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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天启六年正月至六月 (1)

正月

天启六年正月初四日

江西道御史李九官疏参阴险臬臣张师绎内称师绎居官屡蹶倘亦阴憸不聀之明验欤至于铅山县何其偀之贤否臣委不能悉但据师绎所考金来暮夜定有主名而乃结以难明之字文理已属不通若果狱逸多囚人命强盗勘详必经多官岂能一手掩定如其限内擒获原亦无玷于循吏此必仍行抚按查明具奏而后可以定其偀之黜涉者也臣因之而更有一说焉抚按诸劾连篇赃私狼藉明告君父者多得降调或淂平调独是表册察册与夫季报等揭但有一二贬句甚至考语平常者即以王官锢其终身虽系相沿之旧例寔例之天理人情王法俱属不淂其平此尤留心铨叙者所当另酌一推升之平格正恐监司之为师绎者不少而王官之不得其平者尚不止何其偀一人也奉圣旨官评当有确据一官之身举劾互异何以服人还着从公查核具奏该部院知道

初五日

御史赵允昌疏参阁臣丁结轼内称绍轼以阴邪庸流凭何夤缘入居揆地心窃讶之己而细核其行事熊廷弼正法入谓此英主之作用也绍轼语人曰彼赞其决矣或者纶扉自有主张乎汤宾尹李征仪之不用人亦未知其就里也绍轼语人曰彼倡其议矣或者汝南自有月旦乎倘从此洗肠易胃便自肩负为国家一心任事职何不偕之犬道焉未几而马世龙一事职于是不淂不一効忠规原非求多于绍轼也今试取彼前后疏读之始而曰两请継而曰上传之又曰已去之反复乎非反复乎推诿乎非推诿乎在圣心自有真鉴在天下自有公评聀可无言矣惟是职从封疆起见何负于绍轼若夜气犹存何必仇职之深独奈何恣口横詈语不择音耶职不足惜皇上试令绍轼自省二百年来有此关系否噫嘻天下自有明眼人绍轼岂谓登场乱骂人便足箝当世忠鲠之口乎至如引李廷机为言职闻之不觉欲呕矣廷机意见稍偏即不许以休休之容至其亭亭正骨凛凛操持立于波颓风靡中庶几自完一品格绍轼而欲附廷机乎试清夜扪心能如廷机之自做秀才以至登揆粗衣蔬食淡然寒素否能如廷机之环堵萧然仅蔽风雨而不求田问舍吞侵闾里否能如廷机之存孤恤寡无欲无营半牍不及于有司乡曲不知有李阁老否若犹未也谈何容易职闻之先正知廷机横被攻击侨居佛寺人方彼有所除此有所驱绍轼亦惟恐去之不速识者谓廷机之去踉跄去国门墙士有一臂之力焉己而犹出假书一纸招摇揭出甘为东林献首功此等机关识者觑破不值一文今乃侈为得意事耶是又自写一反复图像矣

十一日

福建道御史姚祚端疏为欣际维新之盛内云巨奸赵南星嫉臣不入门户当臣内艰未满即欲破例外推犹嫌有可指摘同官魏光绪迎望风旨因出挺节一疏插入臣名诎臣逼死属官南星遂执以为词顷见会推抚臣表表名流久称一时人望皇上于郭允厚孙杰等数人留备京卿之用此在圣明眷注正有深意岂臣愚所能窥测但臣以为廵抚建牙端阃领袖诸司弹压一路遇地方有事缓急呼吸全藉主张视京卿飬尊处优虽似稍劳而为国家効力宣猷最为吃紧昔宋王尧臣上疏论兵因言韩琦范仲淹皆忠义智勇不当置之散地遂有安抚经略招讨之命卒能使西贼胆寒功在社稷淂无与今日事势相类耶奉旨郭允厚孙杰己有旨着留京卿用姚祚端如何不遵又来渎扰可谓有廉耻乎姑不究

