亲走了,没有惊动天,也没惊动地,只是在我们和母亲的心里留下一枚疼痛的钉子。父亲侧身走过熟悉的胡同,无人相送,天上亮着几盏明明灭灭的星。父亲走过村前的那条河,只是想再亲近一次潺潺的流水,让我用力为他搓去经年的泥垢。父亲走过那棵树,闪身隐在了树后,或者径直走进一棵树缓慢生长的纹理中,在往复循环中找到一个可以依托的出口,远望停泊在远年的那座老屋,倾听一首空荡荡的歌缓缓飘入无边的夜色。

一根房梁的岁月短长

一小树苗

那时候,房梁还是一棵树。一棵树的小时候。一棵树的小时候,也要经历太多风雨劫难,种种危险和不确定的因子常常伴随左右。它太小了,小的像一棵草。去年刚刚钻出地面的一部分被一只正在发情的公羊咬断,记不清当时吃还是没吃。或者,被那只公羊当作春天最好的礼物,送给了一只温顺可爱的年轻母羊。小时候有多少故事正在发生。比如,那只年轻的母羊是否接受了公羊的爱情?它们的爱情后来是否有了结晶?一只,或者几只带着美丽卷毛的羔羊,在河滩上撒欢儿,不期然地和小树苗有了重逢。

这样小小的一棵树,长在老河滩的支汊旁。一条河,清亮的水波劈开黄黄的土地,在平原上蜿蜒游弋,到了这个地方,就多出了一条叉来,细细长长,朝向东南。河水流向了哪里,小树苗已无暇顾及。只知道,有水的地方,生命的物种必将平静地繁衍下去。——就如自己,多么轻飘的一粒种子啊,被一阵春天的风,吹呀吹,吹到了老河滩上。

——为什么不是房前屋后?那样,就可以日日目睹烟火人家的闲适与忙碌。

——为什么不是田间地头?那样,就可以俯瞰庄稼的生长,看一茬茬的阳光被播种,被收割。

没有选择。在物竞天择的传说里,生命的轨迹就是这样简单而深刻,就如生长在村子里的人,可以做一百种设想,设想自己不是生在这里,长在大海边多好,可以试一试海螺的哨音,悠远而空旷,干净而迷离。

或许,哪一个傍晚将会看见一位美人鱼,浮现在金色辉煌的海面。长在大山里多好,可以听长胡子的老人说哪一个山洞里藏着山鬼、树魈,常常化作柔情的女子,于蒙蒙夜色里,在山间邂逅她的半生姻缘。更多时候,村里人的梦,冗长而敷衍。不是梦见总在一条路上狂奔,好歹到了尽头,才发现不过是和村庄一模一样的另一座村庄。再就是梦见在村前的小河里洗澡,捉上来一条红色大鲤鱼,回到家刚要宰杀,却成了指肚大小的一条灰头土脸的泥鳅。

所以,小树苗也没什么大的梦想。生命既然已经打开,那么未来的日月是好是坏,全凭上天安排。哪怕再有一天被一只大献殷勤的公羊看见。——既然命运若此,何不变作一只代表爱情的花环,给乡村安详的日子带来一点物种繁衍的小小欣喜。

小树苗,是一种叫做榆树的乡下树种,风吹到这里,就把根扎在了这里。其间,这片河湾的所有者吴大有来看过。看看左边的一棵歪脖子柳树,又看了看小树苗说,这么小的小家伙,笨头笨脑,大概也就是块烧火的料。小树苗没听见,反正又不会反驳,干脆在一阵漫过河道的风里,挺直了身子,自己长自己的。

开始有锹把粗的时候,孩子攀过,倒了又站了起来。开始有碗口粗的时候,拴过牛,那天牛痒了,在树身上摧枯拉朽地蹭了半晌,蹭掉一块树皮。开始有檩条粗的时候,小树苗算是长成了大树,能在河湾里看见自己的倒影了。旁边的那棵歪脖子柳树大概脖子累了,看够了河滩上的风景,死了。吴大有拿着一把板斧,三下五除二就放倒了一棵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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