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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哭河(1)

张学东

河滩上灰蒙蒙的,天地间浓密的雾气和热风中的灰尘,总是纠结在一起压向阴沉沉的河面。很多时候,肉眼几乎分辨不清这条河到底在什么方位,有时似在天尽头,有时又忽然近在咫尺,只有从大片大片乱糟糟的花花绿绿的漂浮物的罅隙间,才能勉强寻到一丝水的光影;而多数时候,则是争先恐后翻涌上来的灰白色的泡沫,顺着远方河水的浪头,在人眼前躁动不安地晃荡鼓动。

湍急的河水从上游奔流直下,到达河滩村时河床渐渐变窄了,恰好从河中心伸出一个鱼嘴状的岛礁。从岸上放眼观瞧,那鱼嘴果真似敞开着的黑褐色巨口,模样十分狰狞,一股脑地吞沙吐浪,汩汩作响。时间久了,泥沙倒是在此淤塞出一片不小的滩涂,从上游漂流下来的木板、胶皮、包装袋、瓶瓶罐罐、塑料泡沫、破衣烂衫、死畜瘟鸡等各式各样的废弃物,多半是淤积在这鱼嘴湾四周,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垃圾港湾。天气炎热时,毒日头炙得河滩上的石子都滚烫冒烟,垃圾的腐臭味便汹涌澎湃起来,惹得河滩附近的那些个饿狗馋猪,一天到晚逡巡在臭烘烘的岸边,因为这里总能不断地漂上来让它们眼前一亮的食物。乌鸦更是挤蹲成黑压压一团,这些最爱呱呱怪叫的家伙比猪狗多生一双翅膀,所以,总扮演着急先锋的角色,凡有腐烂的尸骸涌塞至此,它们便会在第一时间从天空中俯冲而下大饱口福。

大河的小船从对岸缓缓划过来的时候,乌鸦们正在围抢一条死狗。那是一条乡下很少见的黄褐色的卷毛狗,鼓胀的肚腹已经被鸟儿用利喙豁开了,露出紫黑色发了霉的肚肚肠肠,像一团粗细不均的乱麻绳扭结在一起。伴随着凶残的乌鸦争夺食物时发出的咕呱声,绿头苍蝇正密密麻麻地围叮在死狗尸上,那种嗡嗡隆隆声好像是别有用心的追魂曲,喧嚣,低回,无休无止。大河无意中看到死狗的一只眼睛,蒙着一层灰白色的光,一副死不瞑目的决绝,在大片大片的各色漂浮物中显得触目惊心。大河不忍心看下去,忽然用手里的桨板奋力拍打起一大串水珠,试图去驱赶那些讨厌的蠢鸟。

河滩村没人愿意搭理这些馋嘴的乌鸦,谁见了都觉得丧气,尤其是那种不祥的叫声,简直教人瘆得慌。大河的突兀举动,只是让乌鸦们暂停了一会儿热闹的你争我夺,一个个机警地扭晃着黑脑壳,狡猾地左顾右盼,很快,它们又若无其事地继续疯狂地啄食了。早已腐烂不堪的狗肚腹在鸟儿的抢夺中发出的恶臭横冲直撞,仿佛日本鬼子投放出的毒气弹,在大河和他的小船接近那片水上垃圾场时,猛地击中了他。我日你娘的,这群黑畜生!大河鼻翼一阵乱抽,呼吸仿佛都要停滞了,他的脸上蒙上一层痛不欲生的死灰色。

山核桃色的小木船载着少年人默默无闻又任劳任怨,似乎任何场面它都能自由驾驭通行无阻。大河一面在嘴里骂骂咧咧,一面放下桨板,又从舱里拿起长竹竿抄网,哼哧哼哧很不情愿地干起自己的营生来。

往常这活计都是大河爹做的。那时大河还在乡中学堂念书,河滩村种的都是河滩水地,地势十分低洼,地里的收成自然是由河神掌管的,每年春夏之交,父老乡亲都要备好肉食果品,虔诚地前往河神庙祭拜磕头,祈求风调水涸了,连浇地的水都没有,天气又旱得不落一滴雨,地里的稻秧儿都让日头烤蔫焦了;前年秋天雨水忒多,山洪接二连三爆发,把百十亩河滩地淹成一片汪洋,大半个月水都退不去,眼看成熟的庄稼全泡了汤。好在大河爹心眼活泛,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活人不能教尿憋死。家里老早就有条破船,那是大河爷爷当年亲手置办下的家当,老人家曾在河里撒网谋生,后来就传到大河爹手上。大河爹赶上了合作化和生产队,那阵填河开滩种地才是社会主义康庄大道,所以这船就被搁置起来。没想到几十年过去了,破船竟变废为宝,经大河爹三捣鼓两捣鼓,又能下河捕捞了,像河鲤子、鲶鱼、蚂螂棒子、河蟹总能对付着网到一些,趁着活蹦乱跳送到县城集市上,出了手多少换些零花来用度。好景不长,不知何时起,鱼越来越少,有时候一连好几日也捕不到几条小鱼,奇怪的是鱼嘴湾不知不觉变成了巨大的水中垃圾场,而且,漂浮物与日俱增,看着简直教人头晕眼花。

