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时起,我就下定决心,不管发生什么,我也要保护纪香,不能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
——题记
1.林家豪和剪刀脚
柯南道昨天晚上没睡好。
原因是做了个噩梦,梦见柯南道把剪刀装在纸袋里,拎着纸袋去找林家豪:“我要和你谈一谈。”
“可是我现在没空。”林家豪说。
哦,柯南道点了点头,拎着纸袋默默走掉了。
过了两天,柯南道又拎着纸袋去找林家豪:“我要和你谈一谈。”
“可我现在还是没空。”林家豪不耐烦地说。
他没空那也没办法,柯南道又拎着纸袋默默走掉了。
又过了两天,林家豪当然还是没空。柯南道心想:把剪刀拿出来是不是会好一点?于是他伸手去掏剪刀,但剪刀忽然把纸袋戳了,掉下来扎到了自己的脚。
2.王太太的委托
醒了之后,我觉得有点好笑,因为我就是柯南道啊,还学人家拍电影似地既当导演,又当主角,自己管自己叫柯南道。“林家豪”这个名字听上去虽然有点耳熟,可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和此人打过交道。我很快不再去想此人,冲了个凉水澡,去了客厅。沙发上的秘书小姐笑嘻嘻地丢过来一管遮瑕膏:“早上还要见客人呢!”
我咕哝了两句,坐下来看今天上午这个客人的资料:王太太,三十八岁,全职主妇,十点钟约在年代咖啡馆见面,委托事项是调查老公最近是否和其他女子过从甚密。
就没点新花样!我一声叹息,把遮瑕膏揣在口袋里赴约去了。
没错,我的职业说好听点是一名私家侦探,说难听点就是变态跟踪狂。业务基本上全是靠秘书小姐群发垃圾短信拉来的,所以,她经常担心功高震主,会被我炒掉。不过她拉到的要几乎全是调查外遇的活,这也太没技术含量了吧?
再说今天这个委托人王太太,实在是让人提不起兴趣。看身材倒也苗条,可一张脸相对身体来说简直胖得不像话,仔细看起来,不是胖,是肿,估计刚刚动过刀子。鼻梁上的假体“摇摇欲落”。我觉得吧,王先生就算真有外遇也应当被宽恕。
“那个女的是个小年轻,二十来岁吧,长头发,好像还是卷的。”王太太开门见山,“小柯,你一定要帮我抓到她!最好两个一块抓!多拍点照片!”
“要是王太太想挽回这段婚姻,最好别让王先生太下不了台。”我好心建议,“有些客人的做法是……”
“谁要挽回?”她肿眼一瞪,“老娘就是要他净身出户!”
这位王先生真是前世不修!我暗笑着翻了翻带来的文件夹,里面已经有一些关于他的基本资料。我又问了几句他的日常喜好和生活规律,觉得事情并不复杂,按照以往的经验操作就可以了。所以,当王太太问我多久能搞定时,我想了一下说:“半个月吧。”
王太太满意地哼了一声:“老虎不发威,当我Hello Kitty!”
