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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响马传(6)

三娃子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何老头,你连我先人的短处也揭,真个是揭老底战斗队的!

何老汉说,你跟外头勾结一块儿,倒腾假文物,比你爹手段又高了一畴。

三娃子说,文物没打假这一说,他买假货是他认不得真东西,不是我骗他!

山口决定不再买三娃子的东西了,看得出,他对手里的“唐代铜镜”也感到失望,隔着窗户扔到了屋内床上。一笔大买卖硬是让何老汉搅黄了,三娃子很气恼,翻了脸,骂何老汉是该挨枪子儿的。三娃子说,52年不是政府发了善心能有今天的你?你个大土匪,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让三娃子把话说清楚。

三娃子说,这个人,他是何玉琨的少校参谋主任!

我将目光转向何老汉,老汉瞪了三娃子一眼,挑起水走了。

成苗子吃撑了,肚子硬得鼓一样,大口地吐,怕是不好。

我预感到老太太的病和那两斤水晶饼有关系。

与山口和张宾来到成苗子住处,成苗子已经被送到镇卫生院抢救去了。狼藉不堪的地上,到处是病人的遗留……装点心的匣子敞着盖扔在炕上,果然是空的,连点儿渣子也没剩下。炭火燃尽,水罐冰冷,狗尾草干成了标本,那本《圣经》,孤零零摆放在桌面上。成苗子刚刚离开,屋内便没了人的气息,仿佛许久没人居住过的一样。送面的娘们儿正在屋里翻腾,见我们进来,搭讪着说“婆子说病就病得不行了,我帮着收拾收拾”,说着卷了包东西往外退,在门口被张宾喊住,张宾要开包检查。娘们儿极不情愿,吭吭唧唧地磨蹭。张宾说成苗子是国家包了的,她的一切遗留只有政府有权处理,谁动谁犯法,她趁人不在拿东西是趁火打劫,凭这个把她送派出所,关几个晚上一点儿也不过分,娘们儿拗不过,这才打开烂包袱皮,竟是几双参次不齐的筷子和两个尚算完整的糙碗。张宾说,你这算怎么档子事?

娘们儿说,婆子的房子土地都给大伙分了,现在还在乎几双筷子?

张宾说现如今不是打土豪分田地时代了,私人财产一律受到法律保护。娘们儿说婆子没有后人,她敢保证,那边一咽气,这边立马就会把桌椅板凳抢了,她还是很自觉的,就拿两个碗。张宾说,两个糙碗你也稀罕?

娘们儿说,你以为她还能再回来吃饭?

张宾说,不管怎的,人还没有死!

我看到摊在桌上的包袱皮,退色发黄的夹层内里,角上用墨笔清清楚楚地写了“程记”两个字。我一把抓过包袱皮,对张宾说,这个东西给我。

张宾不解地看着我和偷碗的娘们儿,心里一准在想,莫非女人都爱贪便宜?

包袱皮有股浓重的樟木箱子味儿,它来源于箱子底,肯定是成苗子不愿触动的库存,当年的程立雪就是带着它和丈夫一起到陕南考察,又带着它来到了紫木川,包袱皮上的标志,再清楚不过地说明了程立雪确实到紫木川来过,1945年《华报》刊登的消息不是空穴来风!可是紫木川的人似乎都否认程立雪的存在,能叫出程立雪这个名字的只有我一人,这是因为我阅读过当年的报纸……可以这么说,程立雪在青龙驿被掳,在进入紫木川之前就改变了自己的姓名!

院里,山口将井里的物件提上来,塑料网兜里满是青铜的物件,光“唐代”的衣带钩就有七八个,还有不少铜镜,有葡萄兽纹的,有菱花芙蓉草的,器物上刷满了绿彩,一看就是“批量生产”的仿制品,由山外带进,沉到干枯的井里,是借着井底的潮气让浮彩慢慢渗入,慢慢生锈,然后再埋人黄土之中,数月后掘出,就是完整的“出土文物”了。山口捧着一把衣带钩,如同捧着一把尚未长熟的青枣,满脸是哭笑不得的尴尬。

我把何老汉叫到镇长办公室,我要借助办公室的严肃气氛跟老汉进行一次认真的谈话。镇长李天河不在,我让张宾将柜子上的国旗、党旗拿下来,摆在桌子上,将一切我认为不必要的东西统统撤掉,以示谈话的郑重。在这间已经变得十分标准化、简单化的办公室里,我不信这个狡猾的老头还能闪烁其辞,还能顾左右而言它,本分山民也罢,少校参谋也罢,今天我就是要单刀直入,开门见山,让他没有退路!

