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老实人、好人，我的理解，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人要本色。有一种装，我们可以理解和接受，比如勾践、阮籍。前者的装，更多的是一种意志的体现；后者的装，虽然不是主观的故意，带着被迫无奈的因素，但因了有一颗良知未泯的心，人格上既让人同情，又让人敬佩。舍此，你最好不要装了。装，是需要代价的。贪官免不了牢狱之灾，装得过初一，装不过十五；损人利己，除非麻木，否则良心何安！活得不踏实，那样的日子并不好过。我们这个行当，不懂装懂的事情司空见惯。外面认识的一个哥们儿，场面上常常张嘴就来：这个你不懂，事情是这样子的，我给你说说。说什么呀！一人家未必不懂、不知，二难道就你懂吗、知吗？你还未必懂和知。有一个情况，说说挺有意思。在我了解的一些同事中，对于图书成本的理解，往往流于表面，很长一段时间，在他们的选题申报表中，关于成本和利润的比例关系，就简简单单地表述为材料及印装支出20%、稿费10%，其他概而言之5%，计35%，若六0折出货，毛利25%，由此出发，用图书定价乘以印数，再乘以25%，就是图书的利润了。殊不知，当下图书的成本远不止这些，细分有仓储物流的费用、出版发行的费用、编辑的编录经费……另外，还有相当比例的退货和损耗。还有，当下的折扣也不全是六0折，有些社均扣已在五五折以下。关于此事，有一点需要说明的是，这部分同事倒不是装，他们真的是还没有深入理解这个行业。相信，随着工作经验、阅历的增加，他们会有进步。我最讨厌装，不懂就是不懂，即便懂一些，也该有一个谦虚的样子。多做点儿实事，少些不切实际的张狂。纸上谈兵的事，中国的老祖宗都厌恶！业界不乏这样的人，讲起出版来，眉飞色舞，正所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然一到实际操作环节，便成了矮子。当编辑应该知道，图书成本之于每一种书，都是个案。它会因为书稿质量、作者的知名度、材料的选择、工艺设计的要求、印刷的数量、定价的高低等种种元素，使得成本呈现出千差万别。从有意识到真正切合实际地去要求和把握，这是我们应该具备的业务能力。业界真正懂业务的人少，懂业务又实干的人更少。中国的出版要真正地得到发展，人是关键，队伍是关键。
我由于长期混迹于出版行业，对文化人有些了解，也颇同情文化人。文化人嘛，弯弯绕多些，还要面子，怎么办？本来就是矫情的一伙子人，又穷又酸，脊梁骨不硬，就是一恰切的概括。不管别人怎么去试着理解，我想，文化人做人做事最好别出格，出格就不好了。出版多为社会科学，业务上的事情，虽不像自然科学那么表现得一目了然，但无论如何不要太固执，硬要咬着牙说：你怎么就说我不懂，我这儿成套的理论，哪一个不是真东西！社会科学，有些东西在有些时候，错的东西往往被当作真理，这是事实，但不能因为“有些时候”，就变成了你装的理由。不懂不可怕，不懂装懂才可怕。显然，后者耽误事业。
为了事业，为了你自己，千万别装。
2013-5-10
人在做，天在看
时下的国人胆子特别大，大到没边，什么仁义道德、礼义廉耻，统统不在话下。简单以言之，就是什么事都敢做，我的一个朋友说，换一句话更贴切，就是没有不敢做的事！说这话的时候，朋友直摇头、叹气。
央视日前曝光：在华北地区排污企业的大调查中，发现有比例不低的企业，在政府三令五申不得违规排放工业污水的情况下，仍然采取各种手段，直接排污。令人发指者，竟然通过挖渗井、打深井等方式直排地下，华北的地下水受到污染。而地下水一旦污染，其治理的成本将是巨大的。今年北京的空气污染，到了令人无法容忍的程度，有报道说，有官员希望3年内得到比较好的治理。但也有专家通过媒体跟大家说，3年怎么可能做到？主持人问，那么5年、10年如何？回答：做不到！需要多长的时间？专家说：少说20年，甚至30年、50年。我相信，专家不是危言耸听。我去过云南，调研图书市场，小住期间，忙里偷闲，去了一次闻名中外的滇池。正应了那句话，有些地儿最好不去，尤其那些在人们的传说中美好得不能再美好了的名胜之地——不去，留给你的是无限美好的想象；去后，你真的不知会给你留下怎样的沮丧。当原本一幅美好的画面，被人无情地玷污了，看后你会有何感想！想象中的滇池，是一种净土般的美丽。但现实中的滇池，水体早被污染。一池春水，虽还像以往那般被风吹得荡漾，但水却没了往日的清澈、澄明。水泛绿，一层层的绿色污染物漂浮在水面。走近岸堤，水的异味刺鼻。询问旁边的当地人，问怎么会是这样？人答：现在正在治理。此前，滇池的情况更糟糕。抬眼看，确有人在水中划船捞着污染湖水的东西，岸边也有环卫工人用长竿往外捞着游人随手丢进湖里的生活垃圾……问滇池的水什么时候可以变清？人答：那要好多年。专家说：江河湖海，自身确都有净化的功能，但污染太重了。潜层次的话不言自明。人们的环保意识和观念至今不强，国人的素质、企业的素质没有真正提高，环境的治理就会面临艰巨的重任。我有时想，人为什么就干这样的事，就干这种只顾眼前蝇头小利，而宁舍长远千秋大计的事，就干这种为后世子孙戳脊梁骨的事呢？中国人特别注重名声，所以有“雁过留声，人过留名”这样的警句。难道现在的国人变异了吗？物种的变异，都发生在动物界和植物界，没听说过人的变异啊！如此下去，人会变成什么样呢？不敢想。
