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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公人董超薛霸

宋元平话杂剧在押解犯人中,常出现有两组防送公人:一组是张干李万;一组是董超薛霸。

宋人话本《简帖和尚》,“叫将四个人来,是本地方所由,如今叫做连手,又叫做巡军:张千、李万、董超、薛霸”。

他们都是公人符号。

小鬼难碰。此种公人最为卑鄙、丑恶,见上见下,可以瞬息换几次面孔,是一种变色相。而又以董超薛霸为著。

董超薛霸亮相,《水浒》给了他们两次表演机会,一次是解押林冲;一次是解押卢俊义。此类公人可谓多矣,董超薛霸所作所为只是模式。宋元话本《皂角林大王假形》,其中写假知县(妖精皂角林大王)把金珠买通公人,企图杀害押解途中的赵再理(真知县),所叙与《水浒》颇相近,“两个防送公人,带着衣包雨伞,押送上路。不则一日,行了三四百里路。地名青岩山脚下,前后都没有人家。公人对赵再理道:‘官人,商量句话。你到牢城营里,也是担土挑水,作塌杀你,不如就这里寻个自尽。非甘我二人之罪,正是上命差遣,盖不由己。我两个去本地官司讨得回文,你便早死,我们也得早早回京。’赵再理听说,叫苦连天!‘罢,罢!死去阴司告状理会!’当时颠做一团,闭着眼等候棍子落下。公人手里把着棍子,口里念道:‘善去阴间,好归地府。’恰才举棍要打,只听得背后有人大叫道:‘防送公人,不得下去!’”与此更为接近的,即是罗贯中《三遂平妖传》第八回张鸾野林救卜吉事,文中防送公人也是董超薛霸;因受知州命,打算在僻静林子里结果卜吉。罗尔纲认为此情节即《水浒》野猪林故事渊源。

董超,《三国志·魏书·庞德传》有庞德部曲将董超其人,或系借用。薛霸,史传无此名讳;但都是《水浒》群雄逼上梁山不可缺的跑龙套,由是聂绀弩有诗打油:

解罢林冲又解卢,英雄天下尽归吾。

谁家旅店无开水,何处山林不野猪?

鲁达慈悲齐幸免,燕青义愤乃骈诛。

佶京侏贯江山里,超霸二公可少乎!(《聂绀弩诗全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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