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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是“我”选择了职业,还是职业选择了“我”(1)

假如我能选择再活一次的话,我还要当一名报纸记者。

——左伊·托特(Zoe Trotter)

第一节加拿大媒介女性的职业选择

女性的职业选择,是与其女性特质和后天习得的修养有关的。所谓女性特质,也就是女性表现出来的柔和、优雅、感性,抑或体贴、关爱他人、善于倾听等等;所谓后天习得的修养,即指的是通过受教育而获得的、被赋予区别于男性的日常养成。人们常说,女性适合做这些工作,不适合做那些工作,大抵都与这两者有关。

那么,女性从事新闻工作是否合适呢?

据现代医学证明,女性有比男性更发达的神经系统,她们的语言表达能力、形象思维能力以及记忆能力都比较强。

一方面,我们从生理特征上看:

第一,有研究表明,女性的语言中枢神经较男性的发达,且女性大脑中有相当一部分是用于创造和加工语言的,因此,女性在语言表达方面显得较为突出。

第二,女性的情感比较丰富,对事物的观察力和感觉力常常会与男性产生差异,表现为细腻、相信直觉。

第三,女性在色彩、声音等方面感觉较灵敏。

第四,女性体内的雌激素有助于缓解压力;同时,女性有着较强的忍耐力。

由此可知,女性较男性的语言和感官优势,是形成女性职业角色的基础性因素。尤其是对女性新闻工作者而言,拥有了语言的天分、思维细致的优势以及并不脆弱的体质,使其在新闻传播活动中大显身手成为可能。

另一方面,从心理特征上看:

第一,男人被认为是理智的、充满理性的,常讲生存之道;女人是敏感的、富于感性的,擅写生命之真。

第二,男性被认为是不惧挑战、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女性当娴静温柔、平平稳稳地工作与生活。

根据两性的生理特征和心理特征分析,笔者认为,两性均可以从事新闻工作。长期以来,与男性在“硬新闻”领域中所占的优势地位相比,大部分媒介女性从事的是与“软新闻”相关的工作。

其实,男性和女性的差异,从理性的角度来看,“都是文化或社会适应的结果,而非真正的特征”,两性都在积极寻求通过自己的努力,达到为人的理性、独立、正直、诚实、自尊、富于创造力。

因此,从这个层面来看,对于女性的职业选择,是不应有什么限制的。不论男女,只要自己热爱某个职业,对这个职业感兴趣,舍得为此而做出奉献,那么,她或他对职业的选择就是有意义的,不仅对于个人,而且对于整个社会。

加拿大的女性进入媒介是有一定的契机的。比如:都市报的出现,使得报社开始追逐广告的利润;而女性群体又是广告商们极力吸引的重要人群,于是吸纳女记者成为报社的一员,可以更好的吸引女性订户。再比如:一战的爆发,男人们到前线作战,自然会空出不少的社会岗位由女性来填补,其中包括新闻界。

对于职业的选择,笔者认为,不能简单地说,是女性选择了职业,还是职业选择了女性,它应该是双向选择的结果。

加拿大女性进入媒介,大致可有以下几种情况:

第一,争取经济独立。在众多的加拿大媒介女性中,有一部分进入媒介的初衷是因为她们想要有自己独立的生活,凭借自身的努力,在职场中站稳脚跟。

第二,实现个人热爱。加拿大女记者俱乐部的第一任主席科尔曼,为了自己热爱的工作,她放弃了更高薪的职位,实现了对自身、对社会的价值实践。

第三,与文学梦有关。在早期的加拿大女记者中,有不少是怀揣着文学梦而来的。她们通过编辑和报道新闻,不断提高文字处理和编排的技巧,提高文章架构和落笔思维的逻辑性。待在工作中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之后,她们便会倾心于文学的创作。比如伊莎贝尔·埃克莱斯·麦凯(Isabel Ecclestone MacKay)——加拿大著名的诗人、记者。

