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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走进第一次世界大战(2)

这是麦克阿瑟第一次参加真枪实弹的战斗。当时的战地日记这样描写他:“双方的炮战打了整整一个下午。155毫米口径炮射向敌人,75毫米炮打过来,飞机疯了似的在天上转。麦克阿瑟直到午夜才回来,带着年轻人生机勃勃的疯狂劲,他穿过炮群,通过了步兵攻击梯队的前沿。他前进了大约16公里,又步行回到了司令部。我们吓得要死,害怕他会出事。早餐时他走进来,把一顶德国钢盔放在桌子中间,那是他从一名俘虏那儿得到的(没用武力)。他应该待在司令部,而不是做出这种疯狂的举动。他太重要了,不应去冒炮火的危险。”对麦克阿瑟的冒险行为,很多人感到不解。一名军官问麦克阿瑟为什么要冒这样的险。

“这是战争的一部分。”麦克阿瑟说。

由于表现勇敢,麦克阿瑟获得了集团军颁发的十字军功章。

麦克阿瑟第一次参加战斗,就获得一枚奖章。

德军遭到袭击后,猛烈反攻。3月9日,“彩虹”师全力转入前线,奉命对德军进行一次反击作战。攻击开始前,麦克阿瑟陪同一名法军少校参谋来到准备出击的部队,做战前动员。法军参谋看到将要出击的官兵个个士气高昂,转身对麦克阿瑟说:“他们行动起来像老兵,我从未见过这么高昂的士气。”

出击的命令下达后,麦克阿瑟脱掉外套扔进灌木丛,摘下上校肩章放在口袋里,带着士兵们冲出战壕。在麦克阿瑟身先士卒精神的感召下,“彩虹”师官兵奋勇前进,把德军打得落花流水,占领了敌人阵地。战斗结束后,麦克阿瑟被推荐获得“服役优异十字”勋章。

★一战期间,麦克阿瑟和“彩虹”师官们的合影。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麦克阿瑟先后获得了两枚勋章。麦克阿瑟作战时,从不戴防毒面具,3月11日他不幸中毒,差一点瞎了眼睛。有一位新闻记者注意到麦克阿瑟的西点运动衫左袖被枪弹击穿,因此问他为何冒此大险。他回答说:“作为军人,首先必须准备牺牲,掉了一条胳臂,缺了半条腿,是平常的事情。”

麦克阿瑟的个性鲜明,尤其是在着装方面。与其他成功的指挥官,包括他心目中的英雄拿破仑一样,他总是要在战场上引人注目,好像个人的领导仍旧举足轻重,好像士兵们一看见他就像吃了定心丸,好像此时还是19世纪,指挥官要在开阔的战场上召集自己的部队。与麦克阿瑟比较起来,内战时期的英雄格兰特显得朴素、直率,巴顿也总是使自己显得与众不同,但没有人像麦克阿瑟那样神气十足。麦克阿瑟头戴软便帽,身穿发亮的高领套头毛线衫,下着纯色马裤,脖子上围着飘逸的长围巾,高筒马靴锃亮,口里叼着烟斗。他穿着闪闪发亮的绑腿靴大步走过弹痕累累、满地泥泞的战场。他不带武器,粗壮的手中总是握着一条马鞭或一根轻便手杖,一边走一边有节奏地敲打着自己的马靴,好像在骑马。除非下雨,他绝不戴头盔。战地记者把麦克阿瑟称为“远征军中的花花公子”。

有记者当面问麦克阿瑟:“请问上校先生,您为什么打扮得如此与众不同呢?”

