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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老舍的变(1)

李洁非

古人讲“文如其人”,放在今天看,意思似乎并不成立。现在一般觉得,文和人是有区别的,甚至有很大区别。人是人,文是文,以文揣人,十之八九行不通。既然如此,古人为什么会这样说,而且被普遍接受,相传了千百年?大约是因为环境。古人生活环境简单,社会化程度跟今天比,很低很低,如果抱定了一种生活态度和方式,或许一辈子也不受打扰。在这种情况下,人和文达成一致或保持统一,不仅不难,且很自然。

在现代,事情就全然不是这样了。

拿到历史上比较,20世纪的中国作家,一致特点是变化大。写《十批判书》的郭沫若,跟写《李白与杜甫》的郭沫若,很多方面对不上号。《王昭君》与《雷雨》居然出自同一作者之手,让人看不出渊源。从《寒夜》到《团圆》(影片《英雄儿女》的小说母本),似乎有两个巴金。不单他们,就是新中国成立后一些逐渐边缘化的作家,也变得判若两人。像沈从文,现在大家一般认为新中国成立后他受到打压,改行做了别的,反而使一生的创作面貌侥幸保持了完整性,不那样支离破碎、面目全非。但实际上,他也曾努力过,想要“洗心革面”。1958年“大跃进”时,他参加十三陵水库劳动,回来后“费了很大的劲”写了一篇散文《管木料厂的几个青年》。几十年后其子沈虎雏编全集时,为之犯难,因为“平心而论,这篇遵命作品水平很差”。

还有路翎,在《财主底儿女们》、《饥饿的郭素娥》、《蜗牛在荆棘上》中,那样光彩夺目、才气逼人,可是50年代初写的《反动派一团糟》、《人民万岁》、《英雄母亲》、《祖国在前进》、《青年机务队》、《朱桂花的故事》一批作品,当时对它们的批判固然全无道理,可单论水准,实在也不让人佩服,已经配不上“路翎”两个字;及至晚年,出狱及平反后所写《野鸭洼》、《英雄时代和英雄时代的诞生》等六部长篇、三百万字,简直只是对“路翎”这名字的嘲弄了。言至此,不免想到20世纪我们文学上的那个“哥德巴赫猜想”——如果鲁迅还活着,他会怎样?这是很多人悬在心头、最为好奇的疑问。据说,毛泽东1957年春天在上海有过解答,几年前黄宗英以聆听者身份作过证。不过,揆以新中国成立后文学中的实际,恐怕并不只有那么一种可能。

这里,单表一人:老舍。说起老舍先生,20世纪的顶级作家除了鲁迅,大概没有人比他在普通读者中间影响更大。照理说,大家应该对他很熟悉,对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作家了解得比较清楚。可实际上远非如此。现在大家关于老舍的认识,是被引导出来的。这样的引导,合不合事实?也合于事实,然而,不是全部的事实。比如50年代初授予他“人民艺术家”称号,这种表彰后面所包含的那个时代的种种话语,对以后人们理解老舍影响很大。可是恐怕只有很少的人才知道,顺着这种含意理解老舍,只合适新中国成立后的老舍,对于之前的他却并不合适,甚至很不合适。原来的老舍,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作家——若与后来主流的解释相比,甚至是一个想象不到的作家。

老舍出生后第二年,父亲在八国联军攻打北京时死于战事,孤寡幸得亲朋接济,尤其是一个叫刘寿锦的满清旧贵,资其读书。1918年6月,他从北京师范学校毕业,虽然学历仅为中专,在当时也算受过了良好教育。

不久,就在他所在城市,五四运动爆发。然而,他与中国现代史上如此重大而且近在咫尺的事件,不曾发生任何关系,没有留下一言一行的记录。这在当时受过一定教育的青年中间,实为罕见。别的不消说,拿新文学人士素来不屑的张恨水为例,即可知老舍身在北京而对五四无所表示,颇为特别——那时,远在南方的张恨水,当着五四最高潮之际,因偶然到上海“亲眼看到了许多热烈的情形”,便“颤动了”“野马尘埃之心”,为此千里迢迢去北京,计划先在北大旁听,慢慢在这五四发源地转为一名正式生(到京后,因生计无着,投报馆做事,这才转写章回小说)。

五四之于新文学,就像一所学校或一间课堂,现代作家们要么从它那里受到教育和熏陶而开始文学之路,要么本身就在里面充当一名教员。大家都是五四的果实或种植者,掰着指头数一数,绝少例外。可是老舍踏上文学路,确确实实跟五四没有关系(其经过马上就会说到),真的可算一个“另类”;尤其考虑到他就处在这场大风暴的中心地带,有“近水楼台先得月”之便,这种疏远就益觉惹眼。

