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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天启三年正月至七月 (2)

福建道御史周宗建疏为巨珰巧借凶锋芟除善类内称日臣之论科臣郭巩也微言简语为提醒其良心宽喻曲晓为众觧其冤縳甫奉明旨不得牵缠意巩且悔悟息新杀机自息而不意巩又起复而嚣争矣然巩亦何恃而诞谩无礼一至于此臣请因巩而直抉巩之根株敢冐死为皇上陈之夫内臣魏进忠者固今辇毂之下所为望而震焉者也处进忠之威势可咳唾而成风云计进忠之才力可以吸呼而驱神鬼极进忠之线索可以使爱者升天怒者堕地而臣义激于中曾于去岁指名而弹劾之臣于时已不知死所矣幸蒙圣恩薄示结责未快其愿闻于文华殿上撤讲之后进忠狺狺恨臣摘臣疏中千人所指一丁不识两语哓哓诟辨至怒激之声直达震听时方持科章允儒疏不下辅臣向高婉喻曲譬情词恳恻进忠怒始少解而允儒亦淂幸免此事在朝诸臣无不相传忧臣者谓臣后必有无端中伤臣时即欲乞告自全而以时方多事遂尔中停然而进忠之心固无一日而忘臣也时臣堂官邹元标等疏请召还言事诸臣遂沬圣恩传为美事诸臣既蒙赐囗向用方始乃独有巩者平时在京专与内阉相昵进忠以为中伤臣者舍巩无可他属于是乘巩之入囗日亟问亟馈于其门嗷嗷以倾臣并倾诸异已者而巩乃密受指使造为新幽大幽之说把持察典编辑诸臣数十余人汇为一册复闻于交单数日后造为匿名文书罗织五十余人投之路旁于省则以刘弘光为首次及于周朝瑞熊德阳及见在科臣等而欲一网尽之于台则以方震儒为首而次及于江秉谦及见在诸台臣等而欲一网尽之而臣则其网中之一人也既欲罗诸臣以快报复之私而更欲独中臣以快进中之私盖巩之欲借察陷人者时时骄语于人且尝以诸臣姓名粘之壁上有如立党锢之碑者使果如巩把持设陷之意则凡诸正人之罗织于巩者当俱在被察之列又奚独臣一人也是察典非朝廷之察典乃郭革之察典亦魏进忠之察典匿名文书之察典也是使天下但知有郭巩不知有冡臣不知有宪臣不知有考功之法且不知有皇上之威福也今惟直道尚在正气尚伸一人私造之册终不能溷六垣十三道公送之册故极进忠一载之谋与巩等数月入幕之筭终莫掩于公论而巩始计拙心劳懊恨莫及宜今日之剌骨狼臣借事排臣动辙以熊廷弼为一穽也且臣方恨巩等遏绝赐圜之路甘为名教弃人以为巩一罪状而巩反谬为不解哓哓致辨若欲借他人以自遮而激圣怒以相中凡巩之溷撦乱缠大都类此乃复有胆颤心虚冐认而阐入者是何进忠门多族类而郭巩之外又一郭巩也至巩谓臣言及王安笑臣有何瓜葛巩而不言王安则已巩而言及安则皇上亦知之死所以死乎安之死也身首异处肉饱鸟鸢骨投黄犬此亦古今莫有之惨也安毒于存日事虽已甚而彼此惨毒无不怜之巩即心昵进忠何至背公灭理之事今尚有余嗔至牵连刘一燝周嘉谟杨涟毛士龙等尽指以善通王安此其媚进忠等不太过而其视人世宁复有廉耻视此身宁复有心肝耶臣观先朝汪直刘瑾其人虽皆枭獍然幸言路清明故不久终败今乃有巩者结连胶合取旨如奇权珰之报复反借言官以伸而言官之声势反暇中涓而重数月以来一斥熊德阳江秉谦一斥侯震赐一斥王纪一斥满朝荐一去邹元标冯从吾一逐文震孟郑鄤近且欲尼孙慎行盛以弘而乘之摘瓜抱蔓正人重足此等机关举朝之人无不知且痛恨第各爱惜一死无有敢明言犯其锋者而巩且横行愈甚奸谋愈深臣若尚顾微躯不为点破将内有进忠为之指择旁有客氏为之操纵中有刘朝等为之典兵卖威而下复有巩等从而蚁附蝇集内外交通驱除善类而天下事尚忍言哉奉圣旨言官互相攻讦騪辨未胜何得无端牵引章允儒阁揭申救讲筵奏请有何曲觧考察公典部院多官主持何从私挠降处允放各官并推点阁臣悉朕亲裁何人厄逐本内所言交结陷害等事有何寔据凭何见闻着周宗建从实回将话来