网曝：海南万宁一个小学的校长和当地一名公职人员带了6名小学女学生到宾馆开房。这事件令人发指，我一直不愿相信此事是真的。我对网上曝料的东西，本来就有一定的心理质疑，何况这样的事情怎么想都是禽兽才可能干得出来的事情，跟人不应该搭界。但事情的进展，让你又无法不相信此事的真实性。网上说：当地县里公安部门已经介入此案，经查，初步定为猥亵，同时宣称6个女孩子均未受到性侵。但后面的报道，明显让人们看出有问题存在。另一种说法是，其中5名被检女孩儿均处女膜破损。我们权且先不说此事对无辜的孩子们的伤害有多大，我们只说这事件本身只要证实了它的真实存在，无论是否处女膜破损，无论是否构成强奸，仅就开房猥亵未成年人这一事实，我们所有的国人都该为此蒙耻。试想，那是孩子，那是祖国的花朵，那是我们民族的未来。我们的国人都疯掉了吗？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倘若法律被如此漠视，道德危机如此严重，整体的素质没有足够的提升的话，我们还怎样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我们无法想象，一个人，如果内里有病，还能支持他走多远的人生之路？
我们这样说案例，也许有的同志会说，我们是不是太过悲观，或者说看问题过重。我以为要有忧患意识。当下的国人，更多的愿谈成绩、政绩，谈光明面，但我们的生活中，确实存在大量的劣绩、败绩和阴暗面。鲁迅先生说得好：把疮疽剖开来，是为了疗救。从前途和国家的未来着眼，我们会看到我们的国家正在崛起，正在走向民族的复兴之路，我们在路上！因此，我们需要勇气和魄力，需要加快我们前进的脚步，快速发展我们的国力，但谨慎也是必要的，我们在前进的路上不能再摔跟头，至少不能摔大跟头。如果这样来理解我们看到的问题，我们会受益。
国家发生的事情偏大，我们说点儿小的、近距离的，也许你会更感到我说的对你有触动。日前，老家那边打来个电话，是个关系还算近的中学同学打来的。电话里说：他家的孩子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说是孩子，哪里还是孩子？二十五六岁的年龄，如何还称孩子！“孩子”过日子、顾家没问题，媳妇也是本分的人，照理不该出那么大的事。因为跟人发生口角，争执中，双方都搂不住火，动起手来。动就动了吧，差不多就收了手呗，不行。最后，动了刀子，“孩子”把别人家的“孩子”给捅死了。同学说，就这一个孩子，怎么着也不能不管啊！别人给他出主意，让他找人，找人把事平了。我说，谁给你出的主意啊？这是主意吗？这是平了的事吗？人命关天。古语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谁都懂的，还用说吗！我说：这件事情往下走，你只有走法律程序，人都被批捕了，不要存幻想和侥幸心理，请个好律师，把过程说清楚，找出一些有利于减刑的理由和证据，以便法庭辩护时起一些作用。另外，从人性角度出发，安抚一下被害方的家属，最大限度地求得人家的谅解，态度不但要有，还要诚恳，也许会对宣判有点儿作用。同学说，给我打电话不是要我出主意，而是要我给找人，给找能平事的人。我说：你就别难为我了，这样的事我找不到你们需要的人。同学不很高兴，说：谁让咱活得没本事呢？反正“孩子”犯的不是死罪，也就是在局子里多待几年少待几年的事情，我们等就是了。话语中流露出来的不满，我不会介意，人在这样的时候，说出一些不靠谱的话，你没必要过心。但放下电话后，我的心里就有了一个结儿，没法解开。我有许多的问号，要自己求解。比如，这样大的事——杀了人的事，为什么同学会有找找人就能平了这样的认识？这不是小事啊！为什么自己肯定说不是死罪？首先，是不是死罪不归你定，那是法律说了算！其次，这样的事，这样的犯法，这样的恶性事件，如果自己能做到不被判死罪，不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吗？还求的什么人啊！从这件事上看，中国底层老百姓的法律意识还是太低了，不是法律意识的淡漠，“孩子”也不至于动刀子杀人。听同学说，不是蓄意杀人，而是误伤，但倘若懂法，无论如何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法律面前无小事。古人有“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的训诫，日常生活中，我们当以此为生活的准则。要懂得积小善为大善的道理，要知道有些事不能做。比如，我的单位中，有的人专以挑事惹事为生，仿佛不给别人打小报告就不能活。别人日子过得好一点儿，常理应当为人高兴，即便不高兴也不至于恨人家，出手想把人家搞垮。国人中有一部分人嫉妒心太重，只许自己好，见不得别人好。自己若无能，就千方百计找出不如自己的，哪怕身后只有一个人，也不知道知耻而后勇。比坏不比好，比落后不比先进，成为一部分人的顽症。生活中还有一种人比较可恨：表面上你看不出来坏，有很多的时候，你甚至会感到人家的好，到你跟前走走，说几句好话、捧场的话，甚至于腻一腻……转身走了，到了其他的场合，你就成了他攻击的对象。你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工作中，谁都会理解，你表现一下自己，甚至推销一下自己，这个社会不会因此而贬损你，你满可以这样做。但为什么你要上位，就要害别人哪！你过得好，别人过得也好，大家都过得好，不是更美的一件事吗？到此，就凸显了人的境界的重要性了。
我们知道人生有三境界，典出王国维《人间词话》。
古今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