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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天启四年正月至四月 (1)

正月

天启四年正月初七日

河南道御史梁之栋疏参奸弁韩宗功内云刘保一案首招韩宗功为奴酋间谍供其人书其事有党与有戚属关通罪弁联络奸珰隐忧大患有非臣子之忍深言者赖皇上一怒除凶立碟刘保放腋奸而宽余党稍泄神人之愤乃一二反侧之人思为逆党觧网百计播弄不谓臣发奸之早反谓臣除凶之速夫无论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煌煌明旨出自圣裁于臣何与而思有以中臣也幸朝议自清此说不售于是广宁之塘报継至且韩宗功追袭李永芳被创打折左腿此报传抄引之章疏所共耳而目之者夫以封豕长蛇之奸弁翻为背城借箸之羙名以作奸行谍之野心假露布羽檄之巧手神出鬼没意欲何为即惟时识者知逆谍鼓煽不过欲摇臣之谳案为宗功之成属虑耳今永芳无恙宗功再来则当日塘报凭空造捏以谎圣听始自何人果出于永芳辈之手乎则或为卷土之谋或为奸党脱网之计根株尚在所当问也然由广宁而山海而神京泥关暗度银鸽潜封恐作奸之狼子不独在边徼而在辇毂尤当问也如止于妬臣乎墨案难翻贝锦谁售即臣之一身之名节不足惜犹可言也然线索相通机关巧应腹心之贼尚据三窟则反戈之李永芳扛亭之孙得功持挺之张差辈不为无人不可言也臣久欲上疏具请以宗功未获无凭质对今即伏诛其余党宗仁等尚可执而问之奉旨法司知道

御史胡士奇疏称臣惟自辽阳发难凡四按臣惟一张铨死难再其余若杨一桂陈王庭方震孺至今未结而论者槩欲以张铨备责之夫铨之死也惟在围城则死惟与袁应泰同死则不得不死假令贼在辽阳而铨在广宁肯驰而死乎即同在一城之中假令应泰先迯而铨能独死乎知铨之死则知三臣之可以无死矣广宁之没方震孺之可原更甚何言乎震孺可以无死也岂以职在监军未若经抚道之守封疆也然矣而不尽然也奴酋渡河以后倘使震孺先在广宁自将安之岂遂问道求活耶抑遂降贼耶此虽百喙何能为觧然而震孺不在围城之中也又使震孺渡河之消息已至震孺巧借考校以脱身此亦百喙何能为震孺觧而震孺正月初八日出廵宁前经抚祖饯奴报到相距十有五日计程四百余里诸生之蚁战方酣而贼奴之铁骑已渡矣有何神术可以前知乎又使奴破西平我师败绩于镇武旷日持久震孺不及到广宁此又百喙何能为觧然而西平报不逾日一面与宁前张应吾沥血抬兵驰回塔山报贼又已取广宁而经抚二臣并辔遇闾阳矣嗟哉按臣将死经臣乎将死抚臣乎望广宁而死乎计无复之乃始为收拾余烬之计祖大寿拥众万余于觉华岛徊徘观望若疑反降贼是李永芳之后又一永芳也震孺冐死出奇观望觉华与祖大寿洒泪登舟招回兵卒数万人火器千件火药数万斤牛畜米粟俱以万计非震孺之力而谁力哉当其不招祖大寿则大寿折入于奴若招而不从则震孺必先执送于奴而震孺不死于海滨不死于贼手者天幸耳奈何以成败论人而轻抹杀之也本兵辽抚屡疏勘明而枢辅之言曰方御史之入辽始而强用之终而深求之朝廷何以使人深求二字枢辅酌量审矣然则可使任事劳臣久困家食哉奉圣旨

