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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你是谁(2)

昌盛集团在改革改制过程中,遇到最大的难题,是员工的安置工作,以前多次进行下岗分流,但仍然冗员。邹西博经常接待上访的群众和扯皮的员工,有时候连电话都不想接,好在市府已经明确表态,压力再大,一定要改。况且集团早已成立了股份公司,发行了5000万内部股,要对得起股东们。邹西博决定引进国外连锁店,分别与德国的麦德龙、法国的家乐福和美国的沃尔玛接触。最有吸引力的是美国沃尔玛公司,邹西博已经与中国总部总经理进行洽谈,他们有意来红石投资,在鄂东南成立沃尔玛配送中心。5月,中国执行总裁将来人进行实地考察。邹西博把这个消息给市长汇报,市长当即表示,举全市之力,栽好梧桐树。

这个消息在公司内部一透露,一些下岗的员工纷纷要求回公司上班,经理办成了接待办。有不讲理的混混还扬言砸公司牌子。这天,公司副总经理纪元下班回家,路过一个小巷,迎面碰上两位中年妇女,一个胖女人问,你是纪总吗?纪元扶正眼镜说,我是。胖女人说,那我打的就是你。她话音刚落,手上的鞋子朝他劈脸打来,他刚一侧身躲过,后面又来了一个女人,拿木板对着纪元左右开弓。片刻,纪元的眼镜被打碎了,嘴巴、鼻子、眼睛都被打出了血。最后被打得趴在地上。没一会,来了不少围观人,胖女人嚎道,大家看哪,这是昌盛的副总经理纪元,他有妻儿还玩我闺女,是个畜生。另一妇女说,这人歹毒,让我们没有了饭碗。围观的人说,这种人打死他没人同情。纪元说,我要报警。另一妇女说,我看你报警。说着,把装着一袋秽物朝他头上一泼,顿时,纪元全身臭不可闻。在一声声活该的咒骂中,几个妇女扬长而去。纪元摸了一把脸上的秽物,朝天吼道,妈的,我——冤——枉——啊!

邹西博闻讯后,和公司马总等领导赶到医院,护士正给他清洗伤口。看见邹西博等人,纪元骂道,我操他娘,有人陷害老子!马总说,怎么可能呢,一定又是闹事的下岗工人,你不要激动。邹西博则问,报警了没有?纪元应道,报警有屁用?邹西博说,这还了得?一定要报警!说罢,用手机打了110。没一会,几位警察赶到医院,向纪元仔细询问事情经过后,说,我们去调查一下,争取早日真相大白。

警察一走,纪元说,妈的,我从来没有玩过女人,这明摆着栽赃陷害!随后问邹西博,老板,你说谁与我有深仇大恨呢?邹西博说,她们在找由头!我晓得你性子直,得罪的人一定有噢!邹西博略一停顿,说,我想,这只是风雨欲来的前兆,所以大家都要小心噢,尤其是纪总,以后更要慎重。纪元说,警察找不出臭娘儿们,我有办法让她现身,哪怕就是披着羊皮!马总说,你少罗列(啰嗦),好好养伤。

安慰一番纪元,走出医院,室外灯火阑珊,初夏之夜容易让人情感萌动。邹西博驾驶刚买回的新款别克车绕城转了半圈,最后把车停到磁湖南岸,他看见一对对相依的情侣,掏出手机,拨通9号的电话,他听见她甜甜地喂一声,便说,我在磁湖南岸的美人鱼的塑像旁,我想你。9号听了说,老公,我马上来。一会,9号打的赶过来,她一见到邹西博,扑进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说,老公,我好想你。然后动情地吻起来。两人缠绵一会,来到美人鱼旁的石凳上坐下,邹西博说,多美的夜晚,使我想张翥的词。9号问,谁的词啊?邹西博说,元末有名的词人。9号哦了一声。邹西博说,你看这景致,正如他在《多丽》词中最后写道:见一片,水天无际,渔火两三星。多情月,为人留照,未过前汀。真是好词噢,哈哈哈!9号说,今晚你的心情不错哦?邹西博说,成功的人总是对生活充满信心。9号说,看样子,你一定有么事大喜事。邹西博应道,我要把美国的沃尔玛公司引进荆楚大地。9号说,我还以为你有了新欢呢。邹西博哈哈哈地一阵大笑,说,我们去一个温馨的地方。

临上车时,9号望一眼美人鱼像说,多漂亮的美人鱼,我要你给我作证,我爱邹西博,到天荒地老。说完,要邹西博说相同意思的话。邹西博把她搂在怀里,重复一遍她的话后,觉得美人鱼雕像充满灵气。他忽然记得在哪里见过相同造型的雕塑。

5

5月20日,沃尔玛公司中国总部执行总经理胡香女士一行坐飞机来武汉,邹西博率公司领导层到天河机场迎接。与胡女士一起来的有其助手杨先生、美方贸易代表约翰先生和翻译林小姐。邹西博与林小姐握手时,林小姐扑闪一下美丽的双眸,抑扬顿挫地说,邹先生,很荣幸认识你,我的英文名叫manni,不要忘了哦。说毕,向他抿嘴一笑。邹西博立刻从她自信的微笑里发现了魅力女孩的风韵。

