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4710800000036

第36章 雾(5)

这天,从一开始就显出了它的不同寻常。高在天没亮的时候就醒了,神志分外地清楚,她感到了身体的疼痛,感到了饥饿,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高扭过脸去看窗户,她看见太阳正从土岗后头升起来,血红血红的一团,映得天上地下一片红光,高想,看太阳大概要起雾。果然不出所料,不一会儿,大片的雾就从地上涌起了,将整个营房罩得严严实实。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军械的撞击声和日本人急促的呵斥声。门被打开了,一团团湿润的雾从敞开的门灌了进来,高立刻从雾中找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她知道,盼望已久的时刻到了。

大雾中,她们被鬼子从平房里抬出来,集中到屋后的草丛中。敌人开始有准备地往她们身上浇汽油,凉凉的油洒在高的前胸后背,洒在她的头发上,有种好闻的死亡的气息。周围没有一点声响,一切都在雾的掩盖下有条不紊地进行,平房的另一边,敌人在集合,在撤退。慰安妇们在默默地等待,没谁反抗,也没谁喊叫,曾经和敌人面对面战斗过的她们已经耗尽了精神,耗尽了体力,耗尽了激情,她们的肉体可以燃烧,她们的心是永远地烧不起来了。

有热的气浪涌过来,有人呻吟,就在这时,高的身体突然一滑,竟然滑到了一个带水的沟里,原来她被扔在一道不高的沟沿上。也是那场大雾救了她,雾把田野的沟沟壑壑全部填满填平,把高深深地埋藏在雾的深处。紧接着,浓烟代替了稠雾,二者混成了分离不开的阵营,向着一切低洼的地方滚动飘荡,向着混浊的天空伸展。

高本能地用头紧紧抵着潮湿的沟壁,整个身子埋在水里,沟上的野草,将她盖得严严实实。高并没有想躲藏,是老天给了她这个机会,让她逃过了那场劫难。后来她才知道,彼时日本人已经投降,他们在离去之前,要将一切于日本军人不利的影响抹去,他们要杀人灭口。诚然,他们在那个时候想不到五十年后会有被他们蹂躏过的女人站出来讨还公道,但至少在当时,他们明确地知道,他们在中国,在中国妇女身上,犯下的罪行是不能饶恕的,是罪恶滔天的。

消灭痕迹就是消灭罪恶。

高在水沟里遇到了同样躲藏的老孙,在日本人灭迹的原则下,作为罪恶见证的老孙同样没有理由在这个世界上活着。

岸上的火在猛烈地燃烧,老孙背着高,借助烟和雾的掩护,沿着水沟蹚出了那片死亡之地。走了很远,他们才敢在一个土堆后面停下来,雾太大,他们不敢贸然行动,在浓浓的雾中,他们听到了连续不断的爆炸声和机枪的扫射,日本人将那几排平房炸成了一片平地,连同那些没有逃出来的中国杂役和二十名皇协军。

高在成为孙高氏之前在孤女川里狠狠洗了个澡,足足泡了一天。

不是老孙的要求,是她自己的愿望。就这,她还是觉得自己不干净,特别是那松弛的阴道,拖垂的子宫,作为女人,她完完全全地废了,她只是一个行尸走肉了。阴冷的天,她在河里泡着,浑身冻得麻木,风呼呼地吹,落下来的柿子树叶,一片一片地往河里飘。树叶通红通红的,像刚冒出来的血。村里有人到河边搂柴,回去逢人便说从兵营里出来的那个疯女人在水里躺着呢。

人们就说,那个女人嘛,啊……啊……可怜哪。

没有谁理睬她,也没有谁将她放在心上,在这个靠山的小村里,没有高的位置。老孙来了,把她从水里拽出来……老孙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不善言谈也没有心计,当初他把高从日本人的水火中背出来,就像抬了个没用的物件,用没法用,扔没法扔,也没想着扔。