何老汉坐在椅子上,将张宾送过来的一杯滚烫的白开水转移到旁边桌上,不慌不忙,感觉漠然,那双露出大脚趾的解放鞋,并没有因为擦得一尘不染的瓷砖地而有任何不安,几个黄泥脚印围绕在椅子四周,跟它们的主人一样,毫不遮掩地陈列于室内。张宾又递了烟,老汉接了,不抽,夹在耳朵上,地道的农民举止,没有少校的派头。我想笑,因为无论电影电视还是文学作品里,从没有将香烟夹在耳朵上的参谋主任这样的形象。张宾问老汉的树苗栽得怎样,老汉说只要下了雨,百分之九十能活,就怕老天爷老这么艳阳高照地挺着。又说到挖猪苓的事,说到鱼腥草的价钱,说到地膜玉米的缺点,小鸡白痢的治法……我咳嗽了一声,我知道我要是不咳嗽,张宾会一直跟他聊下去。

我拿出成苗子的包袱皮,将有字的一面亮给何老汉,我说是成苗子的东西,上面的“程”是明明白白的“程”,不是“成功”的“成”。何老汉盯着那个字,张着嘴,脸上泛出一片呆傻,他演戏的分寸把握得很好。张宾插嘴说这两个字大约是可以通假的,大学语文里有这一说辞。我让张宾不要随便插嘴,说这两个字从姓来说,会被人搞混,但直觉告诉我,程立雪、成苗子、谢静仪是一个人,这点成苗子本人和何老汉应该是最清楚。

张宾听我说出一下三个女人的名字,立刻来了兴趣,把凳子使劲往前拉,要听个明白。何老汉看着张宾却对我说,我不知道你说的都是什么,跟你说过,我从没见过叫程立雪的人,我知道的早跟政府交代完了,没有隐瞒。

我说,你怎会没见过,你清楚极了。谢静仪来到紫木川的时候你已经十四,这是你亲口告诉我的。那年是1945年,就是报纸上登载陕南教育督察霍大成夫人被何玉琨抢掠的年份,那个被掠来的程立雪到了紫木川,潜心教育,隐姓埋名,后来改名成苗子……

何老汉说,都是你想的,我看你每天在桥高头坐着,愁眉苦脸,就是在穿缀这些事情哩。

我说,程立雪是西语系毕业生,所以你会说GOOD NIGHT,所以成苗子能读英文的《圣经》。

何老汉说,你不要以为玉琨中学是土包子中学,玉琨中学在那个时候是很正规的中学,不但有外语,还有物理化学,那些试验我们也是一丝不苟地做了不少的,学校西洋化的大礼堂里,山里的学生们也上演过文明戏,我们还演过屈原。

张宾补充说,老汉的话没有妄说,现今镇上不少老头老太太还知道(a+b)的平方。

我说,何玉琨是陕南惯匪,杀人放火,无恶不作,1945年以后,却一改性情,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修桥、补路、办学校,跟以前判若两人,这个改变是程立雪还是谢静仪的感召,她以她本人对世界的理解,利用何玉琨对山外文明的向往,对传统文化的推崇,感化、教育他,自愿地留在了深山……

何老汉眨着眼睛,没有任何表情。

我说,我说得不对吗?

何老汉说,你和那个日本在紫木川找杨贵妃一样,都是扑风捉影,都是把假的使劲往真里整,你来我们这儿,是想挖出个电影故事,就把事实愣住你编的故事里套,其实这些事,你完全可以在你家里编。

我说,在家里我编得出“少校参谋主任”这样精彩的内容吗?

何老汉就笑。

张宾赶紧说,编不出来,编不出来!

我让何老汉说说他是怎么给土匪当参谋主任的,何老汉说,这有什么好说的,我不干,总得有人干,我干了,他会少犯些错误,多做些好事。

我说何玉琨在给自己脸上贴金。老汉说这话不是他说的,是谢静仪校长的观点。

有人跑来,告诉张宾,成苗子死了。

没容我们反应过来,何老汉已经咚咚地跑了出去。

很长时间我在自责,自责那天不该给成苗子送去水晶饼,那真是惹祸的根苗,没有那饼,成苗子不会吃撑,不会引发内脏门静脉的大出血,以致走得那样匆忙。为此,何老汉安慰我说这也是定数,成苗子的命就该着合在水晶饼上,反正是早晚要走的,肚里装着喜爱的水晶饼离开,总比装着烂糟糟的面要惬意,让我不要过意不去。

话是这样说,但在以后很长的时光里,我仍旧拒绝食用水晶饼和近似水晶饼的一切点心,看见它们我就想起成苗子,想起程立雪,想起那个自甘于深山,陪伴土匪的文化女性。假若解放时何玉琨的投诚顺利,紫木川的历史便会重新阐述,成苗子也将会以另一种面貌出现。

那天,成苗子的葬礼是简单的,简单得近乎了寒碜。她和何玉琨没有后代,所以没有人摔盆打幡,没有人哭泣,没有花圈挽帐,没有吹吹打打。张宾主事,叫了几个年轻后生,每人给20块钱,将个棺材抬到学校后面的坡上,与她碎了脑袋的丈夫合葬。下葬时,天下着小雨,坡上满是泥泞,两三个看热闹的闲人走到坡前就止住了脚步,他们犯不着为个破老太太踩一脚泥,糟蹋一双干净鞋,倒是何老汉一直跟上来,攥着一把线香,一步一滑,走得很艰难。

