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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千古美谈(8)

李彦仙守陕

宋钦宗靖康二年(1127年),金兵攻伐中原,占据汴京,掳走宋徽宗、宋钦宗两位皇帝,逼迫大宋京城迁移到临安。当时为了抵抗金兵的入侵,誓死守城而被史书载录者,有汾州(今山西汾阳)的张克戬,隆德府(今山西长治)的张确,怀州(今河南沁阳)的霍安国,代州(今山西代县)的史抗,建宁寨的杨震,振武(今内蒙古和林格尔西北)的朱昭。而宋高宗即位以来,士大夫名垂后史,为国而死者不在少数,李彦仙就是一个典范。有人把王灼的著作《李彦仙传》进献给皇上,然而实录、正史不曾采用,因此我将李彦仙的故事记录下来了。

李彦仙,字少俨,本名李孝思,先祖是宁州人,后来迁移到巩县。他年少有志,喜好钻研兵法,精通骑射,他所经过的山川形势都能够详细观察并熟记于心。这个人重情重义,一诺千金,结交的都是一些英雄豪杰。

金兵南下入侵时,趁着各地郡县募集勤王军队之机,李彦仙用尽家中财产,集结三千壮士,援助京都汴京(今河南开封)。后来,金兵困住太原,李纲为宣抚使,李彦仙曾上书诽谤李纲,受到司法部门的缉拿。李彦仙无奈之下只好将原名李孝思改为现在的李彦仙,弃官而逃。不久以后,又随从种师中抵抗金兵。种师中败北而死后,李彦仙逃亡到了陕州(今河南三门峡),跟从陕州守将李弥大。李弥大向李彦仙讨教西北防务问题,他回答得非常细致,着重建议弥大守住崤关、渑池(今河南渑池)之间。

金贼再围困汴京,陕西范致虚率领六路大军援助。动身前,李彦仙建议范致虚:“崤、渑是险峻关隘,军队难以驻守,前进后退都容易使军队溃败,应当分道齐头并进,找机会出关。还应该保留一半士兵驻守陕西,这才是最好的计策。”范致虚听后说:“依你而言,那就变成了停滞不前了。”李彦仙说:“兵分两路,正好可以快速抵达汴京。”范致虚不听,李彦仙竭力为自己争辩,使范致虚大怒,就罢免了李彦仙的官职。范致虚独断专行,不久就败北,最终未能为国家建功立业。

建炎元年(1127年)四月,金兵进攻陕州,陕州经制使王燮抵御不了,就带着部下逃跑了,余下的官吏也慌慌张张,四处逃亡了。此时,李彦仙做石壕(今河南三门峡东)尉,只有他像平常一样沉稳,父老乡亲都投奔他。他就让老弱病残者躲进土花岩、三觜、石柱、大通这几座山中,再挑选出英勇的人分别保护他们,他自己则亲身驻守三觜山。他激励众人道:“金贼并不恐怖,现在我们占据了有利的地势,只要牢牢守住就可以了。”

过了不久,金贼再次占领陕州,派军队来进攻李彦仙率领的义军。有个凶悍的金将站在山寨前的小山上高声骂阵,李彦仙抖擞精神,单枪匹马冲下山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那个家伙生擒活捉,挟回山上,两军看得目瞪口呆。李彦仙接着指挥将士,进入阵地迎战。金贼以数万军队围攻三觜山,李彦仙运用奇谋,派一部分精兵埋伏停当,就同金贼正面拼杀。双方拼斗正酣,伏兵猛虎般从金贼阵后的山中掩杀过来,金贼大吃一惊,狼奔豕突,义军乘胜杀敌万人,夺取战马三百匹。金贼吃了大败仗,匆忙撤围而去。李彦仙声名大振,开封、洛阳之间,群众争相投靠,队伍迅速扩大,势力更加雄厚。不到一日,李彦仙的义军就攻破金军营垒五十余座。

