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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楝树冲是个四五十户村子。远远瞧去,也还好看。村口有一个屋脊两头翘的红脸关老爷庙。有一处房顶开气窗的踢哒踢哒脚打锣的米面坊。有一爿老是把猪肉卖臭了的屠货店。过了这村口,就是“村里”,屋前屋后长满又高又粗的苦楝子,枝丫顶上歇着鹭鸶,这种长腿长脖子一身白的水鸟,在河滩上、水田里吃鱼啄虾,吃得膆子像一条鼓囊囊捎袋,就飞到楝树上一动不动“睡觉”,阳光一照,似一朵一朵白色的花。楝树下边开着一蓬一蓬“月月红”,一直开到门口,一直开进小院,这种花不香也不名贵,就是开不败。这是个一片红花、“白花”的村子。

转过了关老爷庙和作坊,钻过了茂密的楝树林,才晓得这村子没有一片瓦,全是稻草屋;也没有一块砖,全是土基墙。猪大摇大摆地在各家门前拉屎,没人赶,八哥就“骑”在它的背上……

村上的女人只要上了嫂子辈,大襟衫子总有三四颗布扣不扣的,她们都是年把就要生一个伢儿的,把奶时很怕费事,常常弄得衣不遮体的。那些男人做田力气大,回家脾气大,晚上睡觉呼噜也大。他们喜欢种稻子和打老婆,喜欢讲城里人用牙粉擦牙齿一类事:“没事干噢,石头水都滴得穿,那么擦得来擦得去,五十岁还能剩下一颗?”再就是喜欢“听新”,远近几十里,谁家接了喜轿子,那些年轻力壮的男人,蹑手蹑脚溜到人家新房后边,把耳朵“戳”着,紧对着窗户眼,听到再好笑的事也不笑。还用舌头舐新房的窗户纸,舐了个小洞,没声没息,再把一只眼睛对上去……

楝树冲的日子就这么往下过,也当真过得下去。

民国三十五年,这里打了一场官司。村里人合伙挖了一条水沟,郑家老屋的郑二爷说是坏了他们坟山的风水,郑家老屋就和楝树冲打官司。公平地说,理明明在楝树冲这边,楝树冲人还是把官司打输了,填了那条沟,还每家赔上了两担米,更受了一份鸟气。他们晓得了,村上得有念书的,这次打官司,输就输在状纸是请外场人写的,外场人办事哪有本村的贴心贴肺?郑家老屋五六个人会写状子,他们就打赢了。大伙一合计,少穿一条裤子也得办个学堂。

是的噢,不为别的,为打官司……他们办了个学堂。

学堂设在庞和尚家。庞和尚二十七岁,他妈妈四十五岁得了他,坐月子死掉了。他大(这地场不叫爹,叫“大”)一准是要看到媳妇才走,和尚二十三岁接了亲,大也是那年死了。他家有八间草屋,在楝树冲算是最宽敞的。

教馆子的是老远老远的潜山人。讲话带点桐城口音尾子,不大好懂。村上人都说他文才深,旧年在十里铺开蒙馆教得呱呱叫,要不是这先生为学钱怄点气,哪能请得来他呢?

先生年岁不大,三十挂边,名叫陈布衣。庄稼人也不懂为哪桩要取这么个名字,加上对客居先生总要表几分敬意,没有人叫唤这名字的,只叫陈先生。

楝树冲人都说,陈先生骨相就是个“相公胎子”,瘦瘦挑挑身个,脸面白白净净,那脸上该凸起的,该凹下的,都让人顺眼顺心。他走路,总象过田缺,步步不冒失,稳稳重重,说话本来就文雅,又格外和声细气,听得懂听不懂,都给人暖融融的感觉。

陈先生的书不晓得为甚教得好。村野小皮猴子当蒙童,没几个不“惹火冒烟”的,蒙馆先生的本事,教书总是第三位事,第一会打学生,第二会用嘴巴、眼睛吓住学生。村上的六顺爷在楝树下乘阴凉,总喜欢扯这么一桩“南北经”:“民国四年,我在白沙河打长工,教馆子的卢先生要学生背《上论》、《下论》,错一个字,先是跪下,再跪着捱过去,先生打你不用伸脖子弯腰了,就举起竹鞭烟锅‘掴’,掴得小伢们手心红肿得像发面坨,还得眼睛不淌屋檐水,还得手掌痛得钻心地给先生捶背。先生还说把腰‘掴’酸了。”陈先生不是卢先生,那些小蒙童也就摇头晃脑一个声音喊着(真不是读噢,是喊):“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也有人在“喊”声中夹着咕噜:“人之初,性不善,越打老子越不念,只要老子给学钱,你管老子念不念。”