3.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
通常这种小事对我来说,不出一星期就能搞定。之所以和王太太定了半个月的期限,是因为纪香要放假了,我想多花点时间陪陪她,尽管我不确定纪香是不是有这个需要。
纪香是我的大学同学。系里女生不多,纪香毫无疑问算是系花一朵,他们说她的五官小巧精致,是天生的美人胚子,但我觉得纪香脸上最好看的地方是她唇角的弧线,动不动就会像伞一样豁然打开的笑容。上公开课的时候,男生们都往她旁边坐。我明知挤不过去,索性每次都特地坐得远远的,希望自己看起来多少有点与众不同。
曲线救国果然有效,“一班同学里,只有柯南道看着是个正人君子。”这样的评价辗转传到我耳朵里,顿时又令我平添压力,于是,如何使自己看起来更像君子一举取代高数、外语和专业课成了我本科期间最重要的课程。我想,我应该是学校里唯一不敢骂脏话的男生。说不定就是那时候的压抑造成了我后来的报复心理。要不然,就算经济再不景气,也没必要非做现在这行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伪装得太好,后来纪香居然说要认我做哥哥。老实说我还蛮泄气的,虽然我也拿不准做了她的哥哥是不是就意味着绝对不能对她有非分之想,否则就会被视作乱伦。不过出于谨慎,大学四年我一直没敢造次,眼睁睁看着纪香收割了一茬又一茬的真小人。我默默地吞着口水想:先坚守住亲友团这块阵地再伺机而动吧。
眼下就是大好时机。伪君子柯南道在镜子面前左照又照,犹豫了半天,还是往头发上喷了一点香水,又从口袋里掏出小秘书的遮瑕膏,往眼睛下面仔细抹了一层,这才开着辆破车直奔机场。
4.长卷发小姐
车还没上高速,纪香的短信来了:“航班提前了,已经到机场。有朋友安排了活动,明天和你联系。”我微微有点失落,漫无目的地又往前开了一段,看看时间尚早,正是捉奸的黄金时段。既然纪香这会用不着我,倒不如先把手头的事情做完,接下来就可以一心一意地陪纪香了。
这样想着,我打起方向掉头折返,开到王先生工作的写字楼下,下车去不远处的报亭打了个电话:“喂,请找王总。”
“请稍等啊。”
我挂断电话,回到车里守株待兔。也就几根烟的工夫,门口走出一个穿灰蓝色马球衫的男人,头发修剪得很利落,脸上也完全没有中年人常见的松懈和疲惫,远远看上去,几乎觉得他比我还要年轻。又对照了几遍照片,确认是目标无疑,我这才轻踩油门跟了上去。
一路上,王先生都是一个人,中间还去了趟超市。出来的时候,手上托了个光溜溜的西瓜,都没用塑料袋套一下,显然是身体力行的环保主义者。我更加觉得王太太配不上他。
他的车绕了大半个城区,最后开进近郊的一个小区,我把车停到暗处,看着他走进一栋小楼里。
四楼的窗口亮了。
也就是说,在他上去之前,房间里还没有人。我的经验是,偷情的男女通常是前脚后脚,那就意味着,长卷发小姐很可能被我抓个正着。我赶紧从包里取出相机,安好镜头,座椅调到合适的角度,摆好了螳螂捕蝉的架势。
可出乎意料的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长卷发小姐还没有出现。也许王先生来这里纯粹是为了躲避家中恶妻?想到王太太那张肿脸,好像也不无这种可能。又在车里白白憋屈了一晚上啊!我百无聊赖地伸手去卸镜头,就在这时,镜头里忽然出现了一个穿着藕荷色连衣裙的女人。出于职业本能,我几乎是立刻按下了快门。
藕荷色连衣裙消失在楼梯口,五分钟后,四楼窗口的灯灭了。
果然是啊!我得意地调出刚刚拍下的照片,放大四倍仔细观摩。虽然只拍下了三分之一的侧面,还是可以看出是个清秀佳人……不会吧?我连忙又把照片放大了两倍,这下连耳朵下面那颗痣也若隐若现了,我用指甲抠了半天,希望是镜头上沾到的灰,可是怎么抠也抠不掉。我头皮一麻,相机差点从手中滑脱。
看起来,实在很像是纪香的侧面。
半分钟以后,我开始摸出烟来抽,一根接一根不间断地抽。我很怕坐在这里没事可干,但是又想等藕荷色连衣裙女人出来,确认到底是不是纪香。一盒烟快抽完的时候,王太太的电话来了。
“小柯,今天有没有什么情况?”
我抬头看看黑洞洞的四楼窗口,烦躁地咽了一口唾沫:“没有。”
王太太“哦”了一声:“不要灰心,继续努力!”
也许是这会儿的我特别需要鼓励,随便什么鼓励都好,我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心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