车到红石市,曾副市长已经在下榻的鄂城饭店等候。在会客厅举行简短的欢迎仪式后,便让客人住进饭店的贵宾房。晚上,市长率四大家领导举行宴会,欢迎胡香女士一行。吃饭时,市长特别请邹西博一起入座。邹西博首先向客人介绍说,我公司与沃尔玛合作的昌荣商厦地处全市最繁华的地段,人口流量大,有巨大的发展空间。以前是红石市最有名的老字号商场,效益不错。现在由于资金有限,投入少,形成不了规模效益,所以想借助外资的力量,来增强竞争力。市长听了,对胡香女士说,邹总是我市年轻有为的企业家,他的诚信经营为全市树立了典范。胡香女士说,邹先生的经营理念我赞同,但我对红石投资软环境不大放心,我是中国人,比较了解国情。市长说,我市已经成立行政服务中心,所有行政服务实行“一门式”办公,简便迅速。在收费方面,只有一个窗口,不会有“三乱”现象。胡香女士说,这些邹总都给我介绍过,真正执行起来,我想很困难。沃尔玛在全国有不少的分公司,遇到过类似的问题。市长说,这个我可以保证,有什么问题直接打我手机。胡香女士呵呵一笑道,感谢你对沃尔玛的信任,我很希望沃尔玛能在这里开花结果。她举起高脚杯与市长碰了一下杯子,喝干红酒,滔滔不绝地介绍山姆先生的创业史。

面对胡香女士略带自诩的话语,邹西博不晓得从何开口。看见邹西博无所适从,林小姐终止与约翰先生的交流,对他说,邹先生,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你不觉得吗?邹西博应道,当然。林小姐说,我指的是什么呢?邹西博说,与贵公司合作噢。林小姐抿嘴一笑,你很聪明,可是回答错误。邹西博呵呵一笑,林小姐言谈真幽默。林小姐说,做一个企业家,除了依法诚实经营外,还要有知识、有胸怀,要壁立千仞,无欲则刚。邹西博听了,肃然起敬,轻声道,林小姐真是见多识广,邹西博自惭形秽。林小姐拿起酒杯说,这么快就败下阵来?要知道有所为有所不为哦,来,喝酒。邹西博与她碰了下杯,喝干红酒。林小姐说,我有个小小要求,吃完饭带约翰去你们最好的地方娱乐一会,让他见识一下湖北人的服务。邹西博应道,没问题,我们很热情好客的。

待到林小姐带约翰出来时,约翰耸耸肩对邹西博说,I want to have a rest,but she want me go out to play(我想休息,可是她要我出来玩)。林小姐微微一笑问,听得懂吗?邹西博摇摇头。林小姐解释道,他很乐意与你一起玩,但要去最好的地方。邹西博说,那我们去富尔中心。三人上车时,林小姐没有和约翰在后排坐,而坐到邹西博的身边。约翰有点不满,说了几句,林小姐娇声娇气地向他解释了一通,好像说她喜欢坐前头。邹西博转过头瞟一眼林小姐说,老外很喜欢你?林小姐说,我才不喜欢他。邹西博呵呵一笑,看见身穿短裾的林小姐那浑圆的长腿很性感。

带约翰坐电梯上去时,正好碰上身穿和服的9号小姐,9号看到邹西博,一下挽住他的手说,老公,来这也不告诉我?邹西博说,我陪外国朋友谈工作,嗯?9号瞄一眼约翰,那我不打扰你。9号一走,林小姐问,她是你老婆?邹西博说,现在不是。林小姐说,看样子你满地黄花堆积?邹西博说,好男人总有一个堆积嘛。林小姐说,切,乍暖还寒,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邹西博呵呵一笑问,这是谁的词?林小姐说,林洁的词。邹西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林小姐问,你知道林洁?邹西博摆摆头。林小姐“切”了一声,原来黔驴技穷了,告诉你,林洁是我,我是林洁。不过,我习惯人们叫我manni。说完,她向邹西博努努嘴。

6

第二天上午,胡香女士要到昌荣商厦视察。走到商厦一楼,迎宾导购小姐询问想知道什么,胡香女士问其中的一个导购小姐,你们商店有没有顾客投诉,请说真话,我不喜欢说谎的员工。导购小姐说,一般没有。胡香女士问为什么,导购小姐说,因为本商厦没有假冒伪劣商品。胡香女士又问,你在这个商店工作了多久?导购小姐说,3年。胡香女士再问,3年来你觉得商店有什么变化吗?导购小姐回答道,这个不好说。胡香女士说句谢谢。向邹西博提出,要求回饭店休息。