陈先生成天教书,也成天喜欢自个念文雅书,捧着,读着,钻心得很,苍蝇咬耳朵都不放下。晚上下学了,陈先生就关在屋子里哼诗,哼得比唱歌都好听:“巴陵一望洞庭秋,日见孤峰水上浮。闻道神仙不可接,心随湖水共悠悠。”“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陈先生教着二十个男学生,四个女学生。实际上他教着二十五个。还有一个……

那是个大学生,二十二岁的人儿。乌黑乌黑的长发用银簪子别着;乌黑乌黑的眸子用睫毛遮着;小嘴巴噘着;水蛇腰扭着。她不进蒙馆里,她在她的窗户口跟着念,也没念进心,好多时候她只念相同的三个字,真正的“三字经”。她翻来覆去念一个人姓名。她就是陈先生搭伙吃饭、歇脚落宿的主家老板娘,她是庞和尚婆娘。没名儿也有个名儿,叫庞洪氏。

庞洪氏喜欢念:“陈布衣”,“陈布衣”,“陈……”

庞和尚出生清苦人家,一根独苗。他大看得很金贵,牙缝里省,手丫里扣,总算没让孩子受多大屈。这和尚就长得格外富态。现如今能一只手竖起石磙,在畈上玩“背牛绳”,这头他一人,那头两个人,他也能把人背个屁股打硪。秋天里,要把稻把子用尖担从田里挑回稻场。一担稻把少说一百六七十斤,又还不像挑稻箩,腰稍稍一弓就能上肩。稻把子是睡在地上的,不能趴在地上起肩,还得小心别碰落了稻粒。好庄稼角色干这事都有一手绝的,叫“悠尖担”,吐口唾沫擦擦手心,将插在稻把子里的尖担抓死,然后三悠两悠的,大喊一声“呔”,便“悠”上了肩。庞和尚看别人这么干,直觉好笑,他不“悠”,两臂一举,一担稻把子上肩。那胳臂真粗,真有劲。

这汉子自小没粮,六顺爷说“十个没娘的伢儿九个没嘴巴”。不假,他言语淡得很,一天说不到十来句话。每句话都有实际内容,大都是讲给庞洪氏听的:“饭煮烂了,吃了没劲。”“一天到晚就见你扫地抹桌子的。”“上床睏觉。”“……”还有什么张嘴开口听呢?有,那不算说话,那是骂人。他骂庞洪氏,丑得很,声音大得很。

力气大气性也就大吗?庞和尚当真是。庞和尚老是眼珠圆溜溜瞪着他的田块,骂这块田土不该出这么一点粮食。车水时喜欢骂日头,扬场时喜欢骂风;关门时喜欢骂李甲长。李甲长个头那么小,他准能用两个指头捏死他,他不捏,就关着门躲着骂。他也骂自个,逢到春荒时,他骂自己的肚皮,当真骂自已不该是个“死吃死胀的货”。骂这骂那,加上一起也没有骂庞洪氏多。

庞洪氏不怕骂。她听到骂声就跟听到男人对她讲话一样,文文静静听着,恭恭敬敬听着,低着头诚心诚意听着。不怕骂,她怕打,她男人不像六顺爷扯南北经说的那号卢先生,打学生都把自己腰打酸了。庞和尚腰不怕酸,庞和尚就用大巴掌扇,她的脸上身上“扇”红了,“扇”乌了,庞和尚的巴掌还觉得没全伸开,胳膊也有一小半没抡圆。

庞和尚刚接媳妇那两年,舍不得打庞洪氏,还满村一片稀罕地帮女人洗过一次被子。后来他就跟大伙一样了,总是心里头怄什么气,总是除了在田里转就没有什么地方玩了,就打婆娘出气了,就打婆娘“玩”了。婆娘哭得怪伤心,不晓得有什么好玩的。

