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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只欠东风

慕容雅白不知道司徒勤羽最近都是在忙些什么,不过周太后这么说了,慕容雅白也道:“妾身也不知道王爷都忙些什么,不过为皇上和太后效劳,也是臣妾应该做的,王爷的母妃也在宫里,还要多多仰仗太后娘娘照顾呢。”

二人又扯了一些客套话,周太后便起驾回宫了,慕容雅白也不知道周太后这么心血来潮来看自己是为何,想到司徒勤羽在做的事,慕容雅白又在心里劝慰自己,不要自己吓自己,自己若是先心虚了,露出马脚给人抓住,反而不好。

又想着将今日之事告诉司徒勤羽一声,不料等到深夜,也不见司徒勤羽回来,而自己第二日醒来时,司徒勤羽已经离开了,慕容雅白心里不知为何越来越紧张,明日就是册封大典了,慕容雅白不知道是自己心理作用还是什么预兆。她坐立不安,食不下咽,最终慕容雅白还是决定,安排好慕思还有秦碧云和益元凯的安全,慕容雅白叫来益元凯和秦碧云,叮嘱他们先带着慕思到城郊去躲一躲,三日之后再回京探探。益元凯表示不解,慕容雅白也不能明说,只是恳求益元凯先带着慕思避一避,若是三日后相安无事便可回来,若是三日后出了事,便拿着银子,带着慕思和秦碧云走开,避的越远越好。益元凯先前还要追问,后来在慕容雅白的再三坚持下,秦碧云才劝益元凯道:“王妃这么说,咱们就这么做吧,总是要将慕思护好了才是。”

慕容雅白感激的看了一眼秦碧云,虽然荣亲王和慕容雅白从来都没对秦碧云吐露过关于明日之事的半个字,不过慕容雅白相信,以秦碧云的聪慧,帮着司徒勤羽处理过一段的事物,猜也能猜出个十有八九,她能在这种时候护着慕思,慕容雅白自然是感激的,并且在知道司徒勤羽做出这样的事,还肯站在司徒勤羽这边。慕容雅白觉得,秦碧云果然是女中豪杰,慕容雅白打点好之后就送益元凯和秦碧云从王府后门离开了,看着他们的身影,慕容雅白这时才稍微放下来心。而晚上司徒勤羽回来之后,慕容雅白终于见到了好几天没有见过的司徒勤羽,慕容雅白对他说了自己的安排,又和他说周太后曾经到府上来过。

司徒勤羽皱了皱眉,对于周太后来过的事情,司徒勤羽显然也是放在了心上,他在屋子中来回踱步,最终决定让慕容雅白跟上益元凯和秦碧云的脚步,一起出去避一避,慕容雅白却紧紧的抱住了司徒勤羽的胳膊道:“不,我哪里也不会去的,我就在这里等着你,成功了,我和你一起站在天下之巅,失败了,我也会和你同生共死。”

虽然司徒勤羽心里是笃定的,可是他也怕凡事都有万一,慕容雅白如此坚持,司徒勤羽也就没有再要求慕容雅白出去,反而是默不作声,抱了慕容雅白很久,似乎生怕慕容雅白就这么从自己手中溜走了。

第二日就是册封太后的大日子,司徒勤羽一早就出了王府进宫了,慕容雅白在府中目送走了司徒勤羽,心里在默默的祈祷着,而府中静谧,阳光也好,鸟儿啾啾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茯苓伺候着慕容雅白,也看出了她的紧张,便劝慕容雅白道:“放心吧,王爷一定不会有事的。”

慕容雅白回头看了茯苓一眼,这丫头知道司徒勤羽的事?不过慕容雅白也没有做声,她拍了拍茯苓的手,点了点头,本来这样静谧的时间,忽然被一阵嘈杂打乱了。慕容雅白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急急忙忙走出去查看,却是一队御林军,说奉命来请慕容雅白入宫,甚至还拿出了司徒勤羽的令牌,慕容雅白不疑有他,还以为是司徒勤羽事成了,便说自己梳洗一下就走,茯苓在身后拼命的拽着慕容雅白的衣袖,慕容雅白都没有察觉,还是茯苓提醒了慕容雅白道:“王妃换身衣服再去吧。”

