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刻意配合灵的话语,巨蟒再次开口嚎了一声,萧雯越听越觉得像那么回事,开始还觉得是虎啸,现在更像是龙吟。
再细看几分,长着倒三角阴毒眼睛的蛇头上似乎有着蝴蝶结一般的小包包,说不定正是两只龙角准备破茧而出呢。
“哼,管他是什么东西,现在还是蛇那就最好不过了。”怕到极致就是狗急跳墙,萧雯作为一个标准的亡命之徒显然比久居黑暗的灵更早意识到这一点,巨大的蛇头忽然立起,发现对面那个小东西竟然冷笑着朝着自己走来,三角眼透出的目光中满是疑惑,就像一只大象面对一只想要掐死自己的蚂蚁一般困惑。
萧雯很快好心地给了它答案,气爆声,结界碎裂声,血肉碰撞声,金铁交鸣声,种种声音交错比得上波澜壮阔的黄河大合唱,灵不禁捂住双眼不敢再看,骨龙也学着照做,只可惜无法并拢的指骨让它轻易从缝隙中看见激烈的战况,沉重的爆炸声响起,灵和骨龙像是两片树叶一般被飓风掀了起来,灵还有自保的能力,骨龙猝不及防之下却被震得晕了过去,脑海中最后一个画面却是萧雯脚踩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巨蟒,用胳膊肘和掌心撑开牙齿被砸碎的大嘴,另一只手扒开泥封的酒坛封布,把橙黄色的液体使劲地灌入巨蛇口中。
“这是什么?”趴在地面的灵闷声问道,始终不敢抬头,生怕被巨蟒周身不断爆出的气浪灼伤身躯,这可是实打实的火焰,对夜魅的伤害不言而喻。
“雄黄酒。”萧雯的回答让灵愣在原地,“你从哪拿来的?”雄黄酒除了端午节和驱蛇外几乎没有其他作用,喝起来有着一股怪味,让人不住打着充满药气的嗝,一般人绝对不会带这样的东西上路,难不成萧雯和星落在一起时间长了,竟然学会了占卜。
“厉漾给的,端午节的时候,我一直珍藏着,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眼看着大蛇成了海绵玩具一般瘫软,萧雯满意地拍拍手,肩上的酒坛啪一声在地上砸的粉碎。
厉漾永远是萧雯的死穴,已经明白恋爱滋味的灵十分清楚这一点,明智地转移了话题,“既然蛇害怕雄黄酒,那现在他?”
“早昏过去了。”萧雯冷笑一声,一个标准的流氓打完架的姿势,一脚踩在巨蛇头顶凸起的两个肉瘤上,“就算以后会化成龙,现在还不是一条蛇,估计没一段时间醒不过来。”
“听说这种十星级魔兽身上都是宝哎。”灵的双眼是一片亮橙橙的金色符号,萧雯无语凝噎,难道这也是夜魅族的通性?傲霜慢慢缩小变成一把长剑,萧雯试了试蛇皮的分量,不禁摇头,“这也太皮糙肉厚了吧,没点时间还真搞不定,要不然先把它收进戒指里。”
“这倒也行。”灵叹了口气,好似在为没有看到这条蛇被抽筋扒皮而郁闷,萧雯心中不禁一阵恶寒,脖颈中的戒指凭空出现,随着法力提升,这枚戒指的空间早就拓宽到十万平万米,半神器的戒指,自然不能太丢份,现在装一只体积稍大了些的蛇,还不是三个指头拿田螺——十拿九稳。
巨大的吸力从戒指中慢慢传出,红色光芒似是现代报警器,发出呜呜地声音,萧雯和灵不禁愣住,“这是怎么回事?”
灵摊开双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萧雯取下戒指,手中魔力和剑气不要钱一般灌了进去,但收到的效果确实寥寥,红色光芒越来越浓郁,萧雯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倒地的巨蛇还是岿然不动,在这个角度看睡得还挺香,雄黄酒的味道越发刺鼻,黄色的残余液体在巨蛇口角边耷拉着。
“靠,这还是个活的。”萧雯发出怒吼,天蟒蛇巨大的眼皮掀开一个缝,狡猾的目光一闪而逝,血盆大口探出猩红色的信子,好似嘲笑,趴在地上的身躯犹如按了弹簧一般屈在一起弹跳起来,突如其来的袭击灵骤然失声尖叫,夜魅族特有的优美嗓音回荡在魔法宫殿,高低音如此美妙竟然还有海豚音。
“萧雯快逃。”关键时刻灵冲在萧雯面前,纤弱的体型和天蟒蛇形成巨大对比,但这个十星级的魔兽显然没有什么怜香惜玉之心,信子吐出蹭到灵柔嫩的脸颊带出一股腥臭味,素来爱干净的夜魅王低头就吐,差点连苦胆都倒了出来,掏出一块素白手绢无奈而又优雅地摸了摸嘴唇,灵再次展现出一个魔宠护主的素质,“快点跑啊。”想了想又忍不住开口,“还有没有雄黄酒,再来点?”
萧雯翻了翻白眼,雄黄酒明显不起作用,刚才能灌进去耗费了我几乎全部体能,怎么可能再来一次,现在打也打不过,就算你掩护我都逃不了了,面对灵无奈的目光,萧雯指了指道路前面一个干瘦的人影,萧雯话语中很是无奈,“那个人的气息,竟然比这头魔兽还要巨大。”言下之意很明显,天蟒蛇我都已经搞不定,面对这样一个气息更强大的人,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影子慢慢走近,随着氤氲之火不断地燃烧,对面那个人完整的身形开始展现,花白的头发夹杂着黑色,好似一团棉花重爬了几只虫子,看起来分外不协调,眉毛略有烧焦的痕迹,浅浅的黑色好似是新长出来的青荏,踏踏的鼻子好像被打扁了一样,宽阔的嘴巴如同风中的破口袋,这个老人的长相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但组合起来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一方面容易让人感觉到他的狰狞,另一方面却莫名其妙给人一种亲近之感,好似邻家大叔一般,尤其是油污满面的脸颊一直挂着的憨厚人专属的微笑,更是给他加了不少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