老孙把高背回靠山屯的破砖窑里,并没多想什么,凭的是一丝侧隐,这是个活人,还有一口气。背回来时高瘦得皮包着骨头,浑身溃烂,烫得像火盆,一身的馊臭让人靠不到跟前。屯里人谁都知道在鬼子兵营里打杂的孙宽厚背回来一个女人,是个专门跟鬼子睡觉的中国妓女,死里逃生很是命大。大伙就来看妓女,看在寒窑光板土炕上躺着的高。妓女高的模样让大家失望,见了高的人都说,日本人怎的这样残忍,把人使成了这样。昏迷中的高嘴里不停地说胡话,谁都认为这个从鬼子手里逃出的女人活不长了,老孙也只等她咽这口气,高如果死了,他就把她和那几个国民党女兵埋到一起去,他认为她们是一个团队的。活着一块儿受罪,死了也是个伴儿。

孙宽厚是个宽厚的人。

但是高活了。

大难不死的高在老孙的砖窑里躺了几个月,头脑一时清楚一时糊涂,混沌中有时她觉得自己走了很远很远,远得她找不到回去的路,甚至连该到哪儿去也记不得了。感觉中她总是在雾里走,有时撞到瘸脚的年轻人,有时踩到一堆黏糊糊的肚肠,有时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有时是冲天的火焰……她知道她是高,莫名其妙的高,怎么成了高呢……她的思维呈混乱状态,清醒的时候,她尽心地侍候孙,刷锅洗碗,好人一样,迷糊劲一上来,就成天地发呆,不吃不喝地坐着,说话东一句西一句,不着边际。老孙从来也不碰她,不和她在一个炕上睡。她的夜晚永远被噩梦占据,常常惊叫着坐起来,一身冷汗,茫然地看着屋里的一切,这一切使她陌生,使她不知所措,包括缩在角落里正惊恐地注视着她的老孙。

她曾努力地回想自己的过去,往往被浓浓的雾挡住,什么也看不到……

曾经有人来了解过高和那十五个女兵,高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和那些人从来就没交谈过,许多情况是老孙提供的。来的那些人开始还对她热情,后来就冷了,他们在埋葬女兵的地方立了碑,刻上某部队的抗日烈士,开了会,还在碑前头放了排枪,很隆重的。但这一切没有高什么事,那边热闹的时候高一个人在窑里坐着,眼睛发直,两手机械地搓着玉米棒子。来人说了,高不属于他们,高是打哪儿来的他们也说不清。尽管老孙为高做了很大争取,来入也还是不认账。

老孙在靠山屯没有根基,靠给人打短工过日子,日子饥一顿饱一顿。苦日子中,高会尽着所有给老孙做顿热乎饭,全让老孙吃,自己不吃。可是一犯病就不管不顾,一人吃,使劲吃,吃不饱就跟老孙闹,撕他的衣裳抓他的脸……老孙的身上老是伤痕累累的。

老孙在街上走,屯里的人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他。

靠山屯对高是另眼相待的,尤其是女人们,她们看不起高,被千百个鬼子干过了,竟然还活着,没出息极了。如果像那些女兵,刚烈地死去,必然会有人来寻找,有人给立碑放枪,也算成个正果,眼下她这不人不鬼的算什么呢。女人们将高视为愚蠢、不洁、不贞、淫荡的化身,见了她从不理睬,以表示她们的高尚完美和她们的贞烈无瑕。

靠山屯的男人眼睛都带钩,高从他们眼前过,他们会没有顾忌,目不转睛地看,放肆而大胆,那眼光能将高的衣服扒光。他们对这个跟无数鬼子睡过的女人充满了好奇,在他们眼里,高不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如果说他们对别的女人还有什么礼教约束的话,对高则可以另当别论。对高的便宜,不占白不占,所以高在路上,在地边,常被某甲某乙拦住,一通的撕扯不清。也就在这时,老孙出现了,对那些男人说,她都这样了,你们还欺负她,不怕造孽吗?

