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惊寒回来时她还在睡。
“见过王爷,王妃睡了一个时辰了,您看要不要唤醒?”
舞杨压低了声的问着,不喊吧可马上就要用晚膳了。
把人唤醒吧,王妃又睡的极香。她进去几次都没忍心出声唤。
“不必了,吩咐厨房的人把晚膳往后推推,王妃什么时侯醒了再说。”
外头天色已经暗下来,各院的灯火依次撑起来,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暗,幽幽的灯火把屋子铺满,折射在素颜的脸颊上,有些许淡淡的温润的盈泽光芒,晶莹如玉的脸颊,微抿的红润的唇,长长的睫毛如羽毛般扑闪盖在眼睑处,似一把小扇子……
身上流转着令人安祥而静然的气息。
仿佛只要看了一眼便是天塌了也会觉得无须担心。
他慢慢的走过去,轻柔的抱起她走到一侧的榻上,放在床上躺好,他也跟着合衣靠在素颜的身侧挨着躺过去,盖好锦被,似是中间被惊了下素颜眉头微皱,哼哼了两声就在他以为要醒过来时她却一个翻身用力的贴在他怀里拱了两下又继续睡了过去。
真是个贪睡的小猫。
伸手把怀里的人儿环在怀里,轻轻的把她额前一缕碎发拈至耳后。
战惊寒本在外头浮躁焦虑甚至有几分不安的心慢慢平复下来。
嘴唇轻轻的勾起一个薄薄的弧度,深邃的眸子里浮出一抹释然的笑。
轻轻的嗅着身侧淡淡的馨香,战惊寒也随之安心的睡了过去。
临去前的最后一个意识是庆幸。
幸好他没放开她的手,幸好他坚持到了现在。
颜儿已经是他的妻了呵。
就是他真的为了颜儿和安老夫人恩断义绝又如何?
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
等到素颜知晓周府母子彻底绝裂的消息己经是好几天过去了。
是战惊寒想了好几天之后最终决定和她说的。
“现在周兄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周府的那老太太也确实是够狠,竟然发出话来,把他逐出周家……”战惊寒说着也叹息起来,心里沉甸甸的不知道说什么好,那简直就不是亲娘,是仇人了,连祖谱除名,永世不得回归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她巴巴的把着周府的权利有什么用呀。
百年之后周子默这唯一的儿子不在,难不成这些东西都带到棺材里去?
“颜儿,你说,咱们要不要派人去找找周兄?”
看着面前陪着小心瞅着她的战惊寒,素颜挑了下眉,轻轻的哼了一下。
“你很想见他吗?”
竟然还不放心,真是气死她了。
撇嘴瞪了他一眼,素颜起身向外走去,懒得和这白痴待在一块。
没的把她两个宝贝也给染上傻气了。
“颜儿,颜儿,嘿嘿,是我不好,别恼了好不好?”
战惊寒嘿嘿笑着贴过去,双眼晶晶亮,嘴里道着歉神情哪有半点不好意思?
不是他小心眼啦,有些时侯他总觉得好像现在这些幸福都是偷来的。
让他心慌的不得了。
两个人站在后院的梅树前,有风吹起来,素颜把身子舒服的靠在战惊寒怀里,眉眼温婉的笑,“阿寒你说,咱们的宝宝像你还是像我?”之前没有宝宝时还不觉得如何,可是现在不知是不是因为腹中的宝宝越来越大,特别是在前些天御医说是两个小家伙时,她的心好像突然一下子变的无比的柔软起来。
“不是两个吗,一个像你一个像我好了。”
“那要是两个都像我呢,没有一个像你怎么办?”
战惊寒张了张嘴,“像你最好了,我就可以看到三个颜儿了。”
“那你会不会只疼她们不疼我?”
“怎么会呢,她们有奶娘照顾呢,我只疼你。”
“你怎么那么狠心呐,她们还是孩子,就丢给奶娘,你是不是不喜欢她们呀。”
“我哪有。”
战惊寒那个冤枉呀,满头黑线,一脸的无语。眼角余光稍转便看到怀里低垂着头的素颜眼角溢起的狡黠笑意,他不禁恍然,轻轻的哼哼起来,“好呀,你在耍我,看我怎么罚你。”
战惊寒伸手把人抱在了半空,唬的素颜连声低呼,“小心宝宝。”
两人笑闹一番回到了屋子,丫头们服侍着两人换了衣裳,又捧了滚烫的热茶喝了,两偎房间里一个看书一个伏案处理着外头送上来的折子,此刻已是未时中,外头的阳光带着融融的暖意自窗棂里丝丝缕缕的透射进来,一片静溢里只余笔墨沙沙以及素颜偶尔翻动书页的些微声响,条案一角放着两个大白瓷盘,里头是上好的银霜炭,已经由着当初的四个撤成了两个,但素颜手里的暖炉却是不离手的,素颜偶尔低头便对上战惊寒低头处理折子的精致侧脸——
高挺的鼻子,薄厚适中的唇,坚毅而刚棱有力的脸上,剑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
就那么静静的坐在窗前的阳光下。
暖暖的气息里不是与之初见时浓烈的阳刚魅力,多的却是撩人心弦的醇厚低柔。
素颜就那么深深的望过去,一时间却是忘了挪开。
“嗯,怎么了?”
似是感受到素颜的眼神,战惊寒的眸光缓缓自面前的折子上移开。
低柔轻缓的嗓音,如同化不开的墨般黑漆漆的眸子,里头的温柔似是能包容一切。
“没什么,可是累了,我让丫头给你端碗参茶来如何?”
“不用,再一会这些折子就好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