初八日

江西道御史田惟嘉疏请召还言路谪贬诸臣内称我皇上御极以来敬大臣体群臣无所不至而尤于言官之进言从若转圜即虞廷之盛不过如是而臣私心兢兢犹虑言路之渐索者考选之请不蒙俞允以致行取诸臣守候垂首而避嫌在任者进退两无所据然犹曰无缺可补也今缺且渐出矣固知皇上之俞旨不远也独是科道贬窜之臣如毛士龙侯震旸熊德阳贾継春江秉谦者年久不蒙赐环在臣下竭诚而请不曰沽名则曰市恩不请又不见赐环之召将以诸臣困顿岩穴何日是蒙恩之日乎况年来覃恩普敷无地不施无官不被此等朴忠之臣陈见悃诚既未能致君父之信矜愚宥过又未淂沽君父之恩当阳和之世宙而独抱幽谷之凄惨岂体群臣之圣主所忍见耶奉圣旨

十一日

贵州道御史张矿疏为乞敕部覆以保封疆内云添设之当裁则无如兵部二侍郎矣顷督臣王象干以忧闻总督一官非天下所视为安危而不容顷刻缓者哉乃推敲两累臣枢贰竟无一人出而担当今虽奉旨停推然总督必不可裁暂停终久必推则无慎择于先以待用于后当事者不可不图之豫矣枢贰试反而自揣如其能当此任也则枢贰一身宗社赖以保障苍生赖以奠安即添设二员臣犹存乎见少如其才不能任力不敢任则司马岂优游之官拯溺岂观望之会家园岂飬俸之地彼李瑾之飘然远引未必非藏拙之高着而觧经邦之闻命脱卸惜其晚矣愿枢贰熟思之也按差之当增则无如楚者矣臣作令于楚见楚中州邑之众多山川之修阻钱粮之浩繁案牍之纷纭藩封之碁布苖夷之环伺视各省直尤为难理直指使者每每足迹不及到耳目不及周且滇黔蜀壤地相接顷因黔饷匮议端设督饷御史然事急则设事平则裁臣以为苖夷之性反侧无常土司之势负固难服今虽次荡平不能必后日之不窃发是宜添差御史一员廵历荆岳长宝等八府其驻札之处或在长沙或在长德从长计议无事则揽辔澄清有事则扼要指胜即邻省有事亦可以同心共济便莫便于此者况南直隶以十四府而设三巡方岂楚省十五府而可仅一御史乎奉圣旨该部知道

十三日

河南道御史庞尚廉疏参工部员外马鸣瑞鸣瑞家人有叶姓者久奉奔走于门下叶一女及笄为鸣瑞所奸淫恨之剌骨舍之而携其女以南今获贼中叶兰谷者即家人叶之亲也素有绿林之风叶既以鸣瑞之淫恶并家之私藏一一蜜语令之紏贼以刼杀之欲雪其恨也则鸣瑞者淫夫也贪官也盗也一身兼而有之矣国步艰难之时不惟不得诸臣一臂之用而且藉为侵盗之阶陶朗先之后継之以何栋如栋如之后継之以刘国缙刘国缙之后又継之以马鸣瑞矣陶朗先未正法也而有何栋如之学步何栋如未正法也而有刘国缙之袭舛刘国缙未正法也而又有马鸣瑞之效颦若鸣瑞更不速为正法継鸣瑞而起者袭其陋行其又焉极矣国家之物力几何能堪此奸人之侵渔哉奉圣旨该部知道 巡按直隶御史潘云翼疏为循例举荐兵备官员荐张朴钱士晋徐腾芳袁崇焕叶震生乐济众来斯行刘复初张春刘诏邵可立卢宇等奉圣旨吏部知道

