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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皇上见状舒了口气,看着黛玉无奈的摇头道:“都是妹妹才刚顺着他们,才将他们脾气养坏了,日后不许这样子。否则还欺负母后呢。”其他众人皆以为快要临盆了,都紧张起来,这会儿听说没事了,方都舒了口气。

皇太后见皇上与黛玉此前还避忌着众人,此时有了事情,便什么都不顾了,这般亲密,很是羡煞鸳鸯呵。只是如此一来,怕是那些不曾被临幸过的妃嫔该心里不痛快了,便是其他人,也能眼里冒出火来。怡王太妃见状亦是羡慕敬佩不已,这世上并非所有少年夫妻皆能如此的,更别提即将临盆时,那夫君能留在身边都算是好的了。

众人看着外面的一轮明月,已经瞧瞧的爬到了屋顶。嫦娥正在那里艳羡着,这满屋的家人团聚,还有那人间帝后,如此温馨甜蜜。若非天条所限,估计早都离了那广寒宫,直奔而来了。只是,便是她来了,她,能得着这人间帝王的至爱吗?她,能胜过绛珠,或者至少分得一杯羹吗?看着帝后眼中流露的如水的纯澈至情,如蜜的香甜至爱,她还是有些儿犹豫,与其自取其辱,不如依旧留在广寒宫,继续守着那属于她的天界身份。

因着中秋露重,故而众人皆不曾在庭中坐着,唯恐黛玉受了寒凉。皇上细心的喂着黛玉吃了一小块月饼,又让她吃了两小口西瓜,便不肯多吃了。一会儿尚食送来燕窝粥,皇上方又喂她吃了。月亮却继续往天空头顶上方爬去,嫦娥一步三回头,很是不愿意离开这人间美眷。却依旧狠心的离去了,唯恐情不自禁下了凡,却得不到皇上的青睐。

众人依旧在议论着各色话题,黛玉却有些儿累了,今日累了一日。渐渐的眼皮也重了,身子也渐渐懒怠动了。皇上低头看了一眼,见妹妹似乎已然睡着了,便看了眼众人,悄然起身,抱了妹妹便准备离开。众人皆跟着起来跪送了,皇上也只是点头示意,不肯吵了黛玉。紫鹃递上来斗篷给黛玉系上,又另外递过来一个小薄被子,皇上亦小心的给黛玉裹好了。

出了长秋宫,太监送上銮舆,皇上看了一眼,也不搭理。这会儿妹妹睡得正好,断然是不肯放到銮舆里进去的,否则便该醒了。一路上刘仁刘福叔侄二人小心的扶着皇上,因皇上抱着妹妹在怀里,便看不成路了。两旁的宫灯将路照的通明,皇上却极小心的慢步走着,唯恐走快了晃动大了,将妹妹吵醒。

虽则长秋宫离嘉德殿不过顿饭工夫,却因走得慢,很是走了好一阵子。皇上累的满头是汗,身上也出了不少的汗。想想以前时常抱着妹妹,也不曾走过这么远,再者以前亦是一个人,如今可是一大两小,果真累人。只是,一家四口,能这么抱在一起,亦是件世上最最幸福之事。进了嘉德殿,里外众人见黛玉已然睡着,也皆放轻了手脚。

皇上就着紫鹃几人帮忙,给黛玉宽了衣,又就着雪雁等递上的绞好的温毛巾,给黛玉将手脸也擦拭了一遍儿,方将妹妹在龙床上放好。史良娣几个力劝皇上去洗澡更衣后再来歇息,唯恐才刚出了汗着了风寒,皇上方去了。很快胡乱收拾完毕便又赶回来,自己蹑手蹑脚的上了龙床,方小心的搂着妹妹睡下。

自从中秋夜里黛玉叫了一声儿,算算时间也够了,嘉德殿乃至整个皇宫,都有些紧张起来。皇上更是令刘福将奏折皆带回嘉德殿前殿批阅,偶尔召见外臣亦是在前殿,很是不肯离开黛玉再远些儿。偶尔有了空隙,便陪着黛玉去长秋宫坐坐,见过众人,便又尽快回来。只许众人在殿内陪着黛玉转上几圈儿。

黛玉如今手脚也肿的厉害,一会儿就胀气,只是若多走一会儿,便又累的不行,实则是身子太重了,有点儿不堪重负。皇上亦只得如此,除却众人细心照料外,亦替不得她半分儿。幸好近来除了秋闱外,并无重大之事。今年依旧是个丰收年,各处收成皆不错,皇上也得以能更多的守在黛玉跟前。即便是不能替了她,亦能让她安心许多。

只是,不知是和缘故,两个淘气的小皇儿,自从中秋该出来了,却是直挨到足日,直至月底,依旧不见动静。众人除了每日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外,还有的开始默默念佛,保佑皇后与小皇儿平安无事。只是,这种日子最是熬人的。吕莹几个亦是焦虑不已。如今时日久了,再这么下去,别是奶都该断了,每日只得想法子将奶挤掉,不停的如此,以免断奶。