十四日

上传与吏部都察院犯官王之寀周宗建张慎言熊明遇方大任等及己故陶朗先杨涟左光斗顾大章等家属奉旨行彼处抚按提问追赃如何久不回报显属违玩着移文各省直勒限速觧以助大工 圣谕朕惟君臣父子人道之大纲慈孝忠敬古今之通义有国家者修之则治紊之则乱为臣子者从之则正悖之则邪自古迄今未有能易者也乃有 宫庭仓卒之际怀倾危陷害之谋构朝家骨?之嫌为富贵功名之地其为乱臣贼子可胜诛哉惟我皇祖神宗显皇帝早建元良式端国本父慈子孝原无间然而奸人王之寀翟凤翀何士晋魏光绪魏大中张鹏云等乃借挺击以要首功我皇考光宗贞皇帝一月御天千秋称圣因哀淂疾纯孝弥彰而奸人孙慎行张问达薛文周张慎言周希圣沈惟炳等乃借红丸以快私怨迨皇考宾天朕躬缵绪父子承継正统相传而奸人杨涟左光斗惠世扬周朝瑞周嘉谟高攀龙等又借移宫以贪定策之勋而希非望之福将凭几之遗言委诸草莽以待封之宫眷视若仇寇臣子之分谓何敬忠之义安在幸天牖朕衷仰承先帝遗意康妃皇妹恩礼有加而守正诸臣凡因三案被诬者皆次苐赐环布列有位嘉言有伏朝政肃清特允部院科道诸臣之请将节次明旨并诸臣正论编辑成书颁行天下使三朝慈孝灿然大明天下万世无所疑惑其凡例骵裁一仿明纶大典故事即今新春开馆纂修特命辅臣顾秉谦丁绍轼黄立极冯铨为总官施凤来孟绍虞杨景辰姜逄元曾楚卿为副总裁官徐绍吉谢启光余煌朱継祚张翀华琪芳吴孔嘉吴士元杨世芳为纂修官乔伟秦之垣李桐为誊录官郑崇光姜云龙为牧掌官卿等受兹委任湏同心协力研精殚思采集周详持议明核凡系公论一切订存其群奸邪说亦量行摘录后加史馆断案以昭是非之寔务在早完书成之日名曰三朝要典以仰慰皇祖皇考在天之灵用副朕觐光扬烈之意钦哉故谕

二十三日

四川道御史曾应瑞疏为仕路宜清内云尚宝司少卿范凤翼者固张问达之优擢人也凤翼以知州改教复营入铨司赃私狼藉曾被弹文丁巳察处通国称快乃忽然而鸠部而玺卿至今尚踞清夕????一片席可为黜陟淂平乎又如南京吏科给事中升大理寺丞姜习孔见任吏科给事中孙绍统者职不知何许人但按其条奏无他规画惟各疏荐孙慎行毛士龙张慎言等不啻口出倡和一同埙箎南北若合符节夫慎行诬蔑皇考士龙贪暴居官慎言侵帑肥己其余皆拾唾吠声欺世盗名之士无足比数语云不知其人视其所举此足定二臣之生平矣且习孔因与涂一榛王允成辈仝管南察排陷善类一榛业经斥逐而习孔独晏然无恙其何以谢舆评也又如户部云南司主事傅梅筮仕登封不餙簠簋因重贿汤京兆力为汲引获传廷评旋挂察典乃营谋起用呈身冯从吾辈复为荐扬躐转计部今仓庾出纳犹然为令时故智真是钻刺通神不畏天目者矣又如户部陕西司郎中吴鸣虞原系东林的派见高攀龙等初败扼腕私寓咆哮国门?翻世界后见公论己定自知不免每见正人乞怜识者羞之竟谋差甘固粮储为入秦伏戎之计譬之毒蛇猛兽伏匿山薮伤人必多是可不亟为剪除耶至于当日护党王之寀力襄慎行辈立论原差存心不淑交祸持斧寔繁有徒值今史馆弘开纂修伊始各官议单疏草邪说俱存即若辈清夜扪心想当愧死无地聊一拈出以备史馆之断案奉圣旨范凤翼姜习孔孙绍统傅梅吴鸣虞既系邪党都着削了藉为民当差仍追夺诰命该部知道

