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黎紫的婚礼上。
拜过堂之后的酒席上。
喧闹声一片,乐声一片,杨紫苏喝着杯中的酒,同轩辕钰坐在一起,周围都是宾客。
杨紫苏放下酒杯,眼中却撇到一个人影,杨紫苏仔细望去,竟是和黎紫一模一样的面容。
黎紫不是在洞房么怎么会在这里?还是说她不是黎紫,她是那个,那个女人?
杨紫苏死死盯着“黎紫”的脸,仿佛要在“黎紫”脸上盯出一个洞来。
“我能先离开么,我有些事情要做。”杨紫苏伏在轩辕钰耳畔问道。
“不行。”轩辕钰一口回绝。
杨紫苏失望的看着“黎紫”低下头去。
约莫申时时分,“黎紫”离席了,杨紫苏失望的看着她离去,想跟上却碍于规矩,无可奈何。
与“黎紫”同一时间离席的还有轩辕澈一人,他有些微醉了,早早的退席而去。
轩辕钦的府门外。
素鸾扶着圆柱子,有些站立不稳,刚刚有些喝多了。
“嘎吱——”大门被打开旋即又被关上传来很大的声响,素鸾闻声望去,十分熟悉的身影跳进了素鸾眼中,素鸾当即愣住了。
“轩辕澈?”素鸾叫唤了一声,轩辕澈顿住脚步,朝声音的来源望去,轩辕澈一见,是个熟悉的人影,他蹙了蹙眉,向素鸾走去。
“你是?”轩辕澈走至素鸾身边,此时早已认不出素鸾了。
“五年前的达州城,,厢房中、珠宝店内,你的被抄了家的邻居。”素鸾说的有些哽咽,眼中被水雾遮挡。
“你是——”
“莫、素、鸾。”素鸾说出这个几乎被自己忘却的名字,泪水顺着脸颊的轮廓滑落而下。
“素鸾,真的是你?”轩辕澈扣住素鸾的下巴,细细观看着素鸾的脸蛋儿。
“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还有谁能记得当年在湖边你说的那句‘我会在我们相遇的地方娶你’,除了我还有谁能记得当年你骑上战马离开皇城时我仿佛被撕裂的心,除了我还有谁记得当年被抄家时看着家门被贴上的贴封而你却在百里之外心中失望而又无奈的心情?除了我还有谁记得自己不得不隐姓埋名被奴隶贩子拐卖在一群奴隶中出类拔萃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素鸾大声质问着,眼中的泪珠滑落在胸口,渗进衣服中。
“我国师府隔壁住的是不是你?那个宅子被人重建之后一直没人居住,前几月开始便有人居住了,是不是你?”轩辕澈扣住素鸾的手腕问道。
“不然你以为呢?那是我曾经的家啊。”素鸾开始小声的呜咽,手掌握拳抵着下巴。
“素鸾,素鸾,你真的是素鸾?我,我终于再见到你了,你知不知道,这五年以来,我一直都在找你,我一直都在等你!”轩辕澈想抱住素鸾却被素鸾一手推开。
“你在找我、等我?呸!”素鸾毫不犹豫的啐了轩辕澈一口,带着泪珠笑了,“你若是找我,那这皇城之中我怎么没有听到你正在找我的消息,等了五年的是我,找了五年的也是我!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种话,你这个骗子你这个骗子!”素鸾捶打者轩辕澈的身子,泣不成声。
“我一直去达州城打听你的消息,我只以为你是回到了老家,不曾想你竟然受了这么多的委屈!”轩辕澈拭去素鸾脸上的泪花,却被素鸾避开,素鸾连连向后倒退了几步。
“你滚,骗子。”素鸾没有任何感情的说着这句话,转身想走,轩辕澈一把拉住,硬是将素鸾塞进怀中,轩辕澈在素鸾耳边低声呢喃:“对不起,我错了,嫁给我,我是很认真的在说。”轩辕澈将脑袋靠在素鸾的肩膀上。
“对不起,我想我配不上你了,你还记得你们逼宫那一会儿,有个叫素鸾的女人潜伏在轩辕璟的身边夺取情报么?我就是那个素鸾。”
轩辕澈身子一僵,素鸾轻而易举的挣脱了轩辕澈的怀抱。
“对不起轩辕澈,我不能嫁给你,我们彼此都不配。”素鸾只身远去,轩辕澈看着素鸾远去的背影,此时只剩下心的痛苦。
申时五刻,轩辕钰和杨紫苏坐轿子回宫了。
轿中气氛闷热的很。
“朕刚刚怎么看见皇叔愣在原地?像是被人勾去了魂魄一样。”轩辕钰揽住杨紫苏的肩膀,压低声音说道。
“谁知道呢。”杨紫苏有些失神,她至今都在想着刚刚那个女人。
“你怎么自从午时就心不在焉的?”轩辕钰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我看到了一个女人,她和黎紫长的十分相似,却又不是黎紫。”杨紫苏失神的说道。
轩辕钰身子一僵,他自然知道是谁。