男人们的想法和阿Q一祥,如出一辙。

和尚动得,我为什么动不得。

日本人动得,我们为什么动不得。

老孙不能永远保护高,老孙老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干不成活了就去讨要,生活一天一天走上了绝境。终于,老孙连饿带病落了炕,里里外外的事就全靠了高,高是靠不上的,高有时候出去要些吃的,有时候跟老孙在窑里待着,什么活儿也不干,只是傻坐着,一两天不吃是常有的事。

这天下了雪,高到屯里去要饭。走了几家,什么没要来,有人看见是高,早早地放了狗,或不让高进家门,或恶言恶语地呵斥。仿佛高不是人,而是肮脏和邪恶。高不在乎,高知道自己身上有不好的气味,知道自己有人们躲避的病,知道自己有为人们不能容忍的经历……天很冷,高嗦嗦地抖着,用嘴里的热气哈着手,站在村街的避风处,有几个时辰了。街对面一个老婆儿给了她一碗杂面,让她赶忙回去给老孙做杂面汤。高对老婆儿谢了,说了许多感激的话,她说老孙许久没吃正经粮食了,全身都肿了,两个脚指头已经烂没了。老婆儿见高头脑很清晰,说话也得体,便问高是哪里人氏,娘家还有没有人。高说她是刷马河人,娘家有一大家人,几百口,在一个大锅里舀饭,还要跑操上课。老婆儿想了半天,也想不起刷马河在什么地方,便断定那是个很远的地界,大概在午百里外。老婆儿想,这个小媳妇也不是像大家说的那么混沌。

路上没有人,田野空空旷旷的,几只寒鸦在上上下下地飞,周围冷清极了。高挎着篮子,篮子里头有面,她的胳膊感到了篮子的分量,想到了热乎乎的面汤,高一阵欣喜,步子透出了轻松和舒展。此刻,她的思路非常明晰、透彻,不知怎的,她想起了曾经有过的一条皮带,一条带铜扣的牛皮带,是很远很远的事了,像在做梦……高站下来,企图集中精神抓住这条带子,她隐隐地看到,皮带的后面还有人,她应该记住的人……郭,是姓郭,还有别着钢笔的女老师李英……她自己叫……张英……她不是高……她应该还有两个四分五裂的同伴……想得她脑仁疼。

一个叫庆吉的汉子,赶着大车从路上过,看见高披着一身雪在路当间傻站著,庆吉挥了一下鞭子,打出了一声脆响。高茫然地看着他。庆吉说,喂,又想你的日本人了吗?

高没动弹也没说话,她正越过庆吉,穿过厚重的雪雾,寻找着某些人。

庆吉看周围没有人,立刻变得嬉皮笑脸,跳下车来动手拉高,边拉边说,把你从日本人那儿学来的好玩意儿也给咱演示演示。庆吉把高往路边的树棵子后面推,他不能放过这个难逢的好机会。

高没有反抗,她好像没有一点儿反抗的意识,甚至没有考虑眼前的汉子究竟想干什么。庆吉以为她是愿意,越发地急不可耐,将高压倒在雪地上,三下两下地解开她身上的棉袄。皑皑白雪中,高闭着眼,那灵魂分明已经走了,她的头发上、身上满是雪,干瘪的胸完全暴露在风雪中。庆吉看到了高残破的乳房和那些累累的疤痕,庆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手毫不迟疑地向下伸去,解开了高的裤带,将裤子褪了下来。

庆吉再不能举动,他傻了,展现在他眼前的不是他想象中的东西,而是,而是……糜烂的蓝紫色的一堆。雪地上仰身平静地躺着的是人吗?是激起他无限欲望的高吗?不!庆吉“哇”的一声大叫,像见了鬼一样,蹦起来,逃到大路上,赶着车,头也不回地跑了。

高在树后面躺了很久,看到一只觅食的野兔儿蹭到她跟前,用嘴拱那些散落的面,她才感到了冷,爬起来,看着白茫茫的四野,不知该干些什么,裤带被挂在树杈上,高捡回来系了,是一根普通的棉花绳子,没有皮带,更没有铜扣。

高的心里泛起浓浓的雾,趟不开,拨不散。

高回到家,老孙见了她满身的泥水,老孙说,你还是走吧,往深山里走,走得远远的,对谁也别说这边的事。

高一声不吭地点火做饭,她要用拢回来的一点儿杂面给老孙做汤。老孙说,你不要挂记着我,我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你还要守着看我死吗?我死了你在这儿更待不下去,趁着我还有口气,赶快走。