最苦的是黛玉,每日拖着那么重的身子,皇上又不肯她出去,将个嘉德殿每日转上几十圈儿,闭着眼都能转过来了。还得不停的多吃东西,不仅皇儿能吃,众人也担心到时候她没力气生产,也让她多吃。随着皇儿大了,每日的动静也大起来,时常会难受好一阵子。

最累的,还是皇上,每日皆要赶紧忙完朝廷之事,然后匆匆赶到后殿,照顾妹妹。有时黛玉睡得不安稳,便半夜半夜的坐在那里抱着她,守着她。一应吃喝,只要是在跟前,必定要问清楚尝过之后才能给黛玉吃。每日又要盯着御医问许多该注意的,能吃的能喝的不能吃的不能喝的,睡觉该怎样,起来坐下该怎样。

待得九月上旬过完,黛玉依旧不见动静,众人皆有些心急如焚起来,皇太后更是每日持斋念佛,保佑玉儿母子平安。后宫诸人见皇太后也着急,虽则不言,却依旧跟着持斋念佛起来。虽则御医一再说并无异样,只是耽误了这如许日子,谁心里都没个底儿。皇上只是看着黛玉神情不错,心里亦是一般的担忧,只是不肯言说,怕惊了黛玉。

而那些自得知皇后娘娘有了身子,算着日子的人,等了十几日依旧不见好消息,多少人也跟着求神拜佛起来。一时间倒是那做香火买卖的生意好了不少,刚开始还窃窃自喜,待得听闻是给皇后娘娘求神的,便召来不少人一块儿做了放在各处随意取用。各寺庙的香火也一下子旺了不少,那些主持听闻也是日日大开法会,为皇后娘娘消灾祈福,为小皇子消灾祈福。

只是,饶是众人如此虔诚,天下归心,三日过去,依旧不见动静。黛玉虽则有两次被闹腾的狠了,难受的直叫唤,到底亦是虚惊一场,打了雷却不见下雨。直将众人都折腾的都快疯魔了,日夜担惊。黛玉见皇上尽量压抑着的忧虑,只得劝道:“皇儿许是太小了,身子弱,让母后多带几日亦未可知。”

皇上苦笑道:“也不能这么懒才是,按说都多带了一月了,总不能由着母后将他们都带的满了周岁再出来,直接满地跑?”黛玉扑哧笑道:“那不成哪吒了?直接带够两岁,出来就揪着父皇大声叫道:‘父皇最坏了,日日凶我们。’”皇上见黛玉此时还这么调皮,心下倒是轻松许多,跟着笑道:“妹妹说得不对,皇儿该一出来便赖着母后怀里叫道:‘母后最好了,皇儿以后只孝顺母后’。”

听着皇上与皇后一唱一和,周围诸人亦是忍不住掩嘴偷笑不已。正在众人偷笑之时,皇上却见妹妹的眉头越蹙越紧,一会儿脸便往一处凑去,额头上却渗出细细的汗珠……

话接上回,皇上见妹妹显然很是难受,额上又冒着细汗,紧咬着双唇,闭着眼睛,双手却捂着肚子,浑身一阵儿抽搐。皇上忙抱起妹妹回到东稍间往龙床上走去,一边儿问道:“妹妹怎么了?是否肚子疼得难受?难受就说出来。”

过了好半日,黛玉方拽着哥哥衣襟道:“哥哥,肚子好疼呵,别是要出来了。”皇上闻言正要喊人,却见周围已经围了许多人,显见是才刚见着黛玉肚子疼了。皇上见人都来了,方又低头看着妹妹道:“是怎么个疼法,与往常一样吗?还是一阵儿一阵儿的?”黛玉抓着哥哥的袖子道:“一阵儿一阵儿的,与以往拳打脚踢不一般的。好痛。”

又是一阵抽搐,黛玉忍不住叫了出来,皇上闻听心都揪起来了,紧紧抱着妹妹,任由她紧紧抓着自己的胳膊。过了大约盏茶功夫,黛玉方平静下来,看着哥哥颓然道:“这会儿没事了,哥哥去歇着吧。”皇上见黛玉额头上都是汗,显然是强忍着的。接过吕莹绞得毛巾,皇上细心的给黛玉擦干了。

黛玉道:“若是她们说的不错,这样子该是快要生了,哥哥还是去歇息吧,一会儿该用晚膳了。”皇上听得说晚膳,忙命人给黛玉送吃的来。又将她抱起来靠在怀里,小心的摆弄舒服了,方轻声问道:“妹妹感觉快要生了吗?哥哥在这里陪着妹妹,不让妹妹一人受苦。”黛玉笑道:“有她们陪着呢,不都说产房男子不能进的吗,哥哥还是出去吧。明日记得还要上早朝呢。别我一时不看着,哥哥便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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