第二节加拿大媒介女性的职业视角

女记者在工作中体现出的女性色彩主要有:容易接近被采访者,达到采访目的;文笔细腻,注意细节描写;关注弱势群体的性别意识等。

我一直追求在新闻作品中能奉献给读者那么一点点只属于我的独特的感受、独特的文采、独特的构思、独特的新意。

以上话语,出自一位从事新闻工作多年的女记者和一位辛勤笔耕数载的女作家。从她们的话语中,我们可以体会到媒介女性能够具备的、或一直追求的独特的职业视角。

一、发掘与女性有关的新闻价值

美国文学批评家埃莱娜·肖瓦尔特说,体验是女性生活中和艺术中的价值源泉,因为她们是女性,她们才经历了那些特别的女性生活,让她们有其特别的观察问题的方式和特别的体验事物的情感方式。可想而知,如果女记者报道的主体是女性,那么她们在报道角度、报道内容和报道风格等方面一定会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她们会从女性视角出发,构筑女性空间,构建女性文化,出现具有女性特质的文体,让女性以自己的方式诉说对社会的知觉,对生命的感悟以及对万物的思索。

从19世纪末到20世纪上半叶,加拿大各大报纸的妇女版往往成为女记者主要的、甚至是唯一的工作舞台。

多伦多《环球报》是加拿大报纸开辟妇女版的先锋之一。在19世纪80年代末,它始终坚持每天出版一个专栏;至90年代,专栏虽被改为每周末一次,但每一期都是货真价实——登载了满满两页的文章,全部出自名家之手,譬如玛丽·艾格尼丝·菲茨吉(Mary Agnes Fitzgibbon),艾玛·艾略特·阿特金森(Elmira Elliott Atkinson)等,内容则包括了时尚、烹饪、室内装饰、育儿建议,以及家庭或社区的建议等。

在19世纪末的加拿大农村地区,报纸可能是农村主妇们了解时尚信息的唯一来源。她们不像城市里的女人,可以经常看到商店橱窗里的变化。因此,妇女版无论是每天一期,还是每周一期,她们都热切地盼望着,她们需要通过报纸了解外面的世界,以减轻心中对外界的陌生感和恐惧感。而作为报纸妇女版的编辑们,则是尽量地将女性读者需要知道的世界观和人生观,用文字表述出来,期待她们的理解。

在牧场居住的妇女们,彼此独立分散,她们终日辛勤劳作、还要常常面对充满挑战性的生活,这些都成为妇女版报道的主要内容之一。同时,她们也成就了妇女版,令其成为加拿大报纸里重要的组成部分。

凯特·辛普森·海耶斯(Kate Simpson Hayes)是一名负责报道牧场妇女的版面编辑。她常常可以接到来自牧场的信,信中提出的问题可谓纷繁芜杂:有新过门的媳妇向她咨询,如何回复婆婆的第一封来信;有单身汉向她询问如何找到对象;有准妈妈问她给将要出生的孩子起个什么名字好……后来,还有人告诉她,曾有一位绝望的牧场主妇,在看了她写的文章后竟然放弃了想自杀的念头。凯特·辛普森·海耶斯知道,她的工作有了意义。

然而,常常沉湎于锅碗瓢盆的家庭生活、被打上了浓厚女性色彩的版面,这项专为妇女读者服务的工作在很多人看来是缺乏权威性的、肤浅的,是一些刚入行的女性在繁冗的单调工作中机械的重复。于是,一些有抱负的女记者不甘心被局限在这样的工作环境中,她们设想着有一天能为报纸的头版、社论、商业、时政、国际关系、体育、文化、娱乐,无拘无束地写作和报道。

不管她们曾有多少怨言,心中有多么抑郁,一旦面对新闻工作,她们仍然投入了满腔热情。

玛丽·麦科特(Mary McOuat),出身书香门第,受过良好的教育,父亲是加拿大著名的学者沃尔特·麦科特(Walter McOuat)。她曾为报纸的妇女版工作,撰写过美食专栏和好书推介,也进行日常的新闻报道——从下午茶到政治性会议无所不包。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下辈子自己是个男的,就不用再为女性写作了。可尽管她不喜欢与家庭的、生活的琐碎小事打交道,事实证明,在她从事新闻工作的大部分时间里,她还是在与她的读者们谈论着相似的话题。

