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是的,奴婢只是想想就觉得好笑,咱们的花花实在是……”
“碧柳姐姐真是的,也不怕笑坏了肚子。”门帘一晃,是离草走了进来,只摇了头向着素颜福身见了礼后才慢悠悠的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不过是昨个儿花花被人追了到处飞,然后一头撞进陈夫人屋子里,偏那会陈夫人正在卸妆,又涂了滋润的花粉膏子,却不防咱们花花蓦的撞进来,扑楞楞把屋子弄了个天翻地覆不说,还尖着嗓子冲着陈夫人喊起了‘鬼来了,救命呐,鬼啊’……”
难怪今个儿早上看到陈夫人时脸色不好,隐隐的透着铁青和乌黑的眼圈。
叹了口气,素颜直接捂了脸整个人躺在了榻上。
战惊寒到底是送给了她一只什么鹦鹉啊,这哪是鹦鹉,简直就是一成精的人。
又过了一日,杨府里始终没什么动静,就是连被吓到的陈夫人和刘保成也安安静静的,柳夫人的脸色也慢慢好起来,她想了再想还是在第二天的中午提出了离开。
她的家不在这里……
柳氏一脸的不舍,但仍是笑着点头,“也好,你那边也该有个人看着。”
“娘亲,你,有什么事派人和我说。”
犹豫了半响,素颜却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柳夫人和她的想法不同,她觉得这就是她的家,而杨琛的三妻四妾左拥右抱是正常的。
可她不同,她是有着现代思想的。
所以,她忍受不了。
如果她能忍受这样的男人,她和李逸尘不会走到这一步。
那现在的她也仍旧是威远侯府的世子夫人!
酉时,素颜带了碧柳离草和依依不舍的柳氏告辞走出了杨府。
马车驶在大街上,虽然是在马车里,车厢有些闷热,但素颜却觉得长舒了口气。
没有什么地方比杨府更让她喘不过气来了。
那里不是她的家,却是她自小的牢笼,是束缚着她从小至大的牢笼!
院子里茴香早在二门处便迎了过来,“姑娘您可回来了。”
一群人前呼后拥的扶了素颜进了屋子,打帘的,拿帕子的,端冰镇酸梅汤的。
屋子里一时间热闹了起来,可看着碧柳等人都是脚步轻快嘴角含笑的。
比之前在杨府多了那么几分欢快愉悦的神情,素颜的眸子咪了咪。
心情跟着也飞扬了起来,难怪人家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果真真才是自己的家才是好的。
舒服的洗了个澡,换了干净的绸缎吊带衫,只惬意的窝在铺了青枕席的榻上,素颜看向在面前回话交待这几天家里情况的茴香,“家里一切都好,那外头呢,刘先生可有来过,银楼那边开业当天我只是听了柳大的人说了,你去看了没有,情况怎样?”
“回姑娘话,刘先生这几天没来过,至于银楼开业那天奴婢倒是躲在后厅看了几眼。”茴香的脸上带了几分飞扬的光彩,眉眼里也比以往多了几分不曾有过的自信,“人可多了,而且奴婢也听了银楼掌柜的说了,咱们店里是新开的,但却一应俱全,又有老师傅坐店,而且样式也精致细巧,竟是迎来了不少的回头客呢。”
“这样就好,对了,绣坊那边你就多废点心思。”
“是,奴婢多谢姑娘恩典。”
姑娘的意思是想着把绣坊给自己来打理了吗?
最不济也会给她一个管事的差事吧。
茴香眉底眼角是压不住的喜悦,屈膝福身郑重的道谢。
跟前的几个大丫头碧柳是最稳重的,又跟着她时间最久。可她的年龄却是最大的。如今也有十五岁了,眼看着就要到说亲配人的年龄,不然她可是要耽误碧柳一辈子了,而且她现在外头的生意渐渐多起来,身边合用的自然也少,茴香即是喜欢打理绣坊的生意,又有对绣品的独特眼力和技能,且试着让她去那里看看,若能撑起来也是不错的。
第二天素颜一觉睡到了自然醒,然后由着丫头梳洗了用了早饭。
碧柳知道素颜担心着杨府那边的动静,只进来和素颜回话一切安好。
竟然真的平静起来了。
虽然心里头觉得奇怪,但素颜却是也多少出了口气。
不管是什么原因总算让柳夫人过了这一回……
外头屋檐下传来花花尖尖的叫,坏丫头坏丫头。听着它瞬间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素颜摇摇头看了眼屋子里没有离草的人影,只向着碧柳挑了眉问道,“离草又去逗弄花花了?”听着素颜的问话,碧柳抿了唇笑道,“可不是来的,离草那丫头这两天可是又和花花扛上了,也不知道那丫头怎么就和一只鸟儿抬起扛来了。”
看着规规整整甚至可以说离草在她身边应该是敏言纳行了。
可却极喜欢逗弄花花……
终究是孩子心气吧?
主仆两人闲话着说笑,外头蓦的响起自窗外飘进来的花花的声音——
“好人儿,好丫头,好妹妹,再给哥儿来一个……”
“……”
屋子里两人齐齐石化,而后素颜扑的把才含在嘴里的茶喷了出来。
真真真真的,这真的是只鹦鹉么?
第一百零一次的,素颜再次在心里头问了出来。
七八月正是夏季最为炎热的时侯,素颜一个人为大,又没有旁人管着,本身又是最为厌热的,而且没有空调没有风扇出了屋子头顶上就是那一簇堪比炉火的红彤彤的太阳,近期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落一滴雨了,仿佛整个大地都被炙烤的焉焉一息的透着衰弱,树木和花草上的叶子也是黏焉的没有半点生机,如同被阳光抽去了所有的水份,树上的蝉偶尔在某个白天的午后如同最后的苟延残喘般的叫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