高没做声,一碗热腾腾的面汤送到了老孙手里。

半个月后,几个撵兔的孩子发现了躺在炕上奄奄一息的老孙,老孙的枕前放着干硬的饼子,一罐水剩得没了几口。

高走了,人们里里外外地寻找,没有找到高留下的任何生活痕迹,就像她从来没有在这里出现过一样。

很快,靠山屯的人就把她给忘了。

靠山屯的人压根儿就没接纳她。

上午新闻发布会时间很短,很紧凑,修子首先说明了张高氏来的目的,阐述了全世界妇女必须团结起来,为维护自己的权益而努力斗争,接下来由张高氏控诉“二战”期间受日本军队蹂躏的经过,张高氏的发言由她的儿子张大用代读,小雨翻译,最后律师宣读了张高氏对日本政府的起诉。会议中,张高氏一直不动声色地坐着,那件的确良布的褂子和那头稀疏的白发于会议起到了很好的衬托作用,那张饱受风霜的脸不用说话也是极好的苦难证明。用修子的话说,发布会开得出乎预料的好,达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慰安妇话题在日本已经不新鲜,新鲜的是张高氏这个人,一个穿着中式大襟褂子的无言的老妇人和她背后背负的日本军人在中国鲜为人知的事情。

日本各大报纸都做了报道,山田修子的形象和中国老太太的形象在报纸上同时出现,妇女的权益问题通过山田修子的正义之举,在日本人心目中得到了更深刻的认证,这场官司张高氏无论打得赢还是打不赢都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这张牌打得很精彩,很恰如其分,充分发挥了作用。

新闻发布会回来,张高氏的住处挤满了来看望她的、关心“慰安妇”问题的日本妇女,其中一些人是直接从会场跟过来的,不说别的,单就颇具传奇色彩的张高氏这个人,就对她们充满了诱惑力,这是与日本有关的却又有着隔膜的人物,是属于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女性,是活着的历史,是她们了解日本另一面的窗口。接触张高氏,无异于接触一件并不久远的出土文物,文物只能观赏,不能交流,张高氏就不同了……

妇女们围着张高氏七嘴八舌地问,机关枪一样的日本话又脆又快,别说张高氏,就是小雨也难于招架了。

同类推荐
  • 蓝帽会·写给我的挽歌

    蓝帽会·写给我的挽歌

    林志铭遇见童海琪时,已经很红了,海报贴满全国各个唱片店的玻璃门,广告身价飙到了很多位数。他离最顶尖最当红的歌星只差一线,并且似乎永远差一线。“那是一道天堑,”林志铭向经纪人摇头,“不是每个人都有那样的机遇。”他去一个剧组友情客串,在剧组包的酒店餐厅用餐,经纪人接电话出去了,正巧从外面进来一个女孩。女孩抬头看见他,脚步忽然顿了顿,一脸震惊。
  • 胭脂红红

    胭脂红红

    秋烟跨进门时被门槛绊了一下。只有大户人家的百年老房子才有这么高的门槛,秋烟进出多少回了,还老绊。过道里不装灯,只能摸黑走,走到自家前,里头的光照出来,眼睛有些刺,抬起的脚就失了尺寸。德林正躺在床上看电视,桌上的碗散乱放着。还有几根鱼骨头,被德林嚼得碎碎的,吐在碗中。德林喜欢吃鱼,不是所有的鱼,只有非洲鲫鱼,而秋烟从小什么鱼都不碰一口,鱼腥味让她一闻就想吐。一口锅一只碗两个盘,放下筷子顺手洗掉,一点都不难,可是德林不洗,留给秋烟洗。
  • 砂之杀意

    砂之杀意

    事件发生在七夕那天的黄昏。由花子正在新建的厨房里,专心一意地准备晚餐,她偶尔会停下手里的工作,抬头看看墙上的电子钟,再把视线投向垂着雪白蕾丝窗帘的方向。5岁的独生子忠志在外面玩累了,才回到家又说是重要东西放在游戏场所忘了带回来,然后跑出去,已经快一个小时了。福冈的7月,太阳迟迟不下山,直到了晚上8点左右,太阳的余光才差不多消失殆尽,由浅渐浓的夜色,也才开始笼罩在市郊宽大的新生地上。
  • 谋杀鉴赏