如今进入了信息时代,可供女性受众选择的不再只是报纸、杂志上的妇女版,更有广播、电视、网络上专为女性服务、反映女性声音的各种节目类型。加拿大广播公司新近比较受欢迎的一档日间脱口秀节目,以其主持人的名字命名,叫吉尔·迪肯秀(Gill Deacon Show),它的录制现场坐的是女性观众,谈论的话题也大多与女性有关,诸如烹饪、装饰、购物、工作等等,每个工作日上午的11点和下午两点播出两次,方便在家女性观众的收看。

但它又不仅仅是一档脱口秀,在节目的开始,它会要求现场的观众坐下来记笔记,问自己问题——我想使我的生活变得更好吗?然后,在风趣、沉思、幽默的氛围中,引导观众从不同的角度来看待生活——比如尝试新的事物,享受潜在的回报。

主持人吉尔·迪肯对于很多加拿大观众而言并不陌生——她曾是发现频道一档科学新闻杂志节目的主持人、展现魁北克地区文化与艺术节目《城市节拍》的主持人,同时她还是新闻世界《早安》节目的特约通讯员。

她因对环保问题感兴趣而知名。2007年10月,她在《主妇》杂志上开辟专栏,回答读者有关环保的问题。她也是世界野生动物基金会的董事。

在进入电视界之前,吉尔·迪肯曾在小学里教智障儿童读书;她能开辟出一条新路,带着学生和家长一起骑车旅行。

她的兴趣广泛,喜爱音乐、绘画、摄影等等,她和她的家人生活在多伦多,有三个年幼的孩子,最小的才刚刚出生。

节目要每日播出,这对吉尔·迪肯这位年轻的母亲、事业家庭都要兼顾的女性来说,是一个挑战,不过,她也希望与观众一起,用别样的眼光来审视她正在经历的生活,也希望借此来完善自己的生活。

由上述事实可以看出,因为可能拥有相同的体验,女性更能理解女性。有女性工作者参与的新闻媒体,能更加贴近女性受众的需求,能将妇女作为一个独立的、积极的力量去表现。“独立”,强调的是女性群体独立在社会生存、不依赖男人的一面,强调的是她们独立存在的价值;“积极”,意味着要注意在妇女中蕴藏着的积极变化、发展的潜力,于无声处听惊雷,这无疑是具有新闻价值的。

二、用与男性不同的新闻触角发现不同的新闻

2006年9月19日,罗斯芒罗媒体奖(Ross Munro Media Award)在渥太华揭晓。《环球邮报》的专栏作家克里斯蒂·博拉琪弗德(Christie Blatchford)获此殊荣。这一奖项是由加拿大国防与外交学院共同设立的,以表彰那些通过新闻报道来增强公众和加拿大国防相互理解的优秀新闻工作者。

克里斯蒂·博拉琪弗德出生在魁北克,从瑞尔森大学(Ryerson)获得新闻学位之后,开始在《环球邮报》担任誊写编辑。之后,她成为《全国邮报》和《多伦多星报》的专栏作家和记者。2002年,她又回到《环球邮报》。

1999年,克里斯蒂因专栏写作获得过全国报业奖。这一次,罗斯芒罗媒体奖评委会将她从众多的候选者挑出来,是因为她对于加拿大军队、尤其是加拿大驻阿富汗军队的出色报道。

在克里斯蒂的报道文章中,总是可以看到她独到的新闻视角和强烈的好奇心。她深入士兵们中间,关注细节,于打动人心处入手。她凭借一流的文字表现能力和描写技巧,将士兵之间团结一致的战友精神描写得淋漓尽致。在向国人展示今日军队的现实以外,她也表达了荣誉和牺牲的价值观。

可以理解,媒介女性发挥女性特色,从女性细腻的感受去发掘新闻,组织素材,并成功地将自己的切身感受揉入其中,因此,她们的作品书写得生动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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