十八日

应天廵抚周起元疏称职为织造事奉报钱粮款额并辩府佐杨姜无罪被诬皆字字实录不敢餙说偏护自再奏严旨聀思不得其故尚恐本官前膺持斧使者几十荐或躐京升复再三询访求其劣状竟无所得而且有贤名各州县官咸为之发愤出揭士民亦各具呈即近署府印三四月京边钱粮依期催完起觧考较童生孤寒咸颂公明兵饷发散严杜减克诸弊此亦洁守之一班也及询所以被萋菲之故不过因不善求容如与李实争照各监旧规不肯倡行属礼而已今本官凛奉天威束身待罪至求聀参紏轻重之处惟皇上所命此固臣子敬畏一念其情真词切然聀终不敢抹杀公评以欺圣明尤不敢瞒本心以锢属吏也姜一小吏耳呵之谴之何足为惜独惜贤奸从此混淆法纪从此倒置凡有求不遂者皆得挟私怀愤中人以不测之祸甚非圣世所宜有也聀尸素经年官评尚无确据屡烦严旨则负官聀不能狥织监以满其欲而鳃鳃焉讲明料价致其诬参葛藤难断则负吏治是不称任使所速当议罢者无如聀矣聀罢则察吏安民自有贤抚而不至以遗于耳目之近者反得之深宫之中惟是织造一事当皇考时尽已撤回李实承领此差因而再遣若肯如孙刘吕各监照依两府料银额编之数按运觧给不窥别项觧京钱粮又若肯遵照旧规管两府袍缎不总管十郡岁缎创从前来有例赔江南官民之扰则衔命天使聀等岂有不愿同心恊力而故生枝节分柄凿以成水火之形哉又望皇上与执政之臣思所以为社稷计也先臣端毅王恕抚江南奏停织造聀之才不足以望王恕万一而先臣杨廷和在内阁不撰织造敕则岂非盛世事哉奉圣旨

十九日

左都御史孙玮疏陈五事内云旧例本科御史一员专理十三道本章载在宪约后更而归河南道矣夫河南道聀掌繁巨宁有余暇以及此乎合仍公举晓畅政体者一员为本科专理章奏准作中差满日以南北学差优用之以答贤劳至各差往回原有钦定限期违限参处此定例也屡经陈院申饬而屑越如故虽其中情事容有不同而搃之于急公之意无当所称畏此简书者安在也除臣再行札催外合候命下之日行该道以后照吏户两部题准例将限外日期考满不准通理俸粮截日住支以少存台纲于什一此当严饬必行者一五城廵视在祖宗时法严事简打喧闹而已故更逓无常今何时也情伪万端横逆百出如假印假官神奸神棍大盗大把甚至潜通线索透输国情如金鼎巨庄士元傅应春韩宗功辈何者不赖廵视之禁缉摘发乎故先年请给印信改作中差专责成而清辇毂法至善也寻更季差重人情非重地方耳合仍作中差除照札开事理遵行外如司坊贪黩豪横雄行及房号侵糜城书积蠹不时参送正法一年满日即得举剌该城兵马官以示激扬册结报更如此庶官有故固志下无幸心而地方可恃以宁谧若托故规避者明例具在此当力饬必行二数年来兵连祸结民困极矣时政孰急于保民先臣都御史孙丕扬保民五事并廵方总约所载咨民隐剔衙蠹严举刻禁科罚预蓄储诸事着寔修举而至于滥交际括赎锾所关宪体尤为不细其中皎皎铮铮壁立千仞者臣固不敢尽谓无人而寔不敢谓人尽皆盖然也诚于陋规痛自厘剔以端身范如此则风清弊绝百聀凛然于保民乎何有此当严饬必行者三非奉圣旨会荐不得滥举市恩此旧制也亦明旨也近日冡卿赵南星再剖良心一疏复娓娓申言之矣盖往缘朝政否塞而三五败群者借事招权乘机射利或涤其疮疥或假以羽毛或抗之云霄或坠之重渊熏莸无分雅俗任奏而人莫敢忤视今非昔比矣而后来者不深察既往之秕行而且踵为从前之芳规可乎盖台省清议自出之地而乾坤之所以不毁者恃清议耳或一失当小之泾渭混淆大之宇宙暝晦其关世道人心良非甚?少细可漫然为之亦漫然听之已乎此当严饬力禁者四弭盗防奸莫良于保甲即在远乡下邑亦当严行矧都会万方错居奸宄辐辏真伪难辩踪迹无常在此时则保甲胡可一日缓耶近日御史许其孝疏称责成五城俾一坊各立簿一扇将本坊居民姓氏挨次登记作何生理安歇何人十家编为一牌轮流直日互相觉察又必廵视躬为督理而司坊官沿门挨查减驺从防骗索不惊愚不扰众如搃甲诈财罪坐该坊该坊不慎罪在印官印官有议则御史之白简在风力系焉盖时事多难各官正当戮力同心以报国恩固不淂以琐细厌薄而漫不经意也此当严饬力行者五奉圣旨这所奏深于宪体有禆着严饬必行以振弛玩有故违的指名参处该部院知道