最初,大河爹也仅仅是想打捞垃圾清理河道的,他估摸着正是这些乱七八糟的脏物把河水污染了,鱼儿才越发稀少。可这活计干起来就没完没了,每天起早贪黑,一船一船的废弃物堆山填海般运上岸,没隔两天,鱼嘴湾里又淤积得铺天盖地般了。上游是县城和省城,杂物自然都是从那里漂流而来的。大河爹时常感到气恼,城里人咋就这么没章法啊?不管什么脏烂物件统统扔进河里,好像这条河是他们天经地义的垃圾清理通道,衣裤鞋袜不穿了丢进河里,门窗箱柜不用了投进河里,就连电视机洗衣机的旧壳子也往河里乱撂。大河爹心里烦闷,却又不得不驾着船一趟趟驶向臭气熏天的鱼嘴湾。好在,打捞上来的废物经过一番分门别类,再送到镇上的废品收购点,多少也能换些个油盐酱醋钱。

现在大河暂时子操父业,别无选择地干上这龌龊的营生。大河夏天的高考落了榜,秋天又不想再去复读丢人,自己跟自己较着劲,大人的话好赖听不进耳。爹稍微唠叨几句,大河就涨红脸赌气道,天无绝人之路,大不了我下河捞瓮气甩门而出,一个人冲到暮色掩映的河滩上。爹看见他的背影又年轻又强壮又桀骜。大河久久凝望着天际,耳畔河水哗哗拍岸,风中似谁在远方声声呼喊着,迷惘,凄楚,悲凉,漫无边际。翻过天,大河竟早早解开爹的船绳一个人下河了。爹撵出门还想拦阻,可话到嘴边又止住。儿大不由爷啊,再说教他历练历练也有好处。

抄网在水中进进出出,船舱里渐渐地堆积着打捞上来的杂物,刺鼻的腐臭味将人和小船裹挟在水中摇摇晃晃。大河头上戴着顶旧草帽,帽檐扣得低低的,那是爹常戴的,他不想让熟人看到自己这张年轻的脸,甚至还有这条祖上传下来的破船。自打爹开始义无反顾地干起这种打捞废物的营生后,河滩村人见了爹就跟见了叫花子似的,能躲便躲,实在避不开的,会下意识地捂捂口鼻,好像爹身上的那种难闻的味道会把人熏趴下。当然,这只是最开初的情景,后来村里人更避之唯恐不及了--那是爹从鱼嘴湾里捞起第一具死尸后的事了。

这事想想都觉得晦气,一个面目全非的外乡男子,身子被河水泡得鼓胀发白,眼珠死鱼般僵硬无神,衣裤好似被撕扯烂了的破布条,发丛挂满了绿兮兮的蛤蟆屎和绿树叶,被大河爹运上岸拿块木板拖回村的时候,几只拳头大小的河蟹就在尸体上爬来爬去,牛虻苍蝇嗡嗡着追撵了一路。众人见了无不错愕,震惊,女人们在高声尖叫,上了年纪的老人则不停地谩骂。村长闻讯不得不出面制止,说爹这简直是吃饱了撑的,这种脏东西也敢往村里弄,说是要坏风水的。

河滩村人祖祖辈辈都活得战战兢兢,不是怕洪水来袭,就是担心天旱河干,确实已经够不易了,怎么还敢把莫名其妙的死尸往回拖?爹想了想说,人殁了,连个收尸的也没有,怪可怜见啊!这人的魂啊就老在河上飘啊飘的,好歹埋了,早早让入土为安转世托生。村长脸都气黑了,屁!你以为你是谁?观世音菩萨在世呀!爹便无言以对,可最终到底将那男尸埋在村外的那片盐碱滩的,女的,胖的,瘦的,丑的,俊的,甚至还有学生娃和枕头长的婴儿,反正只要被爹打捞上来,无一例外都会在盐碱滩挖个土坑葬了。

其间,也有从上游一路赶来寻尸的家属,这种时候爹会放下手里的活计,亲自领上那些人去盐碱滩认尸,因为每一次掩埋后,他都会留下不同的标记。比如男人,他会在土丘上放一块大石头,女人则堆放十几块小河卵石,学生娃娃插上一截柳树棍,婴儿通常是空着的。家属一旦确认尸体是自己的亲人,便哭哭啼啼用车拉走了。临走时他们千恩万谢,有的人还会掏出三五百块钱,非要他收下不可。爹可不想拿这种钱,那样一来自己成啥人了?发死人的财,会遭报应的。可有时实在是盛情难却,如果不收对方会认为他瞧不起人,甚至会认为是对死者的大不敬,这种情况下爹会象征性收下一点钱。