墓穴已提前打好,紧挨着何玉琨,从墓坑的侧面可以看到何玉琨的棺木,50多年过去,木板已经朽烂,难寻出女校长的手迹,想来这一切实实在在却都是她的打理。人们站在坑沿上,都不说话,雨水打在棺盖上发出咚咚的声响,空洞而忧伤。张宾低声地指挥众人,将湿漉漉的棺材沉到湿漉漉的坑底,大家不动手,似在等待着什么。何老汉朝棺材上扔了第一把土,按当地习俗,本应该是儿女所为,何老汉主动地做了,这似乎早在人们的预料之中。何老汉之后,大伙才填土,只三二下,坟土便堆了起来,高高地耸着了。墓碑用的是何玉琨的原碑,在字迹斑驳的“何玉琨”旁边加刻了“成苗子”三个字,刻得潦草而匆忙,刚刚安葬,便已人和“何玉琨”一样模糊不清了。李天河顾虑得有道理,有些材料,不及时抢救挖掘,到最后一切都来不及,成了遗憾。一个人就这样去了,紫木川几十年的时光,最终也没说明她是谁。

人散了,何老汉留在最后,他在为那堆新土挖排水的沟。我要等他,张宾说,让老汉在那里多待会儿吧,他刚才见到了他的“老首长”,心里不是滋味呢。我让张宾细说说,张宾说何老汉叫何义仁,是成苗子与何玉琨当年赞助读书的学生,何义仁的家过去穷得叮当响,甭说上学,连饭也吃不饱。我问何老汉是不是玉琨中学的毕业生。张宾说是四川大学历史系毕业。

我惊异地停住脚步,回望那个在雨水中劳作的单薄身影,那个会说GOOD NIGHT的农民……张宾说成苗子和何玉琨在1945年以后资助了紫木川一批穷孩子到山外读书,何义仁便是其中之一。这些孩子,不少人读到了大学毕业,后来成了专家、教授……但是没有一个人回来,何玉琨被镇压以后,他们更从根本上否定了自己是土匪资助。我问何老汉为什么回来了。张宾说知恩图报,何老汉是个很重义气的人。那时陕南已经解放,何玉琨却依仗着秦岭大山和共产党打游击,玩捉迷藏的游戏,大学毕业,学历史的何义仁完全清楚何玉琨的归宿,感念培育之恩,回到紫木川……历史的巧合在于,取得何玉琨信任的何义仁,在秘密与政府接触的途中,政府官员遭到了何玉琨手下喽罗的袭击,壮烈牺牲。对何玉琨来说,这使得局势立刻向反面急转,解放军正规部队直扑紫木川。尽管后来何义仁一再向政府解释,何玉琨的部队属于散兵游勇,属于没有组织纪律的乌合之众,袭击政府官员,纯属个别人所为,与何玉琨本人无干,但仍显得苍白无力。

解放军解放了紫木川,由山大王转为阶下囚的何玉琨效仿他的原配朱美人,在斗争会上高声叫骂,绝不服输,除了骂逮他的共产党,他骂得最多的是何义仁,他说何义仁不仁不义,吃里扒外,猪狗不如。

由何玉琨培养出来的大学毕业生何义仁心情是复杂的,他再没有走出紫木川,他以二个普通农民自居,在家乡娶妻生子,淡泊存活。

离开紫木川的时候仍然是雾。

何老汉没有来送,红头发的青年和我们搭伴,走在四周长满青杠木的山路上。红头发轻松地甩着头,哼着歌,走在前面,让人推测一定是又一批货被三娃子沉到了枯井里。这个“唐朝宣统年”的文物贩子此刻活得比谁都轻松,比谁都快乐。

山口在紫木川有关杨贵妃的调查一筹莫展,倒是学了不少乖,话也少了许多。我安慰他说其实我关于程立雪的追寻也没有任何结果,文明大可不必为这样的结局懊恼。山口说,你怎能说程立雪没结果,她昨天刚被埋在学校后头,坟土还没有干。又说,这些素材足可以让你写个电视连续剧,好看得很呢。

我说,李天河们盼的就是这个,可是我不想写了,没劲。

红头发回过头说要是拍紫木川的电视剧,希望能给他安排个角色,他是没机会演戏,要演戏他一准能一炮走红,成为大红大紫的星星,比什么周星驰出色。

我说,呸!

雾气中有人在喊,我们停住脚步,原来是李天河从后面追上来,说早晨回到紫木川知道我们已经走了,就追,到底赶上了。李天河说张宾忽略了一件事,他赶过来作个补充:何义仁老汉是县里的政协委员。

追了三四公里就是为了一句话。

细想,李天河这句话的确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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