二十四日

云南廵抚闵洪学疏请加贤劳曲靖兵备王锳量进一秩俾久任曲靖以竟善后之猷并甄拔真正血战材官王聘选沙如玉吕元扬张云鹏郝太极吴必奎等予以实聀守备一酬前劳一鼓后効奉圣旨该部知道

二十五日

河南道御史袁化中疏参蓟抚岳和声内云据和声之疏亦称王好贤系莲妖巨憝词连六省铨政多功此正和声睡方醒时也知今捕获者之为功则知前放者之为罪知前放者之为罪则知所参不当放贼者之为忠告矣苐最可骇者献俘告庙一事王好贤虽系贼首终非当叛捉获今既擒之以消隐忧即当在外枭示以散余党何必等之徐于二囚以自张为功乎今书投长安将欲比于赵彦之东省张凤翔之畿南一时喧传几为绝倒不知赵彦曾卖放徐鸿儒凤翔曾卖放于弘志否尤可鄙者借夷禀以自保我国家豢养诸夷二百余年讲抚已经三载尚且背恩负义乘机要挟不知和声有何不觧之惠固结腥膻使彼恋恋不舍却欲其多做几年此亦小人患失之心无所不至一时闻者几呕欲死世岂有一堂堂开府为阖朝所共弃为百姓所甘心乃区区借犬羊之一言足以为护身符乎深可恨者乃挑激枢辅一言臣若不言则其奸不破辽自广宁継失人鲜固志朝臣无一人敢东向者枢辅孙承宗以端揆之席自请行边其满腔血诚天地祖宗寔共鉴之二年以来奴竟鸷伏不敢面关门一步虽皇上之威灵寔枢辅之调度中外倚重甚殷但以裴度久劳于外得代无人臣等常为苦之近和声聀守全隳弥缝尽露迭被人言计无复之遂与私人中书姜云龙谋谓枢辅为朝廷信任之臣必得枢辅一言乃可以自托枢辅正人也又必得一书动枢辅之疑激枢辅之怒而后其托者始固云龙本和声二百人中所首荐边材者遂依和声起草云先剪当门之兰乃为徐逐高阳之计等语封送和声和声假为有闻密致枢辅此语一播万耳共闻臣思枢辅识澄力定见此未必即疑伹参和声者臣也臣一闻之不胜自骇万一挑激不止荧惑多方使正人争是非于局中而小人观成败于局外举朝以为可痛哭流涕而和声等且鼓掌而窃笑坠我计中也如国家何哉奉圣旨这说倚重督师辅臣知道了岳和声已屡旨留用王好贤已经擒获不必深求该部知道

二十六日

四川道御史李乔仑疏请司属宜复久任之规内云选司虽称清要亦号弊薮奸胥滑吏必世子孙官乃视为蘧庐去同传舍奚所得其窾郄而挥霍如意矧六选竣事芳躅未远今宜仍复一年旧规庶典剧克终事久益练弊久益剔用舍自无不允恊矣司功郑重原与秉选颉颃勿伹内外两察籍以彰瘅凡言者屡有紏拾非其防贤病国即其狥私植党公论所弃弹射方来奉旨勘议久稽区别劝惩何由而明官联何由而肃今宜一准文选例刊定一年预期题补庶任有专责柄无互却摘发自着有风裁矣二司正即议久任固也顾有海岱之清士而无难制之吏奸有月铨之劲骨而后有不附之时权倘不采择才望仍需次挨转铨政之败坏终相寻无已时是惟于资俸相应中大加遴选必得其力如山其明如镜断如干将洁如氷玉掌选考功特从简拔其它人品各有优长随事各可自效苐就本司逓转勋郎封郎皆可为浮图合尖之地一如六省之不必尽转吏垣十三道之不必尽转河南道可也奉旨选事烦难不必轻生疑议余着该部议覆

二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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