陕西廵按刘其忠疏为危边情形日异戍卒饥寒可悯内称国家西顾藩篱之重所恃以御之而无患者其策曰简兵耳制器耳修武备耳职独以为今日甘肃外有三强而内有三虗三强者何松虏也海虏也哈罕之虏也三虗者何民虗也兵虚也饷虗也非无民也民之所天在食耳地少而不可耕天寒而不可种田碛而无所入可屯之地原自有数荷戈之夫不事农业日行百里民舍不过数家稍遇旱荒则远徙而流离虽有土著之民无土著之寔故曰民虗非无兵也旧之甘肃天下劲兵处迩因榆关抽条调精锐几空一兵之去必携一马额虽渐补而新不如旧兼之面面设防营堡日增至有一堡而军不满数十者故曰兵虗非无饷也本折兼支其来旧矣本色之粮即岁完如额仅可支半年其余半年皆仰给于京民二运年来积欠何啻千万臣入境即檄各道清查欠数河西五道开报五年之内民运共欠七十七万有奇京运共欠六十九万有奇册到已久臣未上闻此累百万者孰非军士计日而待飧一有不継巧妇难炊故曰饷虗民虗可抚而集也责成在司牧兵虗可练而足也责成在主将即民运之欠责成在郡县犹可檄而催也责之不应有查参之法在臣不敢以渎天听至于京运则万万不得不恳之于皇上矣抑此就河西言也臣属临洮靖虏皆廹邻虏穴自乞酋南牧临河洮岷等处尤当其冲厉兵秣马岁无虗日据临洮巩岷靖虏三道册报京运五年之内各积欠二十五六有奇臣廵临洮日见拥门而讨无非军士嗷嗷之声未知该部有以应否奉圣旨该部知道

二十四日

直隶廵按胡士奇疏为荐举方面官员荐张三杰王点李栖凤张宗衡仙克谨等 又疏为荐举地方人材荐按察使张尔基俱奉旨吏部知道

二十八日

山东道御史陈睿谟等疏陈修备急着一宁前之应援宜急也一间道之防守宜周也一京军之操练宜寔也一器药之试造宜预也一冻粮之收聚宜亟也奉圣旨条陈诸欵有禆城守营务着该部酌议其运冻粮视缓急行

二月

二月初一日

山东道御史李懋芳疏为直推玩寇悞国之由内称我朝未有以宰相行边者自枢辅孙承宗始盖枢辅生平口谈边事凿凿有据故当时乘东林用事之时互相拥戴以辅臣兼枢密赐以蟒玉赐以尚方宠过于人臣无两被命初疏推原败偾之由指摘贪悞之寔似欲黾勉仔肩以图报効及至当关碌碌无奇且尽背初疏以附赵南星意南星等既败力求卸担未奉明旨召还而擅离信地中外惊疑几与唐藩镇之跋扈无异今囗酋直抵宁远矣抚顺开铁之败数年之后犹追论当事者逮治之岂枢辅纔得脱肩便可推之局外况柳河之役贼窥关外无备故辄敢狂逞深入此非枢辅之责而谁责耶尤可恨者方今民穷财尽皇上宵旰而忧司空仰屋而叹开事例广搜括针头铁削一切无所不至今搃天下加派不过三百万合事例搜括之觧纳亦不过百余万枢辅一身糜费金钱岁至数百万厯壬癸甲乙计饷几至千余万以此修守战之具宜挟纩投醪人人皆为义勇搜卒简乘事事皆有纪纲用间设奇处处皆有埋伏筑台置堡棋列星罗榆关一带可当金城万里而柳河一动辄遭败衄今奴势猖獗犒赏修筑诸费姑置勿问即据兵而言臣记往时邸报关上兵派十四万枢辅清汰至十二万去年十一月复命报十一万七千有奇臣以为此必寔数故用饷若此之多犹或有说昨见经臣高第报见兵仅五万八千且新旧交代不过两月则所少五万九千余之兵竟安在耶累年开销五万九千有余之饷竟安归耶明旨云平日索饷则有兵临敌则无兵向来料理关门作何勾当真明见万里发关门之积弊而洞烛其虗冐矣臣阅至此益不觉愤惫填胷曰有是哉枢辅之欺君误国至此乎且令议调兵则先忧措饷自有辽事以来募兵买马置械造船骗饷不可胜计皆以贿赂不至发觉自皇上赫然震怒追贿赂之赃正党附之罪重贪墨之禁摘发侵冐盗卖之奸天下肃然知奉诫令修簠簋不敢染指锱铢何千金万金竟听其朦胧开销而漫无寔际遂不查核夫十余金可飬一兵追贪墨侵克之一家可抵贫民加派之千万户令五万九千余兵数年之饷不知可飬兵若干可苏活贫民若干乃耗蠹于一人之手供一家歌童舞女神号鬼矙之资而不可复问徒旦暮焦劳临炊无米搜此鼠窃狗偷者穷治之又何益耶又云王化贞丧师失地与熊廷弼同罪法当立斩令熊廷弼死而化贞尚在向闻化贞在广宁时联络西虏颇淂虏心今令王世忠往抚虏则何不可令化贞以妻子自代并敕在廷诸臣有能以身保化贞者令与世忠同往义激西虏使出兵击退贼立功自赎事成则免死事不成则受戮若其不能则又当立膏斧锧以谢天下不应久滞囹圄以生观望之心奉圣旨关门兵数多寡众目难迯尚有经管各官如何端责枢辅俟虏退查核自明王化贞失陷封疆与熊廷弼同罪铁案已成轻议保出岂言官之体着敕行