    谋杀鉴赏

    女制片人艾利·福尔曼人收到一封观众来信而登门拜访,不料从此卷进了一桩惊天大案——纵跨60年,横跨两大洲,人命6条而警方并不立案;她自己被人跟踪、耄耋老父遇袭,与自己交谈过的黑人少年大白天大街上遭枪击……案情之复杂,牵涉面之广,超过了你读过的福尔摩斯、波洛系列的所有案子。《谋杀鉴赏》带着你走进芝加哥的大街小巷,观赏世相百态,不知不觉地进入剧情,与主人公一道感知谋杀案的蛛丝马迹,分析条条线索、推测种种疑点,与她一起经历心跳加快的喜悦、瞬间停跳的震惊、惊心动魄的险境——这就是鉴赏的过程。
  • 程锡的故事

    程锡的故事

    杨一宸,92年生人,青春作家,热爱生活、热爱行走。本书围绕着主人公程锡展开的系列的青春故事。作者作为新兴的青春作家,字里行间都焕发着青春的活力,把“90后”这个群体的喜怒哀乐,描写的淋漓尽致。
热门推荐
  • 我是三界最后一个炼气士

    我是三界最后一个炼气士

    西游后,神佛相争,仙门绝迹。天道崩,群魔四起,天地浩劫。我有一气,荡三界,明乾坤。
  • 我夫君又重生了

    我夫君又重生了

    世上最后一个土地婆阮灵肩负着拯救神界的任务,被送回明朝小山村中,成为一个炮灰农女。在这里,她上山下田,种瓜种豆,牵姻缘,渡生死,努力积攒着功德点。却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遇到了生平劲敌,勤恳种田变成了棋逢对手的博弈!“你需要男人。”他追。“我不需要爱情,不需要男人,只需要功德点!”她一招反杀。这是一个末代小神土地婆和古代大佬相爱相杀的故事。
  • 丑女逆袭绝世毒妃

    丑女逆袭绝世毒妃

    什么?让我变成了人见人骂的丑八怪?笑话!看我到时候解了毒变成大美人闪瞎你们的氪金狗眼!不过在我以丑示人的时候,没想到还能让本来冷酷的冰山美男变成只对她一人好的暖男,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呢。只不过在这个勾心斗角的古代世界,这一路到底是坎坷!还好我是打不死的蟑螂小强,哈哈哈……
  • 佛生剑

    佛生剑

    这是一座山庄,一座承载着太多爱恨嗔痴的山庄。葬剑佛心中,墓旁芳草萋
  • 电影世界大修改

    电影世界大修改

    刘少龙意外获得一个电影位面修改器,于是从此以后他的生活变得不平凡。有趣的人生从“天若有情”位面开始,从此他穿梭在无数电影位面。
  • 一览清秋

    一览清秋

    莫名醒来的异世继承者成秋宁,在追寻真相的过程中收获了绝美爱情,两人并肩同行踏上回家之路,冷酷王爷竟然身世离奇,当多重掩密终于被揭开,清洗规则已经势在必行,新的游戏法则之下,到底会选择什么……莫挨我心情不好郡主×反转痴情冷酷王爷--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三生有幸0a

    三生有幸0a

    “我叫秦愫,却没有与他的情愫。”为你舍去万千荣华,杀了人,放了火,哪怕万劫不复。
  • 金銮旧客记凤凰

    金銮旧客记凤凰

    一个是东周国的太子太傅兼太学祭酒,一个是南诏的病秧子太子兼皇室影军团的主帅。一个在东周国活的潇洒惬意举国崇拜敬仰,一个在南诏活的勾心斗角如履薄冰。意外发生的一点也不意外,东周国决定派遣使团为本国太子求取南诏国公主为正妃,这等好事就毫无意外的砸在了身为太子太傅兼太学祭酒的凤云溪身上,而为了彰显南诏国对来使的尊重特派太子皇甫羽真来做接待。一次的接触他爱上了她的才华,爱上了她的睿智。一次接触她认识了他的无耻,见识了他的不择手段。为了得到她,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哪怕威胁她。为了躲开他,她宁愿放弃自己引以为傲的才华莫入世俗嫁为他人妇。一个要躲,一个要夺……!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剑梭

    剑梭

    一名优秀特工,一把离奇古剑,看主角穿梭异界,笑傲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