三月

三月初三日

南京广东道御史王允成疏题罪臣自有应得之罪劳臣自有应纪之劳内称廵按周永春力能扛鼎钱足通神臣岂不知之畏之然问断久稽恐终漏吞舟之网而为一代不结之局故敢再言折之所谓罪臣自有应得之罪爰书何为未成者此也国难频仍内外告変二东三辅之间几无宁宇巴蜀黔滇之変几至沦没张凤翔李邦华赵彦等文武壮猷一指顾则妖气常扫朱燮元薛敷政王三善史永安张我续婴城死守历岁月而夷氛荡平此其劳绩有未叙勒燕然而昭旗常料非庙堂之所靳也第运筹虽在抚按而奉行则赖道府操纵虽在上司拮据全赖守令远者不及知如徐淮归德等处保障之功不可历历数乎邹充城覆夏镇被虏南则徐州豊沛西则商丘永城汲岌岌危矣抚臣冯嘉会李飬効力者则施天德汪心渊林汝翥也三臣殚力设防夜不交睫施天德长计远猷刚果有断豫清城内之妖人力拒河上之强寇告急之书切于近肤请兵之檄痛于秦庭天德提携于前心渊拮据于后非此二臣无以保徐城之不覆无以保二陵之不惊无以保留都之不乱也八月妖人未至河岸而天德之吐红者数日颖州道魏士前对臣言之甚详然犹待河上之妖氛尽散而后与疾以去是其病也以劳苦而病其去也以贼退而去近议汪心渊应升徐淮道以抚残败之士民又议林汝翥行取以报循卓之贤今自是酬劳盛典宜委速行天德宜何处焉天德而生应从优擢天德而死应从优恤断不当以其病去抹杀其功也宋与兖陵人卢池鱼之殃争求逃避捧捶手杨天锡等挺刄横行聚党不止二千混沌教孔文光等攘臂思起引类宁止千百所赖以捍卫而消弥之者则道臣周士昌署府推官张飬晦商丘知县孙博庭也士昌主用博曰庭守河之议而博庭既调度于永成旋保障乎商丘士昌与博庭诸臣驰驱河干由仪封以至砀山河口露宿霄征号令极其严明器具无一不备折角互援隐然金汤厥后妖贼溃决自徐州遡河而上至胡李口焚烧抢掠盈盈带水而不得以囗入古宋之墟卒之偃旗西奔旋而成擒则周士昌张飬悔孙传庭之力也况得攻夏镇抢龙袍之吕呌韵以寘之法中州之不扰厥功伟哉奉圣旨该部知道

十二日

都察院左都御史赵南星奏为申明宪聀内称臣无职也以诸御史为职诸御史皆称其职即臣之称职彼衣绣持抚斧出而廵方者如使百城循理万民乐业则为一方之太平积之则为天下之太平所以致此者非有他术惟在举劾之各当而已举劾之所以不当者人务于市恩而莫肯任怨也往者御史之廵方事竣而报命所举皆拘旧额固已不能悉当其后俸不及期及升任者皆有提荐提荐之外有揭荐昔西汉多循吏班史所载者六人耳传世之与救时固自不同然循卓亦不宜若此之多循吏若此其多也则宜有治理而小民之穷苦忧愁愚弱者为鬼桀点者为盗何哉以臣所闻见天下岂无循良而贪黩成风无术可禁非上官皆不之知也又非皆知之而故昧其本心也不过曰此吾之同乡故旧不能恝也曰此权要之所托也是能报复不可劾也不劾则湏举之又纵而过誉之故誉劾之不当以人务于市恩而莫肯任怨也则亦不忠之甚矣臣请以后按臣差满通将其所举劾令河南道发单各道一一细加咨访如考察之例类送堂上官必举劾允当而后为称职否则即以不称职论夫臣之欲保禄位非与人殊何乐乎任怨若此哉诚以不如是则民不安民不安则社稷不安臣望陛下涣发德音使领民之吏知贪酷之必不可为廵方之臣知贪酷之必不可荐提荐揭荐必不可行所荐者必不可为溢美之言所劾贪酷之吏必不可仅拟降调从此惕然猛省涊然愧忏翕然回心而向道共图百姓之安使臣无怨之可任而诸臣功名日高爵位从之名寔甚粹美光庆及子孙岂非仕人之上愿哉奉圣旨御史回道考覆载在令甲迩来视为具文廵按所属各官举劾失真贪酷漏网及至报满复命不论称聀与否槩议回道上下狥情市恩避怨以致吏治日偷民穷思乱所关岂细这所奏差满举劾咨访考察等事俱依议卿以公忠举职申明宪纪表率振饬各官遵承规例察吏安民人思尽职有何嫌怨仍着为令开载宪纲永远遵行该部知道