山西道御史高弘图疏陈时务五策一申饬都门防奸之法一休飬京营战马之力一广推朝廷用人之心一暂代曰坛祭祀之典一仰体宵旰忧勤之怀奉圣旨高弘图屡数疏条陈俱未当今又阻挠庙祀大典且运木运石运冻粮各有端责何得以东事遂妨并举姑不究该部知道

初五日

左都御史周应秋疏为循职申宪一抚按之追赃当严也自昨年犯官陶朗先杨涟左光斗等赃私巨万已具爰书迄今日久杳无消息夫各犯家私不贫其局易结即有难完情节当事诸臣亦宜作何区处刻期报命为何一切躭延催者唇焦应者高阁将明旨之谓何臣拟设法置循环簿二扇发抚按酌程途远者约四月一缴近者限两月一缴内开完过若干未完若干觧过若干庶局有归结而赃无沉阁也一封事之条议当确也在廷诸臣对君自有体裁立言主于达意如必夸多鬪靡徒饬观听不惟无以尽勿欺之忱而且适以取宸衷之厌自今各衙门章奏务明白简易条陈不必重复论列不必冗烦庶入告便于成章天听亦易于省览耳一建白旧例之当复也臣衙门放事有建白牌一面十三道转运传所以端职掌防委卸也臣自入署以来寻查牌规延久沉阁今后各务建白到道遇大机务大疑难务出公疏随送下手不致留滞庶人不得观望而旧制复议论一矣一固圉之长策宜周也夫囗酋大举过河攻宁几震京师幸仗皇上之威灵袁崇焕之方畧将士奋击贼负重伤遁去夫狡虏向者轻我今者惧我矣轻则犹可抵惧则不可狃合无一面发关兵遣剿一面令廵关御史严饬各边道将加意防卫按华觉岛与宁远相对匪遥当预宿重兵以备堵截至于宁远湏预置兵万余于城或令关上挑选或令崇焕召募土著然后关门内神京可恃以无恐而辽疆恢复有基矣奉圣旨是近来法纪渐明人情犹玩这条奏四欵深禆宪纲陶朗先杨琏左光斗等赃银便立限与各抚按官远者限文到四月以里近者二月以里刻期奏销违者参治封事最宜简切不宜烦冗重复建白牌系从来旧规何淂辄废选练民兵召募土著诚固圉长策一体饬行该部知道

初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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