辨析这一点,并非表示对他文学由来的质疑,一点也不;但是,它应该能够告诉我们两点:第一,老舍先生本来不是一个对政治感兴趣的人;第二,老舍先生身上也没有多少旧式知识分子“兼济天下”的意识或者新式知识分子维新革命的意识。

在那个风云激荡的年代,1918—1923年,老舍先生是怎么度过的呢?他从童年和少年的困厄中脱身,得到不错的工作和薪水,对此他心满意足,实实在在地享受生活。

“我只是不嫖”,1938年老舍在《小型的复活》里,这样描写自己。每月154块大洋的丰厚收入,使这位“正红旗”的后人沉浸在烟、酒、麻将之中。直到第二年八九月间,受到上司“申斥”而辞职。

这是比较本真的老舍。依禀性和出身,他不大可能特别使命感、特别崇高、特别紧跟时代步伐、特别载道、特别教化。骨子里,他喜欢沉浸在“乐子”中,喜欢抓住和品味当下的愉悦,并且不觉得那是什么低级趣味。他的心灵,是日常化、平俗化的。倘使本性不受打扰,他原可做到像任何市民那样,一边看着世事的起起落落,一边专注于自己的生活、默默随它而走,不那么抛头露面,也不那么奋勇争先、引吭高歌。他承继着北京胡同世俗、安然而浅近的气质——我以为,真实的老舍应该是这样的。这比较符合他那个阶层的人生哲学。

文学不在他的脑子里,他原话是:“没有那份儿愿望”。(《我的创作经验》)《文学改良刍议》、《文学革命论》、《呐喊》、《女神》……这些对别人轰轰烈烈、如雷贯耳的作品,我们不知道当时的老舍是否读过,甚至听说过。没有资料给予肯定的回答。就算读过、听说过,看来也没有点燃他灵魂中的文学的火种。因为,他自己讲得很清楚,他之萌生写作念头,起于在英国为学英文而去阅读英国小说的缘故。

1922年,失去劝学员职位的当年,老舍在西单附近缸瓦市基督教会受洗礼,成为基督徒。由此他结识缸瓦市伦敦会成员、燕京大学英籍教授易文思。一天,易文思告诉他,伦敦大学东方学院需要一名中文教师,而老舍将被推荐就此教席。

在伦敦,急于掌握英语的老舍,开始大量阅读英国小说,把它当做外语学习的捷径。《我怎样写〈老张的哲学〉》说:“为学英文,所以念小说,可是还没有想起来写作。

到异乡的新鲜劲儿渐渐消失,半年后开始感觉寂寞,也就常常想家。从十四岁就不住在家里,此处所谓‘想家’,实在是想在国内所知道的一切。那些事既都是过去的,想起来便像一些图画,大概那色彩不甚浓厚的根本就想不起来了。这些图画常在心中来往,每每在读小说的时候使我忘了读的是什么,而呆呆的忆及自己的过去。小说中是些图画,记忆中也是些图画,为什么不可以把自己的图画用文字画下来呢?我想拿笔了。”

注意,“老舍”这个作家的诞生:第一,与中国自己的文学现实(五四新文学)无关,而是受着英国小说的激励;第二,老舍转到文学上来,不像弃医从文的鲁迅、郭沫若那样,觉得文学是更好的救民手段,也不像茅盾、夏衍那样,先做革命家再做文学家,因革命而从事文学或者以文学从事革命,他对文学发生需要,仅仅基于排遣内心,慰藉自我,垂文字以自见。

他还说过更加骇世惊俗的话:“读了它们(指英国小说),我觉得写小说必是很好玩的事,所以我自己也愿试一试。”(《写与读》)类似的论调,足足经过60年之后,我们才在一些不屑于“载道”“言志”的年轻人口中再次听到。80年代后期,“玩文学”几个字,曾令文坛花容失色,谁又知道被封为“人民艺术家”的老舍,早先对文学也持此论呢?