庞和尚打婆娘也有跟别人不一样的。别人出气,除了婆娘还可以打儿打女,庞和尚一口咬定庞洪氏是“福不生”,自然没儿女可打。这女人就挨得更勤些,更重些。

这一天,天热得起火,稻秧田水耗得象筛米汤。和尚扛着水车赶忙上塘里车水,车拐子才摇动,李甲长来了:“这水不能车了!”李甲长个头不高,声音老高,“没看出今年要大旱吗?明年鱼是要涨大价,剩下这半塘水,我昨个放鱼苗了。”庞和尚喜欢打婆娘,又没有一天一夜舍到离开婆娘。如今世道兵荒马乱的,李甲长嘴歪一下,就得当伕当壮丁,不死在外面也得生在外面。庞和尚本来眼睛一红举起了车拐子,那一拐子下去,会不会敲碎李甲长天灵盖?他没敲李甲长,他耷拉脑袋扛起水车回家,那车拐就莫名其妙打起了庞洪氏。那是一句骂也没有就开打的,那是用结实的楝树车拐打的。庞洪氏这回受不了了,哪次打她只是哭,这一回她气恼地问了:“你打我,总得讲个根由吧。”“乖乖!敢还嘴?”就那么一句话,这就叫还嘴。庞和尚把女人头发用脚踩住,女人只能爬在地上了,车拐就没轻没重往下落。幸亏教馆子的陈先生赶过来了,费了好大力,才夺下庞和尚手里的家伙。陈先生不敢扶庞洪氏,他拉着庞和尚到门外劝去了。

庞和尚不是学生,陈先生怕也不是庞和尚肚里蛔虫。一个劝着“夫唱妇随白头偕老”啦,“家和外人不欺”啦,“男儿丈夫气,不计女辈”啦……一个不是在听,是在想:小娘养的李甲长,我弄你妈妈!这不是借风放火烧曹兵吗?不行向六顺爷那口塘买点水,总不能今秋收稻草,明春喝北风吧……这么劝着,这么“听”着,陈先生嘴一闭,庞和尚丢了一句客气话,急火火找六顺爷去了。

庞和尚走了,走得很远了。陈先生转身回来,瞧见庞洪氏还是坐在地上歌歌扬扬,陈先生顺便带了门,顺便搀起她,咕噜着(也像“顺便”咕噜着):“女人可怜。男人窝了火,就要找女人出气消火,就要女人哭;男人有乐子,就要女人忙乎,就要女人陪着笑……”陈先生吓了一跳,庞洪氏突然大声“哇”得闭了气。“哎呀,这,这……怎么好?怎么能是这样……”他赶忙把庞洪氏抱到床上,慌乱中摸了半天也没摸到手绢,他就用自己的长衫擦干净了庞洪氏眼泪。看她眼睛到底睁开了,又颤着手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就慌慌掉转身回蒙馆。慌得在门槛上踢了一脚。

他在院子里叹了口气:“唉,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庞洪氏老是觉得额头暖和和的,受用得很。原以为男人的巴掌都硬实巴茧的,都是扇女人的,不晓得也有男人的巴掌软绵绵的,会抚摸,会疼人。庞洪氏也常常感到眼睛比以前“尖”多了,陈先生的长衫轻轻地擦一擦,比点眼药水都管用,这眼睛当下就不发红了,不发酸了……更是陈先生那几句话,讲到心窝凼里去了。最后他在院子里还说:“女子和小伢难养……”她没听错,这地场也把小伢称做“小人”。她想,陈先生是在说,女人和小伢要多娇惯点抚养呢。

庞和尚不晓得什么叫娇惯。他还是做田,骂天、地、人、太阳和风,打老婆,扯呼噜睏觉。

这天晚上,村上又来了说大鼓书的,讲的是《火烧赤壁》。庞和尚听过了,好几个人喊他搡他,他也不去,天才擦黑,早早地吃过晚饭早早地关房门。没睡一小会,就听到庞洪氏哭泣,庞和尚又为什么事打婆娘了。他晚上老是打他,老是骂那句话:“不要脸,是母鸡不会下蛋!”

庞洪氏不敢还嘴,还嘴打得更狠,她只敢哭,也不把哭声放大,就啜声啜气饮泣。她怕男人吼,自己又放声哭,窗外边那细微的脚步声就听不见了。她晓得那是可怜的陈先生,他急呢,慌呢,怕把一个女人打坏了呢,女人和小伢一样,要娇惯,不能打呢……她也不敢喊陈先生拉架,她晚上被庞和尚打得再狠,也不敢喊近在窗外的陈先生救命。庞和尚晚上总是把她剥得赤条条的。

庞洪氏也怪,她晚上挨打,只要窗外有极细极细的一阵一阵脚步声(细得只有她能听得见),挨打时就不太疼,好像有一阵一阵抚摸。要是窗外没那声音,她就疼得在床上乱滚,哭天嚎地。

还是在这天晚上,到了下半夜,庞和尚不管床里边的女人哭湿了枕头,自己是呼噜一觉睡醒了。他没丢半句话,爬起来扛着水车摸黑出门了。他要去偷水,稻子真干坏了。他也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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