麦克阿瑟非常坦率地说:“为了一举成名。”

有些军官只顾在战场上为自己捞取功名,全然不顾士兵的死活。然而,“彩虹”师的官兵们从来没有怀疑过麦克阿瑟的勇气或质疑过他的勋章。麦克阿瑟从小就生活在军营,他从孩提时代起就一直在研究带兵打仗的技巧。他懂得关心士兵的重要性。“他是士兵之魂,”曾经在“彩虹”师服役的一名士兵多年后回忆道,“尽管他要求我们所有的人都要拿出士兵的样子来,但他不做作,很友善。他总是首先考虑士兵,收集给养,检查脚冻伤,把热饭给他们送到前线,妥善安排一切事情。我在他身边呆了一年半,作为军人他从未出过错。”

士兵们都很尊重麦克阿瑟,哪怕是与他只有一面之交的士兵。有一次,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一名叫做埃廷格的传令兵奉命给麦克阿瑟送去一些文件。当他赶到师部时,一身烂泥,到处是流血的伤口,军服被撕破了十几处,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麦克阿瑟见状后,一手接过文件,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肩膀说;“埃廷格,你是个好兵。”

麦克阿瑟转身对在场的军士说:“去把我的厨师找来,让埃廷格冲个澡,吃顿热饭。要丰盛些。然后叫负责给养的军士给他一套新军服,为他找张床歇一晚上,天亮后再让他返回团部,而且要天气好转以后。”

一身湿漉漉的传令兵被感动得差点哭出声来。

在“彩虹”师,麦克阿瑟被视为传奇英雄。一天,他来到一个连队视察,随口问士兵们是否见过团长。“没有,”士兵们说,“没见过。”

“营长呢?”他们回答:“也没见过。”

然后一名士兵高声叫道:“但我们见过你!”

夏提隆之战一夜成名

1917年冬天,精疲力竭的俄国爆发了十月革命,退出第一次世界大战。德军得以向西线调集近100万人。从1918年春天开始,德军在埃里奇·冯·鲁登道夫元帅的率领下,发动一系列大规模攻势,期望一次把协约国部队打垮而结束战争。3月21日,德军在索姆河突破了英法防线,10天内,德军推进60多公里,英法死伤30万人,美国第5集团军也遭受重创。4月间,德军在佛兰德地区大举进攻。到6月份,德军在亚妮、佛兰德和马恩河等3个地段突破了英法的防御,推进至距离巴黎几十公里的蒂耶里堡。7月15日,德军在马恩河突出部再次发动了孤注一掷的进攻,企图一举拿下巴黎。

在德军大举进攻面前,协约国急忙任命福煦为最高司令,让他全权指挥作战,并调动一切军队予以反击,以解巴黎之围。第一次世界大战由此进入了决战的最后关头,在欧洲战场的4个美军师全部被投入战斗。

麦克阿瑟指挥的“彩虹”师正在后方休整,7月4日,他接到命令,重返前线。“彩虹”师部署在香槟城兰斯的北面,这里是德军坚固的阵地。通过这里,有一条狭长的楔形阵地直插到马恩河。这是历史上入侵巴黎的路线。凯撒曾经走过这条路,匈奴人也走过。1914年德军曾经到达这里,但被英法联军赶了出去,功败垂成。现在,德军杀了一个回马枪,已经推进到离马恩河几英里处的蒂耶里堡,双方将在此进行空前规模的大会战。

有仗可打,麦克阿瑟异常兴奋,他在指挥所来回踱步,脑子转得飞快,并预言说:“我想告诉你们,德国人的胜败将在90天内见分晓。”

“彩虹”师以令人畏惧的勇敢和顽强投入了战斗。麦克阿瑟头戴软帽,手拎马鞭,身穿卡其布军装,脚绑裹腿,战斗中总是第一个跳出战壕,率领他的部下与敌人搏斗。7月25日,“彩虹”师投入作战。战斗是激烈残酷的,短兵相接,呈拉锯胶着状态,最终德军被击退。

8月5日会战结束,德军被赶回马恩河北岸,“彩虹”师圆满地完成了任务。在这次战役中,“彩虹”师几乎伤亡了一半兵员,一周时间伤亡6500人,许多步兵连队伤亡惨重,最后只剩下一个排的人。