“怎么?你认识!”杨紫苏眼尖的发现了轩辕钰的异常,蹙眉问道。
“朕——”轩辕钰有些犹豫,他还在想自己要不要对杨紫苏说出真相。
“你说啊——你一定是知道些什么对不对?!”杨紫苏甚是激动的抓住轩辕钰的袖子,顾不上礼仪的就对轩辕钰大喊。
“其实,她就是那个夺走你的轩辕璟的宠爱的女人,她叫素鸾,”轩辕钰终于妥协:“其实素鸾之所以能一夜之间闯入你和轩辕璟之间都是我的安排,是我安插她在轩辕璟身边打探消息的,她给轩辕璟下了迷药,将轩辕璟迷的神魂颠倒,最后,就有了你所经历的事情。”
杨紫苏一怔,放开轩辕钰的衣袖,愣在原地,许久她向发了疯似的冲轩辕钰大喊:“是你!原来都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用这么偏激的手段来得到我?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你的安排,我才失去了轩辕璟,我才错过了一段婚烟!”杨紫苏捂住自己的脸颊,哭的泣不成声。
“苏苏。”轩辕钰疼惜的搂紧杨紫苏,杨紫苏想挣脱开来奈何却摆脱不了。
“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呜呜呜……”
“对不起苏苏,我这么对你,就是想得到你,我怕我不这么做我就永远没有机会得到你的心了,我之呢过采取这样的方法,你要打要骂都可以,在你的面前,我永远都不是皇上。”轩辕钰越抱越紧,生怕杨紫苏下一秒就会消失在他的怀中。
“你个混蛋……”杨紫苏靠进轩辕钰怀中,哭湿了他的前襟。
“对,我是混蛋,我是一个一心只想得到你,永远都想围着你转的混蛋,我为了能得到你的心,我可以不择手段,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的心能不能属于我。”轩辕钰吻了吻杨紫苏的发丝,杨紫苏被他这一番话打动。
“你要是想得到我的心,你大可光明正大的来对我展开攻势,你又何必去使那些手段?我要的东西很简单,一个拥抱,一个亲吻,一句话,我可能就会被打动了,你怎么就不抓住这些小窍门反而却使那些手段?”
杨紫苏下意识搂紧轩辕钰的身子。
“苏苏。”轩辕钰轻声唤着杨紫苏的昵称。
“唔?”杨紫苏抬起头来,眼中的泪水早就在轩辕钰的衣裳上蹭干净了。
“能不能教朕学《彼得潘》?”轩辕钰笑了笑。
杨紫苏一愣,问道:“你想学么?”
“想。”
“那好,你跟着我唱吧,”杨紫苏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老去的日记在墙角被遗忘,翻开被灰尘覆盖掉的过往——”
三日后,国师府门前。
素鸾望着这高大的国师府府门,自己曾经都不曾想还能再看见它,再面对它。
素鸾叹了一口气,从袖口中掏出一个信封,走上前去,将信封递给门童。
“能不能请你将这封信给你们的国师大人?就说是一个叫素鸾的女人给他的。”素鸾嬉皮笑脸的问道。
“好。”门童接过信封,推门走了进去,素鸾再次回到自己家中,拿起之前收拾好的行李,掩门出去,径直往前走着,太阳将她的身影照的很长。
国师府,亭阁中。
轩辕澈坐在亭阁的阶梯上,脚下凌乱放在一盅又一盅的酒。
“大人,这是一位叫素鸾的姑娘给您的。”门童走至轩辕澈旁边,将手中的信封递过去。
轩辕澈身子一僵,旋即接过信封。
三下两下的摊开信封,上面素鸾的字迹跃于眼中:我走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我不打算原谅你,你也不要期望我们还有再次相见的那一天,我会去我们永远不能相见的地方,轩辕澈,你高高在上,我高攀不起,我只能选择离开了,再见。
轩辕澈攥紧信封,猛地起身向外奔去,奔出国师府到素鸾家中,推开掩着的门,轩辕澈走进院中。
“素鸾——!”他叫唤了一声,院中只传来阵阵回声……
素鸾踏上客船,对船家吩咐了一声:“走吧。”
“姑娘,你要去哪?”船家一边解开木桩上的绳子,一边问道。
“你只管往前划去。”
“诶!”船家应答了一声,便开始划船。
素鸾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此岸,再次看向远处一望无际的海面,也许随波逐流才是她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