他相当坚持这一点。直到1938年,他还明确谢绝把他纳入新文学主流的谱系的“好意”,顽固地标榜文学“很好玩”的立场:“在一本什么文学史中(书名和著者都想不起来了),有大意是这样的一段话:‘鲁迅自成一家,后起摹拟者有老舍等人。’这话说得对,也不对。不对,因为我是读了些英国的文艺之后,才决定来试试自己的笔。

……这就难怪我一拿笔,便向幽默这边滑下来了。”(《鲁迅先生逝世两周年纪念》)

让老舍萌动创作之念的,只是一种力量:快乐。他从阅读英国文艺中得到了快乐,进而希望也从自己的写作、语言操弄中找到和创造快乐。他是为了追求快乐而写作的。

他的“快乐主义”文学观,在新文学主流面前,不合时宜,遭人鄙夷。“有人说,《老张的哲学》并不幽默,而是讨厌。我不完全承认,也不完全否认这个。有的人天生的不懂幽默;一个人一个脾气,无须再说什么。有的人急于救世救国救文学,痛恨幽默;这是师出有名,除了太专制一些,尚无大毛病。”(《我怎样写〈老张的哲学〉》)

在负载了重大社会历史使命的“中国现代文学”整体环境中,这个几乎抱着“玩文学”态度的闯入者,是不被重视的。从同时代者的讲述可知,文坛上左右两翼泰斗级人物——鲁迅及胡适,对老舍作品达成了某种一致,都评价不高。而那时的老舍,也毫不客气地回敬了主流文学:“外甥问我是哪一派的写家?属于哪一阶级?代表哪种人讲话?是否脊椎动物?得了多少稿费?我给他买了十斤苹果,堵上他的嘴。他不再问,我乐得去睡大觉。”(《猫城记·自序》)

可能这样的“外甥”太多,所以,“舅舅”也有些不耐烦。

他的文学态度,还微妙地表露于对一个字眼的仔细选择中。到抗战前,他从事写作已满十年,单单长篇小说就写了七八本,然而对自己,一直死死咬住口,不用“作家”一词,只称“写家”,或者更加“庸俗”一点,称“职业写家”。一字之差,差在何处?大抵“作家”是“急于救世救国救文学”的,“写家”却并不把这种义务扛在肩上。或者,“作家”喻指精英的、知识分子的写作状态,“写家”却是唯快乐写作是求、“专以写作挣饭吃”(《〈樱海集〉序》)、自由自在的写作者。再者,“作家”一定要入文坛,入了文坛就难免有派,为着主义和口号去争詈和焦头烂额。老舍先生写了十年,从来不跟文坛发生关系;直至逃鄂之前,你在他的留影中,简直找不到什么来自“文坛”的朋友。当时,上海的左翼文艺运动已经声势浩大,北平的自由主义“京派”文人圈子更是卓然成宗。老舍却不属于任何一边,和哪边都没有熟稔的交往。他是独立抑或孤立的,无党无门无派,既没有他趋奉的对象,也没有谁表示要与他同气相求。他毫不在意,安然地在济南,在“文坛的边缘”,写自己的东西;除了写作,只跟出版商打交道,决意将职业写家的事业进行到底。

1936年,老舍先生果然辞去教职,真的成为“专以写作挣饭吃”的职业写家,所结出的果实是《骆驼祥子》。关于《骆驼祥子》,经过用心的解释,现已成为适合用阶级分析来谈论的作品。本身,老舍写作之时不具备这样的思想武器,其次,小说中的人物关系也并不满足阶级的眼光。《骆驼祥子》是明清市井文学传统(三言两拍)与狄更斯式英国底层现实主义小说的结合体,它的生活、人性丰富性,表明了这种传承。

辞职并写作《骆驼祥子》的老舍,是舒畅地活在自己里面的老舍。“辞职后,一直住在青岛,压根儿就没动窝。青岛自秋至春都非常的安静,绝不像只在夏天来过的人所说的那么热闹。”“地方安静,个人的生活也就有了规律。我每天差不多总是七点起床,梳洗过后便到院中打拳,自一刻钟到半点钟,要看高兴不高兴。”“一到星期一,便又安静起来,鸦雀无声,除了和孩子们说废话,几乎连唇齿舌喉都没有了用处似的。”(《这几个月的生活》)倘如此种生活不被打扰,我想他总能这么安静地继续写出《骆驼祥子》式的作品,三部五部,或更多。

但是,日本人来了。

日本侵华,改变了现代中国的许多事情,大至国家命运,小至一个作家的文学生涯。在我做过一些研究的作家里头,张恨水就是一个突出例子。战争爆发前,张恨水作为畅销作家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战争一来,从面积上讲有半个中国沦陷,从经济状态上讲大城市几乎悉落敌手,张恨水完全失去读者市场,再加上大后方物资紧缺,根本不可能支撑什么畅销书的发展。

老舍小说还算不上畅销书,他这方面的损失不像张恨水那么大。不过,日本人从一个更深刻的方面影响了老舍——他们改变了他作为一个作家的状态。

先前老舍根本是一个独立作家。1954年,他在第一届全国人大讲台上说:“我本是个无党派的人。”这句话搁在1937年12月12日(这是他从济南“独自逃走”的日子)以前,可称不折不扣、分毫不爽。但在这之后,他再也不是这个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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