十八日

广西道御史方大任题为直紏通阉科臣内称郭巩于救廷弼者尽皆开文周内被之以党贼之名而于救化贞者则尽置不论甚且欲专杀廷弼而故出化化贞以成就其一偏之说此何心耶臣所谓借公愤而息私愤也乃若文理宜通奏对有骵巩以科目之选吐荒谬之词且于君父之前出污亵之语长安士人无不相与笑之恨之虽然此犹可言也至于交结魏进忠一案顷者臣同官周宗建言之似乎凿凿可据臣见进忠京城内外壮严之甲第连云美好之田园塞地计不下数千百臣昨清明日以监礼昭陵编历诸陵归途便游西山碧云寺见进忠预营葬地其制度之宏伟物用之精好不但彷佛诸陵而间或过之坟前以羙石雕琢狮象诸兽成行作队无异陵制而又列文武二臣像侍立左右武像用甲冑文像用朝冠朝衣进忠一阉人耳武弁侍立容或有之安得有朝冠朝衣之文臣不知进忠异日欲居何位跻何阶而用此耶臣窃意巩见宗建之疏当有若将凂焉之卢谓宜实时腾章逐欵辨豁且宜效宗建直陈进忠恶状已与之水米无交而徐言宗建之弹进忠非实弹进忠乃借名以倾已庶巩之心迹昭然建宗自当屈服矣柰何迟回久之方始出疏不敢以只语侵及建宗进忠又不能一一辨明徒执风闻二字狂訾一番且欲杖宗建徒宗建以为进忠息愤然则巩之通进忠又岂不寔哉进忠猛虎也巩之翼之飞而食人此疏一出不知死所矣奉圣旨该部院知道

十九日

廵按贵州御史侯恂疏为黔臣力保狐城功在封疆内称抚臣李枟按臣史永安之守贵阳则更烈矣逆酋安邦彦久蓄异志忽逞凶锋其视贵阳直几上肉耳爰自二月闱城延及一载列栅札营意在必克橒与永安督率文武各官及诸兵民恊力防守誓与城为存亡四月间总兵张彦芳冲突进省日与贼战瓮河一败而贼势愈张贵阳气夺矣于是敛兵登捭八月间城中粮尽摉括有米人户均摊飬兵已而无米可摉遂人相食乃二臣气愈励守愈坚软血约盟忍死拒敌以待援师昨者与臣相晤道及围城中惨毒百端苦瘁万状真有鬼神为之饮泣天地为之动色者嗟乎自有载籍以来曾见聚数十万之疆寇攻一空城而经年不拔者乎曾见株守空城内无粮外无援而经年无恙者乎故臣谓解围之日凡贵阳之兵民凭垣而处者凡贵阳之文武各官分堞而戍者功皆不可没也然而问谁督率问谁弹压则橒与永安功尤不可及也顷上皇上垂念劳臣已将李橒升兵部侍郎史永安升大仆寺少卿报功之意亦自不薄而臣切以为未足彰殊眷而昭异数也方今东征西讨海宇多事正赖熊罴之士不二心之臣宣猷戮力共奏肤功皇上即以二臣树之表而立之鹄可耳奉圣旨这保城叙擢各官已有旨了该部知道

四月

四月初七日

勋阳廵抚蔡复一疏称有司当责成久任内云善为冶者用精神而不恃法而精神寔必赖法以存人心之玩无形之病也无形者不可见而要当于有形处救之臣请其法曰专责成州县之不率者责知府推官知府推官之不察不严者责守廵道责至监司而别无可诿臣更凛然不敢自诿矣然必有其人而后责成加焉夫有司缺而代挕则事废蠹滋监司缺而违制则力分吏玩官具矣而升迁太骤则虽欲责而不及其成夫入室者新暗操弦者初涩即绝人之识力亦必三月而后地方人洞其源委曲折若囗幻甫批四牡遄驾吏狃为不必行之令民叹为不可终之功而逆来送往劳民伤财本官之设施若无究竟下官之于足动有掣肘其可惜也臣谓宜坚久任凡守廵道以二三年为期于人似绌而于地方甚便夫志士贞臣岂汲汲速化而不思所以自效哉人之精神寄于所习为之事所久亲之物而骤舍去之则怅然不乐况家地而子民者乎摩搔未熟必回顾其蒸藜兴革未周必自性其精力官而以久任为绌者其官亦可知矣宋之宰执往往出为监司或治州郡本朝刘忠宣大忧辞太仆卿而就参监司郡守岂可厌薄之官哉臣思尽天下艰巨之政事兵狱贼役无不从州县起手者州县官尽职自然小民乐业缓可教化急可战守而所以倡率综核各州县者全赖监司郡守二官不从此察吏安民决无太平之路臣愿铨部之重此官而为此官者亦慎自重毋优游而居之敝罔而去之也奉圣旨这所奏深切时务内称久任之法当自廵抚始尤得肯綮着该部院记着其余俱与覆行

二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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