麦克阿瑟则因作战英勇又获得了四枚银星章和两枚法国十字军功章,并被法军推举做仪仗军团的指挥官。他后来回忆说:他一连4昼夜没有睡觉。

这次会战结束后,“彩虹”师后撤进行休整,得到9000名新兵的补充。在调整中,麦克阿瑟被免除师参谋长的职务,调往该师第84步兵旅任旅长。临行前,师部的参谋们送给他一个永久的纪念。那是一个金质烟盒,上面的铭文可能在美军参谋军官们的历史上都是独一无二的:“给勇者中的最勇者。”

1918年9月,协约国军队开始对德军发起总攻。9月10日,“彩虹”师重返前线,隶属潘兴将军指挥的美军第1集团军,参加了由美军单独进行的圣米耶勒战役。此次作战目标,是夺回德军在1914年战争初期占领的圣米耶勒突出部。

部队开拔前,麦克阿瑟被推荐升任准将,成为美国远征军中最年轻的将军。他的名字在整个美国远征军中无人不知,士兵们都把他作为崇拜的偶像。一天晚上下着大雨,从总司令部来了一名军官正在找麦克阿瑟。他遇到了一名落汤鸡似的士兵。军官问:“如果见到麦克阿瑟将军,你能认出他来吗?”

“天啊,长官,”那名士兵答道,好像不相信还有这么无知的人,“每个人都认识麦克阿瑟将军。”

麦克阿瑟任第84旅旅长后不久,在一次视察部队时,“彩虹”师师长问84旅的一名年轻士兵是否知道旅长的名字。

“麦克阿瑟将军,长官。”士兵回答道。

师长随后又问道:“他是什么样的将军呢?”

他本以为士兵会说:“准将。”

但是那名士兵冥思苦想了半天,然后满脸笑容地说:“好吧,我来告诉您,他是位使敌人屁滚尿流的将军!”

9月12日下午5点,“彩虹”师按照作战计划,向当面德军发起进攻。在震耳欲聋的炮火掩护下,步兵部队冒着大雾,跃出战壕,冲向德军阵地。麦克阿瑟发着烧,似乎不可能参加攻击了。但是他不,他命令,如果必要,4名传令兵将用担架抬着他上战场。当弹雨横飞时,他要在战场听听飞来的炮火那动人心魄的音乐。攻击发起前,他强打精神视察了部队。炮击开始后,麦克阿瑟换上士兵服,拿起一支步枪和一把刺刀,随着哨声率领士兵冲出了战壕。美军迅速向前推进,小乔治·巴顿指挥一个坦克旅打前锋。巴顿后来写信给他的妻子说:“我正好行进在一个旅的阵地上。他们都卧倒在弹坑里,但麦克阿瑟将军没有,他站在一个小高地上……我走过去,一阵炮火向我们袭来……我想两个人都想离开但又不肯开口,于是我们就等着炮火向我们扑来。”

这时,突然一发炮弹在他们身边爆炸,尘土扑面而来时,巴顿直直地站着,但向后退了一步。

“别害怕,上校,”麦克阿瑟幽默地说,“你是听不到打中你的那发炮弹的。”

这一天,麦克阿瑟在战场上的表现使他赢得了第5枚银星勋章,巴顿非常尊敬麦克阿瑟的冷静,他告诉他的家人说:“麦克阿瑟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人。”

到9月16日,美军胜利结束了战役,扫清德军突出部,转入下一阶段作战。

按照预定作战计划,美军将沿着色当一梅济耶尔一卡里格南铁路线一带逐渐推进,扫清这里的德军。要达到战役目的,必须首先突破克里姆希尔特防区。

克里姆希尔特防区是一个严密的防御体系,位于默兹河与阿尔贡森林之间。德军利用这里的天险地形,在主要防御地带都挖了堑壕,前沿阵地的高地上部署着数以百计的机枪火力点,密布纵深达8米的带刺铁丝网。尤为可怕的是,德军的掩体全部采用永久性混凝土建成。这种掩体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才被普遍采用,一般的武器对它无可奈何。

德军把这个防区称为“死亡之地”,美军面临生死一战。

克里姆希尔特防区的核心是一群山地,名为罗马格尼高地。按照作战计划,美军决定从罗马格尼高地两侧穿插,孤立这些高地,然后慢慢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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