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铛铛……”清脆悦耳的声音自然又充满韵律的在耳边回荡,犹如梦境般美好,让睡得好像死猪似的我也忍不住睁开眼睛。趴着床沿,看着不知何时打开的窗,一个精致的风铃正在微风中摇曳生姿。只是,我听到的声音似乎更多,更丰富,比之独奏更像一曲轻灵的交响乐。
在声音的吸引之下,我跳下床,扶着窗沿极目四望。这一望之下,我不觉呆了:一夜之间原本乏善可陈,空荡荡的彩色回廊上,有些熟悉的东西在飘荡。惊喜的我顾不得穿鞋,就开心的赤足跑出去,满眼彩色的纸鹤和风铃,间隔悬挂,无规律的飘摇。
“喜欢吗?现在这里不会死气沉沉了吧。”大魔王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身后,搂住我的肩膀。
“你怎么做到的啊?”太神奇了,这么大的工程,在短短这一夜之间完成,真的好像做梦。大魔王就是我的梦啊,完全是我梦想中完美的王子类型嘛!酷、帅、有钱、武功高强、位高权重,最要命的是还那么温柔,把我的每句话都记挂在心上……上帝终于听到我的祈祷了吗!
“风铃和纸鹤是我命工匠按照你的想法赶制的,要全部挂好无需太多时间。只要你能开心,小小利用一下这阁主的身份权力又算得了什么。”大魔王说过,这个身份对他来说是深沉的束缚,可是现在居然还会这样和我开玩笑了啊。
“大魔王……”我转了个身,认真看着他,忽然慧黠的一笑,整个人好像无尾熊似的扑到他身上,大叫道:“我爱死你了!”这时候就应该把澎湃的感情表达出来才行,他实在是太太太……可爱了!
“如果真的爱,就永远不要离开。”在我耳边,大魔王认真的要求。看不见他的表情,心情却没来由被他的这句话搅得乱七八糟。莫名的,过一天算一天的我也开始想着那未知的未来。
或许这时候,大魔王已经察觉到什么了吧,才会如此说。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有多么遥远,交会之后将要面对的可能是永远的分离……
大魔王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和责任,重新投入到了齐天阁的事务当中,只是这下我可就无聊了。来了这里的时间不算短,我却还是不习惯这个没有电视、电脑和其他一切娱乐设施的地方。再加上这里……我活动的范围又被限制在芝麻绿豆般大小的地方,不自觉又得寸进尺的怀念那段闯荡江湖的自由时光。
人啊,就是那么矛盾,当背包族风尘仆仆,安步当车的时候我就怀念小公主的生活;现在衣食无忧,好像养猪似的过日子,我又开始想着该怎么为生活寻求刺激。不过,我永远是那种敢想不敢做的人,现实是以我的能力,要单独安全的离开这里,比登天还要困难。生命只有一次,我可不想横冲直撞的跑出去便宜了某些对我虎视眈眈的人。幸好有些自觉的我,在这危难之中克制了被安逸生活同化成猪的诱惑,每天会定时拿起宝剑摆弄两下,和大魔王过过招。有了乔月琳的底子,我可非当日只有闭眼等死的傻瓜月。
无奈,我只好趴在窗前,摆弄那两盆花。“小君,多喝点水,快快开花哦!”我给左边的花盆浇了点水擦擦它的叶子道。“啊,小月,怎么没精打采的,多给你喝口水吧!”我又对另一盆花说道。
“唉——”放下工具,我重重叹了一声。还是好无聊啊,整天面对冷酷却体贴入微,处处迁就我的大魔王,舌头退化的我犯贱的开始怀念那个最臭的乌龟了。和没生命的花花草草说话,一点反应都没有,真有够无趣的。
“千辛万苦找傻瓜的我们才要叹气吧。”不知从哪儿冒出一个声音。
我眼前一亮,被这“亲切”的话语刺激的恢复了活力,战斗指数瞬间飙升。随即,又拍拍脑袋,摇头掏耳朵,有气无力的趴回去。怎么可能嘛,肯定是我幻想过渡,产生了古怪的幻觉。
冷静!清醒!回魂啦!紧紧闭上眼睛碎碎念了一阵,我再次睁开眼,天居然一下子黑了……不对好像是多了一堵黑色的墙……也不对,这里多了一堵墙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迷惑的抬起头,脑门上就遭到了不明物体的袭击。“哎呀!”我一声惨叫,抱着脑袋退开,看见曲乌龟在和我招手。脑袋会痛,看来不是梦啊!
“曲无风,不得对主子无礼!”哇,还有小骆诶,他居然也来了,万岁!
“哇!”我欢叫着扑过去,隔着窗户抱着他们两个。好开心,久别重逢的感觉太棒了!
“骆飞保护不力,让主子受苦了。”小骆还是那么拘谨,可是也一样拘谨的可爱。
“你看她哪像是受了苦!高床软枕,山珍海味,锦衣玉食的被人供着,好像还胖了呢!瘦的是我们好不好!”曲乌龟很没义气的在旁边吐槽。
“啊?胖了吗?真的胖了吗?哪里啊?不要啊!”只是,他的话似乎并没有让我明白他有多辛苦,反而让我紧张的不停在身上摸来摸去。乔月琳的身材是没话说啦,我以前还从没担心过体重的问题,只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没了危机感,好吃懒做,让怎么都不胖的乔月琳也身材走样。想起我过去的减肥经历,怕怕啊……
小骆一把拉住想东想西的我,急着要离开,“主子,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快和我们走吧!”
“为什么?”我下意识的一开口,立刻懊恼的捂住嘴巴。
“哈哈,我说吧,这家伙被君慕天迷的晕头转向,要和人家双宿双栖,舍不得走咯!”曲乌龟在一旁失望的看着我,凉凉道。
“主子,即便对君慕天有情,也别忘了重任在身!”小骆看着我,肃然道。
“可是……”我答应过大魔王留下来,可是现在一声不吭走掉真的好吗?
曲乌龟旋身坐在我身边的椅子上,一反平日的嬉皮笑脸,认真的如警告般说:“你愿意下半生都被他软禁在这个鬼地方吗!你们是天生的宿敌,继续下去会怎么样你应该更清楚吧。”
他的话,好像一根针,深深刺入心底,清晰的痛楚让我瞬间明白了我和大魔王一直在逃避的事。跑到床前,我一把抓起枕头,砸向那两个鸡婆大喊,“够啦!我已经十八岁,是个有思想,有责任感的成年人了!这些大道理,不说我也明白,不用你们唧唧歪歪一大堆!”随即,我平静下来,颓然坐倒在软软的榻上,做出了最后的决定,“我跟你们走,可是不是现在。再给我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候……”
眼泪悄然从眼中滑落,我怔怔凝望着天花板,很消极的开始回忆这段短暂的时光。听说,人只有临死前,才会这样好像看电影似的回放过去的事吧,不过我真的像是要死掉了,心痛的想死……我的初恋啊,还只是刚刚发芽,就要结束了——
改变不了,至少也要向他告别啊,曾经说过不离开他的承诺,怕是要违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