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宫的偏殿内早已坐满了人,各宫各殿的妃妾们带着女儿宫人静候皇后娘娘的到来。
正德宫寝殿内,皇后在做着最后的准备。苏婉随侍在旁。
春翘姑姑扶起皇后,说道:“都到了。”
皇后“嗯”了一声,又伸手牵住苏婉,说:“走吧。”
从正德宫寝殿到偏殿少说也得走近一刻钟,皇后牵着苏婉的手,温言道:“不必惶恐,该来的始终要来,前面的路自有本宫,你只管做好你的本份即可。”
苏婉低头道:“娘娘抬爱,婉儿谨记在心。”
偏殿内,贵妃众人正聊着天儿,气氛甚是热闹,但在皇后出现那一瞬间,都哑住了,规规矩矩的起身行了礼,口中道:“皇后娘娘吉祥。”
苏婉扶着皇后上坐,在皇后的示意下跪坐在了皇后左下首的第四个案桌。
前三个不用想也是知道是太子、大公主和三公主的位置。而年纪更小一些的公主则由自己的母妃带着。只是此时太子还不曾来而已。
皇后的右下首坐着的是贵妃、贤妃、惠贵人、余贵人、田贵人。
苏婉之后坐着的是四个当宠的新人,居美人、赵美人、佘美人、范美人。
礼毕,贵妃娘娘道:“淑妃姐姐身子不好,就不来了。”
皇后听了,保持着端庄的笑容道:“嗯,她确实该休息的。今日太医可去看过了?”
贵妃答道:“妾早前就去看过了,说是太医一早就去了,老毛病了,只能养着,动不得累。”
皇后点了点头,道:“开宴吧。”
随着皇后一声令,宫女们陆陆续续上食。
贵妃娘娘笑盈盈的瞧着苏婉,转看向皇后道:“这便是娘娘的外侄女吧,瞧这长相,妾倒以为是天上的仙人儿呢!”
皇后笑了笑,说:“正是。”说着又看向苏婉,道:“婉儿,这是汐贵妃。”
苏婉起身,依着礼见过贵妃,口中道:“苏婉见过贵妃娘娘,娘娘金安。”
汐贵妃连忙做了个虚扶的手势道:“如此美人儿,就不用多礼了。就是德妃妹妹见了怕也只能望洋兴叹了。”随后又噤声,似说错了什么话似的看向皇后娘娘,道:“娘娘恕罪,妾一时嘴快。”
皇后似作无意状,说:“她自己做的事儿,与旁人无关,禁足已经算是轻罚了。尔等也该引以为戒,否则这后宫的规矩可不是摆着看的。”
堂中之人无不诚惶诚恐,低头道:“妾等受教。”
皇后正了正色,又说:“还有一个月便是夏至了,皇上已在考虑祭地之事。昨年又是干旱,已经连着两年了,皇上的意思是要亲自去地坛进行祭地仪式,后宫依制在宗祠进行跪拜祭礼,但不可逾越了祖制。汐贵妃,你协理六宫之事,该准备的都要准备了。”
此时已有舞者上场,轻歌缦舞,不失雅致。
贵妃跪拜道:“妾领旨。”
皇后道:“祭地仪式的仪程自有中书省负责,你只管好后宫该做之事便好。”
贵妃答:“妾知道了。”
皇后又说:“历年祭地仪式都交由中书省恭代,今年皇上亲自祭地,以表诚意。后宫中人也当效访。另外,天灾之年,后宫这中该省的要省,不可助长了奢靡之风。”
“妾等谨遵皇后教诲。”
原来这燕国遭了两年旱灾,虽未损伤根本,但连续两年少雨也足以引起朝廷重视了。
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不是对立的?贵妃有着协理六宫的权力皇后娘娘似乎一点也不急,这可是后宫最大的权力,被人分了一些总是介意的吧?
苏婉看着一群面和心不和的女人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心里便不舒服。可是,就是自己不也一样是虚伪的应酬着吗?
德妃?已经被禁足了。‘攀比一案’也就是前两日的事,昨日娘娘便禁了德妃的足,看来皇后娘娘的消息来得快,动作也快!前朝后宫还真是牵连得紧。
苏婉很快与几个公主认识了,聊得也甚是开心。
高高在上的皇后看了自然是笑在心里。大公主十七了,已经指了婚,对象是武安侯的长子,就等明年开了春,两人便要成亲。
三公主是贤妃娘娘所出,只比苏婉大上一个月,还未议亲。听林嬷嬷讲,如今燕国好多大臣子女的婚事也都几乎是过了十七才定。如此看来,这皇上对子女的婚事倒不是个着急的。
正说着,却听到外面宫人报:“皇上驾到,太子殿下驾到。”
皇后一听,赶紧从位置上起身,带着一众宫人到门口迎接。
“皇上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既是家宴,不要这些虚礼也罢。”
声音略显沙哑,又带着一种沧桑感,声儿不大,却中气十足,听起来倒不像燕洛云所说的皇上有固疾在身。
皇后起身,走在皇上一步之后。道:“妾想着马上就是夏至了,请了姐妹们来商议这祭礼一事。”
皇上“嗯”了一声,说:“是要好好安排着,只愿今年能得个好天气,否则……”皇上坐上位,却转了话题,说:“听说你禁了德妃的足?”
皇后跪坐在上位之侧,道:“小罚大戒,在这旱灾之时,皇上在朝堂之上尚且提倡节俭,若后宫不知检点,都学了德妃的奢靡之风,置皇上于何地,更置这天下百姓于何地?”
皇上端起酒樽,喝了一口,道:“嗯,是该警醒着。今年祭地很是重要,朕将才正与中书省那帮老头子商议着此事,争论了半日也没个结果。”
皇后笑道:“既是有争论,便让他们先争论着,皇上先静静心神。”说着又给他倒上了一杯。
皇上笑了笑,说:“朕正有此意,听太子说你在设宴,便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