最初,金贼进占陕州城时,让当地人做官,让他们去召集老百姓回家重操旧业,并且给这些回去的人发一个牌子以示区别。李彦仙暗地里派去一些义军,约定好日子,以求里应外合攻打陕州城。建炎二年(1128年)三月,李彦仙率兵攻打陕州南门,城中弟兄放起了大火,金贼慌忙到城南抵抗义军的攻击。这时,义军的水军从新店出发,夜里顺流从靠近城东北的蒙泉坡中的龙堂沟潜入城中,内外夹攻,给金贼以惨重打击,终于收复了陕州城。

河东有人倡议抗击金兵,李彦仙招了一个名叫胡夜圣的首领来帮助自己,任命他为沿河提举。胡夜圣不满足,叛逃到南泉,后被李彦仙设计诱杀,他的五千部众被李彦仙收编。邵隆、邵云本是胡夜圣的同党,想为他复仇,但是在李彦仙派人多方劝解下,二邵反而投靠了李彦仙。

李彦仙乘胜渡过黄河,在中条山安营扎寨,蒲城(今陕西蒲城)、解州(今山西运城西南)至太原(今山西太原)的老百姓听说后,都起来响应。李彦仙就分派邵隆、邵云等率军攻打安邑(今山西运城东)、虞乡(今山西永济东)、芮城(今山西芮城)、正平(今山西新绛)和解州,都被顺利攻下了。蒲城在快要被攻下时,因为金贼派来强大援兵,终于没被攻克。李彦仙因功被朝廷升为阁门宣赞舍人,兼任安抚司公事,并让他把所获战俘押送皇上住地。宋高宗见了李彦仙,大加赞叹,赐给他袍带、枪剑,允许他直接向自己奏事,可以不向朝廷汇报就根据方便处理事情。这时,潼关以东只有陕州在大宋手中,李彦仙就加紧修筑城墙,深挖护城河,扩充军队,制备军需、大力屯田,并且组织农民进行农业生产。彦仙的家属一直都留在巩县,这时也搬到陕州,并且说:“我的父母妻子要与陕州城同存亡啊!”听说这件事的人都很感动,提高了斗志。

建炎二年(1128年)十二月,金贼大将乌鲁撤拔率军包围陕州城,李彦仙出城与敌人鏖战七天,金贼死伤惨重,仓皇逃离。建炎三年(1129年),金贼大将娄宿孛堇从绛州(今山西新绛)移屯蒲城、解州,义军密探获得了这一情报后,李彦仙就在几个山谷中设下埋伏,战鼓喧天,俘虏金贼将领十八人,娄宿孛堇侥幸逃脱了。

制置使王庶调李彦仙与其形成掎角之势,李彦仙率军到达虞乡。金贼以万名铁骑在石钟鼓口拦阻,李彦仙率军苦战一天,杀敌二千名。因功被朝廷提升为武功大夫、宁州观察使、河解同耀州制置使。这时,河东的豪杰秘密与李彦仙结盟,期望朝廷兵马来到以做内应。李彦仙加紧练兵,想请朝廷诏令陕西诸路各援助他步、骑兵两万。这时,张浚主持川、陕大政,没有答应李彦仙的请求。

建炎三年(1129年)十二月,金贼大将娄宿孛堇率十万大军再次包围陕州城。李彦仙让士兵夜里挖地道,从城里一直挖到金军大营,突然焚烧了金军的攻城工具,金军大营乱作一团。李彦仙趁机率军从城中冲杀出来,金贼败退,在离城很远的地方扎营。建炎四年(1130年)正月,金军加强攻势,鹅车、天桥、火车、冲车等攻城工具一起使用,一时形势危急。李彦仙随机应变,顽强抵抗,被金人的大炮、火药所伤,身上都靡烂了,仍没打退金贼的围攻。张浚派来的援军,被金贼挡住前进不了。张浚令驻守泾原的曲端从鄜州、坊州绕道袭击敌后。可是,曲端平素嫉妒李彦仙声名高于自己,这次李彦仙败了他才如意,就谎称无法出兵。不久,陕州城被攻破,李彦仙率亲军与金贼拼死巷战。他身上中箭无数,左臂被砍了一刀,全身血人一般,却越战越勇,最后壮烈殉国,全家也跟着遇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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