慕容雅白看了一眼茯苓,二人对视了一眼,点点头道:“是啊,换身衣服再入宫,茯苓,你来伺候我换衣服,说着便和茯苓一起进了内室,茯苓拉住了慕容雅白的手道:“王妃不可轻信于人,王爷留给你的暗卫就在府上,王爷说若有人带你入宫,就要暗卫先带着王妃去找益公子和秦姑娘会合。”

慕容雅白看着茯苓,这丫头在自己身边伺候也有一段时间了,没想到竟然是司徒勤羽留在身边的暗卫之一,慕容雅白刚要反驳,方才那些士兵便冲进来,一掌拍晕了茯苓,对慕容雅白道:“王妃还是跟属下们走一趟吧。”

慕容雅白此时也知道这些人并不是司徒勤羽的部下了,可是身边没有了茯苓,这些人慕容雅白躲不过的,她想起司徒勤羽告诉自己召唤暗卫的口号,慕容雅白趁着面前的人不注意,拿出脖子前挂的一个哨长长的吹了一下。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人一起给弄晕了,慕容雅白在晕之前还在想,但愿自己不会成为拖司徒勤羽后退的那个人,慕容雅白醒来的时候,双眼被蒙上,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四周也一片安静,慕容雅白不知道如今是一切都已经结束,司徒勤羽是赢是输,还是说自己现在身在局中。

其实慕容雅白此刻就在含元殿之中,在含元殿前得广场上,太后册立大典正在举行,冗长的典礼仪式让每个人都昏昏欲睡,只有荣亲王司徒勤羽紧绷着思绪,看着四周围的环境,乾元帝看起来十分的轻松,面带笑意。

司徒勤羽不知道自己这个哥哥对今天的事究竟知道多少,在册封太后大典礼成的一刻,司徒勤羽大喝一声慢着,众人听到这声音,俱是一振,所有人都看向了司徒勤羽,司徒勤羽紧紧盯着乾元帝,他站在高高的含元殿前,俯视着司徒勤羽,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三弟,有什么事吗?”

在册封大典上这样对皇帝不恭,人人都知道荣亲王今日是有谋逆之心,唯有乾元帝司徒勤羽看着自己的弟弟,带着一点漫不经心的微笑,问他有事吗,就好像再寻常不过的荣亲王向皇帝请安,而皇帝说:“起吧,有事回禀吗?”

这种高高在上的自信热闹了司徒勤羽,早有谋士为他写好的檄文,一条一条罗列乾元帝罪状,非皇后嫡子,名不正言不顺,不孝,广纳后宫,赋税递增,多年即位毫无作为,司徒勤羽为了这一天,早就开始准备了,将乾元帝这些年所作的荒唐事一一罗列出来,然后证明:你根本不是做皇帝的材料,我才是。

乾元帝含笑听完了司徒勤羽这一番征讨,底下列队的王公大臣都惊呆了,这些人里头,有人知道今日的事,有人不知道。皇帝听见自己的弟弟这样讨伐他,微微笑道:“哦?这就是全部了?可是我不做皇帝,谁来做呢?难道是你?辛者库贱婢之子?”

司徒勤羽为了摆脱这个名声,奋斗了很多年,他做皇帝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给自己的母亲正名,让全天下的女人都羡慕母亲,而皇帝一句话就将他打回了原型,似乎又回到同年被自己的哥哥欺负的时候,司徒勤羽的人此刻已经将含元殿广场围了起来,对乾元帝道:“皇兄,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如今整个含元殿四周都是我的人了,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的妻子,孩子,还有你的两位母后着想。”

乾元帝看着荣亲王,轻蔑的笑了笑,指着底下道:“是吗?真的都是你的人吗?不如你再好好看看。”

司徒勤羽听着声音,好像传来了厮杀声,荣亲王不懂声色,问乾元帝是何时知道的,乾元帝告诉荣亲王,在他废妃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知道了。

荣亲王知道是萧家坏了事,不过此刻追究也毫无意义了,整个含元殿广场已经乱作一团了,和荣亲王预计的的过程有点不同,不过自己谋划这么多年,若是还是失败了,那只能说是天意不遂了。当荣亲王的人马控制了含元殿广场,甚至全国大部分地方的时候,乾元帝的脸色终于变了,成王败寇,在这一刻,乾元帝也无力回天了,不过他手中还有最大的一个王牌,他对自己的弟弟笑道:“其实你不应该着急废妃的,若是你不废妃,也许今天就会顺利的多,那不但暴露了你的大业,还暴露了你人生最大的弱点。”