胡香一回到饭店,邹西博向曾副市长打电话,没打通。他又打他秘书的手机,秘书接了电话,得知是邹西博后,问他有什么事?邹西博说,能和曾市长说一声吗,我有急事找他。秘书说,有什么事不能和我说吗?邹西博就说出有关沃尔玛胡香女士的情况。秘书说,一个女人的事还要市长出面?秘书显然不高兴,最后才把电话传给了曾副市长。曾副市长听了邹西博的汇报,他在电话里那头说,胡女士十分了得,一个真正的商人,我们不能太大意,一定不能玩花架子。市委书记都很重视与沃尔玛的合作,所以只准成功,不准失败。你们马上召集班子成员开会,我来听取意见。

邹西博立即召集公司班子成员,大家来到圆桌会议室,曾副市长也来了。邹西博介绍说,沃尔玛公司欲投资8500万人民币来改造扩建的鄂东南沃尔玛配送中心和改造昌荣商厦,创立沃尔玛分公司。他们经过预算,3500万用于改造商厦的电梯等配套装置,5000万在商厦一楼及周围改建一座基本功能齐全的商品配送中心,使其网络辐射鄂州、黄冈等周边地区。我们的固定资产就是这栋6层楼的房子和几百平方米的土地,经过国有资产评估只值8000万人民币。现在双方惟一分歧是关于控股及货源问题,沃尔玛要求控股和提供货源,大部分商品直接从深圳总部或者上海分公司提货。

在征求意见时,纪元提议,提供货源沃尔玛有优势,我们需要,可以满足对方要求,但决不能让沃尔玛控股,否则我们就没有主动权,变成任人宰割的羔羊。马总说,如果不让对方控股,显然不会达到对方的目的,可能会前功尽弃。党委副书记说,还是见机行事,沃尔玛是个有实力的公司,我们不要把机会拱手让人。纪元说,红石的购买力只有这么大,我坚决反对沃尔玛控股。邹西博操着铜锣嗓子说,发展是硬道理,合资已经必然,没有反对。纪元说,那你说了算,不用开会讨论吧。曾副市长见状说,西博,注意你的方式,纪元是为公司着想,他的建议可以参考。

下午洽谈前,邹西博与胡香女士助手杨先生闲聊一会,邹西博问胡女士是一个什么样性格的人,杨先生答道,她通常说一不二。在与林小姐交谈时,林小姐说,胡女士很倔犟。待到会谈时,胡女士提出自己的筹码,邹西博不假思索地说,胡总是位值得学习的人,沃尔玛是个值得学习的大公司,我同意胡总的条件,我希望从现在开始把时间用在沃尔玛红石公司的创建上!他的话音刚落,胡香鼓起掌来,随后大家才跟着鼓掌。

曾副市长对邹西博的行为有点不解,他风趣地说,西博,是骡子是马,看你的本事了。

第三天上午,胡香女士代表沃尔玛公司正式与昌盛集团签订合资创立沃尔玛红石分公司的协议。签完字,胡香女士对邹西博说,邹先生,我很欣赏你的魄力,但我那天到贵公司的商厦看了一会,发现有两个问题要解决,既要改变商厦的形象,又要加强对员工的培训。我们沃尔玛公司永远是强者。

7

签订协议的当晚,邹西博接到9号的电话,要他过去陪他,忙到晚上11点,邹西博驾车开到9号租的房子,用钥匙打开大门,他蹑手蹑脚地走进9号的卧室,打开壁灯,看见9号睡着了,被子的一角露出9号修长的腿,他忽然想起林洁的性感大腿,心想,妈的,都是天生的尤物。他爬上床,钻进被子里,发现9号裸着身,他吸吮一下她的丰硕的乳房,9号醒了。她揉揉眼睛说,老公,才来,我刚睡着。邹西博没回话,把她搂进了怀里。

当他弄得浑身大汗后,林洁打来手机,她说,我是manni,一个人无聊,能过来陪我吗?邹西博说,不大方便吧?林小姐问,与哪个老婆在一起?邹西博应道,那我现在过来,和你在一起。他关上手机,9号问,那个老女人要你过去吗?邹西博说,没办法,她是我老婆。9号切了一声,说,老公,我不想在富尔上班,我要自己开一家茶楼,你想办法给我弄10万元来。邹西博说,那好吧,我叫柯锋想办法给你凑10万,以后你要自力更生噢。9号听了笑逐颜开,他抱着邹西博亲一口说,我爱你,西博。

驾车来到饭店,邹西博觉得太晚不好进去,就用手机打通林洁房间的电话,林洁接了电话说,男人怎么那样啰嗦,我在阿肯色州还是中午呢。邹西博听了上贵宾房间,敲开林小姐的门,看见林小姐身穿白色长裙在房间等候,则说,林小姐你好。林小姐满脸不悦地回答道,叫我manni,或者林洁,知道吗?邹西博说,manni,这么晚让我呆在你房里不方便吧?林洁说,美死你了,谁要你呆在我房间?我要你带我出去逛。说罢,她走到邹西博的跟前,问,我这身打扮得体吗?邹西博定睛细看,发现她穿着吊带裙,酥胸微露,能望见浅浅的乳沟。他呵呵笑道,你真漂亮,很像模特谢东娜,晚上出去一定像仙女下凡。林洁含情一笑道,蛮会讨人喜欢哦,我这是美国5月时装周推出的今年夏季的最新款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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