临近傍晚,日头的热辣未减,大量的水汽从河里蒸腾而出,铁锈色的暮霭笼罩住河面。船身明显下沉了,舱里小山似的堆满了打捞上来的杂物,几乎没有立脚的地方。大河放下抄网重新拿起桨板,腰身向前佝偻着,一下一下用力划桨。鱼嘴湾渐渐往身后退缩,小木船忽悠忽悠地推动浑浊的河水,椭圆形的水波一圈一圈朝两岸扩展开去。眼前的景象一下子变得朦朦胧胧,岸上的树木在夕阳和水汽形成的透明幕布上抖抖晃晃,似乎放大了许多倍,还有些东西却在拼命地缩小,缩小,简直小得跟一颗颗黑豆似的。时不时会有一串蚂蚁大小的黑影在远处蠕动,应该是过往的路人,间或能听到七长八短的叫喊声。

大河的船缓缓靠岸,早有人在那里等着他了。爹不声不响拽住了船绳,一把一把拉扯着,很快便缩短了父子间的距离。大河跳上岸滩的时候,爹顺手塞给他一个硬邦邦的蒸馍,说,饿了吧?先吃一口垫垫底。大河的嘴巴本能地凑到蒸馍上,麦面的香味依稀可辨,间或有股冲冲的旱烟味儿,那是爹身上的气味。他鼓动腮帮子开始大嚼,头一口馍下咽显得颇费劲,噎得眼珠子胡乱翻,脖颈直往前梗。不过,这种时候爷俩的关系空前和睦,谁也不会惹谁生气。

爹已经着手往岸边的板车上搬运船里的杂物,他的手很快就沾上了黑糊糊起伏伏的黄土包在夕阳掩映下镀了金边似的,像一个个金元宝;而红柳树丛却变得暗淡模糊甚至泛起了黑晕,一团一团好似亡人的坟丘。这种印象教人很不舒服。刚才还很浓密的水汽此刻消失殆尽,河面晃动着鱼鳞似的波纹,一时间让他萌生了某种幻觉,好像这条河不再是脏兮兮臭烘烘的了,恰恰相反,夕阳的余晖让它忽然间变得生动而耀眼,里面似乎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宝藏和秘密。爷俩快要忙乎完的时辰,四周没缘由地刮起风来,河水翻滚着浊浪拍岸有声,红柳树丛犹如惊慌失措的羊群忽左忽右扭曲倾倒,岸上的干沙子已被裹挟到空气中,一时呛得人喘不过气来。不大工夫,疾风就从天边卷来又浓又黑的云团,扯棉拉絮般遮住了最后一丝天光。先前大河在船上看到的那串小小黑影,此刻正顶着狂风一步步靠近他们。师傅,你们见没见着一个姑娘……黑影们恓惶地围拢他们爷俩,一个男人刚要迫不及待地张嘴询问,一阵狂风就把他的问话连同沙尘叼进河水的漩涡里了。爹眯着眼看了看大河,大河明白爹为何这样,他冲那些人茫然地摇摇头。你们的船不是整天都在河里吗?真的就没见着我家闺女?显然,男人已经快急疯了,把最后一线希望全都寄托在这条船上的人了。大河听见其中有个老妇人终于忍不住呜咽起来,继而,她那颤巍巍的身子忽地矮下去,那是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后的绝望与悲痛,老妇人整个人瘫在岸边号啕不止。骤起的哭声似乎具有某种感染力,大河忽然觉得身边的河水好像也在哭泣。不瞒你们说,我家闺女怕是想不开……她连着两年都没考上学,家里张罗着想给她早点完婚,女儿家终归是要给出去的人,可万万不成想,这丫头咋就这么倔啊……大河不由得打了两个激灵。其实先前他就注意到这伙人了,有点像热锅上的蚂蚁,沿着河岸过来过去乱窜,没想到却是在找人,而且,他们要找的姑娘极可能跟自己在同一个学校念书。大河似乎想要逃避什么,忙转过身朝河面望去,风越刮越急,天空完全被黑云遮盖,空气中有种又腥又潮的颗粒,随风而大河听见爹正急切地打问那个姑娘啥时间离开家门的,大概朝哪个方向去了……大河觉得爹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那种深切关注的口吻绝对不容置疑,好像爹一下子就被卷进这个事件当中了,又好像,这个失踪的姑娘跟他十分相熟,而且对他极为重要似的。

船上的三个人一声不吭,他们都死死盯着黑乎乎的河面,任凭狂风掀起恶浪,哗啦哗啦不停地拍打着破旧的船身。

爹和大河各操一块桨板,哼哧哼哧用力划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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