说着他击掌,几个身着黑衣的士兵从含元殿带出了一个女子,那女子眼睛上蒙着黑布,还在四下里听着周围的动静,乾元帝一个眼色,其中一名黑衣人将慕容雅白眼睛上的黑布撤掉,因为一直在黑暗中的眼睛一下子接受到光亮,慕容雅白明显感受到了不适,而当她看到司徒勤羽时,喊了司徒勤羽的名字一声,司徒勤羽看着慕容雅白,目光中满是痴缠,手上青筋暴起,对乾元帝道:“你想要什么?”

乾元帝看着司徒勤羽:“弟弟,你不应这么激动的,这样更会暴露你的弱点,朕想要什么你很清楚,要想此女活命,你就要在含元殿之前引颈就戮,怎么样?只有你死了,朕才能放心。”

慕容雅白听到乾元帝的话,大喊让司徒勤羽不要,不要顾及她的生死,一定要保全自己,司徒勤羽扬起头:“若是慕容雅白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乾元帝哈哈一笑:“就算将朕碎尸万段,你的慕容雅白也不会再回来了。”

司徒勤羽一面和乾元帝说话,一面积蓄力量想将慕容雅白从那几人手中救出,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司徒勤羽冲了出去,周围人都没有看清楚,他便到了慕容雅白身边,和那几人过了几招,将慕容雅白从那几人手中拉出来,然而这样一来,司徒勤羽就将自己的后背完全暴露给了乾元帝。慕容雅白眼睁睁看着皇帝刺来的剑快刺到荣亲王时,飞奔而去替王爷挡下这致命的一剑。王爷疯了,他抱着慕容雅白,感受到她的生命在自己的手指间一点一点流逝,而此时他也顾不得什么名声了,反手给了自己的皇兄一掌,乾元帝当场毙命,这场谋反,司徒勤羽终于是赢了天下,却输了慕容雅白。

史书记载,荣亲王乾元八年五月谋反,乾元帝崩于含元殿前,时年二十四岁,然而荣亲王却没有自己上位,而是扶持了乾元帝长子,贵妃所出的大皇子为皇帝,改元承德。

荣亲王自己抛开世间所有事物,到了福建武夷山上隐居,慕容雅白在这一役中原本已经魂归黄泉,却由益元凯施了益家秘术,将慕容雅白的魂魄重新聚集在一起,起死回生,但是却成了一个活死人,没有意识,只有呼吸。益元凯告诉司徒勤羽,也许慕容雅白有一天会好起来,也许一辈子都是这样了,司徒勤羽看着慕容雅白美丽的脸庞,决定带着慕容雅白到桃源林去,那是他们约定好的,他相信慕容雅白一定会醒来,而在她醒来的时候,司徒勤羽希望她能一眼就看到这世界上最美好的场景。

到了武夷山上之后,司徒勤羽和益元凯、秦碧云就在桃源里安顿下来,司徒勤羽每天都会和慕容雅白说很久的话,他可以不要这天下,即使唾手可得,司徒勤羽也可以拱手送人,这次他真心向上天祈祷,只要慕容雅白能够回来,他宁愿放弃这天下,而这一次,他是真的放弃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七年了,七年里司徒勤羽和益元凯、秦碧云一直在培养慕思,将她养成了一个样样精通的小才女,而益元凯和秦碧云也早就已经成亲了,他们生了两个儿子,所有人都在期盼着,期盼着会有奇迹出现,慕容雅白能够在第二天一早时醒过来。

桃花再一次盛开的时候,慕容雅白从无尽的黑暗中挣扎着走出来,环视了周围一圈,只感觉陌生,而当她走出房间的时候,注视着这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微微的笑了,很幸福的笑。依旧敏感的司徒勤羽,转头一看原来慕容雅白倚着门框,看着自己教他们的小女儿练剑,带着微笑,好像这七年从未缺席。

司徒勤羽感觉到脸上凉凉的一片,他跑过去抱起慕容雅白,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脸上,在门外的桃花树下幸福的旋转、旋转……一阵风吹来,落下阵阵的花雨,花瓣纷飞,香气飘留,神仙眷侣生活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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